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試探

金絲雀,籠中鳥,盡在掌握。

但偶爾,琴酒也會被鳥喙狠狠地啄一下。

因為諸伏高明的決定,琴酒非常不爽地到了訓練場發泄,和他過招的代號成員都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後便一彈夾一彈夾的對著靶子射擊。

代號成員們都距離他很遠,誰都能看得出來琴酒今天心情不好,自然不會有人敢過去招惹。

但偏偏,訓練場來了個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貝爾摩德。

“不開心?”貝爾摩德拿了把女式手槍站在琴酒身邊打靶,笑著問他。

琴酒沒有回答,隻繼續射擊。

“這麽不開心,是朗姆又惹到你了?”貝爾摩德猜測,也想要繼續拱火,看能不能讓琴酒去將朗姆給收拾一頓。

琴酒冷冷說道:“不在美國盯著赤井秀一,怎麽回來了?先生知道嗎?”

“先生知道,我有和他打過報告。”貝爾摩德無奈地說道,還帶了幾分抱怨:“真是的,才回來就說那麽掃興的事情,赤井秀一哪有那麽簡單能弄死。”

貝爾摩德說著手伸向小腹的位置,臉上流露出一抹痛色。

琴酒立即注意到了,停下射擊微微挑眉問:“受傷了?”

“你們全回來了,我在美國可過得太艱難了,差一點就死在赤井秀一的手上。”

琴酒發出一聲譏諷的笑,聽得貝爾摩德想打人。

“總之我不幹了,先生也同意我回來了。”貝爾摩德不敢繼續在美國待著了,再待段時間,說不定真的會死在赤井秀一的手上,她可還沒做好為組織殉職的打算。

既然先生已經同意了,琴酒便也沒有發表意見,格蘭威特都能夠在赤井秀一的手上吃虧,留貝爾摩德一個人在美國的確舉步維艱。

“真是朗姆惹你生氣了?”貝爾摩德問。

“不是。”

“那是小狼狗?”貝爾摩德頓時興奮起來,立刻猜到了真相。

琴酒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貝爾摩德卻更加興奮了,看琴酒的表現她分明是猜對了。

“我就說嘛,那警察很夠勁兒,竟然敢惹你生氣,有沒有好好教訓他?”貝爾摩德曖昧地用肩膀撞了下琴酒的肩膀,說道:“我知道有家店,可以將人送過去**,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再烈的馬也能被**成乖狗狗。”

琴酒卻嗤之以鼻,冷道:“我就是喜歡烈的。”

貝爾摩德也並不意外,嬌笑連連道:“也對,以你的性格,肯定對親自馴服烈馬更感興趣。”

在訓練場的人都聽了一耳朵,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這信息量也太大了。

琴酒喜歡烈馬!

琴酒是因為烈馬太烈了才生氣,但是他自己卻又喜歡!

馴服……組織的代號成員能有什麽純潔的?一個個腦子裏頓時出現各種不能過審的小場景與小動作,有幾個甚至因為自己想象出的場景羞得臉色通紅。

琴酒並非對周圍的一切一無所知,他隻是不在意,冷笑了一聲嘲諷地掃了周圍人群一眼,緊接著便又開始訓練。

“我也想找個小警察了,你有沒有什麽推薦?”貝爾摩德問琴酒這個過來人。

琴酒冷冷打量了她一眼,警告她:“別惹一身騷,如果暴露了組織,我會親手殺了你。”

“哇,真可怕。”貝爾摩德詠歎調,用手指輕輕比了個“槍”對準琴酒的腦袋,嘴裏發出“砰”地一聲。

貝爾摩德是個瘋女人,不得不防,琴酒慶幸自己已經將水無憐奈派去保護高明了,否則說不定貝爾摩德真的會對他的“金絲雀”動手。

他已經關籠子裏的東西,就算是貝爾摩德也碰不得。

琴酒的任務挺多的,他一邊在心裏邊抱怨著一邊各地跑,和高明的聯係多數隻在電話或是視頻中,心情煩躁的厲害,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自己上位然後將任務全丟給其他的人。

區區一個交易罷了,伏特加自己就可以搞定,為什麽喊上他?

要殺人的任務?去找格蘭威特啊,他才是瘋子!

談合作?這種事情貝爾摩德不是最擅長嗎?他看著像是個可以耐下心來和人來回扯皮的性格嗎?

琴酒十分無奈,每做一個任務就在心裏邊將先生和朗姆罵上幾百遍,他都沒空和高明在一起了!

和琴酒一樣,諸伏高明最近也很忙,不過他忙的不是組織裏的事情,而是忙著觀察水無憐奈。

水無憐奈一直都表現得很乖巧,就像是已經被馴化的寵物,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但偶爾也會流露出她的真實性情。

比如……善良、溫柔。

她會靜靜地注視著正在嬉鬧的孩子,眼底**漾出淡淡的溫柔與向往。

她會在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出手幫忙,而不像其他組織成員一樣事不關己便作壁上觀。

這絕對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該有的性格,雖然水無憐奈現在還沒有獲得代號,但也不該是這樣的脾性。

所以,果然是臥底嗎?

還要再試試才能確定。

於是,諸伏高明和景光簡單溝通之後,景光便去找他的幼馴染商量,最後借了波本的聯絡人出來試探。

同公安見麵,這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事情,諸伏高明就是要看看水無憐奈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諸伏高明是和風見裕也在路邊見麵的,他故意走遠了一些,卻又在水無憐奈的視線內,然後與風見裕也攀談了起來。

“綁架了我的人叫做琴酒,是黑衣組織的成員,目前我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請問有什麽指示?”

直截了當,諸伏高明“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風見裕也剛要說話,就見站在不遠處的水無憐奈迅速跑了過來,直接撞在了諸伏高明的身上。

“啊,對不起,我沒看路!”水無憐奈連忙道歉。

諸伏高明和風見裕也於是沒有再交流,風見裕也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公車到了便立刻上車,似乎剛剛隻是在等公車的普通人。

“諸伏先生,我們該回去了。”水無憐奈也立刻招呼諸伏高明離開。

諸伏高明看著她,水無憐奈的表情十分完美,依舊是之前那副低人一等的溫順,額上細密的汗珠卻暴露出了些什麽。

他沉默片刻,點頭道:“好,我們走吧。”

諸伏高明上了水無憐奈的車,水無憐奈嘴裏不停數著今天購買的東西:“今天買了玉米,是要煮玉米粥嗎?再加一些紅薯如何?我還買了龍蝦與螃蟹,可以蒸著吃,還有……”

“水無小姐,你今天話好像格外多。”諸伏高明打斷了她。

水無憐奈於是不說話了,心中卻十分緊張。

身為一個臥底,她不能將諸伏高明的事情告發,不然的話說不定會害死這位優秀的前警官,同樣是身為一個臥底,她也要盡量保證自己的身份不要暴露,像是剛剛那樣太危險了。

不要那樣做,水無憐奈想說,琴酒說不定就在諸伏高明的身上放了竊聽器之類的,一旦暴露就完蛋了。

但那樣的話,水無憐奈卻又是絕對不能直白說出來的。

水無憐奈並不是不信任諸伏高明,相處幾天,這位前警官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了眼中,但身為臥底卻必須更加謹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對不起了,諸伏先生,我還是不能讓你和上線接頭,請你稍微冷靜一下吧。水無憐奈在心底認真道歉。

水無憐奈送諸伏高明回到安全屋,然後便開車回自己家,那是諸伏先生為她準備的家,這段時間諸伏先生也非常照顧她,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能為諸伏先生做。

她真是太差了,相比起父親,相比起諸伏先生,她這個臥底做的實在是太差勁了,根本什麽都做不到也就罷了還要扒在諸伏先生身上吸血,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琴酒完全掌控。

水無憐奈打開燈,卻仍舊感覺自己麵前一片晦暗。

“叮咚”,水無憐奈的手機響了一聲,是諸伏高明的短消息。

諸伏高明:水無小姐,你是個好人,不該為虎作倀。

水無憐奈的瞳孔猛然收縮,她呆滯地看著來自諸伏先生的消息,卻久久都不敢回話。

這個時候,她該向琴酒匯報今日的消息,包括諸伏高明可能是埋在琴酒身邊的釘子這件事,但是……

“叮咚”,又是一聲輕響。

水無憐奈眼神發直,有那麽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很恐懼,有些不敢點開諸伏高明的短信。

他想說什麽?他又要說什麽?

水無憐奈真的很害怕,諸伏高明正在影響著她,她的心神以及行為都在被諸伏高明所影響,這對一個臥底來說堪稱致命。

但是最終,水無憐奈還是點開了諸伏高明的信息。

“啪”地一聲,水無憐奈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她的臉色也在刹那間轉為煞白,腦海內一片空白。

掉落在地的手機屏幕正麵對著上方,沒有息屏,亮著的屏幕上依舊是諸伏高明新發來的短信界麵。

那一行清晰的文字誘人深陷又透露出驚人的危機,令水無憐奈無從答複。

要合作嗎?

——諸伏高明在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