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幾天後,恢複了的白鬱申請歸隊,按照之前分發給他的任務,和林墨一起在紅海藻村巡邏。
巡邏的工作比他想的還要輕鬆,或許是不久前‘焚寂’來了一次,不少汙染物都在s級殘留的威勢下不敢探頭。
他們兩個在紅海藻村巡查這麽久,也就碰上了幾隻沒什麽智商的海藻汙染物。
不過其中倒是出現了一些小插曲。
比方說,過於自信的某人一不留神被海藻給纏住,雖然沒有受到多少傷,但還是被好幾根海藻分枝給扯掉了幾根羽毛。
“嗚嗚嗚嗚白鬱,我不漂亮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墨抱著自己的漆黑大翅膀,看著最末端光禿禿的一小塊欲哭無淚。
那個可惡的海藻扯他羽毛也就算了,可居然扯的是他最大最漂亮最鋒利的翎羽。
不知道是不是被鳥類覺醒能力所影響,林墨最近是越來越注重自己的羽毛,甚至還買了專門養護羽毛的護羽膏。
現在看到自己羽毛的慘樣,“哇”的一聲就哭倒在了白鬱懷裏。
“過段日子就會長出來了。”
白鬱安慰道,隻不過他還沒有專門學習人類如何安慰同伴,語氣有些幹巴巴的。
他一邊從記憶碎片中翻找怎麽應對這個場景,一邊扶著對方往回走,同時還悄悄地把撿到的黑色羽毛扔給係統。
與其讓這些羽毛腐爛風化,不如拿來廢物利用。
白鬱腦海中想著各種用法,同時帶人回到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隻不過還沒有走到大廳,一隻手就拽住了林墨的後衣領,硬生生把對方給拽了出去。
“哥,輕點輕點,你拽住我頭發了——”
林墨抬起頭,露出了發紅的眼眶。
“我記得你都二十多歲了,怎麽還要人帶回來。”
楚澤淮看見林墨趴在白鬱懷裏就不爽,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爽,但這不妨礙他把對方揪過來。
不過在看見堂弟哭成那個樣子的時候,擔憂還是壓過了那一絲不爽。
“怎麽了?受傷了?遇到大問題了?”
林墨抽噎了一聲,把自己的翅膀尖尖遞過去:“哥,我羽毛被藻給拔了,嗚嗚嗚嗚嗚——”
看著上麵一個指頭大小的**皮膚,楚澤淮:........
他當初被汙染物咬下來半個左翼都沒有這家夥哭得慘。
而白鬱本來在一旁看著,但在楚澤淮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就被係統給吸引走了。
【看!我製作的羽箭,箭身和箭尖是用的你的枝幹手指,後麵的翎羽用的是林墨和楚澤淮的羽毛,然後我就發現這根箭有了增益buff】
係統咳嗽了兩聲,突然就裝成了以前對玩家的樣子,
【恭喜玩家白鬱獲得‘暗箭’,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支鋒利的箭具有隱蔽的附加buff,在它刺入攻擊目標之前,幾乎沒有人能發現它的存在。】
白鬱看著一本正經的係統,沒忍住抽抽嘴角:【現在沒有玩家了,倒也不至於弄個簡介出來。】
係統嘿嘿一笑:【這不是懷念一下過去的工作日子嘛,隱蔽的buff是林墨羽毛帶來的,你什麽時候有機會弄根楚澤淮的翎羽,說不定會有火焰爆破增效之類的buff。】
聽此,白鬱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楚澤淮身上。
對方正舒展著自己左邊的翅膀,告訴林墨自己這裏曾經遭受過怎麽樣的傷勢。
外麵的陽光穿過翅膀末端根根金色的羽毛,金色的光暈籠罩在上麵,帶著一種朦朧又耀眼的美感,但卻絲毫沒有損傷其鋒利冷硬的氣質。
或許有機會可以拔一根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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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時間轉瞬而過。
沒什麽人受傷,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大的災難,這次的出差任務算是圓滿結束。
“感覺一下子就富裕了好多,我要買超多超多的護羽膏,白鬱你呢?”
林墨手中拿著放置出差補貼的銀行卡,整個人從掉毛的emo中走出來,快樂地像一隻小鳥。
“買點新的調料和廚房用具吧。”
白鬱看著手中的銀行卡,和當初楚澤淮送自己的卡做了個對比。
兩張卡長得很像,唯一的區別就是上麵的字從“東洲銀行臨江分行”變成了“東洲銀行臨海分行”
出差補貼的錢一般都算是調查員的額外收入,出差地那邊經常直接甩銀行卡作為費用。
難怪楚澤淮的卡會有那麽多,多到可以隨便送人。
白鬱心中想著當初見麵的情況,同時和林墨邊走邊聊,一行人很快回到了清河市調查局。
“明明當初工作的時候,恨不得早點離開這裏,不過真的離開了這裏幾天,反倒是覺得回辦公室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林墨快快樂樂地推開了門,然後懷中一沉,抬頭就看見原雪把一堆文件放在他的懷中。
“我覺得你的話說得太早了,這是這幾天積累下來的東西。”
原雪看著臉色一下子垮下來的林墨,推了推眼鏡道。
林墨抱著沉重的文件一個趔趄,差點沒撞上一旁的牆。
“都....都是我的嗎?”
“不是,你們三個抽空看一下。”
林墨聽到“你們”後,灰暗下去的眼神又亮了起來。
不是他一個人的工作就成。
“哥,小白,快來幹活——誒,你們在看什麽?”
在林墨的視野中,他哥和白鬱正一起站在他們兩個的工位前,似乎在端詳著什麽東西。
林墨抱著文件過去一看,是一盆放在那兩個工位中間的、已經枯死的綠蘿。
“我記得著走之前,它好像還是綠色的。”楚澤淮回憶了幾秒。
白鬱舉起綠蘿,確認對方已經沒救了,歎了口氣:“不是好像,就是綠的,我們出差前它還活著,回來後它就死了。”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這個可憐同類的葉子,動作中帶著一絲憐愛。
好歹也是陪著他工作了這麽多天的植物,還沒生出智慧就死了。
“真的救不回來了嗎?”
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燕然靠在牆上,雙手環抱看著枯死的綠蘿。
在外人眼中,燕然一直都是個酷姐形象,唇釘狼尾長刀,一身黑色露臍裝下是結實的八塊腹肌。
但在看向那盆綠蘿時,往日總是帶著狠厲果決的眼眸中難得盛滿了窘迫。
她隻是想趁那兩個人不在,給他們桌子中間的盆栽澆澆水而已。
隻是沒想到她居然能在短短幾天內,把被公認為最好養盆栽的綠蘿給澆死。
燕然沉默。
難道植物殺手這個稱號要落在她的頭上了嗎?
“救不回來了,再換個新的盆栽吧,我記得我家裏正好有一個多餘的盆栽,大小放這裏剛好合適。”
白鬱想起了自己當初測試能力而產生的普通薔薇花盆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簡單幾句話決定了綠蘿的事後,眾人的重點就都放在了林墨手中的文件裏。
“這是你們離開的這幾天中,第十組在何家村做場地後勤時發現的問題。”
原雪從裏麵拿出一張紙放在最上麵。
紙上沒什麽文字,隻有一張模糊的照片。
照的是一塊土地,土地表麵用利器劃了好幾道劃痕,劃痕組成了一個奇妙的圖案,但是有些劃痕已經模糊,圖案的形狀看不太真切。
楚澤淮仔細看了兩眼,隨手從一旁拿了一根黑筆:“這個圖案好像有些眼熟。”
黑色的筆尖在紙上劃過,很快就補全了圖案缺少的那三分之一。
是一個四角星芒圖。
“應該就是這樣。”
楚澤淮把手中的筆放下,
“五年前,我在西洲區域參與過圍剿邪.教組織‘光輝神教’,這個就是他們的標誌,當初事情挺惡劣的,西洲官方選擇壓下,所以沒什麽消息傳出。”
光輝神教,一個認為普通人類就該全部死亡淘汰出局的極端組織,他們認為世界最終會是汙染物和進化者的世界——他們認為覺醒者和畸變者是同一類,覺醒者是進化成功的人,畸變者是進化失敗的人。
在這種極端的教義下,教眾們瘋狂殘殺普通人,同時還捕捉覺醒者做實驗,最後引起了四洲聯盟的注意,一個月內被連根滅掉。
“所以他們是死灰複燃了嗎?”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障眼法,但何家村的事情肯定有隱情。”
楚澤淮點了點桌麵,道。
何家村就是當初他和白鬱第一次見麵的那個村子,在那個全村人都被殘忍殺害的地方,他翻找了半天,除了第一次斬殺的小女孩畸變者以外,其他什麽都沒發現。
這很反常,一個並不是很強的小女孩畸變者,怎麽可能悄無聲息地殺了全村的人。
畸變者確實要比普通人強,但還沒有強到這種地步,更何況畸變者是沒有理智和智慧的,就算她再強,一個村子那麽多人,總會有幾個跑出去。
可結果是,一個村子的覆滅就和石子投入海麵一樣,一點波紋都沒有,他到了目的地才發現村子已經沒了。
楚澤淮回憶當初在何家村的情景,試圖再找出什麽新的疑點,白鬱倒是回想起來自己的那五隻青蛙。
雖然最後青蛙進了肚子,但那是生吃的,完全沒有放進鍋裏炒燜炸蒸涮。
白鬱覺得他有必要再去那個水溝裏抓幾隻青蛙嚐嚐。
這兩個不說話,另外三個人也在翻看剩下的文件材料,偌大的辦公室一時間隻剩下翻紙的聲音。
直到窗外突然傳來吵吵的聲音。
林墨“刷”一下豎起了耳朵,他性格好動又閑不住,直接跑到窗戶那邊去聽,表情瞬間變得奇怪起來。
“越隊和栗隊吵起來了。”
三個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同時沉思的兩人身上。
白鬱察覺到目光抬起頭來,疑惑地環視周圍:“你們為什麽都看我?”
兩個隊長吵起來,和他有什麽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