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牛三鮮
◎一塊筋頭巴腦的牛筋，煮得軟糯糯◎
顏煙吃完一個鮮肉鍋盔, 舌尖掃走嘴角殘留的一粒白芝麻，剛好公交車到了。
帶著嫂嫂回家, 老爸的飯菜也剛做好。
一切剛剛好，今天真是幸運的一天呢！
怕宋錦吃不慣這裏的飯菜，老爸顏國華昨天特意在網上翻看江陵菜的做法，準備了牛三鮮火鍋，可以涮魚糕吃。
牛三鮮，分別是牛肉、牛肚、牛筋，文火燉了好久好久，燉得軟爛入味，表麵浮著一層淺淺的亮紅色油脂。
電煮鍋裏咕嘟咕嘟, 熱氣騰騰，整間屋子裏充斥著一種異香。
進屋後, 宋錦搓搓手：“小叔你做牛三鮮火鍋啦, 好香啊！”
黃秀蘭接過顏煙手裏的行李, 幫她們拿到女兒的臥室：“是啊, 你叔一大早上菜市場挑了最新鮮的，路上奔波餓了吧，還有一個菜馬上好，一會兒嚐嚐看是不是家鄉味道？”
宋錦：“好的嬸嬸, 我肯定不跟你客氣。”
顏煙把宋錦帶來的特產拿到廚房，用烤箱加熱下。
等烤箱裏的鮮肉鍋盔熱好, 老爸做的油燜小龍蝦撒上一把蔥花，也準備關火出鍋。
紅彤彤的油燜小龍蝦, 色澤誘人, 光看著叫人口腔分泌著口水。
顏煙湊來：“好香, 看著好好吃的樣子。”
顏國華扭側頭看她手裏端著的特產美食：“你這個也不錯。”
顏煙瘋狂點頭：“來的路上, 我嚐了個，好香好香。不知道加熱後會不會更好吃呢？”
一家人圍著餐桌坐下，顏煙把小龍蝦放到宋錦麵前：“嫂嫂，快嚐嚐看。”
宋錦剝了個隻油燜小龍蝦，因為提前用熱油炸過，鎖住了蝦肉裏大部分水分，蝦尾肉質q彈，甜鮮不腥，一入口，就知道是食材很新鮮。
她點頭認可：“油香味很濃，是那個味兒。”
顏國華同誌成就感滿滿：“愛吃就好，多吃點。”
宋錦發現不隻有油燜小龍蝦和牛三鮮，竟然還有爆炒鱔絲，這可是一道大菜。
爆炒鱔絲，顧名思義用鱔魚製作的一道美食佳肴。
鱔魚切成細絲，下滾油過一遍，熱油爆炒，加入薑絲蒜末提香。
宋錦嚐試一口，鱔絲脆嫩爽口，跟老家的味道有些差距，卻也別有一番風味：“這個也好吃誒。”
看嫂嫂剝油燜小龍蝦吃，把顏煙饞得口水噠噠。
她趕緊夾了個紅彤彤的蝦子放碗裏，用手扒著吃，龍蝦球的肉質，細嫩緊密，在牙齒間彈彈，油香微辣。
小龍蝦裏放了黃瓜條，顏煙夾一個黃瓜條蘸著小龍蝦湯汁，送進嘴巴裏，黃瓜清脆爽口，特別解油膩。
咕嘟咕嘟聲，吸引來顏煙的注意。
牛三鮮裏麵的牛肉一大塊一大塊，看著很紮實，一大塊牛肉塞進嘴巴裏包著，牛肉燉得軟爛，香香辣辣。
又辣又燙，雙重buff加持下，顏煙辣得直哈氣。
吃完牛肉，再來一塊筋頭巴腦的牛筋，煮得軟糯糯，很容易咬開，口感糯嘰嘰。牛肚燉得很入味，嚼起來很有韌勁，越嚼越香。
牛三鮮裏的配菜，有豆腐皮和豆芽，同樣味美，咀嚼著豆腐皮，能吃到它濃鬱的豆子香。
黃豆芽入口微辣，細細咀嚼間，清甜爽口，嚼起來脆脆的。
涮一片魚糕到牛三鮮裏，夾起魚糕時，又duan又彈，真的巨香，巨好吃啊！
桌上的菜肴全部品嚐一遍後，顏煙心裏一直惦記著熱好的鮮肉鍋盔。
她用手掰下一塊，脆底滋滋響，麵粉的麥子香和芝麻香裏的香味分子，全部跑到空氣裏，直往人的鼻腔裏鑽。
掰下的一塊，很快被她吃掉，顏煙杏眼圓睜，真的好好吃哦！
本以為涼掉的已經很好吃，沒想到加熱過後更香了。
它不像顏煙以前吃過的那種沒什麽味道的鍋盔，需要細細咀嚼，體會麥子香。
這個鮮肉鍋盔表麵刷過一層辣醬油，撒了巨多的白芝麻，嚼著香香的。
經過烤箱加熱，鍋盔表麵水汽被烤幹，吃起來焦脆，脆底更香了。
夾雜著蔥花的豬肉餡被烤出油脂，緩緩流油。
嗷嗚一口，顏煙被香迷糊了：“雖然有點油，但是真的香，這個烤一下更香啊！”
宋錦點頭：“剛出爐時才最好吃，我們那邊賣這個邱記鮮肉鍋盔的，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買，可難搶了。”
顏煙：“嗚，說得我更饞了，以後有時間我去你們那兒，一定要嚐嚐剛出鍋的時候究竟有多好吃。”
宋錦：“好呀，等你來了，請你吃好的。”
顏煙：“嗚，嫂嫂真好呀~”
說完，她化悲憤為食欲，狠狠咬一口鮮肉鍋盔。
黃秀蘭決定嚐嚐看有多麽美味，怕不合胃口，她和顏國華分吃一個。
咬下一口後，她立馬把顏國華準備要吃的半份鍋盔奪走。
麵對顏國華困惑的目光，黃秀蘭理直氣壯：“我感覺我能吃掉一個。”
顏國華：“……”
看來很合她的口味了。
把宋錦逗樂了：“沒關係，這裏還有很多。”
……
吃完晚飯，顏煙把嫂嫂帶回自己房間：“我的床很大，今晚咱們一起睡吧！”
顏煙住的次臥不算大，卻很溫馨，小碎花的四件套，床鋪上還有專門給自己準備的枕頭和薄毯子，宋錦感受到這份溫暖：“我睡覺很安靜，不打呼，應該不會太吵人。”
顏煙撅著屁股，從櫃子裏翻出套洗過的睡衣：“沒事，打呼我也不嫌棄你。你有睡衣嗎，我這裏有幹淨的？”
宋錦說：“我帶了的。”
然後顏煙帶著嫂嫂，告訴她浴室在哪兒。
奔波一天，宋錦很疲憊，先去浴室洗澡，顏煙很貼心給手機調了靜音，怕吵到嫂嫂。
一夜安睡，第二天鬧鍾響起，顏煙摸了摸懷裏抱著的毛絨熊，感覺手感不對。
睜眼，她跟宋錦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
“對，對不起。”難怪手感不對，她抱的熊是嫂嫂啊！
宋錦也才剛蘇醒，被人捏了一把，正猶豫要不要拿開顏煙的手，發現顏煙也要醒了，然後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吃過早飯，顏國華和黃秀蘭回單位，宋錦要去合作公司考察，顏煙要去開店。
今天跟往常一樣開店營業，快結束營業時，店裏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西裝革履，短碎發，高大筆挺，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他保養得很好，身上有一種儒雅的書卷氣，叫人在人群裏一眼能瞧見他。
把路過的阿姨，看直了眼。
顏煙盯著他瞅了兩秒，說：“今天鹵味賣完了，明天請趕早，或者提前加群預定。”
對方不說話，打量了一圈店內環境，最後坐到吧台的高腳凳，問了一個叫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你叫顏煙，是黃秀蘭的女兒？”
來者不善啊，擱這查戶口呢！
顏煙一甩眼角：“有事說事。”
對方的聲音循循善誘：“有沒有想過換一種生活方式，繼續去國外讀書深造，實現個人的人生價值，不用在這種地方虛度光陰，浪費時間。”
顏煙睨他：“你是搞詐騙的吧！”
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詐騙窩，就是來自東南亞某國，據說這種隻騙親戚熟人啊！
對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來：“如果你想好了，可是隨時打這個電話號碼。我想你應該認真考慮以後的前途，比起一輩子碌碌無為呆在這種充斥著油汙的十幾平米廚房，或許人生還有另外一種精彩的生活方式。”
顏煙反駁：“目前為止，你進門後，對我說了三句話，其中兩句話裏都有濃濃的嫌棄，語氣充斥著紆尊降貴的高傲。在我看來，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賣鹵味，我也並不覺得低人一等，我喜歡美食，這是我所熱愛的職業。”
對方微愣，唇角牽起：“你很像她。”
顏煙疑惑：“她是誰？”
對方卻不再理會她，起身往外走，顏煙跟過去，看見司機給他開車門，他鑽進車室裏，小轎車緩緩駛離走。
返回吧台，拿起剛才那張名片。
名片寫的公司，瞧著挺唬人。
反正這會兒沒事，她輸入對方的名字搜索，跳出來一個簡介頁麵。
國外常青藤名校優秀畢業生，慈善家，旗下的科技有限公司是全球500強企業，越往下看，顏煙的嘴巴張得越大……
好牛叉的個人簡曆和經曆！
這人居然不是搞詐騙的！
顏煙仔細回憶了一番，沒找到關於這個人的任何記憶。
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剛見麵時，他好像提過老媽黃秀蘭的名字。
回到家，顏煙把名片拿出來給黃秀蘭瞧：“媽媽，今天有個人來我店裏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你認識名片上的這個人嗎？”
黃秀蘭接過一瞧，愣住。
“媽媽，媽……”顏煙喊了好幾聲，才讓黃秀蘭回過神來。
她含糊說：“一個認識的朋友，不是很熟。”
又問顏煙：“他跟你說什麽了？”
顏煙一看有情況啊，她決定添油加醋：“也沒什麽，就是很高高在上，很看不起我開店的樣子。”
黃秀蘭麵色發冷：“過了這麽多年，這人還是老樣子，以後見到他，不用對他客氣。”
顏煙追問：“媽媽，你以前跟他是什麽關係啊！”
黃秀蘭顯然不想多說：“沒關係，小孩子不要多問。”
顏煙嘟囔：“……我都大學畢業了。”
黃秀蘭堅持說：“隻要沒結婚，在大人眼裏就是小孩子。”
顏煙幹脆把嘴巴閉上，免得一會兒惹火上身，被逼婚，被逼找男朋友。
回到臥室，黃秀蘭的目光落到窗外，眼神空洞。
手機鈴聲響起，是以前高中時期最要好的朋友燕子，這麽多年一直沒斷聯係。
燕子打電話來問她，明天的同學聚會去不去？
這種聚會，以前黃秀蘭基本不參加，畢業這麽多年，除非要好一直聯係的朋友，誰還記得誰啊！
要好的朋友，私下經常約著見麵，更不參加這種聚會。
要不是顏國華老家那邊的種植番茄，找不到銷路，黃秀蘭想找各種關係渠道看看，於是問了燕子，下次同學聚會是什麽時候？
沒想到她這麽迅速反饋來信息，黃秀蘭猶豫了下：“去，當然去。”
上萬噸的番茄，全部爛在田地裏，她看著都心疼，能賣出一點算一點。
不就是個同學聚會嘛，怕啥？
她給顏國華說了，問顏國華明天有沒有空，他剛好單位要開視頻會議，走不開。
黃秀蘭隻能自己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傍晚，顏煙回到家，吃飯時到處找不見黃秀蘭，問顏國華：“我媽呢？”
餐桌上，顏國華慢悠悠扒著米飯：“去參加同學。”
顏煙著急問：“你怎麽不跟著去？”
顏國華吃菜：“我一會兒有個視頻會議，走不開。”
顏煙心說：人家挖牆角都挖到你女兒這裏來，你還有心思吃飯？
按照電視劇小說裏的劇情，這時候肯定發展到女主角參加同學聚會，偶遇功成名就，一身矜貴的前男友。
現場有人起哄，說酸話，說女主角眼瞎，當初不應該放棄前男友，現在人家發達了，傻眼了吧！
以黃秀蘭同誌的高傲，哪裏受得住這些酸言酸語啊！
顏煙連忙問：“她們在哪兒聚會，把地址給我。”
顏國華說了個地址，顏煙拿起手機往外跑。
身後顏國華：“你飯還沒吃，不吃飯了？”
“不吃了。”顏煙摔門而去，直接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
銀河餐廳，包廂門被推開。
黃秀蘭剛站定，立刻引來眾多道打量的目光。
有人認出她：“黃秀蘭同誌，真的是你啊，這麽多年一點沒變啊，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燕子說你要來，我們還不信，沒想到大美女真的來了，你一來，真是蓬蓽生輝啊！”
徐燕一把擋開他，解救朋友：“你少貧嘴，秀蘭，到我這裏來坐。”
黃秀蘭坐過去，飯桌上其他人少不了對她起了八卦心。
旁邊有女同學按捺不住問：“秀蘭，你用的什麽保養品，皮膚還是白白嫩嫩，氣色真好啊！”
黃秀蘭：“就普通牌子，商場買的。”
“黃秀蘭確實漂亮，年輕時候更漂亮，那時候是咱們班的班花，咱們班裏多少男孩子暗戀她，遠的不說，就那個周靖安不也……”
“大家都以為黃秀蘭跟周靖安會在一起，沒想到她嫁了個普通男人，我看過她們結婚照片，男方眉清目秀，也就是個樣子貨。”
“周靖安長得難道還不夠好看？周靖安又帥又有才，家裏還有錢，還不是被黃秀蘭甩了？”
“也不知道黃秀蘭怎麽想的，要我是她，哭著喊著也要嫁給周靖安，結果轉頭找了個普通人，還不如找我呢！”
“是啊，也不知道聽說周靖安出國留學，開了個科技公司，在國外混得很開。”
後麵的話，被旁邊人用眼神打斷，低弱蚊吟的聲音：“噓，小點聲，別被聽見了。”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黃秀蘭的聲音：“沒關係，你們盡管講，我看你們這些男的比村口老娘們還會嚼舌根子，更像長舌婦。”
有人拍桌逞凶：“黃秀蘭，你罵誰長舌婦呢？”
黃秀蘭嘁一聲：“誰叫的最凶，就是誰唄！”
“你……”中年男人站起身，下巴的三層肥肉跟著顫抖，旁邊有人拉住他，勸說：“別跟她一般見識。”
黃秀蘭可不怵他：“看你腦滿肥腸，挺著個啤酒肚，不知道還以為你懷孕七八個月份，懷孕了好好待在家裏養胎啊，別到處亂跑，萬一動了胎氣怎麽辦？憑你，也配跟我老公比較，呸，你不配。”
挺著啤酒肚的中年人被黃秀蘭氣得跳腳，要過來打她。
黃秀蘭不慌不忙，脫掉礙事的高跟鞋，免得一會讓打起來不方便。
包廂門又開了，桌上有人驚呼：“有人來了，好像是周靖安。”
聽見周靖安這個名字，人群裏的騷亂暫停。
組織這場聚會的人主動站出來，理了理衣領：“昨天我收到周靖安回國的消息，於是給他發了邀請，沒想到他這麽給麵子。”
“周靖安，周老板大降光臨啊！”
周靖安輕輕點頭，目光掠過這群巴結討好的人，落到黃秀蘭身上。
組織者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僵了僵，又唾麵自幹：“大家都站著幹嘛，坐啊！”
當然是看大戲啊！
這對昔日被眾人看好的舊情人分手後，多年再次在同學聚會上碰麵，不由得引人遐想。
是舊情死灰複燃，還是班花黃秀蘭悔不當初？
……
路上一直堵車，這個時間段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顏煙抵達的時候，瞧見一群中年人從大堂出來。
目光一掃，她停在人群裏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她媽，黃秀蘭。
另一個，正是昨天來店裏的金絲眼鏡。
這個斯文敗類，果然來撬她爸的牆角來了！
曲終人亦散，似乎到了散會的時候，有的人開車來，有的人準備搭車……
金絲眼鏡動了，他走到黃秀蘭跟前，似乎在邀請送她回家。
被黃秀蘭同誌婉拒。
“幹得漂亮。”顏煙貓腰在綠化帶的花壇邊，靠著茂密的植被，掩住身形。
黃秀蘭攔到一輛出租，顏煙躲開不及，隻好把腦袋塞進綠化帶裏。
等黃秀蘭的出租車駛走，顏煙立馬攔了輛車，為了不讓黃秀蘭發現她跟蹤，必須趕在黃秀蘭之前回家。
一路緊趕慢趕，終於讓顏煙把黃秀蘭堵到家門口。
黃秀蘭訝異：“後麵有人追你嗎，跑這麽快做什麽，一腦門上的汗。”
她把鑰匙放包裏，從包裏掏出紙巾給女兒擦汗。
顏國華從廚房出來，高興來迎接：“回來了，同學聚會……”
“爸。”顏煙打斷，趁著顏國華還沒開口，她一把拉著他的胳膊來到廚房。
顏國華一頭霧水：“怎麽了，又有什麽悄悄話要說。”
顏煙：“我出去的事情，不能告訴我媽。”
顏國華：“為啥？”
顏煙思考再三，不確定要不要告訴老爸，萬一是虛驚一場呢？
她想了想：“沒什麽，反正你永遠是我老爸，我與你站在同一條戰線。”
她越是這樣，越是激起顏國華的好奇心。
他深知女兒口風緊，她不想說的事情，誰也問不出來。
跟個鋸嘴的葫蘆似的。
廚房外，響起黃秀蘭的聲音：“你們父女倆的悄悄話說完沒有，我要進來洗杯子。”
顏國華：“我來，讓我洗。”
黃秀蘭雙手環胸，語氣發酸：“我十月懷胎生的女兒，跟爸爸老有說不完的悄悄話。感覺你喜歡爸爸，比喜歡媽媽更多一點？”
顏煙：“你吃醋啦！”
黃秀蘭點頭：“嗯，不止吃醋，比吃了酸檸檬還酸。”
顏煙：“好吧，那讓我稀罕稀罕你。”
她上來吧唧一口。
感受到臉頰上的口水，黃秀蘭一臉嫌棄。
又見顏煙圍著自己打轉：“媽，媽媽，親愛的媽媽，我好稀罕你，再讓我親一口。”
黃秀蘭剛拿紙巾擦拭幹淨左臉，右臉又印下一個口水印子。
再也忍不下去，黃秀蘭：“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