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集團小少爺x工地工人

女生在微信上發了很多消息過來, 鄧明薑坐在**挨著翻看。

今天女生照例打了一通電話給他,但季初燕在,他不方便接, 便讓女生發消息。

翻著翻著, 睡在另一隻**的小少爺又鬧騰了,扭來扭去地想要起來, 無奈手腳綿軟無力, 嚐試幾次都失敗了, 隻剩扭來扭去。

鄧明薑坐著沒動, 垂眼問道:“你怎麽了?”

“我……”季初燕的眼睛閉得很緊,眉頭也擰得很深, 他張著嘴, 喘了幾口氣, 才口齒不清地說,“我口渴……”

鄧明薑摁滅手機放到**, 起身拿起櫃子上的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季初燕麵前:“喝吧。”

季初燕眼睛都沒睜開:“哪兒……”

鄧明薑:“……”

季初燕難受地喊:“鄧明薑……我口渴……”

鄧明薑忍無可忍:“你他媽把眼睛睜開!”

季初燕哦了一聲,緩慢睜眼, 一雙烏黑的眼睛找不到焦距。

鄧明薑沉默片刻,轉手把礦泉水放到床頭櫃上:“放這裏了, 你自己喝。”

說完坐回**,拿起手機。

結果還沒摁亮手機, 季初燕又喊起來了:“鄧明薑……水呢……”

鄧明薑沉著張臉,聲音比眼神還冷:“水在你腦袋上。”

這話被季初燕聽進去了,他抬頭一看, 和床頭的靠枕幹瞪眼。

鄧明薑懶得管他,繼續翻看消息, 等他翻完並回完消息,季初燕還在和靠枕幹瞪眼,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不知何時瞪成了銅鈴。

“小季少爺。”鄧明薑喊。

“幹嘛……”季初燕回。

“水放在床頭櫃上。”

“我……我正在找……”

鄧明薑歎了口氣,起身拿起礦泉水,將瓶口懟到季初燕嘴邊:“喝吧。”

季初燕側著身體,雙手覆上鄧明薑抓著瓶身的手,抬起腦袋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一的水,看來是真的渴壞了。

“好了。”鄧明薑站了起來,擰好瓶蓋,“睡覺。”

季初燕眯起眼睛,說來神奇,他看鄧明薑的時候就找得到焦距了:“我還沒洗澡……”

“別洗了。”鄧明薑說,“明天起來再洗。”

“不……”季初燕搖頭晃腦,“上次都沒洗……起來都臭了……”

“你的錯覺罷了。”鄧明薑放好礦泉水,轉身要走。

季初燕連忙喊他:“你……你去哪裏……”

“洗澡。”鄧明薑言簡意賅。

季初燕愣了一下,隨即鬧起來了:“死鄧明薑!你不讓我洗澡!你自己去洗澡!”

鄧明薑沒有理會一個醉鬼,進浴池後把門反鎖了。

他洗澡的速度向來很快,加上洗頭才半個小時不到,可這次頭上的泡沫還沒衝掉,浴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鄧明薑……”季初燕在半透明的浴室門上趴出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他嚎得跟什麽似的,咚咚咚地敲著門,“鄧明薑……我也要洗澡……”

鄧明薑:“……”

“你不能偷偷洗澡……放我進去……”

鄧明薑加快速度衝洗幹淨頭上的泡沫,把剩下的時間壓縮到五分鍾以內,擦也不擦直接套上褲子和今天穿在裏麵的一件背心。

嘩的一下把推拉門拉開。

還趴在門上的季初燕猝不及防,一頭往裏栽去。

臉撞上鄧明薑的胸膛,雙手習慣性往鄧明薑的腰上一摟,幾乎整個人都跪著掛到了鄧明薑的身上。

鄧明薑一下子僵住了。

然而季初燕無知無覺,抱著鄧明薑就不撒手了,抬起腦袋把下巴抵在鄧明薑的胸膛上,眼睛半睜不睜地看他:“我要洗澡……”

鄧明薑沒有說話,隻覺太陽穴上的筋在突突直跳。

和一個醉鬼磨費神費力。

他選擇放棄。

拉住季初燕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強行甩開,在季初燕又要倒過來之前,他靈活地閃出了浴室。

季初燕出於慣性,直挺挺地撞上浴室裏的花灑架子,沒有大礙,估計手臂哪兒被撞疼了,他的眼眶瞬間一紅,眼淚要掉不掉。

鄧明薑站在門口沒有反應,他的耐心已經被消磨幹淨了。

除了他媽,季初燕是第二個讓他浪費這麽多心神的人。

“要洗你自己洗,我不會幫你也不方便幫你。”鄧明薑冷聲冷氣地說。

季初燕顧不得地上還是濕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捂著一邊手臂,包在眼裏的淚水不停打轉,但他表情是茫然的,怔怔望著鄧明薑。

鄧明薑沒有多言,走前替他拉好浴室門。

刷完牙吹幹頭發躺到**,鄧明薑身心俱疲,他閉目養神,同時分出一絲精力放到浴室那邊,直到聽見水聲響起,才稍微放下點心。

可水聲持續了很久。

鄧明薑睜開眼睛,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

洗了四十多分鍾。

他不得不起身過去,敲響浴室門:“小季少爺。”

過了好一會兒,裏麵傳出季初燕模模糊糊的聲音:“幹嘛?”

“你洗四十多分鍾了,洗好了嗎?”鄧明薑說,“喝了酒最好不要洗太久。”

“好。”季初燕回答。

“那你快點。”

鄧明薑沒有回去躺著,雙手抱臂地守在門外。

如果季初燕還要洗的話,他打算進去把人扛出來。

季初燕可以出事,但不能在和他獨處時出事,否則他會有很大的麻煩。

這麽想著,浴室裏的水聲忽然停了,一陣窸窸窣窣後,門被拉開,腰上裹了一條浴巾的季初燕帶著一身水汽出來。

季初燕也沒有把水擦幹,連頭發都是濕的,不斷往下滴水,他臉頰通紅,身上的酒氣是沒了,可顯然人還醉著。

鄧明薑扯了一條毛巾扔他腦袋上:“把水擦了,等會兒把頭發吹幹再睡。”

“哦。”季初燕迷迷糊糊地扶住腦袋上的毛巾,說話比之前利索不少,“我還沒刷牙。”

“刷吧。”鄧明薑說,“我睡覺了。”

“好。”

鄧明薑躺回**,聽著衛生間那邊一會兒響起水聲、一會兒響起吹風機呼呼的運作聲,磨蹭很久,季初燕總算忙完了。

趿拉拖鞋的腳步聲漸近,在鄧明薑的床尾停下。

鄧明薑隻把被子蓋了一半,單手枕在腦後,眼睛也不睜一下地說:“很晚了,你也趕緊睡。”

季初燕問:“鄧明薑,你睡覺穿什麽啊?”

“衣服。”

“我看到了,我是說褲子。”季初燕懊惱地抓著頭發,“我褲子打濕了,穿不得了,而且我就一條穿在外麵的褲子,沒法穿著睡覺。”

“**。”

“啊?”

“我穿的**睡覺。”

“……”季初燕安靜了足足半分鍾,訕訕地說,“我**也打濕了,怎麽辦啊?”

這下輪到鄧明薑安靜了。

能怎麽辦?

這會兒外麵的店都關門了,買新的壓根不可能,何況買了不洗,穿著也髒。

眼下隻有兩個辦法,要麽穿著濕**睡覺,要麽——

“你可以不穿褲子睡覺。”想了想,他補充一句,“我不看。”

“這不是看不看的問題,這是——”

“什麽?”

季初燕哽了一下,聲音驟低:“來酒店不穿褲子睡覺,感覺好奇怪……”

隻有做那種事的人才不穿褲子睡覺吧。

季初燕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鄧明薑不知道對方究竟在別扭什麽,他的思考方式向來簡單,把能選擇的拎出來,做排除法,選一個最優解,眼下季初燕的選擇少得可憐,就更不需要浪費時間了。

但季初燕糾結個沒完。

鄧明薑不想和對方一起浪費時間,翻了個身,讓意識沉淪。

也不知道季初燕糾結了多久,鄧明薑沒看時間,隻覺過了挺久,終於聽到季初燕爬上床的聲音。

“我關燈了哦。”

“嗯。”

啪的一聲輕響。

鄧明薑不知道燈關沒關,他一直沒有睜眼。

季初燕應該用了酒店裏的沐浴露,鄧明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和殘留的酒氣混在一起。

說實話,不怎麽好聞。

不過住在工地上的集體宿舍裏,他聞過的難聞氣味多得去了,隻要那個要命的小少爺不再鬧騰就好。

誰知鄧明薑剛調整好姿勢準備入睡,要命的小少爺開口了:“鄧明薑……”

鄧明薑腦子裏的神經一緊,一動不動地裝屍體。

“鄧明薑,我怎麽感覺有點冷啊。”季初燕說,“你進來的時候沒開空調嗎?”

鄧明薑忍不住了:“九月份開空調?你是說開暖氣還是冷氣?”

“……”季初燕啞口無言。

“睡吧。”鄧明薑說,“冷就把被子裹緊一點。”

“哦。”

然而沒幾分鍾,聲音再次響起:“我還是冷,你不冷嗎?”

鄧明薑不想說話了。

“鄧明薑……”沒得到回應的季初燕一遍遍地喊,“鄧明薑……鄧明薑……鄧明薑……”

鄧明薑猛地睜開眼睛,扭過頭去。

兩層窗簾隻拉了裏麵的一層薄的,今晚月光很足,透過窗簾灑了進來,把室內籠上一層黯淡的銀光。

在銀白色的背景下,季初燕裹成的小包清晰可見,他應該是麵朝鄧明薑,即便看不清楚也能猜到那雙圓眼睛睜得很大。

“我就知道你沒睡!”

“你到底想說什麽。”鄧明薑的語氣冷了下來,“給我一次性說完。”

季初燕似乎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你那兒暖和嗎?我想去你那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