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一個老謀深算的大人, 怎麽可能被一個孩子拿捏。
除非。
一群孩子合謀。
項良輸了,把他從無樓商隊上掙的錢全輸光了。
嬋嬋打開他的荷包,鼓囊囊的全是大額銀票。
項良看著她們三個分錢, 初期懷疑變成了確定。
“誰贏錢是平分的?”項良陰測測。
“你等等。”格依打亂他發脾氣的前奏曲, 機智地喊來湘湘, 對項良道, “你可以繼續來。”
在妹妹的凝視下,還怎麽繼續?
可這口氣, 他咽不下!
項良:“嗚嗚——妹妹——她們合夥欺負我——”
湘湘:“我知道。”
湘湘把單獨留出來的第四份銀票給湘湘。
項良震驚, 結舌。
湘湘理直氣壯:“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
男人有錢就變壞, 湘湘是防備哥哥有錢變更壞。哥哥沒錢的時候隻是腦子想一想壞主意然後唆使其他人使壞, 有了錢就親自動手了, 少一個步驟就要讓她多操一份心。
項良搓臉, “行, 願賭服輸, 但我得知道我輸在哪裏,你們怎麽知道這群大臣能在一個月內愛上北疆?”
這是他想不明白的, 他們可是帶過去了不少的貼身小廝,融入北疆的一個大前提就是放小廝自由。被伺候的舒舒服服不好嗎?他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嗎?無樓的官服可是一層疊一層,一個人穿不了。
茵茵:“你一手拉扯大的北疆你不知道有多好?”
不可否認,這一句話讓項良心花怒放,怨氣全散。
對!北疆的的確確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他用的心思一點不比爭奪東岩皇位少。
格依:“我們北疆的好不是地方好, 也不是人好, 是嬋嬋帶過來的風氣好。不然我們格依族人也不會放棄肥沃的大草原來北疆定居。”
當然, 少不了大草原放牧生活的危險,武國在變冷, 大草原也在慢慢變冷,她感受到了大草原的危機,更在北疆看到了生機。
格依部落有她操心,真幸福。她這個聖女當的有模有樣。
嬋嬋誠實:“我們北疆有導遊。”
北疆導遊劉亭軒帶著大臣們快速熟悉北疆,還著重強調北疆人忙著賺錢,對美食的探索有限,吃飯都是吃飽就好,這是一大片市場空白,無樓來的正巧,可以填充這一大片空白。
自從嬋嬋從汴都帶來他的母親和妹妹後,他的心踏踏實實地落在北疆這片大地上。
他母親和妹妹剛入北疆不適應北疆的寒冷在家裏悶了一個月,出了一次門後再也沒有鬱鬱寡歡了。不到兩個月,母親和妹妹這般內向的人也有了一群好友,還在進入了羊毛廠找到了活兒。母親和妹妹每天都盼著去做活,她們說在家裏不如在廠房裏,廠房裏說說笑笑比在家裏有意思。看到母親和妹妹臉上比記憶裏更明朗的笑,他心裏對嬋嬋的感恩超過了任何的人。以前還覺得衛守月這群小子年紀小,說話無忌,說什麽生是嬋嬋的人死是嬋嬋的鬼,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沒得被人笑話。現在,他要說生是嬋嬋的人死是嬋嬋的鬼!嬋嬋是北疆,北疆是嬋嬋,進了他的北疆學習團,就別想出去了。但凡有一個人不喜歡北疆,那就對不起他七歲時的神童名聲。
“喔——你以前還是神童啊?”李豪驚訝一下。
李豪和衛守月帶著一大堆水果幹隨著這群大臣一塊回來,回到北疆後他們就領了大將軍的命令,跟著這群大臣,說保護也可以,說監視也可以。
衛守月也有點驚訝,他覺的茵茵是北疆除嬋嬋外最厲害的人,茵茵說自己不是神童隻是喜歡學習。茵茵這麽厲害都不說自己是神童,說自己是神童的人該有多厲害啊。
劉亭軒收斂眉目間的謙遜,整理衣冠。
證明自己七歲是神童這件事情有點讓人怪不好意思的,但母親和妹妹都在他身後支持著他。在北疆,他沒有性命之憂,他可以盡情地展示自己的才華,不用退讓,不用隱藏。
北疆最繁榮的小縣衙對街大樹下,劉亭軒擺桌說書,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柴米油鹽,一身學問皆在張口就來的故事裏。他麵前坐滿了無樓大臣,停下來的行人也越來越多。每個人的知識非盡善盡美,總有聽不懂的地方,這個時候他們會清醒片刻,或者急匆匆地趕路,或者喝口水休息。李豪完全癡迷在了故事裏,飯都不想吃了。
誰懂他呀,隻有和他一樣穿過來的茵茵能懂。來到古代,他會掙錢沒讓自己在物質上受屈,可他還是思想他沒有穿越前的日子,穿越前的娛樂活動多豐富啊,隻要他有時間,他就有看不完的小說,想看什麽類型就找什麽類型的。來到這裏,他看不進去書店裏那些生澀陳舊的小說,即便在無樓大賣的小說,也勾不出他的興奮。他看的小說太多了,這些腦洞不夠的小說在他這裏都是有淡的。
可劉亭軒講的懸疑破案劇用了他熟悉的大白話,還有語氣和表情的表演,就如話劇,一下子讓他沉入其中。
徐行父親站在不遠處,一直等劉亭軒被家人喊走吃飯,他在捶一捶站僵的腿,感歎:“北疆臥虎藏龍。”
這般通今博古的厲害角色沒有常伴君側,而是坐在這裏說書,家裏孩子在工廠做活兒也是正常。
徐行還沒勸,徐行父親自己想明白了,“不怪你們得不到重要了,北疆有太多的大才。”
徐行一句都不說了,父親這樣想非常好。
等徐行父親看完北疆人手一本的《好好活》,他和徐行當初那樣茶飯不思,甚至更沉默,直到徐行堂兄堂妹頂著挨打的危機過來看他。
“叔,勸人的話我們就不說了,我們能想到的您都能想到。您在這裏住了幾天,也看到了這裏人過啥樣的日子,他們在兩年前還是啥都沒有跟著嬋嬋過來的災民。 ”
“叔,咱別把自己看的太高,就在這裏做個尋常人,不添亂,不找事,遇見了能做的事兒就去做。”
兩人還說了一些家長裏短的話,等兩人吃完飯回去繼續寫書時,徐行父親已經走了出來。他沒有魔怔,隻是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
徐行當初就是這麽走過來的,並不為父親的狀體擔憂。若是強大的心理素質,祖父和老祖也不允許他們出山入世。隻不過祖父和老祖擔心他們遇見的和他們現在受的衝擊略有不同而已,良好的心理素質還是能讓他們邁過去的。
徐行:“爹,我喊你過來是一塊賺錢養家,我現在隻能拿出首付錢,想要全款拿房得你和我一塊來。 ”
徐行父親:“先買車。”
徐行:“不行!這你得聽我的,我在北疆待的時間更長。”
徐行父親執意買車,車就相當於一批好馬,一個行走江湖的男人怎麽可以沒有一匹駿馬。
兩人為買房還是買車爭論,用出了舌戰群儒的腦力去勸說對方,誰也沒有說服誰,而路過的無樓大臣站在兩人不遠處,瞠目結舌。
無樓大臣:北疆!臥虎藏龍!我算個屁!
還在無樓等大臣們回來的卓舵等了又等,沒有等到他們的人,等到他們的信。
卓舵:“他們不回來了。”
茵茵:“什麽留住了他們?”
她預想到他們會喜歡北疆,沒想到他們喜歡到連官位都不要了。
對於心裏的疑惑,茵茵直接問了出來,卓舵身為無樓當地人,當局者迷,看不透,說不出來。項良對每個國家都虎視眈眈,想著輔佐妹妹登上東岩皇位後再輔佐妹妹統一天下。雖然中間出現了點狀況,問題不大,他現在還是在統一天下,每個國家的情況,他依然了如指掌。
項良:“無樓良田肥土人稀少,精神追求高,高官厚祿不稀罕,人生至高是求知。”
這番話,他說的誇張了點,但大差不差。
卓舵辯解:“這分人,我就挺喜歡做官的。”
氣派的車隊帶著北疆的羊毛衣和黑科技農具過來,又帶著無樓的瓜果蔬菜和大臣家屬過去。
卓舵目送車隊離開,他上一次想去北疆沒去成,這一次依然被落在無樓。
卓舵仰天詠唱了一首詩,周圍沒一個人聽懂。
他直抒胸臆:“我想去北疆。”
這一次有人回應了,齊圓月:“我更想。”
在汴都的皇宮,有一個人有一樣的情感,“我想去北疆!”
李先生:“誰不想。”
軍師:“想著吧。”
來自無樓的車隊在交叉口分兩路,帶著大臣家屬的小土車開向北疆,帶著瓜果蔬菜的開向汴都。
武皇收到物資,老淚縱橫,“我就知道嬋嬋愛我!”
他們已經多久沒有吃到蔬菜了?軍隊裏一日多過一日的病容在訴說著他們的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
“我愛嬋嬋!”表達完強烈的情感,李先生說正事,“瓜果怎麽分?”
“我最愛嬋嬋!”抒發完嬋嬋在他心裏的至上地位,軍師回答,“先分類,不能久放的給軍隊後勤,能久放的發給士兵。”
小太子收到了父皇的信,他和姑姑不是父皇最愛的人了。
“姑姑,父皇說他最愛嬋嬋。”
長公主:“哦,我也最愛嬋嬋。”
小太子想了想,他好像也最愛嬋嬋。
大家都一樣,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