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橋回到家的時候, 正看到站在客廳裏麵對著牆壁的蘇聿白。

蘇橋:……

“幹什麽呢?”

“你不是讓我麵壁嗎?”蘇聿白委委屈屈。

蘇橋伸手扶額,“行了,明天你去給陸瓷道個歉, 這事就算過去了。對了,醫藥費和誤工費從你的零花錢裏麵扣。”

“道歉?我為什麽要道歉?”蘇聿白立刻炸毛跳了起來。

“因為你打人。”蘇橋擰起眉頭。

“我以前也打人, 你也沒有讓我去道歉啊!”

蘇聿白確實是個被寵壞的孩子, 從前他跟別人打架鬥毆,都是原身幫著去擦屁股的。

可現在的蘇橋不是從前的蘇橋,她可不慣著蘇聿白。

“以前是以前, 現在是現在。”

“姐,因為他是陸瓷嗎?所以你對他不一樣。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蘇聿白站在牆邊,握著拳頭, 看向蘇橋的眼神中帶著隱忍。

蘇橋神色安靜地看著麵前的蘇聿白, “朋友。你不要任性, 明天好好去道歉。”

“隻是朋友嗎?沒有其它的?”

“其它的什麽?”蘇橋不明白蘇聿白的意思。

“其它的……”蘇聿白欲言又止, 然後突然偏頭, “反正我看他不像好人, 我是不會去道歉的!”

蘇聿白的脾氣確實就是這樣。

跟熊孩子沒有兩樣。

蘇橋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

不過這也從側麵說明,蘇聿白對陸瓷完全沒興趣, 這可能大概是件好事?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就算蘇聿白去了,結果說不定會更差。

蘇橋走到蘇聿白麵前, 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他,“聖誕節快樂, 休息吧, 很晚了。”

蘇聿白愣愣接過蘇橋手裏的八音盒。

古樸簡單的八音盒,純實木手工製作的盒子上方有一隻機械蝴蝶, 隨著八音盒下方的紐帶被擰緊,再鬆開的時候,機械蝴蝶隨著音樂聲緩慢舞動起來。

“謝謝姐……”

“回去睡覺吧。”

蘇橋轉身往二樓去,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別別扭扭的聲音。

“道歉,我會去的。”

-

因為視頻泄露,所以顧蜚聲已經被顧危關在家裏半個月。

後背被鞭打出來的傷口還沒長好,用了半個月的藥,剛剛才拿到手機的顧蜚聲眯著眼,麵色陰沉至極。

“蘇橋。”

他咬牙吐出這兩個字,然後找到周瀾錦的微信。

顧蜚聲:【在不在?】

周瀾錦(被顧蜚聲備注為死變態):【嗯?】

顧蜚聲:【無聊嗎?告訴你一件好玩的事。】

死變態:【嗯?】

顧蜚聲:【大一新生裏麵,有一個叫陸瓷的,是個偽裝成beta的omega。】

比起顧蜚聲,周瀾錦才是f4裏最沒有人性的變態。

按照劇情設定,或許周瀾錦沒有顧蜚聲那麽多折磨人的花招,可每次陸瓷最怕的人也正是他。

因為他是真的會對陸瓷下死手。

匕首割過皮肉的聲音,肌膚被割裂之後,沒有麻藥的縫合,再撕裂,再縫合。

單手擰斷手腕、腳踝。治好之後,再擰斷,再治好。

周瀾錦是個天生的病嬌變態,討厭無聊,喜歡一切刺激的東西。

最喜歡的就是看到陸瓷毫無意義的反抗。

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將活生生的人馴化的如同玩偶一般,等到這些人變成了玩偶,他卻又會馬上失去興趣,尋找下一個獵物。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會對陸瓷如此執著的原因,因為陸瓷的堅忍不撓,所以導致周瀾錦對待陸瓷這個玩具,多了幾分長久的耐心,他在想,這個玩具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變成乖巧的娃娃呢?

-

因為f4家族的強大,所以齊聚了f4的學生會在學校內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就連老師都要退避三舍。

傳說中的學生會長付滄興已經進入軍部實習,隻剩下大三的周瀾錦學長駐紮在學生會,雖然是副會長,但已經是代理會長身份。

學生會有一整棟大樓,裏麵不僅開了咖啡廳、健身館,還有更多的娛樂設施。

最上麵幾層是學生會的辦公區。

新來的秘書邁著緊張的步子踏入鋪滿了柔軟地毯的辦公室內。

辦公室的地毯是活潑的七彩色,再看裏麵的裝飾,也都是活力四射的多巴胺風格。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些擺了一牆的玩偶,不止是牆邊的架子,還有沙發上,辦公桌上,椅子上,地毯上,到處都是玩偶。

那一瞬間,新秘書還以為自己進入了玩偶王國。

她視線上移,看到前麵的落地窗前。

巨大的粉紅色辦公桌後麵正擺著一張純黃色的老板椅。

一個染著粉色頭發的少年穿著白色軍裝坐在那裏,歪頭看向她。

他撫摸著懷裏的泰迪熊玩偶,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秘書是個omega,看到周瀾錦的笑容,登時麵色一紅。

她踩著腳上的高跟鞋上前,將手裏的東西送到周瀾錦麵前。

辦公室內充斥著周瀾錦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作為一個劣質omega,新秘書根本就抵擋不住這樣強大的信息素,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雙腿發軟。

周瀾錦卻並未收斂自己的信息素,他歪頭看了一會兒新秘書,直到她支撐不住跪在地上,才慢條斯理打開文件夾看了一眼。

那是陸瓷的資料。

第一頁就是少年的生活照。

少年穿著白色軍裝站在那裏,黑色的碎發,殷紅的唇瓣,像一株染了胭脂的白色茉莉。長得這麽漂亮,偏生眼神淩厲清冷,讓人忍不住的想捏碎。

周瀾錦眼前一亮,抱著懷裏的泰迪熊露出一個笑。

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啊。

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新秘書戀戀不舍的出去了。

周瀾錦低頭看向跪在辦公桌下,滿臉癡迷的少女,指尖撫過她的脖頸,“膩了呢。”

是時候該換個新玩具了。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又響了一聲。

周瀾錦偏頭看了一眼。

顧蜚聲:【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陸瓷的主人是蘇橋。】

-

今天是聖誕節,陸瓷一大早起身,就感覺有些暈眩的不舒服。

他伸手撫了撫額頭,有些發燙,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的易感期要來了。

宿舍裏不安全,他要請假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度過易感期。

陸瓷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剛剛打開宿舍的門,迎麵突然出現一隻粉紅色的熊。

那熊不大,突然出現差點撞到他臉上。

陸瓷下意識後退,然後看清麵前的人。

與他一般高,懷裏抱著一隻粉紅色的熊,一頭粉色短發,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好,請問是陸瓷同學嗎?”

陸瓷滿眼警惕,“你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學生會副會長,周瀾錦。初次見麵,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周瀾錦將手裏的粉紅色熊遞給陸瓷。

陸瓷沒接,“所以呢?”

周瀾錦臉上笑容更加明顯,笑得極其可愛,甚至還有兩個梨渦,“陸瓷,你長得可真漂亮。”

陸瓷臉上表情不變,藏在門後的手卻驟然攥緊。

空**的宿舍樓走廊上空無一人,陸瓷微微偏頭,看到了周瀾錦身後站著的四個黑衣保鏢。

“雖然你長得很漂亮,但違反校規就是違反校規,小漂亮,你要跟我去一趟學生會。”

“我違反什麽校規了?”陸瓷努力保持鎮定。

周瀾錦抱著手裏的娃娃,走到陸瓷麵前,踮腳,“小漂亮,你身上的味道,都快要溢出來了。”

-

蘇橋收到匿名短信的時候她正準備帶著蘇聿白去給陸瓷道歉。

蘇聿白還在臥室裏麵磨蹭,蘇橋打開自己的手機,看到匿名短信,直接無視。

三分鍾後,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蘇橋歪頭,接通,“喂?”

“學妹,看到短信了嗎?”那邊傳來一個少年音,嗓音聽起來很高興。

蘇橋誠實道:“沒有。”

那邊停頓半響,“我在學生會三樓的倉庫間前麵等你,來領你的小漂亮吧。”

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蘇橋皺眉,想到剛才那條短信,覺得不對勁。垃圾桶有七天保存功能,她翻出手機的垃圾桶,找到那條短信,重新點開。

蘇橋點開短息的一瞬間,就跳出來一張照片。

隻有一扇小窗戶的倉庫裏,昏暗幽深,少年被捆綁住雙手扔在一堆玩偶之中。

那些玩偶大大小小,都是毛絨款動物的,陸瓷纖瘦的身體嵌在裏麵,雙臂被絲帶係住,像是被精心**過的禮物。

他歪著脖子躺在那裏,雙眸緊閉,看起來像一株陷入寂靜的茉莉花。

蘇聿白磨蹭著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發現原本還等在他房間門口的蘇橋不見了。

他趕緊給蘇橋打電話,“喂,姐,你人呢?”

“有點事,你在家等我。”

等她……

“哦,那你,你早點回來。”

-

蘇橋趕到學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

夕陽西落,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同學們已經下課,蘇橋直接進入學生會大樓。

金碧輝煌的學生會大樓堪比某國際企業,不僅有保安站崗,還有前台秘書。

“您好,蘇橋小姐嗎?”

“嗯。”

“請您跟我來。”

蘇橋跟在這個秘書的身後,走到一扇門前。

“蘇橋小姐,請。”

這是一個檢查電子設備和武器的機器。

蘇橋張開雙手,穿過這道電子門。

電子門並沒有響動,秘書小姐微笑頷首,帶著蘇橋上了三樓。

站在封閉的電梯裏,蘇橋仰頭看向頭頂的攝像頭。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給她打電話的人應該是周瀾錦,傳說中的攻四。

按照劇情戲份來說,他是戲份最少,卻最變態的。

因為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所以被讀者送了一個外號叫:偽裝天使的惡魔。

容貌單純可愛如天使,實則內心黑暗是惡魔。

蘇橋根本就不知道陸瓷是什麽時候被周瀾錦自個兒惡魔盯上的。

應該沒這麽快啊。

來的路上,蘇橋已經將自己記憶中關於周瀾錦的那些劇情都想了一遍,卻還是沒有想到要怎麽對付他。

比起顧蜚聲這個有弱點的瘋子,周瀾錦這個變態根本就毫無顧忌。

正想著,電梯已經到了。

秘書率先出去,然後笑盈盈地站在那裏等著蘇橋出來。

蘇橋抬腳,走出電梯。

整個三樓都安靜的可怕,走廊上的燈,包括牆壁上的壁燈都被打開了。

通火通明之間,蘇橋注意到最前方的倉庫門口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抱著懷裏的粉紅色玩具熊,坐在一把黃色老板椅上。

他正在綁頭發,因為頭發太過細軟,所以總是綁不好。

看到從電梯裏出來的蘇橋,他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招手道:“學妹,這裏。”

蘇橋緩步走到周瀾錦十步遠處。

她不知道周瀾錦在搞什麽把戲,不敢靠近。

“學妹,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搶別人東西了,陸瓷,是你的人嗎?”周瀾錦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下,他長了一張精致漂亮的圓臉,粉紅色的頭發,身形纖細,身高也不過一米七,比蘇橋還矮上五厘米。

蘇橋喉嚨幹澀,她道:“我的人。”

周瀾錦臉上笑容擴大,白森森的虎牙也跟著顯露出來,“學妹,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你贏了,我就把人還給你,我贏了,你就把他送給我,好不好?”

蘇橋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盯著周瀾錦問,“什麽遊戲?”

周瀾錦從玩具熊的身體裏掏出一柄槍。

槍口對準蘇橋,少年音歡快地吐出五個字,“俄羅斯轉盤。”

-

俄羅斯轉盤,隨機賭命殺人遊戲。

一顆子彈被放進有六發的槍支內,兩個人輪流開槍,看誰命大。

“學妹別怕,我們用顏料彈。”

周瀾錦掏出一顆顏料彈放在掌心,給蘇橋觀賞。

蘇橋道:“我來放。”

顯然是不放心他。

周瀾錦聳了聳肩,將顏料彈和槍支都遞給了蘇橋。

蘇橋緩步上前,單手接過這兩樣東西,然後視線下移,落到周瀾錦還在擺弄著的粉紅色頭發上。

“學妹?”周瀾錦歪頭看她,臉上有些苦惱,“我總是綁不好呢。”

“你頭發太軟了。”蘇橋瞥他一眼。

“是嘛。”

周瀾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要我幫你嗎?”蘇橋突然開口。

周瀾錦一愣。

蘇橋伸手,拿過他手裏的小皮筋繞在指尖,然後另外一隻手捋了捋他額前偏長的碎發,最後從側邊又挑出一縷,替他綁好。

動作熟練而流暢。

“好了。”

“啊……謝謝。”周瀾錦摸了摸自己的小馬尾,翹在側邊耳朵上,他低著頭,視線跟懷裏的玩具熊對上。

蘇橋後退到原來的位置,裝彈,“我們開始吧。”

“那麽,誰先來呢?”周瀾錦回神,他抬頭,興奮至極,躍躍欲試。

“我先。”

蘇橋抬手,將槍支對準自己的脖頸。

“啪”的一聲,安全。

隨手,她將槍支拋給周瀾錦。

周瀾錦歪頭,學著蘇橋的樣子,對準脖頸。

“啪”,安全。

槍支又拋回給蘇橋。

蘇橋對準自己的脖頸,猶豫了一下後,“啪”,安全。

周瀾錦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他顯然覺得這個遊戲好玩極了。

“到你了。”

蘇橋將槍支扔給他。

周瀾錦把玩著槍,“學妹,你從前似乎對omega不感興趣?”

“現在感興趣了。”蘇橋隨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周瀾錦抬手,對著自己的脖頸打了一槍,然後突然頓在那裏。

蘇橋整理好衣領子,走到周瀾錦麵前,抬手拿過他手裏的槍支,高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周瀾錦的脖頸處貼著一片麻醉藥。

那是蘇橋私帶進來的。

她記得小說裏會有檢查環節,因此將東西貼到了那位秘書小姐的身上,走的時候又順手拿了回來。

果然,順利帶了上來。

麻醉藥的效果沒有那麽快,她硬著頭皮陪周瀾錦玩了一會兒俄羅斯轉盤。

周瀾錦說不出話來,他隻是盯著蘇橋看,仰頭的時候,那個本就紮的不牢固的小馬尾鬆散下來。

粉紅色的頭發在額前垂落幾縷,少年臉上的笑容卻越擴越大,最後終於支撐不住,眼眸逐漸黯淡下來,可那隻攥著蘇橋手腕的手卻沒有鬆開。

周瀾錦暈過去了,蘇橋掰開他的手,然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看起來小小一隻,力氣好大。

不過真沒想到,居然……這麽沒有戒心?

可能是想不到她這種正義人設居然會使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吧。

不過這種招數使用一次還行,第二次肯定會被發現。

蘇橋繞過周瀾錦,推開他身後倉庫的門。

光照進去,陸瓷蜷縮在玩偶堆裏,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最關鍵的是,那幾乎溢滿整座倉庫的信息素味道。

蘇橋立刻捂住口鼻,後退三步。

-

因為太急,所以蘇橋是自己開車來的。

她在外麵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替陸瓷披在身上,抱著人出了倉庫。

三樓以下有人,蘇橋看了一眼窗戶,她抱著人,直接一躍而下,安全落地。

車子就停在不遠處,蘇橋將陸瓷放到車上,還沒來得及替他解開身上的束縛,少年便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陸瓷的眸子是天生帶著風情的清冷,平時的時候不會讓人產生聯想,此刻,這雙如月勾彎的眸中盛著的不是高懸的皎月,而是落在水中的鏡花水月。

漾漾瀲灩波色,隨著少年的蘇醒而逐漸**漾開來。

陸瓷呼出的氣息擦過蘇橋麵頰,她瞬間站直身體,後腦勺還不甚撞到了車門

“唔……”好疼。

陸瓷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越發濃鬱,他眯著眼,努力看清麵前的人,在看到是蘇橋之後,緊繃的心髒一瞬放鬆下來。

“陸瓷,你沒事吧?”

“抑製……劑……”

抑製劑?

“我沒帶,你等等,我帶你回宿舍,你宿舍裏有嗎?”

“不能去宿舍。”陸瓷說話的時候大口喘氣,像是有什麽東西扼住了他的喉嚨。

幹渴難耐,亟需甘霖。

難道是發,情期?

蘇橋記得小說裏麵科普,發,情期的時候需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僻靜之所,然後用抑製劑度過難關。

Omega的**期少則三五天,多則一個月。

強度因人而異。

怎麽辦?

蘇橋掏出自己的手機,努力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一處自己在附近買的房子。

“喂,給我準備一箱抑製劑。”她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又說了地址,然後帶上陸瓷,往那棟小別墅駛去。

-

蘇橋大學的時候學過車,雖然還沒買車,但今天事出緊急,她就直接自己開車出來了。

幸好身體很熟悉,一路上的操作就跟做過千百遍一樣。

隻是坐在副駕駛上麵的陸瓷不怎麽安分。

他身上的信息素就跟洪流泄閘一般,擾得蘇橋也跟著心神不寧起來。

“能不能收一下……”蘇橋艱難開口。

“我也想收……”陸瓷咬住手臂上的絲帶,將自己捆綁的更緊,緊到雪白的皮肉勒出明顯紅痕。

又不能開窗透風。

“學姐,你知道,我是omega吧。”

都這麽明顯了,誰不知道啊!

“嗯。”

“如果我失去了理智,你就把我打暈……”

早說啊!

蘇橋手起手刀落,直接將陸瓷給敲暈了。

人一暈,車子裏的信息素味道才算消退下去一半,勉強在蘇橋接受能力範圍之內。

蘇橋順利將陸瓷帶到了她附近的小別墅裏。

原身的房子數不勝數,這棟小別墅平時用來周末度假,裏麵的東西還算齊全。

家庭醫生早就到了,蘇橋扛著陸瓷進來的時候,家庭醫生迅速起身。

這位家庭醫生是beta,因此他根本就聞不到陸瓷身上濃到快要爆炸的信息素。

隻是看到少年雙臂上的絲帶,然後看向蘇橋的眼神產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蘇橋:……

陸瓷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濃,蘇橋憋得太辛苦了,她掐著陸瓷腰肢的手下意識收緊。

指腹擦過縫隙,觸到少年炙熱的肌膚。

好燙的肌膚。

“幫忙……”蘇橋偏頭,努力想呼吸新鮮空氣。

家庭醫生趕緊過來幫忙。

蘇橋把人交給家庭醫生,走到茶幾邊,先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抑製劑,渾身的燥熱感才消退。

然後她一轉頭,看到家庭醫生托抱著陸瓷。

陸瓷雖瘦,但體重卻不輕。

家庭醫生一個書生型beta,雙臂托抱住陸瓷,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陸瓷的腿卻還拖在地上彎曲著。

因為這個姿勢,所以陸瓷腰間的衣服被帶著往上卷。

露出一截白細的折角腰。

白晃晃的,跟珍珠一樣漂亮。

蘇橋下意識捂住口鼻。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熏心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她卻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視線從陸瓷身上挪開。

如果沒有剛才那支抑製劑,她現在估計已經一把掐住陸瓷的腰,然後……咬住了他的後頸。

蘇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交給你了。”

少女轉身,匆匆離開。

-

蘇橋坐在別墅門口,平複心情。

看小說的時候,她唾棄渣男f4禽獸團,現在自己親身體會到了這股深入骨髓的信息素影響力後,才發現,要控製住本能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

當然,這並不能洗脫渣男f4對陸瓷做出的那些事。

“小姐,小姐!”

裏麵突然傳來beta家庭醫生的聲音。

蘇橋迅速推開門進去。

少年衣衫淩亂,黑發汗濕,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正一頭撞進她懷裏。

“陸瓷!”

蘇橋伸手扶住他。

陸瓷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眸看到蘇橋的臉,力竭地抓住她的胳膊。

家庭醫生從後麵趕過來,蘇橋看到家庭醫生的衣服上麵沾著明晃晃的血跡。

“怎麽了?他受傷了?”蘇橋迅速檢查陸瓷身上是否有傷口。

最明顯的是後頸腺體處被抓出來的血痕。

大概是為了保持清醒,陸瓷才會對自己下手這麽狠。

家庭醫生委屈至極,“是我受傷了。”

醫生撩開自己的袖子,露出被劃了一道的胳膊。

蘇橋低頭,看到陸瓷手裏攥著的小破刀。

再看一眼他被割得橫七豎八的胳膊。

看來是自己將那些絲帶割斷了,然後趁著家庭醫生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他一刀,自己逃下來了。

懷裏的人雖然處於**期狀態,但力氣很大。

蘇橋單手扣住他的手腕,奪取他手中的小刀。

“放開我……”陸瓷聲音嘶啞,神誌不清,隻是一味的想要逃離,去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這樣他的潛意識裏才會覺得安全。

而且為了保持清醒,陸瓷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鮮血從他的嘴裏流出來,看得蘇橋眉間一緊。

她伸手掐住陸瓷的麵頰,兩指撐開他的唇齒,用力抵進去,阻止他自殘。

少女的指尖幾乎抵到喉嚨口。

陸瓷無法正常吞咽。

家庭醫生非常有眼力見地遞來一塊毛巾。

蘇橋將毛巾塞進陸瓷嘴裏,然後拿過家庭醫生手裏的抑製劑迅速紮入陸瓷後頸。

少年吃痛,掙紮起來。

蘇橋禁錮住他的身體,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彌漫開來,原本還在無意識掙紮的陸瓷緩慢安靜下來。

他伏在蘇橋肩頭,咬著嘴裏的毛巾,麵頰鼓起,像隻被馴服的小狼狗。

蘇橋垂在身側的指尖上有鮮血順延下來。

“小姐,好了。”

家庭醫生出了一身冷汗加熱汗。

“麻煩你了,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蘇橋抱起陸瓷,走上二樓。

將陸瓷放到二樓中間屬於自己的那間臥室裏。

少年被放到柔軟寬鬆的床鋪上,蘇橋剛剛轉身要走,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力量,直接luo絞她的後頸,將她摔到了床鋪上。

床真的很軟,起碼蘇橋在裏麵陷了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

陸瓷跪坐在她身上,一隻手按在她臉上,力氣極大,死死扣住。

少年雙眸透著水汽濕潤的瘋狂,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脖頸。

剛才還蔫了吧唧的,現在就這麽活力四射了

陸瓷luo絞的力量不小,如果不是蘇橋也是個練家子,說不定現在已經被他弄暈過去了。

少年俯身,貼著她的麵頰,嘴唇隔著他自己的手指,擦過她的臉,然後深埋於她的脖頸間,努力隔著信息素貼去嗅她的腺體味道。

蘇橋嚐試著動了一下,腰腹處立刻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觸感。

不是吧。

身上藏兩把刀?

少年威脅性十足,尖銳的刀身刺破蘇橋的肌膚,帶來刺痛感。

下次一定要搜身。

蘇橋氣呼呼的想,扒光了搜!

信息素貼上麵的味道跟蘇橋本身的信息素味道相混合。

少年似乎很不喜歡信息素貼的味道,伸出利齒,一口咬住,然後利落地撕扯開。

沒有了信息素貼,蘇橋自帶的信息素味道瞬間彌漫開來,跟空氣中陸瓷的信息素相互糾纏。

蘇橋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她努力吞咽口水,搭在陸瓷腰肢上的手霍然收緊。

果然……很細。

少年的唇貼上她的腺體,蘇橋發出一道悶哼聲。

似乎是被這道聲音觸動,少年的動作陡然變得粗魯起來。

他張口咬住蘇橋的腺體。

鮮血的味道彌漫開來。

蘇橋吃痛,張開的手按住陸瓷的後頸,看似輕柔安撫,實則正在蓄力。

少女十指纖細,沒入少年柔軟的黑發之中。

下一刻,她猛地抬手,將陸瓷的頭磕向厚重的床頭木。

“砰”的一聲,少年失力暈厥。

蘇橋顫抖著指尖撫上自己的腺體,身體一麻。

指腹處有血跡,那是被陸瓷咬出來的。

Alpha的腺體無法標記,也不似omega的那般敏,感。

或許是天生alpha的基因體質作祟,蘇橋被陸瓷咬住腺體的時候,並不會覺得有危機感。

因為她知道,陸瓷無法標記她。

可若是換過來呢?

蘇橋轉頭看向即使是在暈厥狀態下,依舊緊皺著眉頭的陸瓷。

最脆弱的部位被人覬覦,永遠像是被追逃的獵物一般活著。

蘇橋撿起掉落在床鋪上的匕首,心裏的氣在看到陸瓷那張沾著血跡的臉時,也跟著散了。

她摸著後頸起身離開臥室,吩咐家庭醫生好好照顧他。

“小姐,你那裏……”家庭醫生看到蘇橋指縫間滲出來的一點血跡。

“沒事。”蘇橋單手按住,心髒還未平複。

她另外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可體內屬於陸瓷信息素的味道還是跟著血液肆意流淌,就像是螞蟻在啃咬她的血肉一般。

那是罌,粟一般的毒物,你抗拒它,可又離不開它。

最終,跟著它一起墮入無邊欲望。

這就是被omega影響到的感覺嗎?

陸瓷說的沒錯,alpha都是野獸。

包括她。

“我先走了。”

-

陸瓷的**期持續了十天。

在這十天內,隻有一個beta家庭醫生在自己身邊,他說,是他家小姐讓他照顧他的。

家庭醫生吊著一隻胳膊,態度不是很好。

陸瓷視線下移,然後冷淡撇開。

家庭醫生:……

空****的別墅裏,屬於另外一個人的信息素被清理的很幹淨。

陸瓷穿著白色浴衣,衣擺處繡著兩個字母【SQ】。衣帶鬆散,露出少年纖薄的身體,他站在窗前,看著明亮的陽光,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家小姐是誰?”

舌頭的傷口還沒好,陸瓷那一口咬得極狠,因此,他才能保持理智到,撕開了她後頸的信息素貼。

“是蘇橋小姐。”

家庭醫生走了。

陸瓷張開自己緊緊握著的拳頭,那裏是一個用過的信息素貼。

上麵殘留著海水鹹濕的味道。

陸瓷歪頭閉眼,他回想著自己撕咬開少女後頸處的阻隔貼時,那洶湧而出的信息素味道。

溫柔而強大,如同柔軟的雲包裹著他的每一根刺。

找到了。

陸瓷蜷縮著躺倒在床鋪上,單手攥緊床單。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