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迷心竅02◎
他握著紅卿白嫩的手, 語氣裏滿是溺愛:“住了段日子後,賤內覺得合適便納進了府內,雖隻認識短短三年, 但她們也已情同姐妹。”
歎了口氣:“如今賤內身子不好, 卿卿每日擔憂, 前段時間徹夜不眠地照顧賤內,反倒把自己的身體也折騰垮了。”
紅卿趕忙用手指擋住他繼續往下說的嘴, 嗔怪道:“大人說這些是作甚, 照顧姐姐本就是妾身的本分,怎地從大人的口中說出來就變了味。”
知府愣了下, 頓時哈哈大笑抱著她寬慰道:“這是在誇你。”
他看向坐在對麵淡定的薑時鏡:“麻煩神醫給卿卿也看個診, 若是哪裏需要調理的, 直說無妨。”
薑時鏡神色冷淡,視線掃向她懷裏婀娜多姿的紅卿, 微勾起唇:“可以。”
紅卿欣喜一笑:“多謝神醫。”她站起身,施施然地靠近少年,眼裏的露骨幾乎要藏不住, “神醫長的如天上的仙人, 真是好看。”
堇青生怕她離自家少宗主過近,嚇得連忙上前把椅子往旁邊挪:“姨娘坐這裏好診脈。”
紅卿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坐得這般遠, 神醫能把到脈嗎。”
堇青從懷裏掏出帕子抖了抖,等她把手放到高桌上, 速度極快地把帕子覆蓋在手腕上:“少……公子可以診脈了。”
紅卿看帕子極為不爽,但礙著知府還在無法發作,隻能暗暗忍下。
她的身上有一股非常濃重的香味, 像是好幾種花香混合在一起又添加了蜂蜜的甜膩味。
即使是站在另一側的桑枝也在她靠過來的瞬間聞到了。
薑時鏡指尖隔著手帕隻搭了三秒, 很快就挪開:“紅姨娘身體很健康, 無需調理,不必憂心。”
紅卿一隻手按住左邊的胸口,不適道:“是嗎?可我這幾日心跳得特別快,胸口總是漲得厲害,是何緣故。”
堇青把手帕收回來,嫌棄的疊成方塊,打算一會兒就燒掉。
薑時鏡指尖輕敲了一下桌麵,語氣格外淡:“這是在告誡姨娘少些劇烈運動,休養生息。”
劇烈運動四個字,他咬得很重。
紅卿頓時羞愧地紅了臉,用手裏的帕子遮住了半張臉,嬌羞道:“不愧是神醫,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這話一出口,在場隻要不是傻子都聽懂了,知府在身後輕咳了兩下。
紅卿目不轉睛地盯了一會兒少年,才站起來走回知府的身邊,像是嬌滴滴的小媳婦:“神醫醫術如此高超,想來定能治好姐姐的病。”
“自從姐姐生病後,妾身憂愁得連用膳都覺得食之無味,現下有神醫在可算能放下心來。”
她的嗓音帶有獨特的嬌媚,講起話來尾音上挑,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撒嬌。
身體幾乎到哪兒都需要柔弱地靠著,仿佛一陣風就能被刮走。
薑時鏡麵不改色地去拿桌子上的茶杯,指尖攀上杯口後,裏麵的茶水盡數灑在手上,他看向站在一側的桑枝,提醒道:“帕子。”
桑枝正在看戲,聞言愣了下,將袖內疊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取出來給他。
隻見他接過後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茶水:“紅姨娘身上的熏香很特別,是自製的?”
紅卿掩麵輕笑:“妾身自幼喜愛擺弄各種花草,時間長了就開始研究香囊熏香等姑娘家的東西,為此大人特意給了一間鋪子,讓妾身可以隨心所欲地製作喜愛的香味。”
她眼睛盯著少年正在擦拭的指尖,意味不明道:“鋪子裏許多調製好的成品,神醫若是感興趣可去鋪子裏挑選。”
薑時鏡收好手裏的帕子,桃花眼微彎:“那便多謝姨娘美意。”
桑枝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的手帕揣走了,全然沒有要還給自己的意思,默默地收回了想拿帕子的手。
知府攬著紅卿的腰身,麵上全是喜愛之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懷裏的才是他珍重的妻子。
他客套道:“休息的房間已經打掃幹淨,請神醫先做休息,等明日再為賤內看診。”
薑時鏡沒有拒絕,站起身頷首道:“有勞大人著想。”
知府朝守在堂屋的其中一個丫鬟道:“翠兒,帶貴客去客房。”轉而又對薑時鏡說,“若有任何事隻管吩咐府內的丫鬟便是。”
翠兒過來後行了個禮:“請隨奴婢來。”
幾人相繼離開堂屋,桑枝踏出屋子前轉頭望了一眼還坐在位置上的知府和紅卿,恰巧看到紅卿凝視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眼內是毫不掩飾地占有欲,直白到令人心驚。
她趕忙轉回腦袋,快步離開屋子。
屋外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驅散了桑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跟在薑時鏡身後小聲地提醒道:“紅姨娘好像相中你了,我建議你也戴個麵紗。”
薑時鏡步子邁得小了些,睨了她一眼:“和你臉上一樣的麵紗?”
她想象了一番他戴麵紗的畫麵,感覺有點娘,別出心裁道:“麵具也行,那種銀色的特別炫酷的麵具,應該很適合你。”
薑時鏡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無奈道:“別學堇青看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堇青離得近,自然也聽到了桑枝的建議。
貼心地跟她解釋:“少夫人,你方才說的那些,我早在五六年前就建議過少宗主了,但少宗主覺得戴麵具很不舒服,且吃東西喝水都很麻煩,隻戴了半個月就不高興戴了。”
桑枝震驚:“他竟然會采取這個意見。”
堇青理所當然道:“是呀,我們家少宗主別的不說,但還是很聽勸的。”
“咳咳……”薑時鏡輕咳了兩聲,看向堇青,“別亂喊人。”
堇青鼓起腮,不服氣地應道:“哦”
桑枝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哪裏聽勸,總覺得少年有一身的反骨,加上那把重劍,一身半的反骨。
想著離開前紅卿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她不由擔憂:“我們現在就在府內,紅姨娘應該不會色膽包天地做出離譜事情吧。”
從堂屋一路到後院的客房,路上到處都擺滿了各種綠植和鮮花,秋天的季節甚至還能看到紛飛的蝴蝶。
仿佛府院被單獨隔開,人為地把它變成了春季。
薑時鏡瞳內映著各色的鮮花,輕嗤了聲:“那可不一定。”
桑枝微怔,訥訥道:“你對自己的相貌……還挺自信的。”
“相貌隻是其中之一,她在乎的可不止這一點。”他瞥向桑枝臉上的麵紗,“你明日取下麵紗,就知道她是否隻是在意樣貌了。”
桑枝:“你又在給我下套。”
薑時鏡彎起挑花眼輕笑:“怎會。”
最前麵引路的丫鬟停下步伐,彎著腰恭敬道:“這間是神醫的屋子,兩位姑娘的在隔壁。”
薑時鏡點頭:“多謝。”
丫鬟翠兒站在屋子門口,低著頭繼續道:“奴婢就在門口,若是需要可隨時吩咐。”
他從堇青拎著的包袱裏取出自己的:“既然明日看診,我睡了,晚膳也不用喊我。”
丫鬟愣了下:“是。”
堇青拉著桑枝往另一間屋子走:“少夫人,我們的屋子在這裏。”
桑枝無奈:“你們少宗主說了,別亂喊。”
堇青將門關上,義正詞嚴道:“少宗主不能光明正大地給少夫人名分,我們做屬下的豈能當睜眼瞎。”
她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遞給桑枝:“那日我兩隻眼睛都瞧見了,你們在**……”她不好意思道,“關於夫妻之事,母親早在我及笄時,便教導過我與哥哥。”
“你們將來無論如何都是要成親的,那這稱呼早一日和晚一日又有何分別。”
桑枝把水放在桌上,無奈地揉了揉額角,試圖跟她解釋那日的誤會:“我們隻是碰巧撞在一起,並未發生你想象中的事情……”
堇青:“少夫人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
桑枝:“…………”
你都明白了些什麽啊,少女!
她無語凝噎:“你們少宗主說得對,少看些話本子。”
“不過……”她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麵炙熱的陽光,不解道,“他現在睡覺,能睡到明早?”
堇青不以為然:“許是晚上要出門做什麽事情,下午補覺,少宗主一向如此。”
“我們也要跟著一起?”桑枝看著院裏鮮綠的綠植,葉子綠到像是假的一般,她突然有點佩服紅姨娘,能把植物照顧到這個份上,是個狠人。
堇青無所事事地轉著手裏的空杯子:“不用,我哥哥會跟的。”她看向桑枝,“少夫人你又不會武功,去了也是瞧個熱鬧罷了。”
桑枝關上窗戶,坐到桌邊跟堇青打探:“你知道我們來襄州的具體目的嗎?”
她不信薑時鏡大老遠地跑過來隻是為了治病。
堇青單手撐著腦袋,軟乎乎的臉頰微皺:“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白家的幸存者,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若是好奇,我去問完哥哥再同你說。”
白家?
京州荒廢的宅院?
薑時鏡真的在查白家。
她遲疑道:“可我聽說白家原先是朝廷命官……還與刀宗有牽扯?”
堇青搖了搖頭:“自然與我們無關,是他們神農穀的事情,似乎是十幾年前的過往。”她解釋道,“神農穀以醫為主,他們會接各路求醫問藥的信件,來穀內治療的病人概不拒收,多多少少就會牽扯到朝廷中人,無法避免。”
她把杯子倒扣在桌上,語氣逐漸氣憤:“不過他們神農穀一向喜歡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最是不喜與他們接觸,若不是礙著宗主夫人和少宗主,我們早就與他們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