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們重新開始(誤觸更新,汗!)

吃完飯, 寧安然拎了一大袋水果回宿舍。鑰匙剛插進鎖孔,隔壁傳來了開門聲。

她循聲看過去,入眼便是穿著黑色短袖T恤的周司遠。

寧安然下意識看了眼腕上的表, 8點13分。

難得, 他今天居然回來這麽早。

住隔壁以來, 寧安然很快發現周司遠比傳聞中還要“拚命三郎”, 每天夜裏都是她迷迷糊糊快睡著時才聽見牆那邊有細微的響動。

能在精英薈萃的航天係統裏成為閃耀的巨星,除了天賦,背後付出的努力和心血也是常人無法企及的。

把視角從表盤移到他臉上,寧安然隨口問:“你今天沒加班嗎?”

周司遠輕嗯一聲, “胃有點不舒服。”

瞧他眉毛微微簇著, 似是在忍耐著痛意,寧安然停下開門的動作,轉身看向他,問:“怎麽了?”

“沒什麽, 老毛病。”周司遠不以為意地道。

照他這個工作強度,想必忙起來飽一頓饑一頓是常事。想到那晚他大半夜問她要吃的, 寧安然挑眉問,“你不會還沒吃晚飯吧?”

不出所料,周司遠的答案是:“忘了。”

吃飯都能忘?

寧安然很是無語, 催他, “食堂應該還有宵夜, 你快去吧。”

“不想走。”周司遠聲音懶洋洋地, “去樓下買包泡麵吃。”

胃不舒服還吃泡麵?

寧安然思忖了下, 說, “我那兒還有點餛飩, 你拿去煮吧。”

“不用了。”周司遠淡聲說, “我不燒飯。”

寧安然恍然,以他工作狂的狀況,肯定是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決,宿舍壓根不開火,可能連鍋碗瓢碗這些東西都沒有。

“算了,我幫你煮吧。”她說。

周司遠有些遲疑,“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的?”寧安然反問。

不等他答,她已轉動鑰匙,半真半笑地瞥他一眼,“演唱會門票的錢還沒抵完呢,剛好,餛飩比麵貴,能多抵點。”

周司遠頷首,唇角略彎:“也是。”

**

進了屋,寧安然從袋裏拿了一個蘋果給他,“刀在茶幾上,你自己削,我去燒水。”

言落,她轉身走向廚房,並反手抓起頭發,在腦後隨便挽了個髻。剛把皮筋套上去,固定好圓髻,脖子上卻驀得一涼。

她身子一緊,皮膚飛速遊躥過一陣顫栗。

下一秒,周司遠不鹹不淡的聲音鑽進耳朵裏,“這裏還有頭發。”

原來是她剛才束髻時落下了一小撮頭發。

待她回頭時,周司遠早已收回了手,神色坦然,仿佛剛才撚起頭發的舉動再平常不過。

偏偏,被他指腹碰過的地方卻像被火燎過一般,一陣燙過一陣。

在脖子快燒起來前,寧安然趕緊又重新挽了個髻,然後拎著東西,快步進了廚房。

開火,燒水。

青藍色的火焰躍動著,小小的廚房間有呲呲的燒水聲,淺白色的水蒸氣從鍋蓋邊冒了出來。

等水開的功夫,寧安然做了個湯底,剛拿起香油瓶,忽想到什麽,又放了回去。

身後卻冷不丁傳來一聲輕笑。

寧安然一怔,回頭一看,隻見周司遠懶洋洋地倚在門邊,手裏拿著還沒削的蘋果。

“你笑什麽?”寧安然不解。

周司遠沒急著回答,而是徑直走到水槽邊,打開水龍頭,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我不吃香油。”

香油?

寧安然愣了一秒,隨即就明白那聲笑的來由——不就是笑她依舊記得他的口味嗎?

她磨了下牙,不甘心服輸地說,“正好,香油貴,我也舍不得給你放。”

“也是。”周司遠抬手關了水,悠悠地說,“該省則省。”

模樣端得是一副深表同意,嘴角和眼底卻是噙著笑,看得寧安然牙癢癢,忍了又忍,才沒上去踹上一腳。

寧安然憤憤別開頭,“你出去等,好了我會端出來。”

“你怕燙。”

竟是毫不避諱地表達自己仍記得她的細節。

寧安然壓住偏頭的衝動,說:“有隔熱手套。”

周司遠閑閑地哦一聲,卻還是沒離開。

鍋裏的水開開汩汩冒泡,一個接一個,漸漸連成了一串。

寧安然被身側的目光盯的不自在,視線更是不知該如何安放。

無措間,身後又傳來了周司遠的聲音,“陸沉在追你?”

搭在碗邊的手微微一頓,她終是偏過頭,對上了一道似笑非笑的眸光。

心底某個位置突地冒出了一個小氣泡,猶如鍋裏的水,蓄勢待發。

在第二個氣泡鑽出來時,她盯著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眸,問:“和你有關嗎?”

哪怕她刻意壓製,但微顫的尾音仍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目不轉睛地凝著周司遠,心裏升起隱隱的期待,但很快另一個聲音就跑了出來,瘋狂嘲笑著她異想天開。

果然,周司遠選擇了沉默。

無聲的靜默中,寧安然感覺胸口仿佛被什麽刺了下。她緩緩垂下眼睫,自嘲地撇了下唇。

她在妄想什麽?驕傲如周司遠,怎麽會輕易原諒她。更何況,橫亙在他們間還有整整7年的光陰。

一股酸意湧上鼻子。

寧安然輕輕吸了下鼻間,正想偏開頭藏起當下的情緒,就聽周司遠說:“有關係。”

她愣住,抬眼看向他,看見他牽了下唇,認真又玩味地說,“因為,我想重新做你男朋友。”

嘭!

一聲驚雷在心底炸響。

他在說什麽?重新……做她的……男朋友?

鍋裏的水早已翻開了花。

見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周司遠眼底浮起一抹笑。他上前,伸手先關掉火,再轉身,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問:“寧安然,你不會真以為我結婚了吧?”

寧安然抿了下唇,搖頭。

如果他真的已經結婚生子,絕不可能隨身帶著她送的鋼筆,袁老和常總更不可能對她關愛有加;還有那晚在火鍋店外,趙哥從初見她時的興奮到後麵告別時的欲言又止……

她若是連這點敏銳度和推斷能力都沒有,這些年的記者生涯也算白混了。

就像,他亦同樣肯定自己那個未婚夫不過是稻草人。

至於他刻意製造假象讓她誤會的緣由,她當然清楚,並且也隨他願,任他時不時刺自己兩下。

誰叫七年前,她毫不留情地推開他呢?

隻是,現在……

她凝著他,試探地問:“周司遠,你……不生氣了嗎?”

“氣啊。”周司遠答得幹脆,卻在她心往下沉的瞬間補道,“你把甩了,我能不氣嗎?”

寧安然低眸,訥訥,“對不起。”

周司遠哼了聲,“本來呢,我想的是,你折磨了我七年,我至少得晾你七個月,但後來想想,還是太虧了。”

“嗯?”寧安然不解。

他斜她一眼,“反正最後肯定會和好,再折騰幾個月,怎麽想都虧。”

他話裏對他們未來的篤定瞬間熨帖了重逢來寧安然心中那些忐忑和慌亂。剛剛壓下去的酸意又再度湧了上來,她聲音帶哽,“周司遠,就算你再氣我一段時間,也沒事的。”

“你當然沒事。”周司遠曲指敲了下她的額頭,“吃虧的是我。”

“你哪裏吃虧了?”寧安然嘟囔。

別以為她是傻子,這些日子,他可沒少暗戳戳地撩撥自己。

“怎麽沒吃虧?”周司遠瞥她,閑閑地說,“想見一麵,還得在食堂轉悠半天。”

一句話,直接讓寧安然噗嗤笑出聲。這些年,壓得她喘不上氣的愧疚和自責隨著這一聲笑嘭地被打散。

她凝視著眼前故作惱怒的男人,眼框裏盡是酸意。

她在開心地笑,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下。

周司遠收起玩笑,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柔聲說:“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吧。”

“好。”寧安然伏在他胸口,淚如雨下。

感受到胸前的衣襟被浸濕,周司遠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並用手掌輕撫她的背脊。

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寧安然心情是好了許多,眼睛卻腫成桃子。

客廳裏,周司遠用裹了冰袋的毛巾貼上她的眼皮,打趣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哭?”

寧安然羞窘,閉著眼不吱聲。

其實,她已經很多年沒哭過了,尤其和他分手後這七年,她雲淡風輕地提起他和過往,灑脫肆意得仿佛早就放下一切。

她騙過了室友、騙過了陳筱筱……甚至一度以為騙過了自己。

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在港城街道,望著巨幕大屏上一閃而過的身影,失聲痛哭。

同行的同事被嚇得手足無措,最後隻能守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她……

後來,同事曾借著酒意問她,“安然,那天的新聞裏是不是有你想念的人?”

夜風打在臉上,寧安然望著指間的猩紅,輕輕說:“是無法忘掉的人。”

明明已經努力不去想念,可仍然刻骨銘心。

應是怕凍傷她,周司遠不時挪一挪冰敷的位置。

寧安然透過眼縫裏仔仔細細地打量他,目光從他專注的眉眼一寸寸移到那微抿的唇瓣上……

下一瞬,眼縫裏的人影倏地一晃,唇上覆上來一股溫軟的熱意。

年輕男人的容顏近在咫尺,寧安然震驚得睜大眼,將他鴉羽般的睫毛和眼底的笑看得一清二楚。

“傻子。”他銜住她的唇瓣,將抱怨的話碾碎在唇齒間,“看半天,都不知道親……”

作者有話說:

和好,抱抱,親親

小周果然可以的……

ps,原諒我犯了個愚蠢的錯誤,存稿箱修錯別字時,想點預覽,結果點成了直接發表,還在哪兒等啊等,想著怎麽還沒預覽……結果一刷新,發現,章節已發表。

那啥,那啥……大家就淺淺看下吧,等等我的全文。

後麵在修錯別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