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明日一早,我帶你去給恩師道歉。”他抱著她,用商量的語氣道。
“我不去,不想去。”綺蘭躺在他的胸膛上說道,後知後覺自己拒絕的太直接了,於是又嬌嬌弱弱的拉長語音,“人家害怕。”
下毒的時候不害怕,道歉的時候感到害怕起來了。
白硯簡直要被氣笑,他看著懷裏的人,此刻乖的像貓一樣,跟那個張牙舞抓說“我就是想要你死”的惡毒女子仿若兩人。
“你害怕什麽?你都敢下毒殺人,應當是別人害怕你才是!”白硯的語氣不受控製的重了些。
綺蘭委屈的撇撇嘴,眼裏水光瀲灩:“我那是一時糊塗,我這不都知錯了嗎?我害怕梁總督不肯原諒我,到時候你夾在中間為難。”
一雙杏眼濕漉漉的,紅唇嬌豔如花,鬢邊粘著些許濕發,美的毫無攻擊性。
“你能不能別生我氣了,不要逼我去好嗎,我是真的害怕。”如同一隻小貓咪,怯生生的看著他,如同他便是她的全世界一樣。
一時間的怒氣像是突然啞了火的槍炮,無處可發。
她聰明的要命,等她真正清醒地時候,是知道如何讓他發不出脾氣的。
他生生的噎了回去,僵硬無比道:“明天我帶你去。”
綺蘭以為這是算是解決了,過了回又聽見他在她的頭頂上說,
“羅綺蘭,我也是有底線的,恩師跟師父便是我的底線,你不要老是踩著我的底線蹦噠,否則,我害怕.....”
綺蘭心裏不以為然,嘴上問道:“你害怕什麽?”
他閉上眼睛,心裏回答道:害怕變得完全的失去底線與自我。
第二日,梁總督終於醒來,白硯直接帶著綺蘭直接去負荊請罪。
冰冷的天,他真的脫了外衣,負上了藤條,跟梁總督解釋說是因為自己讓綺蘭去送酒,這才招致食物相克中毒。
綺蘭全程躲在白硯身後,眼神也不敢看向梁總督,總覺得那雙眼睛裏像是知道了什麽。
不過還好,白硯也沒逼著她出來說話,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綺蘭心安理得的逃避罪責。
梁總督臉色蒼白的躺在**,見白硯這般陣仗,當即道:“不就是食物相克,你弄的這般嚴重幹什麽?”
“不知道還以為你犯了什麽大逆不道之罪!”
白眼雙膝跪地,愧疚難當,“弟子有錯,是弟子不慎才讓恩師受這般罪過,弟子心中難安。”
梁總督不甚在意,麵上十分大度道,“這不是還沒死,你不是也不知道嘛,不知者不罪,趕緊把藤條取下來!”
恩師的寬容大度,與他們的卑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白硯心中愈發愧疚,一直跪著不肯起身。
“好了好了,我原諒你。”梁總督對著綺蘭道:“快些將他身上的藤條取下來,這麽冷的天,在這麽凍著,人都要凍出毛病來。”
“是啊是啊,你要是真的病了,合該梁總督心疼了!”綺蘭在一旁幫襯著說道。
白硯這才解了藤條。
事情就算揭過,白硯穿上衣服,開始默默侍藥。
綺蘭站在一旁,閑得發慌,兩個人之間嚴肅正經的氛圍讓她渾身不適,於是湊到白硯的身邊,拉了拉他的手,眼神哀求。
或許是兩個人在一起太久了,即使一句話都不說,他也能明白她眼裏想說的話。
“這裏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
白硯揮了揮手,綺蘭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等到營帳裏隻剩下兩個人,一臉蒼白的梁總督這才開了口:“我一直以為你是有分寸的人。”
就剛剛的樣子,梁總督如何能不知道白硯是在替人受過?他自小讀書識禮,最是講規矩的人,但是就這段時間所見,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梁總督歎了口氣,想起綺蘭見著白硯身負荊條卻無絲毫心疼之意,又忍不住道:“你這般為她著想,又怎知她對你是同一般心思?”
白硯思考了一下,“我與她即是夫妻,本應該就多擔待一些。”
“我見這一路,你對她百般照顧,體貼有佳,每日親自給她開小灶,又為了照顧她,不顧軍中威儀與她同乘馬車,她可知道你為她做的這些?”
白硯:“這些她毋需知道,弟子甘之如飴。”
梁總督躺了回去,帶著些無可奈何的味道:“你知道今日若我是你,你師娘會如何自處?”
白硯遲疑了一下:“會如何?”
“她一定會與我共同承擔,並且第一時間心疼關心我的傷勢,而不是獨自一人離去。”
沉默了許久,白硯有些勉強:“她年紀尚小,愛貪玩,不懂得照顧人。”
一番話不知道是在說給梁總督,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綺蘭一出了營帳,便看見不遠處的軍隊在訓練。
寒風刺骨的冬天,一個個士兵脫了上衣在搏鬥訓練。
身上肌肉虯結,線條清晰飽滿,上麵還有出的汗水,看上去分外養眼。
長時間看白硯的那種精瘦的線條看習慣了,一時間看到這麽粗曠有力量感的身體,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綺蘭急急忙忙去馬車的腳步頓時緩了下來,磨磨蹭蹭的看著前麵的充滿力量與美感的搏鬥。
一旁的夥頭兵打斷了她的注意力:“夫人,我們烤了些紅薯,你等會要吃吃一些嗎?”
綺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
搏鬥訓練,心底一轉:“不如我幫你們一起烤吧?”
夥頭兵頓時拒絕:“這如何好意思,我們烤就行了,夫人可先行去休息,等我們烤好了,再給夫人送過去。”
綺蘭一屁股細節坐在火爐旁:“好意思,好意思,反倒你們替我烤才不好意思。”
她拿著一根火柴棍裝模作樣的撥弄了起來,一旁的夥頭兵見她如此熱情,也不好多說什麽,將原本撥亂的土堆又複原。
綺蘭生的十分貌美,夥頭兵不免心中緊張,見綺蘭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於是主動開口,跟綺蘭說著一些見過的有趣的事情。
眼前有著養眼的□□,一旁還有人說著趣事都自己開心。
因為白硯產生的陰鬱都消散了不少。
這時候,營帳的簾子被掀開,白眼從裏麵走了出來,剛好就看道她點頭微笑與夥頭餅交頭接耳,眼神卻牢牢的盯著前方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了赤著膀子在訓練的士兵們。
手中的藤條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扭變形,藤條上的荊棘也都紮進肉裏,但是他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不在意的將藤條扔到一邊,而後又走到搏鬥場前,麵無表情:“誰讓你們聚集在這的?”
正大的火熱的士兵像是突然被澆了一頭冷水,撓撓腦袋,訕訕道:“回大人,屬下們也是無聊,才想著一起....”
“既然無聊,就去汕頭跑三圈。”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是卻比這臘月的寒風還要泠冽的寒意,說完便轉身離去。
士兵們一臉莫名其妙,但是卻也不敢違抗命令,於是一起去跑步。
綺蘭見沒得美景看了,紅薯也都烤好了,於是便包了兩個紅薯回到馬車中。
馬車裏白硯正褪了上衣,費力的塗抹著背後被荊棘紮出來的傷口。
綺蘭坐在靠門的位置,關好了門簾,準備吃紅薯,但是莫名覺得車內冷風陣陣。
她看向那人,卻發現白硯也在盯著她,眼神發冷,莫名瘮人。
“我給你上藥?”看見他背後的狼狽,綺蘭後知後覺的問道。
“你幹什麽去了?”他不答反問。
“看肉.....我閑著無事烤紅薯去了。”差點說漏嘴,綺蘭連忙收回,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車裏更冷了。
綺蘭莫名頭皮發麻,看見他背後的傷口又道:“我幫你上藥?”
“不牢大駕。”他收回目光,淡淡道,又開始繼續自己上藥。
綺蘭開始吃起紅薯來,吃的正香的時候,白硯瞥了她一眼,“很臭,下去吃。”
綺蘭不想下去,因為外邊冷,腦子一轉,指著另外一個紅薯道:“吃不吃,特地給你烤的,等你弄完了吃。”
他的眼神略微嫌棄的掃過,但卻沒再說話了,車裏的溫度回暖,綺蘭就當他同意她繼續吃了。
紅薯烤的又香又軟又甜,許久沒有吃到甜點的綺蘭很快就幹完了一個,他也剛好重新穿好衣服。
綺蘭主動的把剩下的那顆紅薯遞給他:“我烤的可好了又香又軟,特地給你烤的。”
他睨了她一眼,接過紅薯,不緊不慢的剝了起來。
綺蘭察覺到他心中還帶著點氣,或許是因為她毒害他恩師的事情,於是又開始誠懇道:“我真的知錯了,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去負荊請罪,我真的很愧疚,也很心疼,我嘴笨,不知道怎麽說話,於是就想著給你烤個紅薯,硯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氣了,你一生我氣,我就心肝疼。”
泛著水光的杏眼撲閃,讓人不忍心苛責。
白硯粗暴的將剝完的紅薯塞到她的手裏。
綺蘭假裝推辭:“這可是我特地給你烤的,我不吃。”
“臭,我不愛吃。”他的語氣梆硬。
綺蘭這才心安理得的接下:“既然硯哥哥不愛,那我就勉為其難吃啦。”
晚上的時候,綺蘭主動找他求歡,但是卻被他拒絕,綺蘭氣的踹了他一覺,沒想到這人如此小氣,竟然心裏還有著氣。
心中罵罵咧咧許久,終於等到要睡著的時候,身上又覆上重量,動作始終帶著一股急躁與未曾發泄出來的怒氣。
他憋的滿頭是汗也不肯給綺蘭,氣的綺蘭撓他撓的滿臉血。
前所未有的難受,但總歸最後他還是給了她。
事後神遊萬裏的時候,被他突然翻了過來,狠狠的拍打在她的臀部,發出清脆的聲音。
綺蘭人都懵了,沒反應過來。
剛想要開口怒罵,卻聽見他甚至稱得上是惡狠狠道:“以後不許再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