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城裏富N代x山裏貧困生
雲予抱著雙臂, 仰頭看向陳明夏的臉,似乎在走神,表現有些悵然。
陳明夏餘光瞥他:“等會兒洗澡嗎?洗的話我順便把水燒了。”
雲予說:“洗。”
之前他都會在傍晚回來的時候先擦洗一次, 今天實在被情緒衝昏了頭, 什麽都忘了,就記著白天那個女人親親熱熱地喊陳明夏過去說話的畫麵。
他想自己還是太失態了, 不該如此衝動, 可他又不是忍者, 什麽事都能往心裏憋。
再說, 他在陳明春那裏已經憋得夠久了。
陳明夏不知道雲予在想些什麽,隻察覺到雲予的目光一直追隨自己, 他洗完碗筷, 又用鋼絲球把鍋底刷了幾遍, 擔心雲予覺得用鍋燒出來的水有味兒,他刷得特別認真用力。
把刷鍋水倒到廚房外的地上, 又用幹淨的水過了一遍,才裝了滿滿一鍋水繼續燒。
雲予依然坐在洞前的小板凳上,抬頭看著陳明夏走近, 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今天的事,真的很不好意思。”
陳明夏已經走到雲予跟前, 聞言身形一頓,低頭和雲予對視。
雲予一張精致的臉被洞裏的光映得很紅, 漆黑的眸底有光點跳躍,他的眼神極為專注,瞳孔微微晃動。
陳明夏彎腰拿起靠在灶台上的火鉗, 半蹲在雲予身旁。
小板凳很矮,若非放在灶台前, 一看就是燒火時坐的,雲予都會懷疑是給兩三歲的小孩坐的,他坐下後的高度甚至比不上陳明夏蹲著的高度。
洞口很小一個,陳明夏幾乎貼到雲予身上才把火鉗伸進去,在快燒完的柴火中間搗出一個冒著火星子的小洞。
“沒事。”陳明夏一邊說一邊把火鉗放了回去,從身後的柴火堆裏拿了幾根秸稈,對折之後放進洞裏。
火星子點燃秸稈,燃燒聲劈裏啪啦地響。
火光竄起,宛若流水一般地在兩人臉上湧動。
兩人之間挨得極近,雲予感覺自己像是被陳明夏摟在懷裏,他又聞到了陳明夏身上的氣息,那種專屬對方的氣味,和灶房裏秸稈燃燒的氣味混在一起,形成一道獨有的屏障,將此時和過去分隔開來。
過去在大城市裏,和奶奶一起住在大房子,身邊隻有兩個傭人照顧,每天都在被孤獨吞噬。
現在在梨山村裏,和陳明夏一起坐在灶台前,溫熱的火光驅散了夜裏的涼意,他被陳明夏身上的氣息包裹。
有那麽幾秒,曾經無比熟悉的孤獨離他無比遙遠。
他扭頭看著陳明夏,輕聲開口:“我想增加一個條件。”
陳明夏接連塞了好幾個秸稈進去,拿著火鉗在洞裏掏了掏,才開口道:“你說。”
“在我們保持這段關係期間,我不會找任何人,也不會和任何人有接觸或者喜歡上任何人,我希望你也能做到。”雲予說。
“嗯。”陳明夏沒有多想,也沒有猶豫,“我能做到。”
雲予安靜片刻,又說:“如果你真的喜歡上誰了,我希望你誠實一點,直接告訴我。”
陳明夏放下火鉗,轉頭看著雲予的眼睛,頗為認真地說:“在我的弟弟妹妹們工作之前,我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這點你可以放心。”
再?
雲予皺起眉頭,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但他沒來得及多想,又聽得陳明夏開口。
“雲老板,我們這段關係主動權在你手上,所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有要求也盡管提。”
聞言,雲予的眉頭一下子擰得更緊,他伸手圈住陳明夏的脖子,身體前傾,稍稍用力地咬住了陳明夏的嘴唇。
陳明夏明顯一愣,卻沒掙紮,等雲予細密地啃變成輕柔地舔後,他抬手掌住雲予的腰,憑著本能地加深這個吻。
交換唾液的聲音混雜在秸稈燃燒的劈裏啪啦聲中,隱隱浮起,又被覆蓋。
陳明夏的學習能力很強,不僅體現在成績上,還體現在接吻上,也就經曆了上次一回的練習,他便已懂得進退有度,引著雲予追趕出來,忽的輕輕咬上一口。
其實不疼。
但雲予從未被人咬過舌尖,大腦裏的防禦機製讓他下意識地嘶了一聲。
陳明夏立馬鬆口:“疼?”
雲予沒有回答,報複似的低頭咬上陳明夏的脖子,他的力道不小,咬起陳明夏脖子上的一塊肉,用牙齒磨來磨去。
陳明夏拍他的腰:“我又出了汗,你也不嫌髒。”
雲予沒有鬆口,力道還在加大。
陳明夏感覺到了疼痛,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但他沒說什麽,伸手圈到雲予的另一側腰間,用火鉗捅了捅洞裏的柴火。
過了好一會兒,雲予才鬆了口,垂眼一看,脖子上又是一個明顯的牙印,估計和上次一樣,得一兩天才消。
嘴裏有鹹味蔓延,雲予想把唾沫吐掉,轉頭一看周圍的環境,隻得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陳明夏看他:“你還真是愛咬人。”
語氣平鋪直敘,沒有抱怨和責備,雖然他一直覺得咬在脖子上和肩膀上被人看到了不太好,但是既然雲予愛咬,他隻能說服自己接受這件事。
雲予說:“好鹹。”
陳明夏笑了一聲:“我說我出了汗,你又不聽。”
完了又說,“咬出牙印了?”
“嗯。”雲予用手指摸摸,還摸到了自己的唾液,他用手心擦掉,“明天之前肯定不會消。”
陳明夏問:“這下滿意了吧?”
雲予點了點頭,何止滿意,簡直滿足得不行,心裏那塊原本空著的地方幾乎被填滿了。
鍋裏的水燒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陳明夏讓雲予把洗澡的桶提來,裝了半桶熱水,又兌了半桶涼水,滿滿一桶水隻夠雲予一個人用,剩下的水則裝進了他的桶裏。
他們提著兩桶水來到廁所後麵,這裏有廁所、驢棚和樹的遮擋,旁邊還有一條早已幹涸的小水溝,是個衝涼的好地方。
之前衝涼都穿了底褲,這次也不例外。
然而洗著洗著,雲予又在他的肩頭上咬了一口,不過沒咬太久,雲予的頭往下低了去。
這邊沒有開燈,隻有堂屋的燈照著前院,隱約可見眼前晃動的身影,陳明夏感覺身上的疼從肩上轉移到了胸前。
察覺到了雲予有下蹲的趨勢,陳明夏不可謂不震驚,他的大腦一片混亂,慌張之下去抓雲予,卻隻抓到雲予的頭發。
五指沒入發間,隨即攥緊。
雲予被扯得抬起了頭。
眼前光線昏暗,看不清雲予的臉和表情,可不知怎的,陳明夏覺得雲予正在看他,一雙鳳眼比天上的明月還亮。
“別……”陳明夏呼吸微喘,氣息又重又急,“太髒了。”
雲予倒很冷靜,甚至煞有其事地說:“你哥的書裏這麽寫了,我想看看有沒有效果。”
“沒必要。”陳明夏微微彎腰,手從雲予的肩膀摸索到了手臂,試圖將人提起來,“真的沒必要。”
他是什麽身份?
雲予是什麽身份?
怎麽可能讓雲予為他做這種事?
陳明夏想都不敢想,雲予那張嘴可以吃飯、可以說話、可以與人交談價值上億的項目,但絕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但雲予沒有起來,他艱難而笨拙地進行嚐試。
陳明夏渾身僵直,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雲予猛地把頭扭向一旁,撫著胸口劇烈咳嗽。
陳明夏立即將他拉了起來,把手伸到他的嘴邊:“吐出來。”
雲予半天才止住咳嗽,這會兒隔得近了,勉強可見雲予的表情,皺著眉頭,難受得很。
繃著嘴角、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雲予才說:“我吞了。”
陳明夏:“……”
這時,堂屋那邊傳來虛掩的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陳明冬的喊聲:“雲叔叔?”
雲予沒法回應,他臉頰酸、嗓子痛,可能蹲得太久,渾身都不舒服。
“雲叔叔?”陳明冬一邊喊一邊朝這邊走來,“雲叔叔,你沒事吧?”
陳明冬本來都睡著了,結果被雲予的咳嗽聲吵醒,他屋子的窗戶斜對廁所,把聲音聽得特別清楚,他可不敢怠慢這個大老板,當即睡意全無,趕緊爬起來查看。
快走到廁所後麵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晃了出來。
陳明夏渾身濕透,隻穿了一條濕漉漉的短褲,五官繃得很緊,他說:“他沒事。”
陳明冬哪兒想到他哥也在,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驚訝地說:“哥,我剛聽到雲叔叔在咳嗽。”
“隻是洗澡時被水嗆到了,現在已經好了。”陳明夏的語氣比表情溫和,但言語間全是驅趕的意思,“吵醒你了,快回去睡吧。”
陳明冬哦哦兩聲,揣著一肚子的疑惑轉身往回走了。
回到堂屋裏,他驀地想起一點——
他哥怎麽和雲叔叔在一起洗澡?
也不是說不能一起洗澡,就是好奇怪啊,具體哪裏奇怪,他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另一頭,陳明夏拉著雲予趕緊衝完涼、漱了口,穿上衣服,把人送到屋裏。
按理說,有了剛剛的開頭,他們這會兒應該水到渠成地上床**,可惜場地不對,半路還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兩人都沒再提這事兒。
吹完頭發,陳明夏等雲予上床後,才要關燈出去。
走到門口,他想到什麽,折身回去站到床邊,彎腰親了親雲予的額頭。
雲予眨著黑亮的眼,神情略顯怔忪。
“晚安。”陳明夏說,“等我明天去縣上買點東西回來,不然你還是會疼。”
雲予的嘴角要翹不翹,微微抿起,然後說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