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栗隊,白鬱他是不是還動手捏......”

林墨倒吸一口涼氣,往栗訟的籠子那邊湊了湊,小聲道。

“林墨,你就不能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嗎?”

栗訟抽了抽嘴角小聲道,隨後還往遠處挪了挪。

這麽近的情況下,楚澤淮不可能聽不到,他還不想跟著林墨一起被對方記上。

而在另一邊,白鬱心裏麵已經想好了拒絕楚澤淮的理由。

嗯,就以“這隻人品相不錯,適合當播種的土壤,這要比直接吃了更劃算”為由好了。

相信楚隊不會介意這種事情。

然而在口中話語即將說出的下一秒,白鬱卻看見楚澤淮對著他無聲說出了兩個字。

‘選我’

白鬱一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後,瞬間換上了挑選到頂尖食材的滿意表情。

他像是個檢驗的商人一般,放在對方胸口上的那隻手微微用力,摁下去溫熱彈性的肌膚,隨後一路下滑,直到停留在腹肌上,摸了又摸,捏了又捏,滿意地收回了手。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個極品,即使是如此挑剔的我,也選不出任何毛病。就是他了,我可是相當期待爆炒後的美味。”

白鬱眯起眼眸,對著前方的籠子揚了揚下巴,藏在銀色袖子中的指尖不經意間摩挲,像是在回味什麽一樣。

“好的好的,大人,我這就去準備,保證您會滿意。”

黑羊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剛剛懸起的心總算落了下去,緊張的它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微微顫抖著的羊蹄。

還好還好,大人不僅沒有計較它剛剛情急之下的失禮舉動,甚至還不再繼續挑剔他們準備的食物。

無比尊貴的客人、相識多年的羊友、頂級美味的人類,看來今天它的晚宴將會是史無前例的大成功!

剛剛還無比緊張後怕的黑羊此刻變得十分興奮期待,它大聲招呼來一個盤羊同伴,兩隻羊一起發力,將關著楚澤淮的籠子抬了出來,輕車熟路地往屠宰室走去。

白鬱和楚澤淮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便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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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兄弟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屠宰手,對人體結構十分清晰,每一刀下去,嘖嘖,不是我吹,切出來的肉肌理分明,肥瘦相間,那就跟藝術品一樣。”

屠宰室,黑羊正對著好奇的白鬱介紹這裏麵的各種工具,一旁的大角盤羊憨厚地笑了笑,繼續對著石頭磨刀。

“蹭蹭蹭”的聲音有規律地響起,刀鋒在燈光下閃著寒芒。

白鬱一邊聽著黑羊的介紹,一邊看著這裏麵準備好的工具。

用來做飯的火堆、分餐用的尖銳鐵簽、聞起來就很香的蘸料......

“......不到半個小時,保證把一整隻人類分成不同的塊,沒有絲毫差錯。”

黑羊還在對著白鬱侃侃而談,卻在聽到對方的下一句話後,麵露難色。

它聽到了什麽?

尊貴的大人居然想親自操刀斬殺這隻人類?

“怎麽了?是不方便嗎?因為聽你說好像很容易的樣子,所以忍不住想上手試試。”

白鬱從銀色禮服中伸出手,雖然皮膚有些蒼白,但骨節分明瘦削有力,拿起一把屠刀還是不成問題。

“不是,主要是這種肮髒的事情不太符合您尊貴的身份,血和內髒也有可能玷汙您華貴的衣服,人類被宰殺的時候會掙紮,到時候傷到您可就不妙......”

“那我就更要嚐試了。”

白鬱直接拿起一旁的刀,在光下挽了一個刀花,對著楚澤淮的方向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沒辦法,我就是喜歡烈一點的。”

兩隻羊也真的不敢去搶白鬱手中的刀,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手提著刀,一手拿著鑰匙,緩緩走到了籠子麵前蹲下。

它們對視一眼,無奈地守在後方做好防備工作。

隻不過它們沒想到的是,在白鬱蹲下解開籠子的一瞬間,束縛著對方的繩子就應聲落下。

一道金色的影子閃過,兩隻羊頭人都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麽,就感覺胸口一陣大力傳來,直接被踹到了牆壁上。

“謝謝。”

楚澤淮活動了一下被捆綁過久的手腕,望著兩個羊頭人的眼眸中帶著散不開的殺氣。

“這裏交給我處理,順便在這裏幫你拖延一下時間,你先去看看其他人,在你之後,好幾個籠子也被運了出去。”

那些等級不夠高的羊頭人,估計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吃掉被白鬱嫌棄的次級食品。

“好。”

楚澤淮點點頭,展開翅膀離開的時候,一大片黑影“唰”一聲飄了過來。

銀色的綢緞,上麵點綴著花朵暗紋,邊緣處還有繁瑣華麗的金色葉片吊墜裝飾。

是白鬱那套禮服最外麵的一層。

“你總不能就這樣去吧。”

雖然那群男的現在也都是除了**啥也沒有的狀態,但真讓對方這個形象去救人,總感覺怪怪的。

“好,謝謝。”

楚澤淮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接受了這件過分華麗的外套,他回頭看了白鬱一眼,金橙色的眼睛倒映出對方的身影,

“那你注意安全,打不過就跑。”

“知道了。”

白鬱揮揮手表示明白,那抹金色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後,他將目光轉向了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兩個羊頭人身上。

“大人,您為什麽要放走他?”

黑羊十分委屈不解,它此刻也想明白了,白鬱剛才趁著開鎖的機會拿刀割開了繩索,對方的身體又遮掩了這些小動作,所以它們才沒注意到。

那些繩索都是特製的,繩索不斷,沒有人類能逃得出來。

“大概是因為,我還挺喜歡他的吧。”

白鬱把刀扔在了角落裏,隨口回答,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眉眼彎彎,笑容也溫和起來。

黑羊人和盤羊人瞳孔巨震,像是聽到了什麽無法理解三觀炸裂的事情。

不是,怎麽會有大人和食物愛上了這種離譜的事情發生?

它們不理解。

下一秒,白鬱唇角又上揚了幾分,明明剛剛還溫和的笑容,卻驀然間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騙你們的,你們還真信了啊,我這麽做,當然是因為——”

隨著他的語句慢慢地說出,早已在地上隱藏著的藤蔓如同利箭一樣飛出去,直直地插.入兩個羊人的喉嚨。

在“吸溜”的吸食血肉聲中,白鬱的後半句話才說了出來。

“——因為你們也是我的食物啊,食物之間,也是要講究進食順序的。”

嗬,什麽檔次,竟然也敢覬覦他的食物?

頂級食材當然是獨屬於他自己的,他要把對方留在最後,慢慢地、細細地盡情享用。

隻可惜兩個羊人在藤蔓刺入喉嚨的那一刻就已經死去,也就沒有聽到白鬱說完的後半句話。

“啪嗒”兩聲,隻剩下一層羊皮的身體支撐不起沉重的羊腦袋,發出清脆的響聲後,便滾落到了地上。

白鬱收回自己的藤蔓,隨手拿起一旁準備的鐵簽,靠著那碩大的羊角,直接用尖銳無比的簽尖挑出了對方的羊眼睛。

帶著血的羊眼球被放在火上烤了一會兒,滋滋冒油後,被蘸著料送進了口中。

“看在你味道不錯的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你之前的失禮好了。”

白鬱花了五分鍾的時間,徹底清理掉了兩個羊頭人。

他在原地估測了一下楚澤淮去救人的路線,隨後朝著對方的反方向走去。

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碰麵為好。

白鬱一路走一路吃賓客,但凡是他能看見的動物人,連一聲哀嚎都沒有發出,就全部進了他的肚子。

什麽羊頭人,這明明是行走的烤羊腿,吃了吃了。

什麽兔頭人,這明明是行走的麻辣兔頭,吃了吃了。

什麽牛頭人,這明明是行走的煎牛排,吃了吃了。

很快,人聲鼎沸的宴會就變成了空****的一片。

白鬱還想往前走的時候,前方的空間突然扭曲,阻攔了他的前進,強大陰冷的精神力瞬間降臨。

他停下腳步,對著麵前扭曲的空間露出來一個淺淺的笑。

你的本體終於肯出現了啊。

無限畫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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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楚澤淮在寧安馬上就要被火變成烤乳人的時候,把人給救了下來。

他直接扭斷了兩個羊頭人的腦袋,把四肢被綁在杆子上、橫著架在火堆上的人給拽下來,順便解開了對方的繩索。

在寧安旁邊,被懸掛在高處的林墨一晃一晃,不遠處還有一桶不斷往外飄著熱氣的開水,看樣子那兩個羊人是想把林墨給拔毛。

金色的羽毛閃過,割開掛著林墨的繩子後,“錚”一下釘在牆壁上。

“哎呦我的屁股。”

林墨臀部著地狠狠摔在了地上,他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

“哥,你也不接著我點....等等,你為什麽會穿著白鬱的衣服?”

他本來以為他們會是共患難的裸兄弟,沒想到他哥偷偷穿上了衣服?

“白鬱送的,你去關押的地方救人,我再去看看還有誰被運了出去。”

楚澤淮果斷把嚇得話都說不利索的寧安扔給林墨,轉頭直接離開。

“行吧。”

林墨收攏黑色翅膀,遮住自己的大部分身體。

他低頭嫌棄地看了一眼寧安,隨後按照來的路線返回。

還好他有翅膀,即使沒有衣服也不會露太多,至於其他男人....害,都是男的,露一露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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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其他人被運出去的時間很短,楚澤淮的速度又足夠快,沒有人被動物殺掉吞食。

“一二三四五六.....人都在,咦?怎麽還多了這麽人?”

林墨正在清點人數,清點著清點著,就發現人數比自己想象中多了許多。

不僅如此,多出來的人中,除了有穿著西洲服飾的人外,竟然還有穿著南洲服飾的人。

“因為無限畫廊在不停地吞噬,從人種來看,它現在估計跑到了南洲區域。”

薩爾一邊給同伴解籠子,一邊抽空回答。

除了他們和他們之後被吸進來的人外,還有之前被吸進來、經曆過被殺掉吞食、還能仍舊保持著一絲清醒的人。

雖然之前所屬陣營不同,但在這種情況下,同為人類,自然不可能丟下不管。

至於那些眼神麻木、已經完全被同化的人類,也隻能對他們說聲抱歉了。

被吸入無限畫廊的人實在是太多,光是地下養殖場就有上百個,在眾人搜查到最後一個養殖場時,周圍的空間突然如同鏡子一樣,直接碎裂。

一塊塊碎片的裂縫中,是恐怖扭曲的空間,類似於風呼嘯的聲音尖銳地響起,裏麵蘊含著憤怒和怨恨。

之前給大家講解無限畫廊的老者抬起頭,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虛空。

無限畫廊.....這是在和誰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