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在白鬱話音落下的一秒後,楚澤淮瞳孔猛縮、以一種比追擊汙染物還要快的速度跳上床,眨眼間就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等確保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腦袋之外沒有其他地方露出來後,他這才抬頭往上看,正好對上趴在天花板上的白鬱那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為什麽會在我家?”
楚澤淮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耳尖和脖頸還是不受控製地發紅發燙。
他剛才還在臥室裏麵轉了一圈,豈不是都被對方看光了?
“昨天是我送楚隊回來的,您一直拽著我的藤蔓,我走不了,隻好在這裏過了一晚。”
白鬱慢騰騰地從臥室天花板上爬下來,將一整套衣服放在了對方床邊。
“白鬱,你先出去一下,我換個衣服。”
楚澤淮從被子裏伸出手勾回自己的衣服,全過程都在用被子遮著,動作看上去別別扭扭。
雖然都是男的,但當著對方的麵穿衣服還有有些.....等等。
酒意逐漸散去,遲鈍的大腦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白鬱,我身上的衣服是你脫的?!”
楚澤淮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在看到對方點點頭後,整個人當場石化在了原地。
“昨天您說穿著衣服不舒服,我就幫您都脫下來了。”
之後白鬱還想幫忙換上睡衣,結果他從衣櫃拿一套,楚澤淮就往外扔一套,如此循環幾十次到深更半夜,衣櫃裏所有的衣服都被扔到了外麵的客廳,他也隻能把啥也不想穿的某人直接塞進了被子裏。
“我我我.....”
楚澤淮看著坦坦****的白鬱,“我”了好幾聲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啥,最後一把將被子蒙住頭,生無可戀地倒在了**。
白鬱歪了歪頭,不是很明白對方一係列的動作,不過他倒是很精確地get到了楚澤淮現在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的心情。
“需要我給您去買早餐嗎?”
白鬱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按照人類的飲食習慣,這個點剛好吃早餐。
“不用,我自己會做,你...你去一樓的客廳坐一坐吧,無聊的時候可以看電視。”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麵傳來。
“誒,那我可以去花園裏麵玩嗎?”
電視沒意思,不如再去體驗一下在大花園裏隨意爬行的快樂。
他昨天半夜趁楚澤淮睡著的時候偷偷爬了一小會兒,但時間太短,不過癮。
“可以。”
白鬱留下一句“謝謝楚隊”後,便管也不管身後心情無比複雜的人,快快樂樂地去大花園裏麵攀爬。
碧綠色的藤蔓在地上遊動,閑置已久的爬藤架被藤蔓包圍,即使是冬季的寒風吹來,也吹不滅白鬱到處爬行的快樂。
等拿著大包小包的林墨張開翅膀落在別墅前時,看到的就是一片生機盎然的小花園。
“不是,這明明應該是冬天啊,我上次來還是光禿禿的一片。”
林墨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周圍光禿禿的樹木,這才確信自己沒有直接穿越到春天,隻好一邊收起翅膀,一邊穿過小花園,同時還小聲嘀咕,
“我哥是從哪裏找來的植物,居然這麽抗寒,我下回也在家裏麵種一點。”
話音剛落,就看見眼前的植物扭動起來,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慢慢扭成了一個人形。
“暗夜魔鴉,早啊。”
白鬱抽空朝對方打了個招呼,十分自然地打開門進去。
他在外麵聞到了稻米和海鮮的香味,楚澤淮的早餐應該是快做好了。
“這是我哥家吧.....”
林墨又抬頭看了一眼這眼熟的建築,拔腿跟了進去,
“小白,你等一下我——”
**
別墅客廳內
“所以小白你昨天把我哥送回來後,就沒有再回去嗎?”
林墨將購買好的東西放在角落裏,隨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熟練地找到遙控打開電視。
“嗯,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下山不方便。”
白鬱本來想把楚澤淮昨天晚上抱著他不撒手的事情說出來,但想了想,還是把已經湧到喉嚨口的話語咽了下去。
“也對,對於沒有翅膀的人來說,這個地方簡直太難爬了,是我昨天沒有想到這一點。”
林墨有些懊惱,他昨天光顧著想到他哥的房子比較好找,忘了上山的路對小白來說過於難走。
別說小白,就連他沒長出翅膀的時候,上來一次都要氣喘籲籲。
“其實我感覺還好。”
白鬱回想了一下,山上這種大自然環境對植物還算友好,他一路借著藤蔓爬上來,也沒感覺多費力。
“那也很費力吧,我哥又那麽沉.....說起這個,你等一下先別走,我和我哥一會兒要在這裏麵挑幾樣,剩下的可以送給你當謝禮。”
林墨總覺得自家好友又在逞強,他歎了口氣,將自己帶過來的禮品堆又挪在了茶幾上。
“這麽多?”
白鬱看著盒子,沒忍住挑了下眉。
人參、蟲草、名酒、高昂的釣魚用具、各種零食、各種飲料、各種**用品........
“是,這些東西是我在超市掃**得來的,我要和我哥商量一下,看看選哪幾樣送給我姥爺,這也是我大清早過來找我哥的緣由。”
說起回老宅,林墨的情緒明顯亢奮了一些,
“我們會在老宅待上三天左右,過一個家人齊聚的年,這可是難得大家能團聚的日子。”
雖然說是團聚,但其實整個楚家一共也沒幾個人。
姥姥早早去世,大伯家就剩下楚澤淮一個,他們家就剩下他自己和媽媽,小叔更是叛逃離開。
這麽一想,所謂的過年,也就4個人聚一下。
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節日,坐在沙發上白鬱頓了一下:“過年啊.....我沒參加過這種節日。”
他翻了翻原主留下來的記憶碎片,在有記憶的時候,父母就已經很早地離婚再婚,並且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他們家的節日自然不可能包含原主。
周家倒是想邀請白鬱一起來,但周家的過年不隻是周父周母和周逸。
原主喜歡和他們一家三口呆在一起,假裝自己也有父母和兄弟,但並不喜歡和周爺周奶周姥周姥爺周姑周姨周叔周伯呆在一起,所以從來沒有參加過周家幾十口人的團聚。
植物就更不可能參加什麽節日了,他連親人也沒有。
白鬱收回自己發散出去的思緒,幹脆繼續看電視,這個電視劇還挺好看的。
而一旁的林墨卻因為這句話而愣住了,隨後也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麽情節,那雙看向白鬱的眼睛裏帶上了同情,而且逐漸彌漫起了水霧。
對於東洲人來說,新年是最重要的節日,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是無論如何都要與家人團聚的日子,小白居然一次都沒有體驗過。
但凡小白身邊有稍微靠譜一點、稍微關心小白一點的親人,都不會出現這種讓人聽起來就心疼的事情。
林墨想象著白鬱的悲慘過往,又想起初次見麵時,白鬱窮到在水溝裏抓青蛙吃的場景,沒忍住一把抓住白鬱的手。
正看到關鍵部分的白鬱:“?”
“小白,你要不就參加我們家的新年好了,反正我們家也隻有四個人!”
白鬱試著抽了下自己的手,沒抽.出來,也就隨林墨握著:“你們家的聚會,我過去,不太好吧。”
“其實也就我姥爺、我媽媽、我哥和我。”
林墨用空閑著的那隻手比了個四,拽著白鬱的手晃了晃去,
“小白小白,你就陪我去吧,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熱鬧,這才更像新年嘛。”
他一定要讓小白體驗一下在新年被關心的感覺。
不然其他人都在歡度新年,就小白孤零零一個躺在家裏麵,多冷清多可憐。
白鬱雖然也想體驗一下人類的節日,但也不至於蹭人家家族的節日:“不用了,更何況我用什麽身份去你家?你的朋友?暗夜魔鴉,你在你們家說的話應該沒什麽分量吧。”
不是他故意打擊林墨,對方提到的楚家四個人裏麵,其餘三個不管是哪一個,都有直接一票否決林墨的權利。
“你說得沒錯,我的話是沒什麽分量......”
林墨回應話語的音量逐漸變小,開始變得底氣不足起來。
他光想著讓小白感受一下新年的熱鬧氛圍,但確實不能肯定另外三個會不會同意,如果其他三個不同意,小白跟著自己回去,豈不是又要遭受一次沉重打擊?
“那.....那就算了,有時間我和你單獨出去過節,帶你去吃新年的特有食物,帶你去看清河市的煙花表演,隻有我們兩個人,誰也不帶!”
林墨坐在沙發上想了半天,最後又補充了一個planB
他的話音剛落,端著鮮蝦幹貝粥的楚澤淮剛好進入客廳,正好聽到了後半句話。
熱騰騰的白霧帶著海鮮稻米的香味彌漫開來,紅色的蝦仁與淡色的貝肉在雪白的米粥中沉浮,幾抹翠綠點綴在最上麵,聞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動。
而帶著無與倫比的香氣中,一道“哢嚓”聲響起,放置著鮮蝦幹貝粥的玻璃茶幾硬生生被對方掰下來一個角。
“你嚐一下,這個對喝酒之後的胃比較友好。”
楚澤淮先是把這碗粥推到了白鬱麵前,溫和道。
隨後他又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隨手將被掰斷的茶幾一角徑直扔進垃圾桶裏,金橙色的眼眸盯得林墨背後發毛:“暗夜魔鴉,你剛剛說.....要帶著白鬱單獨出去?”
“不....不行嗎?我隻是想帶小白上街逛逛而已。”
林墨縮了縮脖子,翅膀也悄悄收了回去,超級小聲道。
“不行,誰知道你會私下帶白鬱去什麽奇怪場所。”
楚澤淮回想起林墨和好友出沒的各大娛樂場所,果斷禁止了他弟弟的行為。
林墨他們幾個經常出沒於酒吧,有他姑姑盯著,這家夥倒是不敢做什麽,最多喝酒蹦迪到天亮,但白鬱去了,萬一看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肮髒事情,對這些感興趣了怎麽辦。
聽到自家哥哥毫不猶豫說出的質疑話語,林墨沒忍住睜大眼睛:
“哥!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會假借正經的名義而去做不正經的事情的人嗎?我林....我暗夜魔鴉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從不做編借口的事情!”
楚澤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雙手環抱:
“我不信,其實我早就懷疑,你當時在‘歡樂歌劇院’裏的動作,真的是被迫的嗎?”
林墨揉夜雨胸的時候,指不定就是自己想揉,怕被打才找了一個被規則束縛的借口。
他弟弟喜歡大胸美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對方放寬條件隻剩“大胸”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被規則束縛的感覺隻有自己能感到,真的被迫還是假裝被迫,這可說不定。
聽到這句話的林墨明白了他哥的意思,整個人瞬間石化:“不是,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那可是一米九的壯漢!我瘋了才有這種奇葩審美!”
楚澤淮依然露出來不相信的目光。
林墨在他心裏麵已經沒有了任何形象,雖然夜雨比他還要高和壯,但胸是真的大,**到他毛都沒齊且青澀的弟弟簡直不要太容易。
看著對方眼神的林墨已經抓狂到無力:“你這也太離譜了吧!那種情況下,大家都想著快點出去,怎麽可能會有人假借規則束縛的借口偷偷摸摸做壞事呢?”
聽到這話,坐在沙發上旁觀的白鬱頓了一下,那雙好看的鳳眸閃了閃,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