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雪:.....我沒聽錯吧。]
[林墨:小白,你這也太勇了。我宣布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炸裂的語言,沒有之一。]
[燕然:我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讓我緩一緩]
[楚澤淮:.......]
[白鬱:不關我的事,我沒想說這個的(無辜)]
麵對精神聊天室裏麵一連串的刷屏話語,白鬱隻好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能怎麽辦?
就在他剛剛吐露第一個字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句話是如此震撼人心。
白鬱心中思緒轉動,如果一會兒規則強行要求他去睡了楚隊,那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這個S級的汙染物battle一下。
楚澤淮可能不介意自己在規則束縛下說出的奇怪話語,但不可能不在意這種太過於冒犯的動作——哪怕這並非是他的本意。
白鬱一邊想著一會兒的應對措施,一邊看著自己的身體推開眾人,走進了那間豪華舒適的、空氣中有著淡淡香氣的休息室。
幸運的是,剛剛白鬱設想的最壞情況並沒有發生,他的這具身體並沒有餓狼撲肉一般撲過去,而是站在了一旁,對著床邊行了一套完整優雅的貴族禮儀:
“初次見麵,我是白鬱,久仰楚小姐的大名。如今近距離接觸,楚小姐果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麗動人。”
於此同時,一個旁白又突然出現。
(大伯曾帶著幼年的你去歡樂歌劇院,演出結束後,大伯找老板要首席舞者的**,你好奇地詢問,大伯回答說**是指第一次表演後的夜晚,他隻是和首席舞者在這個夜晚躺在**聊天,這樣可以表示自己對其的喜愛和讚美。)
白白擔憂了好幾秒的白鬱:..........
他剛才還以為他其實是那種表麵高貴紳士,實際私下玩得極大的貴族人設。
三百年前的西洲區域,這種表麵貴族的人設十分正常,就連三百年後,也有相當一部分西洲人是這樣子的性格。
但他沒想到,他一踏進房門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敢情是個把親人跑火車的話當真了的純情少爺。
在白鬱思考的這段時間裏,精神聊天室裏再一次開啟了火熱的談話。
[林墨:你們兩個到底在裏麵幹什麽呢?小白,你可千萬要控製住自己!哥,你可千萬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我好著急,我想看現場。]
[原雪:最後一個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前兩個隻能算疊甲。]
[燕然:小白,楚隊,你們兩個需要幫忙嗎?咳,不是那方麵的幫忙,是另一個方麵的幫忙。]
[夜雨:...有事叫我。]
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夜雨都在精神聊天室裏表達了關切,楚澤淮隨手發了條消息讓他們安心,隨後便托腮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白鬱。
對方平日裏一直顯得冷靜溫和,就像是桌上沒什麽威脅的植物,如今換了一身代表社會頂層的、漆黑麵料與金色配飾相搭的貴族服飾,再搭配上那雙上揚的鳳眸,竟也有不小的威勢和壓迫感。
楚澤淮低笑一聲,將剛才無聊把玩的配飾扔在一邊:“你剛剛說,想睡我?”
白鬱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其實我隻是希望您第一次演出後的夜晚,能和我一同度過罷了。”
“是這樣嗎?”
楚澤淮挑眉,隨後環視了一下自己的這個休息室,
“我這裏可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你。”
休息室麵積並不小,但四分之三的空間都用來堆放裙子和各種配飾,剩下的四分之一裏還要扣除他睡覺的地方。
原本應該空著的地麵上,不同顏色和不同款式的裙子層層疊疊地堆在一起,簡直比滿是野花的山坡還要豐富多彩。
首飾就更多了。
佩戴在手上的飾品需要一個盒子、佩戴在發間的飾品也需要一個盒子、佩戴在頸部、麵部、腳踝等地方的飾品通通需要一個盒子。
白鬱現在目測1.87米,躺下之後,那就是好長好長的一條。
“沒有關係,隻要能待在您身邊,再逼仄的地方,我也甘之如飴。”
白鬱眉眼彎彎,他大致掃了一下屋內的各種衣服首飾。
看來楚隊對自己的這個人設是相當不滿,昂貴的衣服扔得到處都是,名貴的首飾隨意落在地麵上,追隨者送的禮物更是直接就被堆在了牆角。
“這裏看起來很亂,需要我幫您收拾一下嗎?說不定就能收拾出一小片地方。”
他記得楚澤淮在辦公室的時候,明明很喜歡幹淨整潔的辦公環境。
“隨便你。”
作為尊貴的楚小姐,楚澤淮當然不會去幹這些東西,於是他也樂得清閑,幹脆呆在**看著白鬱收拾。
白鬱將不同類型的首飾放進不同的盒子中,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掛好,桌上的擺件也被調整成了更順眼的姿勢,一切都無比順利。
除了他在撿地上衣物的時候,不小心瞥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嘶,看來楚隊對女裝真的是一竅不通。
連他這個植物都知道裙子裏麵應該再穿點什麽東西,對方怎麽就不知道呢。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提醒的話,說不定會被事後毆打吧。
白鬱默默地將最後一個首飾放進盒子,然後將盒子放在了楚澤淮旁邊的桌子上。
坐在**的楚澤淮環視了一下整潔不少的房間。
不愧是能一個人全權負責第一小隊亂七八糟、種類繁多、數量巨大的文書的人,在歸納整理上的能力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我們現在該幹什麽?”
楚澤淮抬頭看著對方,問道,就看見對方先是思考了一小會兒,隨後便猝不及防地靠了過來。
燈光打下的陰影將他整個籠罩起來,在淡淡的香氣中,修長的手摸上他的側臉,指腹一如既往地涼。
從背光的角度,他其實看不太清白鬱的神色,隻能看見對方垂下去的長長睫毛。
楚澤淮心中一跳,該不會白鬱又被規則強行控製著要睡他吧。
下一秒,那隻摸上側臉的手順著下頜線往上移動,最後停留在了左耳,被什麽涼涼的、硬硬的東西觸碰的感覺從耳垂傳來。
“好了。”
白鬱退後了兩步,滿意地看著對方耳垂上多出來的綠寶石耳墜。
這種顏色十分接近他的本體,這樣一看,就像是他把自己的顏色留在了楚隊身上一樣。
更何況綠色和金色可以互相點綴,比之前單一的色調或紅白搭配要強得多。
“這是——”
“算是我送給您的見麵禮吧,看在我收拾了房間的份上,還請您最近一段時間不要摘下來。”
白鬱將另一邊的耳墜給對方戴上去,收回手後,在看不見的角落,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
好軟,稍微用點力就會紅吧。
白鬱還沒有回味完這個觸感,思緒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咚、咚——”
[林墨:白鬱,我又控製不住我的身體了!我現在正在敲門,你們要是還沒完事,就先別開門。]
不斷響起的敲門聲和精神聊天室裏的內容幾乎是同時出現。
白鬱:.........
外麵那群人該會真以為他們兩個在裏麵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剛才還在愣神的楚澤淮,在看見這條消息後,臉一下子就黑了。
如果不是他現在還要維持楚小姐的完美人設,林墨現在估計早就被打成了禿毛鳥。
白鬱默默地在心中給自己好友點了個蠟燭,隨後拉開了門。
“尊貴的少爺,剛才老爺來消息,說是讓您去一趟碼頭,核對一下運來的物品,原管家已經先回城堡取物品清單了。”
“好的,我知道了。”
白鬱點點頭表示明白,他回頭歉意地看了楚澤淮一眼,
“看來今天是沒有辦法和您共同度過這個美妙的夜晚了,本來還想和您說句話的,那便留在下一次見麵吧,祝您今夜安好。”
**
**
[林墨: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我都成了個馬夫,還是要賣命工作?我昨天幾乎都沒睡覺,一直在碼頭上跑來跑去。]
[原雪:好了,別抱怨了。咱們兩個好歹交替著休息了一個小時,小白才是真正一夜沒睡的人吧。]
[白鬱:其實我感覺還好,不用擔心。]
碼頭卸貨不屬於重要的劇情節點,可操作性強,更何況三百年前的西洲人效率低,雖然說是一晚上工作,但慢慢悠悠地幹活,倒也不是很累。
隻是碼頭上的場景有些眼熟。
他應該是粗略看到過‘歡樂歌劇院’裏的此世界的描述。
這個S級汙染物從剛發現到現在,吞噬了許多覺醒者,但也有一部分覺醒者順利逃出來,把裏麵的情況傳送了出去,人類對這個汙染物並不是一無所知。
白鬱坐在回城堡的馬車上,他將頭靠在馬車壁上,在搖搖晃晃的路途中,試圖喚起自己的記憶。
還缺一個關鍵點.......
原雪則坐在白鬱旁邊,認真地複盤著一整晚的物資清單,完成原管家的本職工作。
馬車內一片安靜,兩人都在沉思,下一秒,原本平穩的馬車猛地一個顛簸,窗外響起路人驚恐的叫喊聲。
[林墨:我控製不了我的手!馬失控了啊啊啊啊啊!小白原姐做好準備,我們要和對麵的馬車撞上了!]
[夜雨:我也是,我看到你了。@林墨]
幾乎是在兩人對話出現的瞬間,兩架馬車猛地撞在了一起。
馬兒受驚的嘶鳴聲、木質車廂的斷裂聲、周圍路人的尖叫聲、林馬夫和夜女仆撞在一起的痛呼聲交織在一起,無比混亂。
白鬱在晃動的半截車廂裏穩住身子,透過木板斷裂的地方,他清楚地看到林墨和夜雨像麻花一樣扭著抱在了一起,“咕嚕嚕”地順著一個斜坡就滾了下去。
他們這一路滾下去,居然罕見地沒有遇到任何障礙物。
兩人就這樣,越滾越遠,越滾越遠。
[林墨:救命!我們停不下來了!]
“白鬱少爺,我先去阻止林馬夫的翻滾。”
不然林墨跟夜雨恐怕會翻滾到天荒地老。
原雪撿起地上的韁繩,一個翻身上了馬匹,帥氣地一甩鞭子,策馬遠去。
這個場地就剩下了兩個損傷嚴重的車廂。
好在也隻有車廂損傷嚴重,坐在裏麵的人倒是都沒啥事。
楚澤淮無聊看著受驚跑遠後又慢慢溜達回來的馬。
他現在這個人設限製實在是太大,一個擁有著絕美容貌和曼妙舞姿的小姐,除了呆在原地等著外,也沒啥能幹的。
這種程度的撞擊,對夜雨和林墨來說沒什麽影響,還不至於讓他崩人設去把兩人拽回來。
這個事情就交給原雪好了。
就在百無聊賴的楚澤淮猜原雪什麽時候回來時,他頭上的馬車頂突然被掀開,西洲燦爛的陽光傾瀉下來,照亮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楚小姐,真是好巧啊,又見麵了。”
馬車頂被隨意地扔在了一邊,站在破損車轅上的人伸出了手,
“車廂空間隨時有可能崩塌,這裏不安全,先出去再說。”
“我也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快見麵,明明昨天晚上才告別。”
本以為今天一整天都會按照人設在各大商城中度過。
楚澤淮拉住了白鬱伸過來的手,卻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施力,他剛挑眉,就感覺自己的手被翻過來握住。
“說起昨夜,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您。”
“什麽?”
白鬱上半身向前傾斜,牽著對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閃動,最後一個音調上揚:
“我好像.....對您一見鍾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