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披衣服

“阿嚏——”

第二日深夜,三人在酒吧重聚的時候,格蘭威特已經重感冒了。

“要紙巾嗎?”貝爾摩德遞給他一盒抽紙。

“謝謝。”格蘭威特快速抽了幾張紙,將鼻涕擦幹淨後依舊神情懨懨。

貝爾摩德皺眉,問:“發燒了?”

琴酒也掃了格蘭威特一眼。

“沒有。”格蘭威特不肯承認。

“你可不能發燒,否則一定會影響之後的任務。”貝爾摩德笑眯眯地喝了口酒水。

格蘭威特本來還以為貝爾摩德在關心自己,聽她將話說完,表情頓時冷漠。

一旁,琴酒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你去醫院。”這家夥果然發燒了。

“我不去!”格蘭威特大聲反駁:“我還能打,我就是要弄死赤井秀一!”

琴酒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問他:“這是幾?”

格蘭威特仔細看了好一會兒,不爽道:“我說了我沒有發燒,你以為我會連1都看不出來嗎?”

琴酒:……

看了那麽久才辨認出來,分明是快要燒到神誌不清了吧!

貝爾摩德抿了口酒水,輕笑出聲,格蘭威特若是因為發燒死掉,這可就太戲劇性了。

“給我滾去醫院,省得拖我的後腿!”琴酒一腳踹在格蘭威特的身上,催促他趕快去醫院。

格蘭威特被踹的一個趔趄,晃悠悠的竟然倒在了地上,明顯燒的不輕,扶著旁邊的椅子才重新站起來。

貝爾摩德在一旁看戲,倒是很少見格蘭威特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高明,送他去醫院。”琴酒喝斥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和三人有一段距離,聽到這話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一把將格蘭威特薅起來朝外麵走去。

“你就不怕諸伏高明直接將格蘭威特送給FBI?”貝爾摩德笑著調侃。

琴酒卻冷冷說道:“他不敢。”

貝爾摩德“嘖”了一聲,看來**地不錯嘛。

FBI正在四處搜尋格蘭威特,所以目前不方便送他去正規醫院,諸伏高明便將人送去了格蘭威特提供的一個黑醫的地址,眼看著他吃過藥後睡下才鬆了口氣。

黑醫很懂規矩,對兩人的身份完全不問,給過他藥後就離開了。

諸伏高明陪在他的身邊,格蘭威特卻很快又醒來了,迷迷糊糊地說:“你出去吧。”

“嗯?”

“你在這裏,我睡不踏實。”格蘭威特不是琴酒,和諸伏高明也不是戀人的關係,有外人在他當然會不踏實。

“好。”諸伏高明也沒有多說什麽,走出病房後去找黑醫結算。

結過藥錢,諸伏高明問:“你在這裏多久了?”

黑醫一愣,似乎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不懂規矩的人。

“我剛來這裏開診所沒多久。”

是謊話,諸伏高明看了出來。

“我想找你打聽一個人……”

黑醫立刻打斷他,拒絕道:“問事情,你該去找情報販子。”

諸伏高明歎了口氣,突然拔出腰間的手槍抵住了黑醫的頭,眉眼在瞬間變得冷厲。

黑醫被嚇了一跳,他真是看走眼了,明明這麽不守規矩看著也不像是裏世界的人,沒想到動起手來如此狠辣,連忙舉雙手投降,嘴裏磕磕巴巴說道:“你……你問,我說,我都說。”

“FBI的赤井秀一,你知道嗎?”諸伏高明詢問黑醫。

黑醫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緊接著驚恐地說道:“我不知道,不……”

“你確定嗎?”諸伏高明的眼底閃過不悅,仿佛下一秒就要開槍殺人。

黑醫被嚇到了,連忙說道:“不不不,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

“說。”

“他最近才來過這裏問我有沒有救過一個危險的男人。”黑醫膽戰心驚地說道。

FBI是正義的,但是這個世界上並非黑白兩麵,黑醫處於黑與白的交界處,FBI偶爾也會與他們這類人有聯係,這個黑醫就是FBI常聯係的人之一。

“將他的電話給我。”

“好。”黑醫顫抖著手拿出自己的手機,將赤井秀一的聯係方式展現給諸伏高明看。

“多謝。”諸伏高明狠狠一槍托將黑醫砸昏了過去,走出黑診所,一直走到小巷的盡頭才撥通赤井秀一的號碼。

就在諸伏高明離開後不久,格蘭威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出來,見到被打昏過去的黑醫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天真。”

然後他拿出槍,接連三槍打在了黑醫的要害,然後便站在黑醫屍體旁點上了一根香煙。

格蘭威特逃走了,FBI之後並沒有尋到對方的蹤跡,但赤井秀一猜測,即便格蘭威特再怎麽能打,從那麽高的地方摔入水中也不可能一點傷都不受,所以他思維格外清晰地聯係了黑診所的各位黑醫,希望可以從他們那裏得到情報。

但是一天過去了,FBI沒有收到任何線報。

赤井秀一站在陽台上,嘴裏叼著一根香煙陷入沉思,他知道組織不可能放過他,隻是沒想到追殺來得這樣快。

這裏是美國,絕對不允許黑衣組織的人在這裏肆意亂來。

手機鈴聲響起,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然後立刻接通電話。

赤井秀一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對麵的人也沒有發出聲音,兩人就在沉默之中拖長著時間。

“是我。”一分鍾後,赤井秀一終於開口了。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一愣,對方的聲音溫潤清晰,很有辨識度,如果他聽到過一定可以記得起來,但是昨天聯係的那些黑醫中並沒有一個人是這樣的聲音。

他是誰?是敵是友?

“你的身邊還有人在嗎?”諸伏高明又問。

“沒有。”

“我叫做諸伏高明,之前是一個警察。”諸伏高明對赤井秀一**自己的真實身份。

赤井秀一一愣,完全沒料到聯係自己的竟然會是個警察。

接下來諸伏高明的話更加令赤井秀一感到震驚,“前段時間我已經辭職了,現在是琴酒的人。”

組織的人?赤井秀一想,但是聽諸伏高明的語氣卻又不太像。

“說明白一些好了,我是琴酒的戀人。”

“啪嗒”,赤井秀一的手機摔在地上又彈起,驚得他連忙出手,在手機即將掉落陽台的一瞬抓住了它。

萬幸,電話並沒有因為摔了這一下就掛斷,赤井秀一握著手機,嚴肅又困惑地問:“你是琴酒的戀人?既然如此,給我打電話是什麽意思?”

“你該知道,組織上已經派人來追殺你了,琴酒也參與了這次任務,但是我們一致認為,這件事情其實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諸伏高明緩慢而又清晰地將對抗朗姆的計劃對赤井秀一一一說明,他的聲音很好聽,一字一句很容易能說進人的心裏。

赤井秀一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對琴酒當然有敵意,但這並非私怨,事實上他對所有的黑惡勢力都有敵意,他並非不知變通的人,即便在這樣的敵意下,他也並不認為自己不能和琴酒暫時聯手。

——隻要這位諸伏先生說的都是真的。

諸伏高明同赤井秀一談了很久很久,他想要回黑診所看看格蘭威特的時候,就見他已經在診所外麵了,這位高燒人士隻穿了一件單衣,更是連帽子都沒戴,任由冷風刮在他的臉上、身上。

“你回來了。”格蘭威特打了個哈欠。

諸伏高明皺了皺眉,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

“琴酒會生氣的吧?”格蘭威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諸伏高明直直地看著他,平靜中帶點責備的眼神令格蘭威特站直了身子,老老實實將衣服敞口收緊。

見諸伏高明要進去,格蘭威特連忙拉住他,說道:“走了,先回賓館。”

諸伏高明一怔,略帶深意的眼神看向格蘭威特,然後又朝黑診所望了眼,緩緩地歎了口氣跟隨格蘭威特離開。

他猜到了。格蘭威特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頓時心裏邊抓耳撓腮的別扭起來,他明白諸伏高明將人打昏是什麽意思,但不該是這樣,他們黑衣組織從來就不是這樣辦事的,隻有死人才不會吐露秘密。

格蘭威特認為自己沒做錯,就算琴酒來了他也敢這樣說,但披著諸伏高明的衣服,品味著對方責備的眼神,格蘭威特卻縮了縮脖子,隱約有種他真的做錯事的感覺。

“你就是這樣套牢琴酒的?”格蘭威特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諸伏高明疑惑:“什麽?”

“不,沒什麽。”格蘭威特立刻扭開了頭,心裏邊更加別扭了。

回到賓館後,格蘭威特見到琴酒便立刻將衣服脫下來還給諸伏高明,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琴酒皺了皺眉,將高明拉進房間。

“怎麽樣?”琴酒問。

“FBI的人的確聯係了黑醫,而且比較好運,是赤井秀一親自聯係的,所以我剛剛已經和他通過話了,他同意了和我們合作。”諸伏高明帶回了好消息。

“格蘭威特還燒嗎?”

“嗯,還在燒,他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發著燒還隻穿了件襯衫。”諸伏高明無奈地說道。

琴酒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諸伏高明的頸部,諸伏高明也任由對方把玩,絲毫沒有要害被人掌控的危機感。

“這就是你將外套給他披的原因?”琴酒在他的耳邊低語。

高明:……

這危機感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