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坦白

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夫子, 我…我能不能自己練習一會?”

有人奇怪她這一聲夫子,仔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麽不對。還有人奇怪她的聲音,多看了她幾眼, 但見她眼中似有淚花, 暗道傅姑娘肯定是太激動了。

除了謝弗,沒有知道她原本想叫的是什麽。當然除了他,也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眼中有淚。既然夫君都喊了一半, 他就給這小騙子一個機會。

隱素聽到他說了一個好字, 心裏長長鬆了一口氣。沒有人站在自己身後,自己就可以裝模作樣地摸魚混時間。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 正覺得煎熬得到解脫時, 突然聽到謝弗說:“此曲諸位皆已熟知,唯傅姑娘不甚熟練,所以傅姑娘留下。”

她沒聽錯吧。

這是被留堂了!

這位世子爺,代個課而已,有必要這麽認真嗎?

好不容易穿越了還要上學已經夠苦逼,早前被叫家長,現在又被留堂, 她和崇學院好像真的八字不太合。

她都這麽倒黴了,還有人嫉妒她。

上官荑擠眉弄眼地小聲和她嘀咕,“瞧你這不高興的樣子,可真夠氣人的。你沒看到那些人, 都快羨慕死你了。那可是謝世子啊,能得他私下單獨指點,你還是第一人。”

確實。

尤其是宋華濃, 那眼刀子都快把她戳穿。

謝弗已重回夫子之位,白衣重雪, 低眉靜坐如佛子。那玉骨般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琴弦,流水的琴音自弦中泄了出來。恰如天邊雲彩舒展,一音一弦皆能打動人心。

一刻鍾後,所有人走完。

偌大的教室,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謝弗這才緩緩抬眸,示意她坐好。

她端坐著,手放在琴弦上。

天色不知不覺變化著,雲彩的顏色越來越豔麗濃重,四周也變得無比的安靜,隻有她那潰不成軍的琴聲在繼續繼續。

最終謝弗實在是聽不下去,重新站在她身後。修長的身體微俯,彎著腰手把手地教她。玉骨般的手沒有想象中的沁涼,反倒溫暖幹燥。

遠遠瞧著,像極一對彈琴說愛的男女,刺痛了藏在暗處的眼。

顧兮瓊怎麽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一世有如此多的不同?

這個傅隱素哪怕是和她一樣有奇遇,也不過是個鄉野出來的村姑,如何能得到謝世子的另眼相看。

她明知謝世子活不長,她清楚知道這一世自己要的是什麽,但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嫉妒,她多希望那個和謝世子相依彈琴的人是自己。

“顧姑娘,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是林清橋的聲音。

顧兮瓊嚇了一大跳,“我…我有東西落下了,又怕打擾到謝世子和傅姑娘…”

“落了什麽東西?我替你去取。”林清橋搖著扇子,桃花眼中盡是熱心。

“不用麻煩林公子了,就是一塊帕子而已。”顧兮瓊端莊行禮,麵上似帶著幾分愧色進了教室。又向謝弗行了禮,說明自己的來意後果真在座位上找到一塊帕子。

跟著進來的林清橋眨了眨眼睛,心道還真有帕子。

“謝世子,天色已晚,你身子要緊,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

“無妨。”

“世子莫要嫌我多嘴,國公夫人想必最是擔心你的身子。若是世子不放心傅姑娘,正好我此時有空,不如我替世子教傅姑娘練習此曲。”

“分內之事而已,我從不假手於人。”

“世子爺一片赤誠之人,委實讓人佩服。隻是傅姑娘是未出閣的女子,若是回家晚了,想必伯爺和伯夫人也會擔心。”

隱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顧姑娘,你操的心可真多。你說你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這輩子才會如此處處做好人。”

“傅姑娘,我是為你好。”

你可拉倒吧。

“看樣子顧姑娘是不怕晚回去的,又最是樂於助人。我才想起來今日好像輪到我值掃教室,不如顧姑娘你幫我掃了吧。”

值掃這樣的事,德院的學生幾乎沒有親力親為的。畢竟都是世家大戶出來的小姐,這等粗活自有下人代勞。

唯獨隱素不一樣,她是準備自己動手的。既然這位女主非要做好人好事,她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我看這事可以,顧姑娘想做好人,傅姑娘你這是在成全她。”

顧兮瓊還能如何,隻能應下。

林清橋眯著桃花眼,老神在在地坐下。

這時隻聽到謝弗說:“今日就到這裏。”

太好了。

隱素如蒙大赦,假惺惺地對顧兮瓊說了一句“辛苦你了”,然後迫不及待地和謝弗告辭,恨不得腳步飛起。

林清橋剛要起身,被謝弗一個淡淡的眼神看過來,又重新坐下。

他就知道謝益之這個人不僅見色忘友,還過河拆橋。

罷了。

為了成全好友,他少不得要坐在這裏看人掃地。

隱素一路跑出學院,不見自家馬車。

她想了想,隻好準備步行歸家。

走著走著,聽到馬車的聲音。

“傅姑娘,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從學院到伯府的路程可不近,如果真要走的話,少說也要走上大半個時辰。隱素沒怎麽猶豫,道了謝就爬上馬車。

國公府的馬車又寬又穩,車中還備有水果點心。她也沒怎麽客氣,謝弗讓她吃她就吃,因為她是真的有點餓。不得不說,國公府的點心就是好吃,種類也多,樣樣都比之前吃的桃花糕好吃。

馬車經過最為繁華之處時,車速慢了許多。

謝弗捂著心口,皺了皺眉。

“謝世子,你是不是不舒服?”隱素問道。

聽說這位世子爺從小有心疾,會不會是心疾發作了?

“無妨。”謝弗好看的眉心微蹙。“我緩一緩就好了,麻煩你把車簾掀開。”

心口悶的話,確實應該透個氣。

隱素依言,立馬將簾子掀起。

華燈初上的雍京城分外的妖嬈,錦衣華服的世家顯貴們呼朋喚友,從花街柳巷到酒肆茶樓,歌舞升平中盡顯繁華奢靡。

一處酒樓外站著兩位大人,一著青灰色官服,一人著朱色官服。朱色官服之人不知在說些什麽,青灰色的中年男子略彎著腰恭敬傾聽。

那青灰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依稀從對方的五官中看出胡誌安的影子,隱素不由認真看了好幾眼。

再看那朱色官服的男子,從官帽上可辨出是戶部四品官員,其官服上的繡案則隸屬於農令司。

她眼神黯了黯,卻是悄悄伸手拿了一個橘子揣進袖子裏。

謝弗自是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時,鏡湖般的眼眸中幽光隱現。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還挺識相。

……

伯府門外,有人徘徊許久。

胡誌安一時望著巷口的來路,一時看著伯府的大門的。他暗中打聽過,傅姑娘並未歸府,說是下學後被留了堂。

天色漸暗,有些人家的門口的燈籠亮了起來,伯府卻是一片漆黑。

巷子裏的人街坊們都說,傅家就是鄉下來的小門小戶,哪怕是得蒙聖恩賜下爵位也改不了小家子氣,門口連個燈籠都舍不得點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軲轆碾著青石板的聲音響起。他循著聲音往巷口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輛馬車。

當下心中一喜,理了理衣衫。

馬車漸近,那一品車廂規製讓他的心沉了下去。他看著等了許久的姑娘從馬車下來,也看到馬車內那驚鴻一瞥的男子。

溫潤雅致,玉質金相,是那位有著崇學光之稱的謝世子。那般讓人望塵莫及之人,哪怕是匆匆一瞥已讓人自慚形穢。

國公府的馬車未作停留,幾乎是調頭就走。

隱素看到胡誌安,她暗自一聲歎息,笑著過去。

“胡公子,今日謝謝你送的點心。”

胡誌安聽著這嬌脆的聲音,心神**漾而又羞澀。傅姑娘的聲音可真好聽,書裏說的黃鶯出穀也不過如此吧。

“傅姑娘若是喜歡,我…天天給姑娘送。”

“這不好的,我會受之有愧。”隱素說著,將那橘子拿了出來。“我請你吃橘子。”

一看到這橘子,胡誌安眼裏的神采瞬間黯淡。橘和拒音近,意為拒絕之意。若是有意者,則會送出柰果,以示結果圓滿之意。

所以傅姑娘不願意。

是因為那位謝世子嗎?

他和謝世子自然沒法比,可是傅姑娘應該也知道,以伯府的地位之平庸和傅家的根基之淺,那也是萬萬不可能和穆國公府結親的。

他遲遲不接,隱素堅持直接往他手裏塞。

“這橘子很甜,我祝公子前程似錦。”

買賣不成仁義在,胡誌安這人還是不錯的,可能還或多或少確實有點喜歡自己。如果她要的是一世平淡安穩,嫁進胡家是一個十分合適的選擇。

但是胡誌安心思純粹,並不代表胡主事也是如此。

那位朱色官服的男子,若是她猜得不錯應該是戶部農令司的大司農方大人。她之所以知道這麽一個人,是因為後來男主入職的正是戶部。最開始艱難之時,對他施以幫忙的正是方大人。而方大人之所以幫他,當然是因為顧兮瓊開了口。顧兮瓊的母親,和方大人的夫人是姨表姐妹,所以方大人是顧兮瓊的表姨父。

說她疑心病重也好,說她草木皆兵也好。

顧兮瓊是重生之人,她不敢掉以輕心,更不值得她拿終身去賭。何況目前對她而言確實未考慮過嫁人之事,也就不可能為了一段可有可無的姻緣去踩別人給自己挖好的坑。

所以對於這位胡公子,她隻能說一聲抱歉。

她剛一進門,秦氏就冒了出來。

“你可算是回來了,原本是派了車去接你的。是那位世子爺說他將你留了堂,到時候自會送你歸家。”

所以沒有馬車接她,是因為謝弗?

隱素還沒來得及細思,又聽秦氏道:“那胡大郎一直等在咱家門口,都等了好幾個時辰。我瞧著他很是心誠,你方才和他說了什麽?”

雖是問話,秦氏的眼中卻滿是期待。

看來父母都很滿意這門親事。

隱素心下歎息,“娘,我們叫上爹一起,回屋說。”

她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讓秦氏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孩子不同意就不同意,幹什麽搞得神神秘秘的還挺嚇人。

夫妻二人排排坐,看著她。

“娘,你可還記得德院那些人第一次上門時領頭的那個姑娘?”

“記得,我怎麽不記得她。”秦氏撇了撇嘴,“那姑娘看上去人模人樣的,但我看她最是不舒服。”

“那姑娘姓顧,父親是當朝的大學士。表麵上看宋姑娘才是想害我的人,但那位顧姑娘比宋姑娘藏得深,她才是真正容不下我的人。”

夫婦倆齊齊憤怒,秦氏更是問候了顧家的祖宗十八代。

可是他們有著兩樣的疑惑,這事和胡家的結親有什麽關係?

“胡主事所在的太倉庫隸屬農令司,而農今司的大司農方大人和顧家有親,論輩分是顧姑娘的表姨父。雖是表親,但因著平日裏經常走動,比之一般的親戚都要親厚。聽說最近方大人對胡主事很是賞識,似有提拔之意。他一個農令司的大司農越下好幾級提拔一個主事,實在是讓人驚訝。”

傅榮和秦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頭的亂麻。

閨女說了這麽多,到底是什麽意思?

隱素也不急,慢慢讓他們自己想。

他們傅家根基淺,最是經不起任何的風雨。那些世族大戶在京中盤踞多年,不知根係多深,絕非他們能比。樹欲靜而風不止,即使他們想平淡過日子,可卻總有人想把他們拉進渾水中。

爹娘心思簡單,有些事必須讓他們自己體會自己琢磨,才會學著一步步成長。

好半天,秦氏一拍大腿,“我…我想起了一件事,當家的,你還記不記得老孫家的那個大兒子?”

傅榮喃喃,“記得,那孩子最是可惜。聽說他退學之後,王老夫子氣得好幾天都吃不下飯,說是埋沒了一個人才。”

“就是,那孩子多聰明。以前他親娘在世的時候就說過,一定要供他兒子出來。後來他親娘死了,後娘進門後連生兩子,哭著鬧著說家裏揭不開鍋,死活不肯讓他再上學。又說什麽男兒成家為重,留後為大,還作主把自己一個親戚家的姑娘許給了他。他成親之後忙於勞作,我去年再看到他,那才叫生生變了一個人,哪裏還有以前秀裏秀氣的讀書人樣,分明就是一個普通的漢子。”

秦氏叨叨著,又是說後娘可惡,又是說世人看不清。就老孫娘的那個後妻,還有不少人誇她賢惠。說她對繼子好,早早給繼子娶了親。

傅榮若有所思,心跳得厲害。

“素素,你是說他們想讓你早點成親,難道是想…是想踩著不讓你出頭?”

隱素欣慰點頭。

秦氏心裏也轉過變來,怒氣衝衝地站起來。

“娘,你做什麽?”

“我要去問問那胡夫人,她的心怎麽這麽黑?天殺的王八羔子,沒有這麽算計人的,我就說他們怎麽上趕著,恨不得明天就要定下親事,原來是想害我們!”

“娘。”隱素拉住她,“胡夫人和胡公子未必知道這些。”

但胡主事應該是知道的,就算是不知道,也能猜一些門道。

傅榮也勸,“是啊,真正想害咱閨女的又不是他們。”

秦氏一想也是,氣得直跺腳。“你說那什麽姓顧的姑娘瞧著還真不賴,怎麽心思這麽惡毒。我家素素礙著她什麽了,她竟然如此算計。我…我真想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什麽黑心爛肝的東西!”

她罵了好一會兒,嘴都罵幹了。

傅榮有眼色地給她端了一碗水,她咕咚兩下喝完。用袖子隨意粗魯一抹嘴,又接著道罵。最後罵累了,賭咒發誓說以後不嫁女兒,寧願當老姑娘也不嫁人。

隱素哭笑不得,“娘,你這是因噎廢食。”

“什麽食?當家的你聽聽,我閨女說話是不是和舉人老爺一樣有學問。還是我閨女聰明,任是那黑心爛肝的怎麽算計,我們已經識破了,看他們還怎麽得意?”秦氏越說越得意。“我閨女可不得了,我聽著剛才那些事彎彎繞繞的,你都是怎麽知道的?”

“聽來的。”隱素說。

此時想來,巧合太多,那位世子爺當真是無意嗎?

若是有意……

她算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

“那可真厲害,聽來的都能記住,真不愧是我秦多寶的閨女!”

“娘,你想好怎麽回胡夫人話了嗎?”

秦氏冷哼一聲,“我們家是伯府,怎麽能和一個小小的主事結親?”

隱素笑了。

論門第,還真是這樣。

入夜後,夢裏一睜眼,她看到還是熟悉的人。

黑衣墨發,襯得男人的麵色更是涼寒如玉。那精致的鎖骨,隱見的疤痕,完美與破碎揉雜在一起,俊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不等瘋子提及上次的事,她主動開口。“夫君,我跟你說,我又去了一個天地,你猜猜看是什麽地方?”

謝弗:“?”

看來這小騙子是怕他想了,故意給他找事。

他倒要看看,小騙子又玩什麽新花樣。

“什麽地方?”

隱素聽出他語氣中的感興趣,心道自己這個主意果然不錯。若不先發製人,這瘋子必定還會揪著上次的事不放。

“我這次去的是一本書裏,在書裏我不是什麽仙女,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我可慘了,好多人想欺負我。不過幸好我遇到了一位公子,他處處幫著我護著我。最讓我開心的是,那位公子長得和你一模一樣。”

小騙子越來越會編故事了,連去書裏這樣離奇的故事都能張口就來。

謝弗也不揭穿她,而是疑問:“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是啊,和你長得一樣,但瞧著性子並不相同。那位公子說話輕言細語,待人更是溫和有禮。當時我就想著,我的夫君日後一定也會成為這樣的人。”

說了半天,原來還是想改變他。

這小騙子,當真是用心了。

“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可是書裏的主宰?”

“嗯,不是。”

“不是。”謝弗陰森睨她。“那他可真是沒用。”

瘋子的思維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那就是一個談情說愛的話本子,沒什麽主宰不主宰的。書裏有個姑娘活了兩輩子,這輩子不知怎麽的不想嫁給前世的丈夫,非想著要當皇後,拚著命地想巴上眼下還不起眼的一個皇子。”

隱素說到這裏,腦子裏一片豁然。

作為一個穿書者,她知道太多的事,卻苦於無人可以分享。這個夢是她的,這個夢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包括眼前這個瘋子。

所以以後她是不是有了可以一起吃瓜的人?

思及此,她神情為之一振。

“我跟你說啊,我在那書裏不知怎麽招了那姑娘的眼,她是處處針對我。你知不知道,她上輩子喜歡的就是那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人。”

活了兩輩子的人?

不起眼的皇子?

謝弗略一思索,已經猜到他們是誰。

“這本書中所有人的命運你盡知曉?”

“那當然,我可是仙女!”隱素仰著小臉,驕傲道。

這小騙子還挺得意。

“那你說說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他將來如何?”

“他呀,他是天上的月亮。”隱素指了指天。

去了天上?

那不就是死了!

嗬。

“他是天上的月亮,那我是誰?”

“我可是仙女,我能去到各種各樣的地方,比如說書裏,也比如說夢中。你可能不知道,這裏是我的夢,所以你呀,是我的夢中人。”

隱素得意地說完這一句,便感覺眼前男人的目光像兩道幽火,嚇得她是渾身一個機靈。

完了。

得意過了頭,竟然忘了這人是個瘋子。

“夢中人?”

“人說夢由心生,我會夢到你,說明你是我內心深處最喜歡的那種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按著我的喜好長的,從頭到尾,從長相到性格,你所有的所有都合乎我的心意。夫君,你就是我的夢中情郎啊。”

“……”

小騙子!

這樣的話她怎麽能隨口而出,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哄過別人?

“既然我哪哪都合乎你的心意,那你在抖什麽?”

誰抖了。

隱素對自己剛才的解釋挺滿意的,她的眼光不錯,在夢裏虛構出來的人都用了謝弗的臉。隻是這性格差得太多,難道她內心深處不僅愛色,而且還喜歡虐戀?

“我激動,我一看到你就激動。”

男人玉骨般的指按在她唇上,笑意陰森,“就這麽喜歡我?”

“好喜歡你,喜歡得都快哭了。”

她是真的要哭了。

“記住你說的話,你若敢騙我,我就從夢裏出去找你!”

媽呀。

這也太嚇人了。

果然瘋子就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