第32章

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提拉米蘇這種東西?

【提拉米蘇, 最簡單的甜品。】

哪裏簡單了,這分明就是地獄級別的難度啊!蘇橋剛剛結束工作,就開始搜索提拉米蘇的做法, 食材女傭已經準備好了,她折騰了三個小時, 最後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是難吃。

不是太苦就是太甜。

在甜品方麵她看起來真的似乎是一點天賦都沒有。

外麵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人還沒進來,蘇橋就聽到了蘇聿白的聲音。

“姐,我好想你!”

蘇橋抬頭看過去, 隻見許久不見的蘇聿白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軍裝出現在客廳,他一眼看到蘇橋,立刻跳過沙發來到廚房,一把抱住了她。

“姐!”

蘇聿白的身高比她高了挺多, 身型也結實的很, 刺頭磨蹭在她的脖頸處, “姐, 你想不想我?”

蘇橋忍不住笑了笑, “嗯。”

蘇聿白眼前一亮, 他鬆開蘇橋,一臉興奮地盯著她看, “有多想?”

“嗯……”蘇橋用手指比了一下,大概就一厘米。

蘇聿白立刻垮起了一張臉, “我可是很想很想很想你的啊。”

幾個月不見,蘇聿白的頭發變成了利落的刺頭, 將他的臉部輪廓線條都釋放了出來, 穿著白色軍裝,寬肩窄腰, 再不複少年時期的模樣。

可卻變得更加粘人了。

“聽說你這次任務完成的很不錯?”

“是啊,連爸爸都誇我了呢。”

蘇父可是從來不誇獎蘇聿白的,每次都是罵他,然後再誇蘇橋有多優秀。

這也就導致了蘇聿白跟蘇橋關係急速惡化的關鍵所在。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再因為這種事情,所以發生不愉快了。

“姐,這次你休假多久?爸爸說讓我幫忙一起處理政務,我哪裏會那種東西啊,你幫我看看唄。”

“我最近有事。”

原本還一臉高興討好相的蘇聿白突然臉色一變,他拽著蘇橋的手腕,將人壓到牆上,“姐,其實我回來過好幾次了,可總看不到你人影,連自治州清君側這樣的大事也不出現,你到底在忙些什麽?”

蘇橋的視線從提拉米蘇上移開,略顯心虛,“沒什麽,就是有點私事。”

“什麽私事?姐,你以前做事從來不會瞞著我。”蘇聿白眯眼盯著蘇橋,按在她手腕上的手逐漸加重力道。

“真的隻是一點很小的私事。”蘇橋抽出自己的手,轉移話題道:“爸爸最近交給你什麽任務了?”

“哦,太子雖然死了,但他留在帝都內的殘餘勢力還沒有被清除,爸爸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我。最近我也是在忙這件事,聽說那些人比較喜歡藏匿在城中村這樣的地方,那種地方很亂,排查起來難度很大。”

城中村啊。

蘇橋想到陸瓷住的地方,確實看起來治安不是很好的樣子。

“對了,姐,那些瘋子正在無差別攻擊休假的學生和軍官,你最近少出門,最好待在家裏。”

“我又不是瓷娃娃。”蘇橋說到這裏,想到什麽,便朝蘇聿白道:“有那些人的照片嗎?”

“有。”

蘇聿白拿出平板,給蘇橋看那些人的照片,“這是那幾個主要頭目,隨身攜帶強製武器,已經有好幾個學生遭到他們毒手了。”

說到這裏,蘇聿白擰著眉頭,滿臉戾氣的暗罵一句,“真狗娘養的,專挑沒什麽能力的學生下手,孬種。”

蘇橋盯著平板上那幾個人的照片,記憶中突然閃現出一張臉。

這個人她似乎在哪裏見過,哪裏呢?

“姐,這是你做的……什麽東西?”蘇聿白終於注意到滿桌子的提拉米蘇殘骸。

蘇橋麵色一紅,“提拉米蘇,你要嚐嚐嗎?”

“真是你做的呀?你怎麽突然做這種東西,一點都不像你……”蘇聿白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嘴裏塞了一口水泥,然後笑盈盈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咖啡放多了,苦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內,蘇聿白轉頭一口就吐了出來。

他想吞下去的,實在是沒有扛過心理反應。

蘇橋:……

真的有這麽難吃嗎?

蘇橋拿起勺子,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準備之後輕輕舔了一口,然後立刻轉身擠開蘇聿白吐了出來。

嘔……就好像幹吃了一口加了咖啡的水泥,還是幹拌的那種。

-

為了怕把陸瓷吃死,蘇橋最終還是選擇讓女傭做了。

她坐在沙發裏,單手滑著手機,還在想平板上麵那幾張照片。

其中一個人的臉,她確實在哪裏見過。

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最近天氣不算好,正在蘇橋思考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了雨。

她拿起手機,看到自己發給陸瓷的消息並沒有被回複。

這可是很少會發生的事情,一般來說,陸瓷看到她的消息都是秒回。

雖然最近兩人的關係似乎疏遠了一點……蘇橋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雖然疑惑,但沒有多想,猜測陸瓷可能是在忙別的事情。

蘇橋拿起手機,準備上樓去工作。

為了做這個提拉米蘇,雖然失敗了,但她壓縮了自己的工作時間,現在再不繼續工作,晚上就要熬夜了。

“姐,你去幹嘛?”

“工作。”

蘇橋回到書房,將手機放在電腦旁邊。

她一邊工作,一邊時不時地看一眼放在電腦旁邊的手機。

手機上跳出來的信息很多,可就是沒有陸瓷的。

蘇橋習慣了陸瓷的追逐,當這份追逐消失的時候,她就突然開始慌亂了起來。

那是一種失去後才知道恐慌的感覺。

蘇橋並不太理解這份恐慌是為什麽,她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做出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為了抵禦這份奇怪的恐慌感。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蘇橋的文件看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麽,猛地一下起身,拿起手機就往外麵去。

雨勢驟然大了起來,電閃雷鳴劃破昏暗的天際。

她想起來了,平板上麵那其中一個帝國殘餘勢力之人的臉,她在陸瓷住的城中村附近看到過。

陸瓷被盯上了!

-

蘇橋一邊開車,一邊給陸瓷打電話。

電話一直沒有人接通。

雨夜,視線被遮蔽,蘇橋的車開得飛快,她憑借自己的車技,一路超車來到陸瓷的城中村附近。

路太窄了,車子開不進去。

蘇橋將車隨意扔在路邊,就頂著雨幕朝陸瓷住的地方跑過去。

地上的水坑又積了水,坑坑窪窪地濺了蘇橋一身。

蘇橋一路疾奔到陸瓷的住處,她盯著黑漆漆的屋子,使勁敲門。

門被敲得震天響,裏麵卻沒有回應。

蘇橋再看一眼自己的手機,十幾個電話,陸瓷一個都沒有接。

不會的,陸瓷一定不會出事的。

蘇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一腳踹開了陸瓷的房門。

屋子裏空****的,陸瓷並不在這裏。

屋子裏的東西被翻得很亂,還有紊亂的信息素,是屬於其他alpha的。

被帶走了?

蘇橋單手撐著牆壁,指尖觸到一點黏膩的溫熱感。

她打開燈,看到了那粘在牆壁上的血跡,還帶著溫熱的痕跡。

血。

是誰的血?

蘇橋瞳孔驟然緊縮,她掏出手機,給蘇聿白打電話。

“喂,姐,怎麽了?”

“太子的殘餘勢力,你知道他們藏在哪裏嗎?”

-

太子黨的殘餘勢力就藏在某處城中村內。

那是一處建造在城中村內因為資金短缺問題,所以爛尾的別墅區,從外麵看,這棟別墅區早就已經被野草包圍,那野草從裏麵張牙舞爪的生長出來,已經將整個別墅都包圍住了。

夜色漆黑,因為無人居住,所以別墅如同鬼宅一般豎立在那裏。

雨勢越發大了,蘇橋取出紅外線望眼鏡,看到幾個躲在別墅裏麵的人。

他們依靠著外麵爬牆藤的遮掩,躲在裏麵。

“姐,我聽說他們剛剛綁架了一個從皇家軍事基地回來休假的學生。”蘇聿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蘇橋攥緊手機,她安靜地坐在車裏,然後彎腰,掏出了自己的槍。

“姐,你別輕舉妄動,我馬上過來……”蘇聿白還沒說完,就被蘇橋掛斷了電話。

昨天蘇聿白跟她說的很清楚,這些人對待那些學生的態度極其惡劣,不然也不會讓蘇聿白親自來解決這件事了。

如果晚了一點,陸瓷遭遇不測了呢?

蘇橋的心髒驟然緊縮,她推開車門,借著雨勢的掩印,從牆邊躍入別墅區。

別墅區很大,因為是荒廢的,所以基本沒有路了。

蘇橋躲在別墅後麵,半個身體嵌入藤蔓之中。

她站的地方似乎是個地上車庫,藤蔓很軟,她緩慢將自己融入進去,直到隻露出一雙眼。

下一刻,有手電筒從她剛才站的地方晃過。

蘇橋屏氣凝神,看著地麵上自己的腳印被雨水衝刷幹淨,隻留下一點流動的積水痕跡。

有淡淡的血跡從別墅裏滲透出來,蘇橋握緊手裏的槍,等手電筒的光晃過去,便立刻從藤蔓中出來,然後抓住側邊窗沿,一躍而上到了二樓。

因為二樓能接受到的陽光更多,所以藤蔓的長勢更加茂盛。

可剛才蘇橋經過紅外線望遠鏡,早就已經鎖定了目標。

那些人就藏在這裏。

一共五個人。

猜測每個人手裏都有武器。

蘇橋躲藏在暗處,完全隱匿著自己的氣息。

她安靜的等待著,直到第一隻獵物的出現。

那人是過來上廁所的。

他撥開二樓的藤蔓,解開褲子,正準備趁著雨勢直接上的時候,被蘇橋一刀抹了脖子。

男人的身體被蘇橋扔在藤蔓裏。

藤蔓柔密的覆蓋過來,根本一點都察覺不到這裏麵居然會藏了一個人。

還剩下四個。

其中一個見另外一個總不回來,便罵罵咧咧的過來找他,“他媽的,上個廁所那麽久……”

話未說完,再次被蘇橋一刀抹了脖子。

男人倒在地上,蘇橋將人拖曳進藤蔓堆裏,然後貼著牆壁,隱身在藤蔓之中,朝屋內看去。

對比外麵的鬼屋狀態,屋子裏倒是被收拾了出來。

被拽斷的藤蔓到處都是,地上擺著一些空的礦泉水和吃的東西,還有那被隨意放在地上的武器。

其中兩個人正在吃飯,他們身邊放了一個麻袋。

麻袋動了動,發出聲音,被另外一個人踹了一腳。

“真他媽的倔啊,被捅了一刀還這麽有精神!”其中一個大漢罵罵咧咧,分明就是上次蘇橋在陸瓷的出租屋附近看到的那張臉。

還剩下三個。

這裏有兩個,剩下的那個人呢?

“哎,王哥怎麽出去這麽久?就這麽點破地,巡邏也用不著這麽長時間吧,他是不是想偷懶啊?”

原來是在外麵巡邏。

蘇橋剛才過來的時候確實看到了手電筒的光亮,隻是沒看到人。

算了,速戰速決吧。

蘇橋抬起自己手裏的消音槍,直接一槍崩掉了其中一個,然後趁著另外一個人拔槍的時候,也幹淨利落的將人解決了。

蘇橋從藤蔓堆裏出來,她用匕首劃開麻袋,看到了裏麵的人。

被五花大綁的朱甜甜,腰腹處被鮮血浸染,正麵色慘白地張開嘴呼救。

蘇橋一把捂住朱甜甜的嘴,防止她出聲,“陸瓷呢?”

朱甜甜搖了搖頭。

蘇橋皺眉,鬆開朱甜甜的嘴。

“陸瓷沒有跟你一起被綁過來?”

“沒有,就我一個。”

那陸瓷在哪裏?

蘇橋將朱甜甜身上的繩索解開,將人扶起來。

雖然救了人,但蘇橋也沒有放鬆警惕,按照那些人的說法,還有一個人在外麵巡邏。

蘇橋遞給朱甜甜一把槍,“自己能站起來嗎?”

“嗯。”朱甜甜順著蘇橋的力道站起來,她腹部的傷口還在流血,雖然出血量不大,但這樣一直不處理,說不定會因為失血過多所以陷入休克狀態。

蘇橋撕開自己的衣物,替朱甜甜綁好傷口,暫時止血。

這些太子殘留下來的餘孽在蘇橋麵前並沒有太大的威脅力,她帶著朱甜甜出了別墅,直到上車,也沒有再遇到那剩下的一個人。

“真的就隻有你一個人被綁過來了?”

“嗯,是的。”

朱甜甜再次確定,然後突然臉一垮,抱著蘇橋就哭了起來,“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死了,嗚嗚嗚……”

“沒事,我先送你去醫院。”

蘇橋拍了拍朱甜甜的肩膀,話罷,正準備開車離開,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車子裏似乎有別的味道。

蘇橋霍然睜大眼,一把將朱甜甜拽出車子,然後朝前奮力奔去,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將人撲倒在自己身下。

車驟然爆炸,蘇橋捂著朱甜甜的臉,感覺後背一陣疼痛。

火光之中,她抬起頭,看到前方有人影逃竄。

蘇橋掏出□□。

“啪”的一聲,那人被正中頭部,應聲倒地。

蘇橋艱難的動了動,身上的衣物被爆炸餘波燒穿了,幸好她裏麵還穿了防彈衣。

被她護在身下的朱甜甜也沒事,隻是被嚇蒙了。

“姐!”蘇聿白的聲音遠遠傳來,蘇橋白著臉,勉強朝蘇聿白笑了笑。

蘇聿白的臉色卻比蘇橋這個傷員還要難看。

他一把抱起地上的蘇橋放進車裏。

“我沒事……”

蘇聿白帶來的人正在場地處理後續,朱甜甜被抬上了車,同樣送往醫院。

蘇橋脫掉身上的爛衣服,然後解開防彈衣。

防彈衣有些破損,不過幸好她並沒有受傷。

“姐,我早說過讓你等我,你為什麽要一個人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怕人死了。”蘇橋呢喃一句,然後朝蘇聿白伸出手,“手機借我。”

“你現在還要打電話給誰?”

“給我。”蘇橋堅持。

蘇聿白冷著一張臉,將手機遞給蘇橋。

蘇聿白的手機裏當然是沒有陸瓷的電話號碼的,可蘇橋卻已經將他的手機號碼記了下來,分明隻看過一次,就這麽記下來了。

蘇橋原本還以為手機不會被撥通,沒想到居然接通了。

“喂?”手機裏傳來陸瓷的聲音。

“陸瓷?你沒事吧?”

“學姐?”

“嗯。”

車子裏安靜極了,蘇聿白聽到蘇橋喊的名字,下顎瞬間收緊,他一個急拐彎,蘇橋手裏的手機差點飛出去。

“開慢點,我沒事。”蘇橋捂住手機跟蘇聿白說話。

蘇聿白的臉色更臭了,將車子開得跟雲霄飛車一樣。

蘇橋一邊抓著車子上麵的把手,一邊繼續跟陸瓷說話。

“你不在家?”

“嗯,手機壞了,剛剛出門去買了一個新的。”

怪不得電話總是打不通。

“沒出什麽事吧?”蘇橋還是不放心。

“沒有。”頓了頓,那邊察覺到不對,“怎麽了?”

“哦,就是那個朱甜甜被太子那邊的殘餘勢力綁架了,我擔心你也出事,就隨便問一句。”

蘇橋的手臂傳來隱痛,她低頭看了一眼,果然還是被炸傷了。

剛才不覺得,現在整個人放鬆下來,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酸脹,傷口的疼痛也跟著泛了起來。

“學姐現在哪裏?”

“我沒事,不說了,掛了。”

蘇橋掛斷電話,將手機扔給蘇聿白。

車子已經到達醫院,蘇聿白打開車門下去,然後繞到另外一邊,將蘇橋從裏麵抱出來。

因為要保持高強度的訓練,所以蘇橋的體重不輕。

她被蘇聿白輕輕鬆鬆抱起來的時候還恍惚了一下,然後趕緊掙紮道:“放我下來,我沒什麽事。”

“別動。”

素來在蘇橋麵前表現的跟隻大狗狗一般乖巧的蘇聿白難得冷著臉,他抱著蘇橋,大踏步地走進醫院。

醫院裏麵早就已經有醫生整裝待命。

蘇聿白無視那張被醫護人員推過來的床,直接抱著蘇橋進了診療室。

“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了,我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就是一點皮外傷……”蘇橋的話還沒說完,站在她身邊的蘇聿白突然伸手一把捂住了蘇橋的嘴,“姐,我現在很生氣,你最好不要再說話了。”

-

蘇橋被迫做了一個全身檢查,醫生過來給她手臂上的傷口做清創。

“需要打麻藥嗎?”醫生看到蘇橋的傷口,這麽大的傷口一般是需要注射麻藥的。

“嗯。”

蘇橋點頭。

醫生拿來了麻藥給蘇橋注射。

雖然打了麻藥,但傷口疼痛的感覺卻依舊無法忽略,能感覺到鑷子深入骨肉之中,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的感覺。

“雖然打了麻藥,但還是會有疼痛感。”

蘇橋以前也受過傷,因此並沒有將醫生的話放在心上,直到開始清創,才覺得這次的疼痛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

爆炸太近,她為了護住朱甜甜,手臂的受傷麵積挺大,而且那炸藥帶著車子的碎片飛出來,紮進肉裏,清理出來需要很長時間,麻藥的效果慢慢消退。

忍受著疼痛的蘇橋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衝動了一些,也怪不得蘇聿白會這麽生氣。

“喂,輕點。”蘇聿白站在旁邊,看著蘇橋做清創,眉頭皺得死緊,然後他的手機響了,蘇聿白接通電話就開始罵罵咧咧,罵得那個醫生的手不停的抖。

蘇橋顫抖著指尖拽住蘇聿白的衣袖,“你能不能出去罵。”

醫生感激地看了蘇橋一眼,然後鑷子穩準狠的下去,將最裏麵的一塊碎片給夾了出來。

蘇橋疼得一哆嗦,她這是肉啊,不是豬肉。

“留著那個家夥,等我回去親自弄死他!”蘇聿白咬牙切齒的罵完,一轉頭,看到蘇橋那張失了血色,白生生的臉。

他一屁股坐到蘇橋床邊,低頭盯著她的傷口看了一會兒。

“姐,喝粥嗎?”

“沒什麽胃口。”

太疼了。

蘇橋額頭沁出冷汗。

蘇聿白抬手,用指腹替她擦掉額頭上麵的冷汗,指腹摩挲過女人挺翹的鼻尖,然後收手。

蘇聿白盯著自己的手,安靜了下來。

那上麵沾著蘇橋的汗水,濕漉漉的,帶著溫熱的氣息。

醫生最後給蘇橋上藥,然後包紮,並叮囑最近不要碰到水。

蘇橋點頭,蘇聿白跟著醫生出去聽注意事項。

什麽不要吃辣,不能喝酒,要吃得盡量清淡點之類的。

“會留疤嗎?”恍惚間,蘇橋聽到蘇聿白問了一句。

雖然蘇橋身上的傷口不少,但作為女孩子,身上如果留疤,確實會讓她難過一會兒,當然,隻是一會兒而已。

“後期可以進行醫美修複,現在的醫美技術很發達,可以消除疤痕到跟原來的肌膚一模一樣……”

“嗯。”蘇聿白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他給蘇橋倒了一杯水。

這是豪華單人VIP病房,跟酒店的總統套房差不多,聽說那貼在牆壁上的磚頭還是豪華大理石。

雖然在蘇橋看來,這跟外麵鋪在馬路上的沒什麽兩樣。

“姐,你一向不是這麽衝動的人,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什麽嗎?

蘇橋感覺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梗在她的喉嚨裏沒有辦法說出來。

“我聽說你是以為陸瓷被抓了,才會一個人進去的。”

醫生清創完畢後,為了蘇橋好好休息,病房內隻開了一盞床頭燈。

蘇聿白的臉藏在陰影裏,蘇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姐。”蘇聿白的膝蓋抵到床邊,他伸出手,按住蘇橋另外一隻完好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卻也不至於弄疼蘇橋。

“你難道,真的喜歡上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