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選擇
這些年, 國家其實一直有陸陸續續調整部隊的編製,精簡一些人員。
所以退伍的兵倒是好找,關鍵是這些人的能力不一定被看得上。
肖聞京把想法這麽一說, 程玉蓉就道:“反正他們也不是現在就要,心裏麵不是也說了,說最遲明年末嗎?”
肖聞京點頭,“我先看看,盡量給他們安排最好的。”
“那肯定的啊。”程玉蓉又說:“雖然大寶沒在信裏麵多說, 但他能朝我們開口了, 我估計肯定是因為二寶和三寶身邊遇到了危險,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我媽她知不知道?”
說著, 程玉蓉又開始犯愁了起來。
自打他們過來隨軍後, 她就一直沒有回過娘家了, 細細一算起來, 都十多年了。
從這邊回上塘村一趟, 光是單程輾轉就差不多要十天了, 來回一趟話費的時間實在太久。
頭幾年是因為家裏麵的孩子還小,她實在不放心,也走不掉。
加上肖聞京來這邊後又利用當初跟著徐如月學的那些養豬的知識幫這邊擴建了養豬場,她也順理成章地進了裏麵工作, 就更不好走了。
畢竟她有時間的時候,家裏麵的其他人不一定有時間,要是還帶著孩子, 路上的危險性就增大不少。
現在提起娘家那邊的人, 程玉蓉不可避免地想念了起來。
多年夫妻,肖聞京也能猜到程玉蓉的想法, 就說:“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向東明年高考,等他高考完,你們一起回去一趟的,我到時候不一定有時間,如果能有假,我也陪你們一起回去。”
程玉蓉點點頭,“那行,不過等下要給大寶他們寫封回信說一下情況,還要問一問他們到底怎麽了?”
才說完,程玉蓉又道:“這事兒也不知道我哥他們知不知道,要不然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說一下吧。”
肖聞京當初臥底的時候立的功勞就很大,這些年下來也陸陸續續做了不少事情,如今都是師長了,也算是能在家裏麵安裝電話的級別了。
也就是部隊和地方上的電話要經過層層轉接,有時候說話屬實不太方便。
肖聞京想了下,按照他那個大舅子的能耐,估計什麽事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能不插手,反倒任由孩子主張,估摸著也不會是什麽大事兒。
解釋了下,肖聞京道:“打電話隨時可以,但這件事就別提了。”
程玉蓉想了下,又點點頭。
這事兒就算是這麽過去了。
程靜淞和程斯年自然不知道自己即將是擁有保鏢的人了,現在每天還是照常的學習以及拜托之前的中人老大爺繼續幫他們注意房子的事情。
生意方麵倒是沒有繼續了。
前兩天,大爺又給他們找了不少好地方的房源,程靜淞很喜歡,但是他們手中的錢卻有些不湊手。
程靜淞自然又開始惦記起繼續做生意這件事了。
正好之前那群被判死刑的槍決日期就要到了。
程靜淞算了下,剛好趕在了這周末之前。
於是,等到報紙上報道了槍決的事情後,程靜淞又特意觀察了下程定坤,發現他的心情似乎沒那麽差後,就試探著問道:“哥,之前那群人都已經判過了,估計這段時間正清明著呢,要不然,我們周末再去擺個攤?”
程定坤又乜了程靜淞一下,知道她最近著急買房子的錢,這才緩緩點頭。
也不知道怎麽的,程靜淞詭異地鬆了口氣。
最近程定坤的脾氣真的不太好惹,她實在有點怕怕的。
要她說,還是剛剛穿越那會兒的程定坤最好玩,又暴躁又傲嬌,特別的好欺負。
現在大哥的能力升級了,脾氣也升級了。
程靜淞偷摸在心中感慨了好一番,才又問道:“那你到時候和我們一起去嗎?”
程定坤斜看過來,“你說呢?”
程靜淞又朝著他諂媚一笑,“這不是主要取決你的想法嘛,我哪敢隨便猜。”
程定坤懶得搭理程靜淞了。
白了她一眼後就回了屋。
程靜淞又在外麵和程斯年叨咕說現在的程定坤不好惹了,而屋裏麵的程定坤也陷入了一些疑惑。
他的手在胸口輕輕一抹,就忽然有如同螢火蟲般的亮光在他的指尖跳躍。
很小,但是不容忽視,且看上去還充滿靈性一樣。
“功德?”程定坤不解。
這是他在那群死刑犯被處決的瞬間收到的,但是這東西忽然衝過來,還把他嚇了一跳。
等它衝進身體裏麵後,他才明白這是什麽。
之後,他又發現自己前些年也因為這或者那的原因積攢了些,加上這一回,這些年下來總共就攢了這麽點螢火蟲大小的光點。
可程定坤真的很不理解。
他以前在修仙界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情況。
修仙者與天爭命,通往大道的路上必然踩著無數人的屍骨,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功德一說。
但是他這些年也看過不少神話傳說,誌怪故事,大概能了解這個世界的功德到底是什麽意思。
隻是他剛剛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的神話故事的時候,還覺得那些或許是真的,他隻要認真解讀,說不定就能從中找到離開凡界,重返修真界的辦法。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雖然還是習慣研讀那些東西,但是心中對這些的信任程度卻打了個折扣。
可現在又忽然讓他發現功德是真的!
之前為什麽沒發現?
難道是因為他進階了,所以才有了感應?
如果這樣的話,二寶和三寶的身上應該也有吧。
畢竟他們三個從小到大基本就沒怎麽分開過。
想到這裏,程定坤忽又打開房門出去了。
程靜淞還在和程斯年嘰嘰咕咕說不知道程定坤到底什麽時候能恢複之前的模樣,還是以後會一直這樣了,驟然見他開門,兩人都嚇了一條。
她們甚至還以為程定坤是聽見她們倆嘀咕了,所以過來教訓人呢。
該慫的時候就他要慫。
更何況還是對自己的哥哥慫呢,不丟人!
“哥,話都是我說的,你要是教訓就繼續教訓我吧!”
程靜淞剛一開口,程定坤的手就附在了她的腦門上。
程靜淞:“哥?”
程定坤乜她,“閉嘴。”
程靜淞立馬老實了,即便感覺身體裏麵忽然有奇怪的氣息在流動,她也沒開口,隻是特別的好奇。
沒多會兒,程靜淞就看見程定坤似乎從她的身體裏弄出了什麽出來,攤手在她麵前問道:“看得見嗎?”
程靜淞搖頭,“什麽啊?”
程定坤屈指一彈,原本他從程靜淞身體裏抽出來的功德又被他重新按了回去。
程靜淞又忽然覺得剛剛那一瞬間的心慌慌是自己的錯覺。
可還不等她想明白以及開口問什麽,程定坤又開始在程斯年的身上重複之前的動作。
等完了後,他同樣問了句,“看得見嗎?”
程斯年也搖頭,“什麽都看不見,隻有你的手。”
見程定坤總算是停了,程靜淞實在沒忍住問道:“哥,你到底叫我們看的是什麽?還有你從我們身體裏搞出來的是什麽?感覺好奇怪啊?”
程斯年點頭:“我能感覺有一瞬間我的身體裏麵好像有東西被抽離了,慌的不行,好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程靜淞也跟著點頭,“我也是。”
說完,倆姐妹又齊齊目光灼灼地盯著程定坤。
程定坤道:“是功德。”
“啊?”
別說程斯年了,就連前不久還和程定坤嘰咕過這兩個字眼的程靜淞都傻眼了。
“功德?什麽功懂?不會是我理解的那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那種功德吧?”
程定坤點頭,“就是。”
程靜淞&程斯年:“……”
她之前真的隻是說說而已啊。
程靜淞茫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程定坤是怎麽發現的。
等了解後,程靜淞也重新放平了心態了。
功德嘛,其實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反正她也不可能真幹出神話傳說裏麵功德成聖的成就,那就以後盡量多做點好人好事兒吧。
但是對於程定坤,程靜淞卻開始扒拉著他,吧啦吧啦說了好一些她看過的一些修仙的人有功德後成神成聖的故事,讓他往後好好努力,爭取搞出個滿身功德,說不定就能直接破開這邊的空間成仙了呢。
程定坤沒給別的反應,但是說了句,“你話真多。”
程靜淞撇嘴,“不識好人心。”
然後就被程斯年從後麵拉了一把,讓她別再惹程定坤了。
好在程定坤也懶得理程靜淞,也不再提功德的事情。
周末的時候,他們按照原定的計劃出門擺攤去了。
程靜淞他們一個多月沒出來了,但是秀水路這邊還流傳著他們的傳說。
畢竟他們可是第一個從南方特區搞了“高級貨”過來賣,並且還賣的特別任性的攤主,可謂是十分的有辨識度了。
因此,即便他們這段時間一直沒出現,但是秀水路這邊依舊有人過來打聽他們到底來沒來,著急買東西。
故而,當程靜淞他們這次忽然出現後,所有之前見過他們的立馬就圍了上來,沒有見過的也很快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明白了,然後也開始往前擠。
生怕這回排後麵後就真的買不到了。
畢竟攤主實在任性,而且他們的貨肯定有賣完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就是今天呢。
更何況他們也不差錢,早買自然早享受。
就在這種情況下,程靜淞他們勉勉強強開攤了。
大概是他們真的把這群想要買東西的給憋壞了,所以這些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拿錢買貨,買完了之後才開始走到一邊,抱怨程靜淞他們做生意不靠譜。
程靜淞他們哪還有心思分神接這些話茬,就這麽又搞了快大半天,稍微過了中午飯後,他們的攤位上的人才稍微沒那麽瘋狂了。
程靜淞和程斯年也總算有了喘氣的機會。
兩人就地買了點吃的,一邊看攤兒,一邊和周圍的人搭話。
這些人主要還是抱怨他們怎麽這麽久沒來,做生意不靠譜等等。
但程靜淞也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他們賺的多之類的話。
程靜淞就說:“嗐,我們也不是不想出來,但說這不是上回賣貨後被搶劫了麽,我們還哪敢出攤啊,直到前段時間看了報道,說那些搶劫犯都被抓了,我們這才敢出門擺攤。”
“啊!你們也遇上搶劫的了!”說這話的是周邊的攤主。
程靜淞眼神沉重,哭喪著臉說:“是啊,那群搶劫犯說看我們賺的多,所以要搶我們,這可真是天地良心,我們的東西雖然貴,但是它的進價也不便宜啊,而且這些東西在南邊也都靠搶的,我們為了打通關係也花了不少錢呢,這成本方麵大了去了,結果他們光看著我們賺錢了,但其實呢,我們也就賺個辛苦錢。”
周圍的人也不知道信沒信,各種嗡嗡嗡的聲音交雜在一片。
也有人問道:“那你們的錢被搶了?”
程靜淞哭喪著臉說:“你們覺得呢,我們就倆小姑娘,能跑掉已經算是命大了,敢不給錢嗎?”
“嘶!”
周圍又立馬起來了一些抽氣的聲音。
程靜淞他們的攤位確實挺招風的,肯定有人粗略算過他們賣出去的東西,計算過他們手中的錢,所以自然被嚇到了。
“都被搶了,那你們的錢被還回來了沒有?”有人連忙問道。
程靜淞搖頭,“這咋還啊,咱們做生意雖然沒人管,但也不是什麽正規的,我找誰還啊,我都不敢去公安局,怕到時候連我們也一塊抓了。”
說著,程靜淞就看著周圍的攤主說:“我可聽那群劫匪說了,你們當中也有不少人都被搶了呢,你們去公安局了?”
周圍被搶的攤主眼神閃爍了起來。
那他們倒也沒敢去。
可他們被搶的都是百十塊左右的錢,說大不是很大,說小也不算小,為了安全,不去就算了。
可程靜淞他們被搶的至少好幾萬呢,就這麽不要了,光是想想,他們都感覺自己的心髒跟著疼了。
“你們該過去試試呢,這要是萬一還給你們了呢?”有人道。
程靜淞就說:“這要是給我們抓起來吃牢飯呢!命和錢,你們說哪個重要?”
他們非常想說一條人命也值不了幾萬塊錢,但是又想到這萬一不僅錢沒要到,命也沒了,那就是真的太冤枉了。
一時間,好些人看著程靜淞他們的眼神都憐憫了起來。
但也有人試探著說:“沒事兒,你這不是還有不少麽,這賣完了,肯定還有的賺!”
程靜淞搖頭,哭喪著臉說:“我們算過了,不可能的,這次虧大發了。”
這話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相信,但是幾乎所有人都出奇一致地安慰起程靜淞來。
程靜淞卻說:“我們這次做生意的錢幾乎全是借的,因為之前出事了,之前借我們錢的那些不願意了,擔心我們還不起錢,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催我們還錢,做完這一次生意,我們就不賣這些了,因為實在沒錢進貨了。”
這話當即又給現場不少人給幹懵了。
過會兒後,一些原本還在遲疑到底要不要買的人,心中的天平開始慢慢傾斜,其他有些原本不相信她的話的人開始多少相信了,更多的是勸她不要放棄,到時候再想辦法。
還有勸她可以繼續賣吃的等等。
程靜淞就繼續垂頭喪氣了一會兒,才勉強打起來精神說:“我別的也不想,就想著先賣完這些,把錢還上再說。”
說完了,又歎了口氣。
剛好又有人做了決定,過來買貨。
程靜淞又順勢動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她之前說的到底刺激了一些人,沒多會兒,生意又好了起來。
今天他們擺出來的貨甚至比上一回賣的更快。
搞定後,程靜淞就立馬收攤走人。
自然又有人問她還來不來,程靜淞就說還有一點點庫存,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等回到家後,程斯年就好奇道:“你接下來真的不打算擺攤了嗎?”
程靜淞搖頭,“明年就能申請個體戶了,到時候秀水路的那兩間商鋪就能用得上了,還擺什麽攤啊,我就是順口胡說八道,省得到時候他們嘀嘀咕咕的念叨著我們賺了多少錢,心裏麵不平衡。”
“還有順便想要賣快點,所以刺激一下一些猶豫的潛在消費者,順便也讓這些人今天回去後幫我們宣傳宣傳,明天好多點客戶。”程靜淞又道。
程斯年歎息,“你這張嘴真的是死的都能給說活了。”
程靜淞立馬得意地搖頭晃腦,可是很快她又想到了程定坤之前說的功德的事情,她忽地好奇地拽著程斯年的手說:“你說我這樣算不算是犯了什麽口業啊,要真有十八層地獄的話,我回頭要被下拔舌地獄啊?”
程斯年也被程靜淞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的臉色一白。
“這……不能吧?”
程靜淞本來隻是隨口一說,還真沒有那麽的害怕,但是卻沒想到竟然把程斯年給嚇到了。
程靜淞隻好趕忙安慰她說:“我就是隨口一說,應該不會的,犯口業這種本來就是迷信,我又不迷信,你也別當真啊!”
程斯年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定神說:“你天天念叨著不迷信,那咱們家的情況你怎麽解釋?”
程靜淞就說:“簡單啊,就是科學,我不理解,沒有被研究出來的科學唄。”
說真的,雖然他們一家都不是很正常,但是這也不可能打破她多年的認知。
她相信家裏人的超能力,但是也相信這個世界沒有地獄。
可是她的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叫程斯年給上了心,程靜淞隻好又安慰了程斯年幾句,說:“我真是開玩笑的,我不信這些,而且做生意哪有不胡說八道的,我又不是在故意害人,肯定沒事兒的啊!”
程斯年好一會兒後才來了一句,“你真的是,每次說話都要嚇人一跳。”
程靜淞討饒地笑了笑。
程斯年畢竟和她不一樣,多年的古代生涯已經讓她的本質上是信那些奇怪的東西的,所以程靜淞也不強求她要更改過來,一定相信唯物主義。
隻不過……程靜淞想著自己以後還是別隨便說這些她覺得沒什麽,但是可能會影響到程斯年他們的話了。
默默記下這一點後,程靜淞才又開始和程斯年說起明天出攤的事情。
等到晚飯過後,程靜淞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找了程定坤過來,說是給她看看她身上的功德。
程靜淞:“……”
“這也不用了吧。”程靜淞覺得多少有點點離譜。
但是程斯年堅持,程定坤似乎也有些好奇,就嚐試了一下。
程靜淞也看不見,因此全程還挺平靜的。
倒是程斯年比她要緊張許多。
沒多會兒,程定坤停手了,程斯年就趕緊問道:“怎麽樣?”
程定坤就說:“沒變化。”
程斯年這才鬆了口氣,拍著胸口連連說:“沒事兒就好,真是嚇我一條。”
程靜淞雖然不信這些,但是站在相信的角度的話,她覺得功是功,過是過,應該不能被混為一談的。
不過這種說辭要是再講出來,恐怕程斯年又會擔心,因此她繼續閉嘴。
程靜淞就說:“我就說沒事兒吧,你就是瞎擔心。”
程斯年:“這樣我總放心些啊。”
頓了下,程斯年又說:“而且你以後還是不要……”
可是還沒有說完,程斯年又忽然想到程靜淞總是想賺錢,而商人為利,不可能事事都說真話。
況且生活中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說真話,她又放棄了。
“算了,沒事兒。”程斯年道。
程靜淞就當沒聽出來程斯年一開始的意思,繼續胡扯了幾句後,趕緊說:“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們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擺攤了。”
程斯年和程定坤點頭,沒多會兒,三人就散了。
程靜淞和程定坤倒是很快就休息了,就是程斯年今天多少有點睡不著。
確如程靜淞之前想的那樣,她是信程靜淞嘴裏那些迷信的東西的。
尤其是程定坤之前還告訴了他們功德的事情後,她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原來做好事真的是會被老天爺認可的,也真的是又福報的。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功德到底會用在哪方麵,但她卻本能的總想著能多攢一點。
為了自己,為了現在的家人,也為了她以前的家人。
可是到底要怎麽做才行呢?
程斯年腦海中的各種想法翻來覆去。
倏然,她又想到了之前去特區的時候曾被程靜淞問的話。
她有想做的事情嗎?
之前她一直沒想好,但現在的話,她忽然想嚐試做一下這個。
隻是當下的社會形勢和古代的不一樣,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具體要怎麽做。
總不能讓她擺出棚子施粥吧。
程斯年一夜輾轉反側,到了第二天起來後,眼底的青色特別的重。
程靜淞給了她兩個煮雞蛋熱敷,好奇問道:“你怎麽了一夜沒睡?”
程斯年有氣無力地說:“我在想我以後要做什麽事。”
“咦?”程靜淞立馬好奇地坐在她身邊問道:“那你想好了嗎?”
程斯年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我想做好事,攢功德。”
程靜淞:“……”
這算是什麽想做的事情。
倏然,程靜淞又想到昨天的事情,
她皺了皺眉,“你該不會還是惦記著我昨天胡說八道的那些話吧?”
程斯年搖頭,“我有這個想法確實因為昨天的事,但也不全是,我和你不一樣,我信命,信福報,我想做這些出了為了我們,也是想給我以前的家人求個福報。”
說著,程斯年的態度有些低沉。
“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我是羅氏三房的嫡長女,但其實我們三房並不受寵,在家中的地位不高,但是我父母恩愛,我自幼生活也挺幸福的。”
“但一切在我及笄之後都變了,因為當朝的六皇子早逝,貴妃娘娘發瘋,怕他一個人在九泉之下寂寞,要給他娶妻妾,羅氏當時已經有些落敗,主家那邊為了攀附權貴,就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父母不同意,他們就綁了我幼弟威脅,結果我幼弟以及父母都被他們害死,我卻被他們各種看管,依舊要用來當籌碼。”
“後來,我找了機會,火燒了整個府宅,但是沒想到我竟然沒死,而是穿來了這裏,而且還將整個府邸都帶了過來了。”程斯年的表情似哭似笑,“你現在知道我那個所謂的空間裏麵為什麽有那麽多東西了吧?”
“因為那裏麵除了羅氏全部的收藏,還有當時皇宮送來的……聘禮!”提到羅氏和宮裏,程斯年的表情生恨。
他們一家從來沒有主動問過其他人穿越前的具體身份,到底經曆了什麽。
所以這還是程靜淞第一回知道程斯年的過往竟然是這樣的。
也難怪程斯年對於她空間裏麵的那些東西一直都不在乎。
她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一貫利索的嘴皮子也有些不中用了。
說什麽呢?
說過去了,沒事了,你現在生活在新時代?
可程斯年明顯還惦記著因為她而死的親生父母和弟弟呢。
程靜淞隻好抱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又想到程斯年之前說的話,就道:“沒事兒,不就是做慈善麽,有很多種方法,比如現在的女性地位依舊不行,咱們可以做一些保護婦女兒童權益的事情,可以開公司,每年捐款,在全國開展慈善事業,也可以去沙漠植樹造林,改善環境,還有很多其他方法,都是有大功德的,到時候保證讓你賺的滿盆滿缽的。”
程斯年的神思被程靜淞的一句話喚回來。
她趕緊排開那些曾經的過往,努力對程靜淞笑了下說:“我本來還想不通呢,但怎麽什麽問題到了你這兒都這麽簡單呢!”
程靜淞拍著胸口自戀說:“那我是誰啊,我程三寶可是知道未來走勢的人,我當然厲害了。”
程斯年又笑了起來,“你怎麽總是這麽厚臉皮。”
“臉皮厚,吃個夠!”程靜淞又“嘿嘿嘿”笑了會兒,然後繼續說:“其實我和你們說啊,關於慈善這方麵我之前也想過呢,一個公司做大了,勢必要承擔起一些社會責任,做慈善也是必須的,我曾經就想過,如果我將來真的開公司的話,那慈善肯定也要做起來。”
“但這個吧也容易出現腐敗,必須要有足夠的管理製度以及信任的管理者才行,要不然,等我們畢業了,就開公司,到時候我們一人管著一頭啊?”程靜淞又給程斯年出主意。
程斯年就道:“你真的不接手村裏麵的廠子嗎?”
程靜淞就說:“應該不會,畢竟他們如今發展的挺好的,我就拿點股份就好了。”
“那你想好做什麽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這個年代不管做什麽都能做起來,我慢慢想唄。”
說到這兒,程靜淞又頓了下,才道:“而且就算我真的自己做生意,也會在畢業後先服從分配,先在政府部門幹一段時間,也算是給自己稍微積攢一些人脈,然後在辭職下海,總之這中間還有幾年時間呢,到時候的社會情況比現在會更好,可選擇性也會更多。”
“就是你這段時間要做什麽呢?總不好空著吧?”程靜淞想了下,“中文係的可選擇性有不少,但是有些單位可不一定就適合。”
程斯年見程靜淞這一大早的就一直為自己出主意,心裏暖融融的,就說:“你剛才都給我出了那麽多的主意了,我會好好想想的,反正就像你說的,還有不少時間呢。”
“那也對。”
接下來,程斯年主動把話題轉移到其他方麵說:“這事兒就先不說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吃飯後就出去擺攤吧。”
程靜淞張了張嘴,想說如果程斯年心情不好也可以不去,反正也不著急這一天。
但是她想了下,既然程斯年都不提了,她也不應該多說什麽,幹脆又把這些話給咽了下去。
程靜淞就立馬誇張地拍著肚子說:“你不說吃飯我都沒感覺,我現在好餓啊!”
正說著,她的肚子也特別給力,竟然還咕咕叫了一下。
程靜淞又拍了拍說:“你們聽,抗議了。”
程斯年又笑了,徹底把那些原本掩藏在心裏的東西重新壓下去,笑著把程靜淞給拽了起來。
程定坤已經把飯菜什麽都擺好了,見她倆過來也沒說什麽,直接吃了起來。
飯後,他們又照常去擺攤。
事情也如程靜淞之前想的那樣,經過一夜的傳播,今天過來買東西的人依舊不少。
加上他們的存貨沒那麽多了,今天隻用了一個上午多點的時間就完事兒了。
之後,他們就趕緊回家休息了會兒,然後把需要的錢整理了一會兒,就又去找中人大爺了。
因為有過一次經驗,這一回,他們也算是熟門熟路,依舊很順利拿到了房產證明。
這裏麵不僅僅有他們自己想要的住宅,也包含了程靜淞依舊看中的秀水路的商鋪和百貨商場那邊不遠處的一個房子。
當然了,後者她是打算如果村裏麵想要的話,她會在合適的時候轉過去,如果不要的話,那就自己留著。
反正首都的房子,不管放在什麽時候都不虧的。
接下來的時間,程靜淞他們三個就照常學校、家裏這樣兩點一線生活,別的什麽都沒幹。
但是等快要期末考試的時候,就有不少人過來找程靜淞,說他們也想趁這個寒假去一趟特區看一看,問程靜淞的意見,以及她要不要去。
程靜淞當然不能隨便給意見,畢竟這麽多人呢,要是出了點事兒可怎麽辦,她也不好負責啊。
於是,程靜淞就說:“我暑假的時候剛剛去過,寒假我還沒想好呢,我都一年沒回家了,家裏麵的人肯定想我們了,我想要不早點回家好了。”
來找程靜淞的同學聽到她這麽說有些遺憾,有些卻勸她說:“去吧去吧,你之前都去過一回了,正好這次帶一帶我們啊,免得我們兩眼一抹黑。”
程靜淞心想正是這樣我才更不能和你們一起去。
如今特區那邊發展快小一年了,肯定比他們之前去的時候變化更大。
一個能產生巨大利益的地方肯定能出現一些黑勢力,尤其這麽久了,程靜淞懷疑那邊肯定已經有這種情況了。
而且可能早就成型的那種。
她更加不可能答應了。
程靜淞又搖頭,拒絕了。
程靜淞還說:“現在天冷,那邊也不一定是什麽情況呢,而且都快要過年了,要不然你們也別去了吧,我覺得學校這邊明年或者後年肯定會組織我們集體過去做課題的,到時候再一起過去好了。”
見實在勸不動程靜淞,就有人口不擇言道:“你自己不想去也算了,還不讓我們去,是怕我們了解那邊後超過你嗎?”
程靜淞:“……”
辨認了一下,發現說話的不是他們班的後,程靜淞就說:“經濟特區就在那兒,又不會走也不會跑,誰想去就買票過去就是了,難不成我還能把它們變沒了?”
“是你們先過來問我的意見的,我也說了,結果我還建議出問題來了是吧!”程靜淞翻了個白眼,“更何況我隻是建議你們別去,又不是把你們的腿給打斷了,我也不是你們爹媽和老師,我又不能管著你們,你們愛去不去!”
那句話雖然是一個人說的,但不可否認,有那種想法的絕對不止一個人。
到底是年輕人,麵皮薄。
被程靜淞這麽一擠兌後,因此有不少人的眼神都閃爍了起來。
本班的同學見程靜淞這樣,立馬就開始維護她,出聲譴責其他人,甚至讓他們可以自己組織,別過來聳動他們班的同學。
還有人攆外班的人走的。
程靜淞想了想,怕真有人貿貿然跑過去了,然後在衝動惹事兒,回頭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就在他們要被趕出去的刹那又道:
“等一下,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本來這些人忽然被針對就有些心情不好,見程靜淞又開口,他們還以為程靜淞又要擠兌他們,立馬臉色就不好看了起來。
有人又要走,但是被攔住了。
程靜淞他也沒管這種小糾紛,繼續說:“勸你們別去也是因為那邊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安全……”
大致說了一下可能後,程靜淞才說:“話我說到這兒了,反正去不去你們自己決定。要是去,就盡量小心點,別去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也別脾氣那麽爆,畢竟外麵比你們脾氣爆的更多,到時候真弄死你了,誰也幫不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