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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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喬望去洗澡, 楚雲攸躺在**玩了一會兒手機。
他給陳俊涵發消息:【你說,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一個人,究竟該怎樣看出來呢?】
陳俊涵:【我還在寫作業。能不能等會兒陪你聊?】
楚雲攸:【先陪我聊一會兒嘛, 就十分鍾。】
沒錯。
楚雲攸跟陳俊涵如今成了朋友。
為什麽會成為朋友呢?
因為陳俊涵在學校裏的處境不太好,他是個半出櫃的同性戀,被他的上個告白對象給宣傳得沸沸揚揚,嫌棄不已,致使他隱隱被貼上了心理變態者的標簽。
他對楚雲攸的喜歡也被人給看出來了, 即便他在學校裏已經很忍耐了。
他洗了一張偷拍楚雲攸的照片,小心翼翼地貼身攜帶,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一氣兒傳回了楚雲攸的耳朵裏。
孩子們開玩笑地拿去跟楚雲攸說。
楚雲攸不像他的上一個告白者那樣溢於言表的嫌棄,隻是隨意地說:“喜歡就喜歡唄,我這麽優秀帥氣,喜歡我的人肯定很多啊, 男生女生有什麽區別?你們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
還表示陳俊涵是他的朋友。
一夜之間, 針對陳俊涵的各種有形無形的霸淩都消失了。
但陳俊涵反而不敢接近他了。
隻是在私下, 兩人還有一些網絡平台的來往。
要說陳俊涵對楚雲攸已經沒有了戀愛方麵的心思, 那絕對是假話,可是他也知道自己1000%是追不到楚雲攸的。
起碼, 在楚雲攸將自己對喬望的感情處理清楚以前, 是容不得第二個人住進他的心, 成為特殊人物的。
楚雲攸雖然說不喜歡他吧, 但是也大大方方地告訴他了, 沒有把他當成個怪物。為了楚雲攸好, 他選擇不要太接近楚雲攸了。
楚雲攸還真把他當成了朋友一般,是不是地, 有些同性戀方麵的感情疑惑,就會過來問問他。
他既想要收到楚雲攸的消息,可一想到楚雲攸大概是為了喬望問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微妙。
就算隻做朋友也好了,他想做楚雲攸的朋友。
楚雲攸:【你說喬望喜歡我,我琢磨了好幾個月了,我左看右看,怎麽看都看不出來啊。】
陳俊涵:【怎麽看不出來?再明顯不過了吧。】
楚雲攸:【其他喜歡我的人吧,我是能看出來的,比如你吧,一看見我就會臉紅,說話也會變得不自然,結結巴巴的,還會想要掩飾自己沒有在看的一直偷看,這不是很明顯嗎?可是喬望就不會啊,他除了愛跟在我身邊,並沒有像你們這樣的明顯的表現啊。】
陳俊涵:【……,每個人的表現不一樣吧,我大概能夠感覺出來,他是愛你的。】
——愛?
他不是在說這個詞吧。
楚雲攸想。
愛和喜歡是不同的詞語,他現在討論隻是喜歡,還不是愛。
不用一下子跳到那麽高的層次去吧?他才16歲,先把喜歡弄清楚了再說別的吧。
楚雲攸:【怎麽感覺出來的?】
陳俊涵:【就是,他站在你身邊的時候,會讓人覺得他與你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係。他跟我不太一樣,我覺得他比我要成熟多了,他可以把情緒給偽裝得很好,像個成年人。】
楚雲攸深有同感:【是吧!你也覺得喬望很像是個成年人吧?我從小就這麽感覺,他這個人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重生的一樣,總是能夠未卜先知,哈哈哈哈哈。】
陳俊涵:【啊,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挺奇怪的……】
楚雲攸:【什麽事?】
陳俊涵:【我們學校跟我一樣的男生,其實我差不多都認識】
楚雲攸驚訝地吐槽:【你們是還有個專業人士的圈子不成??】
陳俊涵:【同類的雷達吧,反正多少可以察覺出來,而且,打開軟件,看到距離那麽近,連蒙帶猜都能想到對方究竟是誰啊?】
楚雲攸:【什麽軟件?分我看看,我看看喬望有沒有注冊。】
陳俊涵:【不用看啦,他沒有,我在網上幾乎查不到關於喬望的任何信息,除了學校啊比賽啊發的一些公告信息。】
楚雲攸:【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陳俊涵:【你還記不記得楊子騫?】
楚雲攸回憶了一下,想起這個名字來了:【記得,我剛上高中的時候收到的第一封情書就是他給我寫的,他不是因為生病轉學了嗎?他怎麽啦?】
陳俊涵:【我總覺得他轉學的事情說不定跟你有關,我聽說他會轉學是因為收到了警告信,說他不轉學就把他有在跟男生交往上/床的事情告訴他的家長,所以他才裝成生病,讓他的父母給他轉學了。】
楚雲攸亂抓重點地問:【他有跟男生上/床啊?他也是個高中生吧?跟社會上的人談戀愛嗎?玩得這麽野!】
陳俊涵:【嗯……不過他的前男友是初中部的,跟你年紀差不多。】
楚雲攸愣了愣,他坐起來,盤腿,稍稍認真了起來:【不是,他被退學的時候,我才十四歲啊,他前男友跟我年紀差不多,還已經跟他上/床過了?】
這算什麽?不過,雙方都是未成年。
楚雲攸覺得自己的大腦cpu有些處理不過來了。
陳俊涵:【他也有問過我,我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楚雲攸回過神來:【不對啊,這跟喬望有什麽關係?】
陳俊涵:【我懷疑那封警告信就是喬望發的。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我發現了,好幾個喜歡你的男同性戀,假如是這種,跟楊子騫一樣有偷嚐禁果,已經不是處男的,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自己退學了,好像都是遭到了警告。】
楚雲攸忍不住樂了:【哈哈哈哈哈!】
【什麽意思?假如是規規矩矩的小處男同性戀的話,就不會遭到喬望的警告嗎?】
陳俊涵:【我懷疑是這樣,主要是太巧了,他們退學前都剛剛對你表達過好感。】
楚雲攸:【你說的好像喜歡過我的男同性戀很多的樣子……我有那麽gay嗎?】
陳俊涵:【就是挺多的,你不是gay,你是有種特別吸引人的少年氣,就是因為你帶點直男的感覺,所以才更吸引人了。】
這算是在誇我嗎?
楚雲攸納悶地想。
這說來說去的,已經偏離一開始的主題太遠了。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
楚雲攸耳朵一緊。
他想,喬望要出來了。
他不可以給喬望發現他正在跟陳俊涵聊天。
楚雲攸:【所以?為什麽就讓你聯想到喬望的身上去了?】
陳俊涵:【喬望為你做了那麽多,不是因為愛你,還是因為什麽呢。唉,這要是真的是他做的話,那就太厲害了,我怎麽比得過他啊。】
楚雲攸也想了一下。
確實,跟孩子氣的示愛比起來,喬望做的未免也太降維打擊了。
哦,假如這真的是喬望做的的話。
隻是這有點嚇人吧。
雖然這些人是有點不太守規矩,但也不至於把人給弄退學了吧?
簡直像是小說裏麵才會發生的事情。
浴室的門鎖被打開的哢噠聲響起時,楚雲攸飛快地給陳俊涵發:【喬望回來了,先不跟你聊了,你趕緊寫作業去吧,別回我了。謝謝謝謝。】
陳俊涵隻來得及發了一句:【……】
最近剛入夏。
白天還說有點燥熱,到了晚上,氣溫降低了一些,正處於最涼爽舒適的程度。
經過剛才的一番八卦,在楚雲攸的心裏,不知不覺地為喬望樹立起了一個幕後大boss般陰沉可怕的形象,後知後覺地感到脊背有點發寒。
結果他一抬起頭,就看到喬望穿著一件以前他親手買的印著彩虹蝸牛卡通圖案可愛款式的睡衣出來。
這件衣服的風格太幼稚了,與喬望本人的氣質非常不符合,而且也有點小了,穿再他身上又土又搞笑,束手束腳。
楚雲攸忍不住笑噴了:“哈哈哈哈,你怎麽穿這件衣服啊?”
喬望隨便他笑,擦了擦頭發,說:“隻找到了這套衣服,其餘的不是都帶回去了嗎?”
楚雲攸:“不是還有好幾身嗎?”
喬望:“都太小了,穿不進去。”
“你又長大了吧。”楚雲攸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口,喬望不做動作的時候還勉強可以夠得到手腕,隻要一抬起手,就會滑上去,看上去就難受,他說:“你還不如就穿個褲衩半裸/睡算了,穿這麽不合身的睡衣,你不會覺得難受嗎?”
喬望不自在地說:“不用了,還是穿一件吧。”
楚雲攸笑了笑,故意壞壞地說:“怎麽了?我們小時候隻穿紙尿褲一起午睡都有的,還不能穿褲衩了?你這是要為女朋友當起貞潔烈夫了嗎?”
喬望被他逼得還退了兩步:“什麽貞潔烈夫?攸攸,你不要亂說,我也沒有女朋友。”
楚雲攸想起了陳俊涵和他說過的話,說懷疑喬望喜歡他,他一直心癢癢的,很想再多試探試探。
楚雲攸明知道不是,但還是問:“知道你沒有女朋友,我是說,為了你未來的女朋友。喬望,你是不是因為老是有男生給我表白,所以你懷疑我是男同性戀,所以才這麽防備著我啊?你這也太不把我當兄弟了吧?”
他仔細地觀察著喬望的目光。
喬望沒有慌張,隻是有些困擾和無奈,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包容地說:“攸攸,你是覺得無聊,所以要逗逗我嗎?我沒有懷疑你是個男同性戀。不過,就算你是也沒關係。”
喬望說:“好了,不要拖延了,快去洗澡吧。”
又是這種被高高舉起卻輕輕放下的感覺。
挺不爽的。
總讓楚雲攸覺得自己是被小看了。
他盯著喬望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把喬望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他才作罷,走進浴室。
剛進門就記起來手機忘記拿了,又衝出去,拿起手機才回了浴室裏。
喬望:“……”
*
楚雲攸十幾分鍾洗了個戰鬥澡,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擦幹水,把頭發吹了個半幹就套上睡衣回臥室了。
剛走到喬望身邊要說話,喬望卻摸了一下他的頭頂,說:“你頭發還沒有吹幹,趕緊吹幹了,不要貪圖涼快,不然明天起床要頭疼的。不要我不在你身邊你就這麽懈怠。先前你早上到學校覺得自己有些頭疼,是不是就是因為沒有好好擦幹頭發?”
楚雲攸思緒給帶走,猛地一個刹車:“唔……這沒關係吧。”
喬望卻鄭重其事地說:“怎麽沒關係啦?你要是覺得吹頭發很累的話我來給你吹,你坐著玩一會兒就好了。”
坐下來以後,楚雲攸發現自己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跟喬望說的是什麽。
那就打一會兒遊戲吧。
他樂嗬嗬地跟喬望炫耀起來:“我練了一個新技能哦,我給你表演一下,可帥了……呃,剛才不算,偶爾也會失手啦。”
喬望的輕笑從他的頭頂飄落下來。
楚雲攸頭發短,沒一會兒就吹幹了。
喬望的手法也很溫柔,輕輕按摩他的頭皮,讓他不知不覺地產生了困意,吹完頭發以後喝了杯熱牛奶,倒在**就睡著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有什麽事還是等到明天睡醒了以後再說吧,都這麽晚了,他一定要比喬望早起,趁喬望意識不清的時候趕緊問問。
以至於等到第二天早上,楚雲攸才想起來,他昨晚上是想要跟喬望說什麽的來著——
他想要騙喬望,說有個男大學生在追他,看看喬望是什麽反應。
……結果完全給忘了。
楚雲攸給運動手環設了一個很早的鬧鍾,結果他沒醒,喬望醒了。
喬望俯身過來,動作輕柔拍了一下他的臉蛋,問:“攸攸,你設了鬧鍾,該起床了,有什麽事要做嗎?”
楚雲攸困倦不已地說:“啊?沒有啊,設錯了吧……怎麽這麽早?我要再睡一會兒。zZZZ……”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喬望把校服都換好了,不緊不慢地來叫他起床,差不多可以準備去上學了。
楚雲攸這才坐起身來,他看著喬望那身今早上剛熨過一遍毫無褶皺的西裝款校服,心想:喬望這人真是離譜了,怎麽一點破綻都沒有呢?
上車,去學校。
喬望下意識地打了個哈欠。
楚雲攸轉過頭去:“你昨晚上沒睡好嗎?”
他看了看喬望的眼睛。
看不出什麽區別。
喬望從小就有點眼下的黑眼圈,這讓他在平時看別人的時候都顯得有點厭世疏離,隻有對楚雲攸才溫柔。
喬望閉嘴:“……呃,沒有”
楚雲攸習慣性地湊過去問:“難道我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安穩,騷擾你了嗎?我踢你了?”
喬望直起身體,往邊上躲了下:“沒,是我自己睡眠質量不好。”
楚雲攸點點頭。
他看著喬望的耳朵,希望自己的目光能把喬望的耳朵脖子給催染上紅色。
……可惜沒有。
喬望隻是不太自在地問:“攸攸,你從昨天開始是怎麽了?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楚雲攸卻慢悠悠地坐了回去,就像是一隻貓貓,伸出爪子搗蛋過以後又裝成自己什麽都沒做過:“沒事啊。嘿嘿。”
他沒看到的是,當他離遠了以後,喬望放在身側緊攥的拳頭才慢慢鬆開。
喬望撒了謊。
其實他一整夜幾乎都沒有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搬出楚家了,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跟楚雲攸躺在一張**,盡管不是在一個被窩裏,也讓喬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覺得興奮激動。
他自己也難以控製。
楚雲攸隻是麵朝著他,酣甜地睡覺,就讓他覺得很幸福了。
他一整晚都在不作聲地看著楚雲攸的睡臉,怎麽看都看不膩,明明也不怎麽看得清。
以至於到了白天才覺得困倦。
一到學校,喬望就去買了兩罐黑咖啡來提神,好讓自己在今天的學習生活中不至於昏睡過去。
與他截然相反的,楚雲攸昨晚上睡飽了,精神奕奕,下午又抱著籃球,蹦蹦跳跳地去跟同學們打比賽了。
出發前,楚雲攸讓喬望留在教室裏補個覺,好好休息一下。
喬望睡到一半,被同學給叫醒了。
同學說:“喬望,你怎麽還在這兒睡覺呢?楚雲攸剛才打球受傷,被人送去醫務室了!”
喬望一個激靈,瞬間什麽瞌睡蟲都嚇沒了:“楚雲攸受傷了?!他現在在哪?”
同學說:“送去醫務室了啊。”
喬望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校服就狂奔出去,跑到醫務室。
楚雲攸坐在椅子上,旁邊圍著好幾個同學,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有傷,疼得皺起臉,還要裝硬漢:“還好啦,也不怎麽疼。你不要一驚一乍的,應該沒什麽事吧。”
這時,他看見喬望來了,目光便躲閃了起來。
校醫說:“還沒什麽事呢,你這個鐵定有事,你這個右腳踝可能骨折,手指可能有肌肉拉傷,趕緊去醫院看看。”
喬望二話沒說:“我帶你去醫院。”
喬望過來以後,其他獻殷勤的人馬上就都退開了,根本不敢有異議的。
誰敢有呢?
楚雲攸都不說什麽。
喬望打了個電話,背著楚雲攸走了。
楚雲攸趴在他的背上,悶聲不說話,走到半路,才驚疑不定問:“……你不罵我啊?”
喬望說:“我罵你幹什麽?都已經受傷了。”
喬望的聲音有點奇怪,楚雲攸探頭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喬望的眼眶發紅,在流淚。
楚雲攸再次呆住了。
咦,為什麽要說是再次呢?
他模模糊糊地記起來了,在他七歲那年,好像也有過一次類似的事情,那次喬望也哭了。
沒想到時隔那麽多年,喬望還是會因為他受傷而哭。
楚雲攸好笑地說:“喬望,是我受傷欸,痛在我身上,你哭什麽啊?”
喬望回答:“我自責,為什麽你受傷的時候我一點感應都沒有呢?是我這段時間太懈怠了,我就不應該放你自己去玩,以後我還是……”
話沒有說完,就被楚雲攸給拒絕了:“不要,我不要黏那麽緊,隻是一些小傷而已,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人的一生那麽長,不可能沒有摔摔打打。我不能因為可能受一些小傷就什麽都不去做了吧?要是一直被關在安全屋裏生活那也太無聊了。”
喬望又固執起來:“那就讓我陪著你。”
楚雲攸沒有馬上回答,他把臉貼在喬望的肩膀上,太陽有些曬,這不一會兒,喬望的脖頸就汗津津了,他說:“可是,我有時候會覺得我把你困在我的身邊了,這樣好沉重啊,你也沒有自己的自由,你不會覺得這樣難受嗎?”
楚雲攸說到“沉重”這個詞的時候。
喬望的心也在往下沉,背上的楚雲攸的重量的確也很沉。
可他一點也不想放開。
在校門口接他們的莫成嶂看到喬望背著疑似“昏迷”的楚雲攸出來,喬望還滿臉眼淚,被嚇了一大跳,以為楚雲攸是出什麽大事了。
結果楚雲攸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來,他才發現楚雲攸其實還好。
楚雲攸本人看上去冷靜多了。
到了醫院,拍片檢查,腳踝那兒有點骨裂,手指有點肌肉拉傷,小臂骨折。
楚雲攸嘖嘖自歎:“難怪當時我就感覺好像聽到了哢嚓一聲,那就是骨頭斷掉的聲音吧。沒有我想的那麽痛欸。”
喬望都急得要掉眼淚了,看楚雲攸笑嘻嘻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誇他一句夠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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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天起,喬望每天一大早就從自己家趕到楚雲攸家,為了能跟愛賴床的楚雲攸一起去上學。
他可以做楚雲攸的人肉拐杖,背著楚雲攸上樓下樓。
因為慣用寫字的右手也受傷了,老師免了楚雲攸可以少寫甚至不寫作業。
不能到處跑到處玩了,被困在課桌前,楚雲攸不得不找點別的事情來做,他興致勃勃地開始練起了左手寫字。
期末考時,楚雲攸的右手已經可以重新寫字,他身殘誌堅,交換著,一會兒用左手一會兒用右手,愣是把考試全都完成了。
不光完成了,還拿到了比上學期期末更好的成績,大進步。
楚雲攸覺得一定是因為不能出去玩了,隻能留在座位上實在是太無聊了,除了看書也沒什麽別的事好做。
他把這件事歸為因禍得福!
喬望卻說:“一次考試有什麽要緊的,身體才最重要,以後要小心點,別再受傷了。”
楚雲攸故意揶揄他:“那可不行,受傷太好玩了,可以看到平時我們學校的第一酷哥喬望哭個不停,我太愛看了。”
喬望:“……”
接著還能欣賞喬望好像有點生氣,但是拿他完全沒有辦法的樣子,哈哈哈哈。
喬望臉色變幻:“你最好是在開玩笑,楚雲攸。”
楚雲攸哈哈笑說:“是在開玩笑啦。”
他拉了拉喬望的手:“你說你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哭就算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這麽一個壯漢,你哭什麽?下回別哭了。平時也沒有見你這麽敏感啊。”
喬望自己也覺得是有點不像話,可是難以保證:“我不知道,心痛不是我自己能夠控製的。”
楚雲攸怔了一怔。
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看喬望了。
楚雲攸撓撓臉:“欸,喬望,你這個話說得好像是喜歡我一樣,怪怪的。”
喬望自知失言,隻能往回找補:“我當然是喜歡你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喜歡你,我喜歡誰去呢?”
楚雲攸欲言又止。
他坐在換鞋子的軟凳上,低頭看著半跪在自己的身前的喬望。
喬望輕輕握著他的腳踝,給他穿襪子。
楚雲攸感覺到喬望的掌心貼在自己皮膚上的微微熱度,總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變得熨燙了起來似的。
他想:不是這種青梅竹馬的喜歡啦。
好像他們之間偶爾是會有意無意地提起這個話題,可是每次都會被喬望用“從小一起長大”這個借口把一切給搪塞過去。
真的隻是因為一起長大就會這樣嗎?
他不相信。
——
楚雲攸的傷一傷就到了高三。
他們讀的本來就是資優班,跟國際知名大學有合作,不用參加高考,隻看他想報哪所學校,什麽專業。
楚雲攸還在猶豫,他沒想好大學要學什麽。
媽媽問他:“想參加楚家的爭家產嗎?”
楚雲攸避之不及:“沒什麽興趣。”
媽媽說:“你能得到的錢已經一輩子都花不完,隻要你別傻到被人騙去賭博,又或是投資嚴重失敗,那麽,你想學什麽就學什麽啊,能打發時間,讓人生比較充實就足夠了。”
楚雲攸覺得媽媽說得很有道理。
唯一的問題是喬望來問過他好幾次,問他要讀什麽學校什麽專業,隻要他敲定了,喬望就會立即把一模一樣地給選上。
楚雲攸不禁想到那種非要跟著男朋友/女朋友強行讀一樣學校的戀愛腦。
不同的是,他的選擇對喬望來說也不算是太低,隻是肯定不會適合喬望。
他從5歲就跟喬望幾乎每天都膩在一起,已經十幾年了,接下去上大學了,還要繼續這樣子嗎?
楚雲攸茫然起來。
……
四月的一天。
楚雲攸跑到學校裏晚自習。
他們學校的晚自習管得比較寬鬆,像他這種走讀生可來可不來。
越來越多的同班同學都決定好了未來的目標,楚雲攸感覺已經沒剩下幾個人沒想好的了。
他在家待著怪寂寞的,幹脆來學校上晚自習,還能跟同學聊天解悶。
楚雲攸都來了,喬望不可能不來。
楚雲攸拿了一本漫畫雜誌過來看,喬望則在看IT雜誌,還是全英文的。
文瑾猶豫地走過來,坐在喬望前麵的位置,小聲地問:“喬望,你決定好要讀什麽大學了吧?”看一眼喬望手上拿著的書,試探起來,“你要學計算機嗎?你確實很有這方麵的天賦,你都拿了好幾次獎了。”
楚雲攸放下漫畫,轉過頭去,說:“是啊,喬望,你那麽喜歡編程,你一定會選相關的專業吧,我記得A國K大的這個專業就很好,你去學嘛。”
喬望抬眸回望他一眼,抿緊嘴唇。
不管私底下喬望強調過多少次一定會跟他選一樣的學校和專業,但是在別人的麵前,無論是父母、同學還是老師,喬望都沒有透露過半句。
這是他跟楚雲攸之間的秘密。
是以,現下也不能說出來讓同學知道。
喬望含糊地回答:“還沒有想好。”
文瑾:“我對這個也挺感興趣的,說不定我們可以繼續一起做同學。”
楚雲攸轉過頭去,看著她,直把人家女孩子給看臉紅了。
楚雲攸壓低聲音:“你可得想好了哦。我聽說上一屆有一個學長,他為了自己的女朋友去了比自己能考上的學校差一些的學校,就為了要在一起,結果去了沒多久,他就被甩了。無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的學業都是不可取的。”
楚雲攸這番話屬實是含沙射影。
隻是他想要提醒的人不止是文瑾,還有喬望。
文瑾說:“嗯,我再想想吧。”
文瑾回了自己的座位。
過了不知多久,楚雲攸拉了一下喬望的袖子,說:“你靠過來點,我跟你說悄悄話。”
喬望低下頭去。
楚雲攸問:“他們是為了跟戀人在一起才會選一個學校,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呢?”
喬望說:“我發誓過,我要保護你的。”
話音剛落。
突然,燈滅了。
教室陷入了一片漆黑。
楚雲攸抓住喬望的領口,想把他拉得更近一點,想逼問他的真心話,卻一不小心,親到了喬望的臉頰。
兩人都愣住了。
喬望一動不動。
親都親了。
楚雲攸破罐子破摔,又去親他的嘴唇。
蜻蜓點水的輕吻。
再打開燈。
兩個人都臉紅的像是發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