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關於陸瓷跟蘇橋的關係，學院內有很多傳聞。
最清白的說法是：陸瓷是蘇橋的朋友。
最不清白的說法是：陸瓷已經被蘇橋包了。
因為蘇橋曾經的名聲，所以大家更願意相信她是在單純的助人為樂，直到一個視頻的出現。
陸瓷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機裏麵正在學院內瘋狂傳播的視頻。
這是一個十八禁小視頻，清晰度雖然不能達到現在的藍光高清，但能很明顯的看清楚視頻內那個被壓在下麵的人，那張臉，跟他一模一樣。
換臉？還是真的找了一個一模一樣容貌的？
魏微對他的霸淩事件剛剛過去，小視頻事件接踵而至。
陸瓷清楚的明白，這是有人在針對他。
那麽針對他的這個人是誰呢？
當然是顧蜚聲。
顧蜚聲知道他的omega身份，再加上他外露的風流種馬一樣的形態，陸瓷當然知道他想要什麽。
可他想要，他就要給嗎？
陸瓷關掉小視頻，點開微信。
他盯著那個排在前排的微信頭像，沉默了一會兒後關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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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橋看到小視頻的時候正好是下課時間。
蘇聿白從大一跑過來，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一邊，“姐，離那個陸瓷遠點。”
蘇橋不知道蘇聿白為什麽突然這麽說，她下意識就道：“你別欺負他。”
蘇聿白：……
“姐，我說真的！他不幹淨！”
“他看起來挺幹淨的。”
麵對完全就像是被小妖精迷住了眼睛的蘇橋，蘇聿白氣得直咬牙，後槽牙都要被他自己給咬碎了。
雖然不想讓蘇橋看到那些汙染眼睛的東西，但為了自家姐姐逃脫陸瓷那個小妖精的魔掌，蘇聿白還是將那個小視頻拿了出來。
當然，是打過碼的。
“你看。”
蘇橋低頭，看到了小視頻。
雖然打了碼，但一眼就能看出來裏麵的人是陸瓷。
除了這段小視頻，還有另外一段陸瓷在俱樂部打工，收取小費的視頻。
原本在這樣的俱樂部內拿小費是極其正常的，可因為上麵那個不清不白的視頻，所以大家再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就戴上了有色眼鏡。
可因為深知劇情設定，所以一看到這個小視頻，蘇橋就立馬想到了原著劇情。
果然，顧蜚聲還是用上了這樣的手段。
用小視頻誣蔑陸瓷。
顧蜚聲對陸瓷的偏執比任何一個人都深。
對待陸瓷的態度也比任何一個人都狠。
他是那種會不擇手段，隻想達到目的的人。
蘇橋伸手揉了揉額頭，覺得腦子有點疼。
這麽明顯的栽贓嫁禍潑髒水，可就因為陸瓷無權無勢，所以隻能忍氣吞聲。
“姐，你看到了吧？像他這樣的人……”
“蘇聿白。”蘇橋打斷蘇聿白的話，“在事情搞清楚之前，流言也是能殺人的。”
蘇聿白愣住了，“姐，你這是什麽意思？視頻都這麽明顯了，你還相信他對你不是有所圖謀？”
蘇橋知道視頻裏麵的人不是陸瓷，也知道陸瓷對她確實有所圖謀。
那隻是墜入泥濘之時，渴望有人伸手拉拽一把的最後掙紮。
因為實在是太絕望，太孤獨，所以就算自己抓住的是根腐爛的繩子，也絕不放手。
如果沒有人拉住他，陸瓷就會被那些人帶著下地獄。
蘇橋看過小說，真切見識過地獄的模樣。
那樣一個倔強野蠻生長的少年，不該得到這樣的結局。
她果然對他心軟了。
無法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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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瓷的境遇又回到了從前，不，比之前更加嚴重。
之前，魏微欺負他的時候，有些人看向他的眼神還帶著閃爍，可現在，他們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貧民窟裏麵爬出來的beta，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
高貴的蘇橋學姐一定是被他哄騙了！
陸瓷抱著書本走在連廊上，連廊鏤空，陽光肆意傾灑，他明明行走在陽光下，卻覺得連骨頭縫裏都帶著冷意。
沒關係的，隻要他能熬到畢業，進入軍部……“嘩啦”一聲，一盆水兜頭朝陸瓷的方向倒了下來。
少年穿著白色軍裝，從頭到腳都被淋濕了。
他站在那裏，水從衣料中浸透進去，從衣領裏滲入進去，甚至灌入他黑色軍靴裏。
黏膩的水感，粘連著他的肌膚，就像四周之人的視線，帶著麵無表情的嫌惡。
是誰潑的水已經不重要了。
陸瓷抬手擦了擦臉，帶著滿身濕漉痕跡來到教室。
教室裏很熱鬧，他的位置上圍滿了一群人。
這幾天，他的位置前後都沒有人。
甚至教室裏的人連路過都不願意。
陸瓷臉上表情微動。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他，偏頭朝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個包圍圈下意識散開。
蘇橋從中央朝他看過來，注意到他滿身的水漬，眉頭明顯皺起。
“怎麽都弄濕了？”
陸瓷攥著手裏的書本，聲音很低，“被人潑了水。”
蘇橋的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我會去查監控報告給主任，還有嗎？除了潑水。”
教室裏陷入極度的安靜裏，陸瓷張了張嘴，最終卻咽下了話，隻道：“沒有。”
“嗯。”蘇橋點頭，然後詢問道：“今天晚上你要去打工？”
“嗯。”
“我送你去，在校門口等我。”
蘇橋記得，因為這個小視頻的原因，所以陸瓷在公交車上遭到了騷擾。
作為一個軍校生，陸瓷有著一股狠勁，他用匕首捅傷了一個人。
這樣的行為最多判防衛過當，可因為顧蜚聲的暗箱操作，所以陸瓷即將麵對長達十幾年的牢獄之災。
前途若毀於一旦，他的人生也就跟著毀了。
陸瓷終於選擇妥協，可他並沒想到，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這是陸瓷人生軌跡的巨大轉折點。
直到蘇橋離開，陸瓷還沒回過神來。
為什麽，她沒有看到視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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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視頻事件後，大家都認為陸瓷會被蘇橋拋棄，可今天看來，陸瓷跟蘇橋的關係依舊很好。
那個給陸瓷潑水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受到了學校的處分之後，被退學了。
小視頻事件看似平息，實則沒有。雖然蘇橋並未表現出任何異狀，但大家心中的猜忌卻越來越明顯。
他們猜，陸瓷什麽時候會被蘇橋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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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間段，陸瓷站在校門口，麵前的豪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離開。
學校的住宿是免費的，大一強製住宿，大二、大三、大四則隨意。
住宿條件一定是不差的，不過這些大小姐和大少爺肯定是看不上的。
若非學院強製大一必須要住校，這些少爺小姐們肯定連一年都不願意住。
陸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裏乖乖的等蘇橋，就跟一個傻子似的。
路過的學生們視線從他身上略過，然後偏過頭竊竊私語起來。
陸瓷站在那裏，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背脊挺得筆直。
“老師拖堂了，抱歉。”一道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陸瓷轉頭，看到了朝自己走來的蘇橋。
“走吧，我送你。”
陸瓷垂眸，跟上蘇橋的腳步。
黑色加長賓利，司機穿著得體的西裝，帶著白手套，替蘇橋打開車門。
蘇橋坐了進去，陸瓷彎腰跟進去。
賓利緩慢駛出學校，陸瓷第一次坐上這麽高級的車，他的眼神落在前麵，那裏有一塊擋板，直接隔絕了他跟司機。
蘇橋似乎有些忙碌，她掏出電腦正在整理著什麽，電話也是一個接一個。
“嗯，鎖定IP地址，一個一個發律師函。原視頻找到了嗎？嗯。”
蘇橋掛斷電話，垂首看向電腦屏幕上麵學院網站裏麵的帖子。
【年級第一beta那些不得不提的事。】
如此明顯，就差指名道姓了。
裏麵的內容除了小視頻之外，還有一些瞎扯淡的東西。
比如說。
【親戚是開酒店的，親眼看到陸瓷跟著某某進酒店開房。】
【初中的時候就知道陸瓷家裏的情況，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看到他從初中就開始帶男人和女人回家，還勾搭老師……】
一分鍾後，帖子被刪，上麵胡言亂語評論的人都收到了律師函。
至於罪魁禍首顧蜚聲，蘇橋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雖然這事可能會得罪顧家，但現在的顧家對蘇家的欺壓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因此，蘇橋也不怕了。
三分鍾後，某皇室權臣就收到了自家夫人跟顧蜚聲手挽著手進入酒店的小視頻。
“為什麽？”陸瓷坐在蘇橋身邊，一直在看她。
“嗯？”蘇橋剛剛忙完，偏頭看他。
“你信我？”少年的容貌純白無瑕，像夏日裏盛開的白色茉莉花。唇色卻綴著櫻桃般的豔，黑色的頭發又細又軟，因為沒有及時打理，所以貼著脖頸探到了鎖骨。
細碎的劉海抵住細長的眼睫，更襯得整個人蒼白如瓷器琉璃。
“為什麽不信呢？”蘇橋反問。
陸瓷輕啟唇，“別人都不信。”
所以你為什麽信呢？
“朋友之間就是要互相信任的。”
如果不是看過原著，蘇橋大概也會產生從眾心理，對陸瓷產生偏見，可正因為她能站在上帝視角，所以才能這樣毫無保留的相信陸瓷。
“別怕。”蘇橋柔聲安慰了一句，視線落到陸瓷的頭發上。
看上去好軟。
她能不能摸一摸？
等一下，她為什麽又產生了這種奇怪的想法？難道是臨時標記又產生反應了？
不對，這個味道是……陸瓷的信息素？
逼仄的車廂內，屬於陸瓷的信息素隱隱約約從阻隔貼內透出來。
坐在前麵開車的司機是beta，聞不到，可蘇橋一個頂級alpha，隻要一點點信息素就能嗅到了。
他怎麽會突然散發信息素的？
信息素作為alpha和omega的情緒釋放器，在alpha和omega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時候就會形成外泄。
顯然陸瓷也察覺到了，他當即伸手按住自己的阻隔貼，垂首之時黑發下垂，遮擋住了發紅的耳廓。隻是那緋紅從耳廓開始蔓延，直至整個脖頸。
是空調太熱了嗎？
蘇橋這樣想著，將空調調低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