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頓早膳吃的十分的平靜,綺蘭不罵人,他就不會說話。
吃完早膳後,他簡單的吩咐道,“拿過來。”
不一會,送青就拿了一個盤子過來,裏麵放著一個東西。
白硯把目光放到還在吃飯的綺蘭,語氣淡淡,“自己看。”
綺蘭一臉懷疑的起身,走近了瞧瞧,發現竟是自己的良籍!
心中狂喜交加,又聽見他說,“等會送青給你安排兩個侍女,你自己去挑。”
綺蘭胡亂的點點頭。
白硯起身要出門,可綺蘭也沒有起身出門相送的意思,還在專心吃飯,送青實在是忍不住。
“姑娘,您不送一送大人嗎?大人可是一清早就幫您準備了良籍!”
白硯掃了一眼還在悶頭吃飯的綺蘭,揮揮手,“不用。”
綺蘭聽到這話,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握緊手裏的良籍,“說得好,提醒我了,我來送大人!”
白硯也沒拒絕。
綺蘭送他到了馬車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白硯看她的目光多了一絲溫柔,看起來頗為詭異。
甚至還對著她說了一句,“約莫申時回家。”
綺蘭可不管他什麽時候回來,她雙手背在身後扭成麻花,試探道,“我想今日出去逛逛,好久沒出去逛了。”
沉默了一會,白硯道:“可以。”隨即眼神看向送青。
“多派些人,注意安全。”
送青立刻說:“小的會全部安排妥當。”
他這才上了馬車離去。
等到白硯去上朝後,送青問她可要去挑侍女,綺蘭擺擺手:“不用了,給我安排浣遙過來就行。”
送青心中免不了鄙夷,上不了台麵的女子,找的侍女也都是個幹粗使活兒的。
浣遙過來後,看著榮寵加身的綺蘭,神情十分複雜。
綺蘭捱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命令道,“我要出門。”
過了會,送青安排了一大幫人帶著一幫人轟轟烈烈的出了門。
“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多人跟著我?”綺蘭不耐煩道。
送青:“大人吩咐了,要照看好姑娘的安危。”
綺蘭盯著他,陰森森道:“你要是再這麽多人跟著我,我就跟他吹枕邊風,讓他把你弄走。”
送青雖然覺得大人應該不至於被她這麽輕易的糊弄,但是還是猶豫了一會,想起大人最近的反常舉動,於是揮了揮手。
一大幫人撤下,綺蘭身邊隻剩下浣遙跟送青,不遠處跟著倆侍衛。
綺蘭出了門,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鑽,送青跟浣遙兩個人全程死死的盯著她,她廢了不少力氣才甩開了二人。
一甩開身後的尾巴,綺蘭立刻回家了一趟,家裏空無一人,柳琴也不在。
綺蘭一顆心直直往下垂,她又跑到縣衙。
“差爺,您可知前幾天因為人口拐賣被抓的那些人都怎麽處理了嗎?”
長著綠豆小眼的衙役回答道,“要麽死了要麽充奴籍!”
綺蘭的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您可知道裏麵有個犯人,叫柳琴的,他不良於行,他怎麽樣了?”
衙役不耐煩了起來:“問那麽多幹嘛?每天那麽多人,我哪能記得住,走走走,別在這礙眼。”
綺蘭臉色瞬間慘白。
柳琴癱了半個身子,彈琴的手還受了傷,肯定不能充奴籍,那多半就是……
白硯從宮門口出來,就看到送青跟浣遙等在外麵,一臉焦急忐忑之色。
白硯頓時臉色一沉,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大人不好了!姑娘她,她不見了!”送青哭喪著臉。
白硯一句話也沒說,牽了一匹馬就飛奔離去,剩下送青跟浣遙在身後叫喚。
“大人!”
“世子!”
綺蘭提著一壺酒,坐在柳琴的墓碑前淚眼朦朧。
她兀自幹了一杯,又撒了一杯在墳前。
想起柳琴的半生,因她困囿於風塵,又因她而死。
綺蘭難得真情實感,兩行清淚落下。
“琴哥哥,是我對不起你。”
“我對你太壞了,小時候算計你,長大了還害你沒了性命。”
“不過你放心,白硯那狗賊,若是有機會,我必會取他狗命替你報仇!”
綺蘭摸了摸墓碑上刻的字:亡夫柳琴之墓。
輕輕歎了口氣,“等來世吧。”
綺蘭扔了酒杯,提起包袱準備遠走高飛,離開危險的京城。
身後卻傳來一陣馬蹄之聲。
不詳的感覺第一時間爬上心頭,綺蘭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下一刻,她就像一個小雞崽一般被提了起來,抓到了馬背上。
綺蘭開始拳打腳踢瘋狂掙紮了起來。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
身邊之人無動於衷,他冷聲開口,“再動掉下去摔死了我可不管你。”
綺蘭怒上心頭,又找不著方法對付他,於是張開嘴對著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過去。
“嘶—”白硯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還是沒有放開攬在綺蘭腰上的手。
直到嘴裏血腥滿滿,綺蘭才鬆了口。
一嘴的血,熏的綺蘭淚花噗噗,“琴哥哥死了!”
“他死了與我何幹?”眉眼冷肅之極。
綺蘭杏眼圓睜
,怒聲:“混帳東西!你害死了琴哥哥!”
綺蘭見他寡著一張臉,無動於衷,心中更恨。
她動不了,怕從馬上掉下去,瞧了他半天,抓住他的長發死命一扯—
那張冰雪一般表情被扯破,白硯往後仰著頭,忍著疼痛:“他還死不了!”
綺蘭驀然鬆開手,眼中滿含期待:“真的嗎?那他在哪?你把他藏哪了?他傷好了沒有?”
白硯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你說啊,你快說他在哪裏?”綺蘭焦急的問道,滿心滿眼都是柳琴的蹤跡。
白硯斜睨著她,突然調轉馬頭,又回到了柳琴的墳包,抽出佩劍,對著墓碑一劈。
那個寫著亡夫柳琴之墓的墓碑立刻四分五裂。
“你再鬧就跟這碑的結果一樣。”他陰沉沉的扔下一句。
綺蘭戚戚的住了嘴。
兩個人回到府中,白硯命人上來了藥,又揮退了下人們。
他解開衣服,肩頭的傷連著衣服,脫衣服的時候,帶下肩頭的一大塊皮肉,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緩緩褪去上衣,就看到自己肩上那個深深的牙印,血已經結痂變成暗紅色,隻是依舊血肉模糊,看起來十分可怖。
綺蘭坐在一旁,看著他自己清理傷口,覺得嘴裏還是有股子血腥味。
她心思一轉,起身走到白硯的身邊,拿起紗布,又奪走他手中的藥瓶。
兩人視線相對,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綺蘭:“白硯,我且問你,你到底怎麽想的?”
白硯的眼底閃過一絲茫然,綺蘭突然湊近了他,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快要碰到鼻尖。
綺蘭雙眼打量著他,輕聲帶著疑問道,“你這般與我糾纏,是想要同我好?”
白硯聞言,短暫的閉了下眼睛,垂下的睫羽有種濃重的瑰麗,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而後聲音緊繃:“你又發什麽瘋?”
綺蘭搖著頭,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不對,你之前還想殺了我。”
他伸出手想要奪走綺蘭手中的藥瓶,但是又被綺蘭躲開。
“我知道了,你不是想同我好,你就是迷戀我的身子,雖然你憎惡我,想殺我,但是你身體又離不開我,跟我當時饞你的身子一個道理。”綺蘭順理成章的推理出了自己的猜測。
“裝的如此清高,跟別的男人又有何兩樣?”綺蘭略微不屑。
他就是饞自己的身子,所以才想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為此不惜惡毒的設套。
白硯的額頭隱隱跳動,“你閉嘴——”
話沒有完全出口,綺蘭就著那張唇印了過去。
換來的是更加激烈的回應,綺蘭的手無力的掛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了如雷的心跳。
拉開的時候還帶著長長的銀絲,綺蘭摸著他的胸口,冷笑,“白硯,你捫心自問你不是就是饞我身子?”
白硯死死盯著她,沉默半晌。
突然一把把綺蘭拉到腿上,緊緊扣住她的腰,繼續剛剛的親吻,這次的親吻要更加激烈,如同狂風暴雨一般。
唇舌交纏,掃過唇腔的每個角落,到最深處,大力褫奪她的每一分,每一毫,直到兩個人都快要窒息。
綺蘭在他的懷裏喘著氣,察覺到他的手掌緩緩地撫摸著自己的側臉,溫度繾綣。
既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那就有了解決辦法。
“白硯,你有沒有試過別的女子?”
白硯輕蹙眉頭,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她,“不曾。”
那問題就在這裏了。
“你若是去跟別的女子試試,會發現她們也有她們的過人之處。”綺蘭睜著眼睛建議道。
白硯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他鬆開腿,綺蘭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過好在她屁股肉多,也不怎麽疼。
綺蘭接著耐心道,“你如此癡迷於我的身子,無非就是隻嚐過我一個人的滋味罷了,你若是嚐過別人的,說不得就覺得我不夠好,就膩了我了。”
見他不回答,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綺蘭再接再厲的問道。
“或者你告訴我,你還要同我睡多少次?要睡多久,你都說出來,我們做個約定,這段時間我都可以配合你。”
身邊那人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忽得,他一揚唇,諷刺道,“羅綺蘭,你死了這條心。”
他奪過綺蘭手中的藥,開始繼續處理傷口上藥。
“那你說,你怎樣才能不與我糾纏?”綺蘭仍不放棄。
他兀自上藥,不再理會綺蘭,不管綺蘭說什麽。
綺蘭感覺自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收不到任何回應,心中憋屈之極,於是一邊罵人,一邊砸東西發泄。
一件件名貴的裝飾被綺蘭砸的稀巴爛,聽著耳邊的謾罵,白硯卻隻是冷冷的旁觀,還有安靜的上藥。
直到——
“琴哥哥到底在哪?你把他怎麽樣了?”
他手中動作一頓,堅固的表情像是突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語氣也大了些,”你就當他是死了!”
綺蘭聽到這話,不禁惡從心中來,一個花瓶又砸到他的胸口:“你死了他都不會死!”
白硯盯著她看了幾瞬,太陽穴鼓鼓跳動,眼神可怕的如同萬裏冰川奔襲而來,瞬間的架勢就能將人徹底毀滅。
綺蘭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最終卻是什麽也沒說,抓起衣服,赤著胳膊,不顧體麵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