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生薑
◎【二合一】◎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 蘇妍一邊教周倩化妝打扮,一邊潛移默化給她傳輸一些諸如“愛自己才是終身浪漫的開始”等內容。
周倩也沒有被說教的不爽,相反她還挺喜歡聽嫂子說話的, 她總是輕聲細語的, 讓人如沐春風。
而且不可否認, 比起她媽操勞一輩子, 身上落下不少病根,她私心裏更希望自己將來能想蘇妍這樣給人做媳婦。
她以前是耳根子軟,才會受趙枝枝她們蠱惑,可是她不傻, 知道什麽樣的日子更舒服。
而且嫂子還告訴她, 有種專門控製人的方法,就是建立親密關係以後,通過不斷地打壓貶低對方,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隻有一個人不嫌棄她要她,從而對這個人言聽計從。
她覺得這種事情太恐怖了, 簡直就跟邪術似的,可嫂子說得煞有介事,還教她怎麽分辨, 她也就認真學了。
周東陽看著聊得熱火朝天的姑嫂倆, 深感自己被忽視了, 但也隻能自己抱著孩子玩, 誰讓他那天做得太過, 把人惹火了呢!
這段時間她們夫妻倆基本都是在交接工作了, 過了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在七八年初始, 蘇妍一家開始準備起身去首都。
蘇妍特意算了一下餘額,現在他們手裏有七千多塊錢,再加上那幾塊金子。
他們過去讀書,肯定是要帶著葡萄和媽一起的,那就勢必不能住校,要在外麵找房子住。
再加上今年將會迎來的好時機,即便她沒有想法,周東陽多半也想做點生意,到時候也不知道手裏的錢夠不夠。
聽媳婦邊數著錢邊歎氣,不複往日的偷樂嗬樣,周東陽覺得好笑。
一手攬過人,一手捏捏她嘟起的嘴巴:“有這麽難嗎?”
蘇妍拍開他手,沒輕沒重的,捏得她疼死了:“你不懂,錢到用時方恨少,以前還覺得咱挺有錢的,現在才發現不經用啊!”
“不都還在這裏嗎?”又開始捏她臉。
蘇妍瞪他一眼,這人就沒個正形,閨女還在旁邊骨碌碌看著呢!也不嫌丟人。
“到時候得租房,估摸著剩下可以給你運轉的資金就不多了。”
周東陽笑了,他是準備去首都後幹一番事業,但還一直沒和自己媳婦說過,怕她覺得自己好高騖遠,沒想到他都猜到了。
要不怎麽他們天生該是一家人呢!這默契也是沒誰了。
因為要租房子,他們提前幾天動身了,除了大伯一家,還有大隊長帶著采石場、造紙廠、收購站的人,幾乎大隊的人的都來了。
蘇妍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她前世看到這種場景,還是在外公老家看見村裏有人去參軍的時候,今天這境況,可以說除了沒有鞭炮,其他都大差不差了。
大隊長簡單說了兩句祝福,囑咐他們在外要注意安全,記得家鄉永遠在這裏。
其他人也打趣,讓她們不要忘了鄉親父老,蘇妍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句:苟富貴,勿相忘。
然後,就這麽自己給自己罵了……
算起來是舉家搬遷,但都是婦女兒童,他們也不好帶太多東西,蘇妍把比較輕的打包,準備等她們安頓好了再讓周倩她們幫忙寄過去。
他們自己就帶來一些衣物吃食,即便是這樣輕車簡從,周東陽還是挑了四個大麻袋。
佟秋梅提著個箱子背著大包走在前麵,蘇妍抱著葡萄捆著草莓背著小包走在中間,周東陽挑著擔子在後麵。
中間草莓大概是因為不適應這樣擁擠嘈雜的環境跑了,抓貓用了點時間,到站台時候怕車要開了,便就近找了個門先上車。。
她們運氣還算好,買到了三張臥票。經過硬臥車廂時,看著走道上都坐滿了人放滿了東西,蘇妍不得不再次感歎。
雖然現在還沒有春運這個說法,人口大規模流動也比較少,但火車該擠依然擠,直到走到了他們的位置,蘇妍才覺得總是呼吸到了一點新鮮空氣。
從這到首都要一天兩夜,如果是坐硬座,被這麽多行李束縛著,別說葡萄那麽小點,就是他們大人也會被束縛到受不了。
蘇妍怕她第一次坐車不自在,還擔心人受不住,結果小姑娘很興奮,對於站在**就能摸到上麵的床板這件事,充滿了探究欲。
跳了幾下,車子發動了,正在跳著的孩子猛得一個趔趄,幸好蘇妍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沒事吧!”剛打完水的周東陽快步走過來,佟秋梅聞言也轉身望去。
蘇妍搖頭,就是剛才那下太急,手應該扭到了,有點疼。
周東陽看著一臉懵懂的孩子,真是頭疼。
大人們這邊驚魂未定,她卻不知道剛才的危險,還以為是媽媽在跟自己完什麽遊戲,咯咯笑了起來。
看得周東陽真想教育兩下,正想詢問蘇妍的意見,卻發現她神色不對。
連忙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手拐著了?”
蘇妍點點頭,周東陽輕輕拿起她的手察看,她剛想說沒事,等她緩緩試試自己矯正一下,就聽哢的一聲,疼得她直接叫了出來。
而後猛然間發現自己胳膊好像好了。
“你什麽時候學的這個?”她是真挺驚訝的。
“跟著你學的。”
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當時是想著學會了,以後再有男人需要腿骨折,他可以直接上,就不勞他媳婦親自動手了。
蘇妍見他含糊其辭,也知道問不出個結果,反正就他剛才這手法,學了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聽見媽媽呼痛,小葡萄也不玩了,擔心地過來扒著媽媽:“痛痛,呼呼!”
蘇妍摸摸她剛頭上的小帽子:“嗯嗯,媽媽有葡萄呼呼,不痛痛了。”
周東陽承認,這下他的巴掌也打不下去了,不過孩子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於是小葡萄就感覺自己突然飛高高,然後到了臭烘烘的爸爸懷裏:“不可以再**跳了聽到沒有,很危險,要摔碰碰,然後這裏碰個大包包,痛痛痛。”說著,邊指著她額頭。
小家夥也不知道聽懂沒,但後麵的話好像能明白,小胖手捂著額頭:“不痛痛。”
“嗯,葡萄乖乖的,就不痛。”
蘇妍笑著看著爺倆連猜帶蒙的對話,也不插嘴,等他們交流完,才把孩子放在挨著擋板的床頭,自己坐著看著外麵。
佟秋梅把東西放好後,周東陽把一家人的晚飯也張羅得差不多了,國營飯店買的大白麵饅頭,加上佟秋梅提前準備的幾樣菜,拿著飯盒放熱水裏熱一熱,也不至於吃冷的。
葡萄還是喝奶為主,又給她衝了一個糖水雞蛋。
她見草莓被栓在床頭,其實很想她跟自己一起玩,但看爸爸媽媽都不允許,隻能撇撇嘴和貓咪互相對視。
外麵天已經擦黑,她外麵的黑色沒什麽興趣,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晚上周東陽睡在中鋪,蘇妍帶著孩子和佟秋梅分別睡在兩張下鋪。
中間停靠了好幾個站,他們對麵這六張床也睡滿了。
雖然作為一個現代人,但蘇妍還真是第一次坐綠皮火車,她開始獨自外出時高鐵已經逐漸普及,小時候出遊家裏自駕偏多,偶爾去遠的地方就是飛機。
聽著哐呲哐呲的聲音,每站新上來人的吵嚷,蘇妍並沒有睡著多久。
第二天清晨早早醒來,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葡萄已經神采奕奕坐了起來,先跟趴著的草莓打個招呼,還對著站在旁邊給她泡奶粉的爸爸揮手。
周東陽幹脆把人抱了過來,對著蘇妍道:“還早,你和媽再睡一會吧!”
蘇妍也確實困,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佟秋梅卻覺得睡得頭疼,幹脆起床去接熱水,反正等會兒也要用,太晚了排隊的人多,水燒得沒那麽快,有得等。
隻是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座位上坐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孩子。
“嬸子,你是睡這鋪是哇,我們換個位置嘛,您看我帶著個孩兒也不方便。”
佟秋梅見他旁邊啃著手指的男孩,想著人確實不方便,正準備答應,卻聽蘇妍道:“不幹!”
她這幹脆的一聲拒絕,引得兩人齊齊看向她。
蘇妍其實很想翻白眼,話說得好聽,要換床位,結果還沒和人商量,東西都全搬別人**去了。
“妍妍?”佟秋梅倒不是怪她突然插嘴,隻是想知道緣由。
“妹子,你也帶著孩子,該知道我帶個孩子坐火車不容易,就這麽點小忙,人家嬸子都答應了,你怎麽……”
“哦,我媽她老人家腿腳不方便,爬不了這個梯子,你們昨晚不也睡得好好的,今天早上把東西搬別人**的動作也挺利索的,我怎麽沒看出你們多不適應呢?”
那女人還沒說話,旁邊男孩開口:“我就要睡下鋪,你個死女人,還不讓給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哦抱歉,這個問題得問你媽了!”
小男孩沒聽懂,繼續胡攪蠻纏,女人卻聽明白她的意思:“這位妹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樣汙蔑我不太好吧!”
“哦,我說什麽汙蔑你了,而且你兒子剛才都那麽罵我了,還叫無冤無仇?”
“他還小,不懂事,你一個大人和他計較做什麽。”
“噢不好意思,我也還小不懂事,是不是呀媽媽?”
佟秋梅:?僵硬著點點頭。
雖說蘇妍架吵贏了,但其他圍觀的人多人覺得蘇妍有點不近人情,畢竟沒沾到他們利益,都覺得舉手之勞,實在不該這麽咄咄逼人。
蘇妍也懶得理會,反正跟這些人以後見麵的概率很低,還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但是不該她背的鍋她可不背:“你們明明買得有下鋪,為什麽不帶著孩子去睡,非要來搶占別人的呢,我實在不懂呀!”
此話一出,女人臉色鐵青,周圍人看她的目光也變得奇怪起來。
這邊正吵著,一個麵色鐵青的男人走過來,對著女人不耐煩道:“發生了什麽事?”
眾人一看他倆明顯認識,女人之前獨自一人帶孩子的謊言不攻自破。
女人見他過來沒了之前的理所當然樣,帶著些討好道:“你不是沒休息好嗎?先過去休息吧,這邊就是出了一點小誤會,我們解釋清楚就好了。”
可此情此景她的話顯然糊弄不過去,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男人也知道了個大概。
沒好氣瞪了女人一眼:“你不是說買了兩張下鋪嗎?既然沒有為什麽不和我說,現在又來麻煩別人換!”
女人一臉驚詫,男人卻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很是有禮貌地對著對著蘇妍一家道:“對不住啊!是我們沒有說清楚,給你們一家添麻煩了。”
“還不快把東西帶回來,占著人家床鋪幹什麽。”對著女人吼道,然後把女人孩子帶到他們隔壁買的下鋪上。
眾人見是誤會一場,多半是女人心疼自己男人,不想他爬上爬下,但帶著孩子也不方便,所以就想著跟人換個位置。
事情已經明了,事件主人公也離開了,他們也就散了。
蘇妍卻是暗自撇嘴,那男人裝得像這麽一回事,可他們之間不過就隔著一塊擋板,對於他兒子媳婦,睡的不是下鋪,蘇妍不信,他真的沒一點沒有察覺。
即便是沒有,一家人出行,這男人跟個老大爺似的做甩手掌櫃,她也非常看不上眼。
昨晚她迷迷糊糊可是聽見了,女人先在他床鋪那邊,給他安置好,才帶著孩子過來放好東西睡覺休息。
明明看著二三十歲卻跟個巨嬰似的,仿佛離開人的照顧就不能獨立行走,生活不能自理。
不過這女人倒是心甘情願,因此她也沒什麽好同情的,正是基於這樣的判斷,她才不同意佟秋梅換床。
周東陽抱著孩子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也沒人再告訴他,因而他對此一無所知。
火車上的早餐裏有肉粥,而且不要糧票,他直接買了三碗回來。
先喂了葡萄吃飯,就見他媳婦看著自己不說話,她媽也準備把粥給他。
周東陽是真覺得這粥味道太過淡薄不喜歡,可看著媳婦幽怨的眼神,也明白是自己欠考慮了。
讓他媽自己吃,識趣地拿出肉餅,和蘇妍兩人一樣一半,就著粥吃了餅。
吃飽喝足的葡萄很是興奮,指著窗外,開始碎碎念:“花花動”“草草動”“鳥鳥動”。
蘇妍知道她是好奇窗外的東西都在往後倒,有一搭沒一搭跟她搭話,孩子現在還小,說話聲音不大,蘇妍也不怕她吵到別人。
晚上上鋪倒是換了男人來,還衝著她們笑了笑,人家既然打算粉飾太平,蘇妍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揭穿。
就這樣相安無事一晚上,次日清晨,晨光熹微打開入都的第一道地平線,穿過綠油油的菜地,稀疏的房屋三三兩兩,越往後,是逐漸變高的樓房和越發熱鬧的街景。
終於再又過半小時後,她們到站了。
下來車在人群裏艱難前行,一家人怕走丟了,都是一個牽著一個。
好不容易走出人潮,二月的天卻也讓人身上出了一身汗。
一家四口坐公交去的大學城,眾人看她們挑著這麽多東西,還帶著孩子,很多人主動繞道,也有人不滿地捏鼻子皺眉頭。
這樣的場景蘇妍前世並不陌生,隻是那時她都是一個旁觀者,如今自己成為故事主角還是那個被嫌棄的,心裏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
不過她還算接受良好,算是一種新奇的體驗,還能遇到她母上大人,說不定這經曆講出去,母上大人還覺得她女兒去體驗了一次荒野求生。
首都的招待所不便宜,他們選了一家非常普通的店,開了一間標間,一天要三塊錢。
說是標間除了兩張比較大的床,其他都不知道參照的什麽標準。
廁所是一樓男女各兩間公用廁所,屋子內倒是有個單獨洗澡間,不過熱水器淋浴這些是不用想的,就放了一個桶和盆,自己到樓道中間接水來洗。
饒是如此,洗漱一番躺在**的蘇妍,也覺得已經可以了,至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這兩天大家都沒休息好,所以盡管她們收拾好才中午,幾人也不準備今天開動。
晚上周東陽出去買飯回來吃的,第二天兩口子外出找房子,佟秋梅在招待所帶葡萄和貓。
哪怕現在還沒有學區房這個概念,學校周圍的房子也不好找,何況他們就提前幾天來,開學在即,可以說是非常緊急。
因此為了防止別人坐地起價,她們也沒有直接說自己現在還住著招待所。
這年頭房屋都比較緊張,租房的太少,空跑了兩天無果,眼看上學的日子就要到了,蘇妍內心也有些著急。
想著專業的事情還是找專業的人來做,便想著要不付人點錢,請個本地人給問問。
周東陽覺得這辦法不錯,把人腿放下:“明天我先去找人,你就先休息一天。”
蘇妍看著自己起了泡的腳,倒是沒有逞強,她這樣明天出去隻會拖後腿。
孩子有人照看,佟秋梅第二天倒是出去了一下,聽她說悶想出去轉轉,蘇妍也不好攔著人。
佟秋梅保證自己不出招待所,蘇妍也就放心了,把布老虎放在葡萄麵前,讓她自己和貓玩,她就躺**休息。
也是晚上看佟秋梅抬了東西來蘇妍才發現不對,原來她媽覺得一直買東西吃也貴,跟招待所後廚商量,給人家做幾個小時菜,換免費兩餐。
蘇妍勸說她不動,隻能把問題拋給周東陽,周東陽倒是很理解他媽的想法,就是個閑下來就鬧心得慌的,估計也想著幫他們點忙。
他不以為意,隻讓蘇妍隨她喜歡就好,他倒是有個事要和她商量。
“要不咱們直接買個房子吧!”
蘇妍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首都買房,他可真敢想。
周東陽也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訕訕道:“你要不想,就算了,我明天再去看看,跟人商量能不能租。”
想,她怎麽不想,她做夢都想!
要知道前世得知她真來首都上學,她爸媽計劃著將來給她在首都買個小房子,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她家雖不是四大城市,但也是新一線省城小康家庭,父母兩人工作幾十年,工資都不低,有車有房還不止一套,為了給她弄個首付款,也算掏空了家裏大半積蓄。
現在周東陽告訴她年紀輕輕就在首都買房,她是不想嗎?不,她是不敢想。
可是想著想著覺得不對:“你的意思是你看上了一套,那價錢問過了嗎?”
周東陽點頭:“對方開價七千,但找的中間人告訴我那家急著出手,我覺得還可以再談談。”
“七千!”蘇妍驚訝得坐起來,旁邊正擼貓的葡萄嚇了一跳,大眼睛詢問地看過來。
“沒事,媽媽不是說你,自己玩哈!”
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見媽媽已經轉向爸爸,她又自己玩了起來。
“你沒搞錯吧!怎麽可能這麽便宜?”
“便宜?”周東陽挑挑眉,語帶調侃看向自己媳婦,她是不是忘記了自家還有多少錢。
蘇妍也反應過來,她這個便宜是相對後世,動輒幾百上千萬,即便換成現在的購買力,七千可不是也算便宜。
不過想著,商業房地產開發實在九十年代,後來居高不下的房價,不也有很大成分是商業資本的進入。
現在原始的房屋出售,其實是比較接近房屋真實價值的。
看著媳婦前後反應這麽大,周東陽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同意買房,他心裏也是高興的。
第二天兩人一起出門了,路上蘇妍也算弄清楚了,這房屋是去年一位剛平反的老人在住。
老人前段時間去世了,他兩個孩子十年前就去了國外,後來聽說國內形式幹脆在那邊定居了。
現在國內唯一的親人也走了,他們沒有再回來常住的打算,正好在那邊買房子還需要一筆錢,就想著把國內房子轉賣籌錢。
兩人也不是傻子,昨天看完蘇妍今天眼巴巴就來,不是給別人坐地起價的機會,這還怎麽談。
因此兩人並沒有表現出是夫妻關係,周東陽前後殷勤周到,給她說房子的好處。
蘇妍是真的蠻喜歡這個院子的,一進小院,總體不超過兩百平,但算上兩邊耳房,足足有九間屋子。
不過應該是老人回來之前有人住著,裏麵又被分隔成很多區域,亂七八糟搭建了不少棚子,院子裏原本的綠化已經看不到了。
原本周東陽讓她裝作挑剔,這會兒忽略價錢,她還真挑起來:“這麽髒亂,房子也這麽舊,還七千,你不會是在坑我吧!”
她話是對著周東陽說的,但裏麵的內容卻是指向房屋。
屋主見周東陽耐心地給年輕女人解釋,也看明白,估摸著最終買不買還得看這個挑剔的女人,轉而開始跟她說起房屋的好處。
蘇妍卻仍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我跟你說了買我們那邊的江景房,五樓的樓房,透明大玻璃,可以看江景看城市風光,出門就能坐公交,門前那麽寬的路,不比這擁擠的小胡同好。”
“唉妹子,話可不能這麽說,這破是破了點,可這位置,你那沒法比吧!”
“那有什麽,坐公交十幾分鍾的距離,那房子可隻要三千塊,節約下這麽多錢,都夠再買一套了……”
她喋喋不休,幾人都有些驚呆了,周東陽也沒想到臨時喊她來演個戲,她還真能說這麽多不是來,整得他都有點懷疑自己看中這個房子一無是處了。
但他知道沒什麽江景房一說,因此及時給人掰回來,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講到六千,雙方都有些僵持不下。
房主倒是提出一個方法,可以隻收五千現金,周東陽覺得可行,但蘇妍拒絕得不假思索,他也就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