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蒺藜+合歡

◎【二合一】◎

“丫頭, 不給你自己排個?”主人家的叔叔打趣她。

“我也要排嗎?”她看向大隊長,有些不確定。

“排個也行,反正早晚都是咱梨花大隊的人。”

蘇妍臉紅了, 人們的調侃卻並沒有停止。

“哎呀我說人家這還沒嫁進來就讓人幹活, 要倒時陽子心疼壞了來找我們算賬怎麽辦!”語氣賤兮兮的, 動作也非常誇張。

蘇妍真被鬧了個大紅臉, 還是大隊長看不下去,問她:“你要告一哈(試試)不?”

蘇妍一想也就那麽回事,反正她現在要是不答應,人家也會說是怕周東陽心疼什麽的, 反正總是調侃。

她這麽答應下來, 眾人反而覺得這姑娘勤快,又落落大方。

隨著蘇妍兩個字落下,一張大紅執事完成,很快被貼到了門上, 有人前來看自己的分工。

蘇妍被安排在添飯組,都是幾個比較年輕的媳婦姑娘, 也算是比較和諧,其他人怕她第一次做不慣,還特意給了她一個小盆。

基本上一個人負責兩三桌, 沒飯了就幫他們添, 活不重, 但站久了也挺累的。

晚上回去的也比較晚, 喜事雖然不用像喪事那樣守夜, 但親戚朋友也是要在這打牌, 不能讓主人家家裏少了熱鬧, 不然會被人覺得這家人緣不好。

大家牌打得也不大, 一分兩分,就圖個熱鬧。

因為隊裏麻將隻有一副,空下來的人基本都是周圍觀望或者幹脆嗑瓜子擺龍門陣,蘇妍不會打這些牌,也沒有牌友,更插不進她們的談話。

於是看完新娘子,就坐到周東陽旁邊,看他打那種一個個小圓點的牌。

開始還跟著數點,自己琢磨著他們的規則,終究是架不住困意,開始小雞啄米。

周東陽突然感覺到手臂一重,然後就看小姑娘捂著額頭,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

“撞疼了?”

蘇妍搖頭。

“困了?”

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周東陽在眾人探究打趣的目光之前,輕揉了一下她腦袋:“等我一會兒。”

蘇妍明白,這個牌好像隻要對麵人贏,他就可以下把隻負責數牌,然後幹得一分錢那種。

可惜對麵運氣一般,今天幾乎沒怎麽贏,反而數牌最多。

不過這次卻沒讓她多等,不到一圈,就輪到周東陽數牌,數完便帶著她去找佟秋梅。

佟秋梅廚房那邊比較忙,現在要開始準備明早來接新娘子的轎夫的飯菜。

她們進去的時候她還有兩個菜要弄,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去了。

周東陽看向蘇妍,讓她一個人回去他不放心,可現在他是贏家,他也不好主動說散場。

這也是大家打牌一個默認的規矩,如果不是事先約定打到幾點,一般都由輸家決定時間。

見兩人回來,眾人忍不住開始調笑,周東陽倒是照單全收。

剛想著坐下,忽地把蘇妍拉到中間:“你來打?”

蘇妍眨巴眨巴眼睛:“我不會呀!”

“我教你。”說著幫她起牌,教她怎麽放牌。

同桌的人忍不住開玩笑:“陽子,你讓弟妹上場,是覺得贏了我們太多錢不好意思,想從口袋裏倒點出來?”

周東陽絲毫不把他話放在心上,甚至帶點挑釁地回他:“試試看。”

事實證明,這位友人打臉來得很快,周東陽給她講規則,但並不是每張直接告訴她打什麽,而是給她說哪些打了會怎樣,讓她自己選擇。

於是就在這樣錯過了要的牌,甚至自摸差點打丟的情況下,她還贏了不少錢,運氣比周東陽更好。

連她對麵那個人,因為牌數得多了,一分一分的直接成了第二贏家。

隻輸的兩個人連連哀嚎,直呼弟妹手下留情。

等到佟秋梅來叫她回去時,兩人看著換了周東陽上桌,甚至搞怪地露出終於來了救世主的模樣,給蘇妍看得直樂嗬。

蘇妍回去就很快睡死,也不知他們何時回來又何時走的,隻知道等她起來,就聽見一陣鞭炮聲。

待收拾好走到,就是新娘子要出發了,她媽拉著她的手,囑咐著她好好過日子,邊說邊哭。

眼看著時辰快到了,這邊自行車載著人要走,母女倆的手卻拉著舍不得放開,車開起來,年邁的母親還跟著跑了好幾步,才被周圍人拉住。

新娘的臉掩在蓋頭下,瞧不出情緒,但可以想見,心裏必然也是極為不舍的。

這場景看得蘇妍眼眸酸澀,隻覺得心口鬱結難消。

“怎麽了?”周東陽回來就看她這鬱鬱寡歡的樣子,問了一句。

“就是看三妞她們母女這樣,挺心酸的。”

周東陽哭嫁見得多了,看這個也沒太大感覺,但見人確實傷感,還是摸摸她腦袋安撫:“我會對你好的,放心。”

“你說,女孩子為什麽一定要嫁人呀?”

周東陽撫摸她腦袋的手一頓,這話,他不好接呀!

好在蘇妍也不是真要答案,沒一會兒聽到那邊總管喊開飯的聲音,想到自己還得去添飯,霎時間沒了愁緒,匆匆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周東陽無奈搖搖頭,遇上這麽個小丫頭,他還能怎麽辦?

能家大隊那位嬸子治療已經上了正軌,她第一次去就發現人渾身有些浮腫,估摸著是不好意思和自己兒子說。

蘇妍知道她的顧慮,隻私下給了人一下蒺藜,讓煎洗消腫。

後來去看了幾次,因著精心照料和仔細養護,恢複得非常不錯,她也就很快開始著手治療,現在隻需一月左右去看一次恢複情況即可。

因此近段時間她工作不算很忙,又看完了別人的婚禮,再想起自己的,蘇妍總有種說不上來的緊張。

好在在她之前還有她哥,看著蘇烈緊張得甚至差點在拜堂時出了錯,蘇妍覺得自己怎麽著要該比他好,心頓時放下了大半。

要不怎麽說親兄妹,蘇烈沒錯過她眼裏的幸災樂禍,很是咬牙切齒地反擊了她一番。

蘇妍無所畏懼了,反正她是不會犯踢到門檻險些跌倒的低級錯誤的。

按孟家父母的意思是,結婚後兩人可以繼續住在他們家。

孟家是兩室一廳,有五六十平,比起住在她家可方便多了。

但一般男人是不太能接受的,多少有點入贅的意味在裏麵。

蘇烈倒是無所謂,他家確實小,兩人結了婚,有些事情上是不太方便,雖然住丈母娘家挺沒麵子的,但他又不是真的吃軟飯,孟依依卻並不想如此。

她這麽快嫁人,一個是真看中蘇烈,兩人也不小了,另一個自然就是因為想離開家裏,讓她能自由選擇自己的未來。

如果現在結婚了又住回去,那和沒結又有什麽區別。

她既然不願,蘇烈自然也尊重她的決定,最後還是想法子把家裏隔成了兩個小房間,這樣大家也方便些。

參加完哥哥婚禮就到蘇妍自己這裏了,說不緊張是假的,可內心還是期待頗多。

想她一個十九歲少女,居然要結婚了。

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她又積極準備去拍婚紗照的事。

這年代別說攝影館,就是影樓都少見。

縣裏照相館隻有幾本大頭證件照模式,上次的對窗照估計已經是極限了,再要戶外照,完成度實在不可靠。

所以蘇妍決定和周東陽去省城看一看。

周東陽自從想買三轉一響最後變成隻買縫紉機後,心裏總覺得有些虧欠,這會兒聽她說要照相,即便自己肢體有些拒絕,還是乖乖跟上了。

蘇妍不知道他還計較著這事,雖然說沒有一次性結婚時買,但這些東西她都不缺了,自行車手表之前都買了,收音機她哥早給她鼓搗出來了,犯不著再花錢。

至於縫紉機她也不會踩,但周東陽實在執著,她也沒必要再勸,說不定佟嬸要用呢?

雖說那天周東陽給她看了,現在他手裏存款已經快兩千了,但也不必要為了結個婚全花了,以後日子還過不過。

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留點照片紀念。

在省城找了好幾家照相館,總算有一家願意出外景,在蘇妍的引導下,周東陽也有了幾張勉強算得上自然的照片。

隻是雖然知道她喜歡照相,但當看著自己提來的箱子裏,居然裝著好幾套衣服時,周東陽還是顯見得眼皮抽了抽。

於是他和照相館師傅就靜靜地看著蘇妍換了不同衣服造型,拍了不下五十張讓她滿意的照片。

當然原本說好的十塊錢,由於她的這番操作也談不下來,最後又加了五塊,師傅才同意全部幫她們洗出來。

蘇妍心裏還有些憤憤不平呢!她來拍這個婚紗照,沒婚紗沒造型,甚至師傅都不幫著修圖,她也不能先看樣片。

就這樣師傅還漲她價,她都沒說什麽。

於是周東陽就看著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埋怨的,一時說不清該做何感想。

反正這種時候,鐵定不要多話就好了。

幾天後,蘇妍看著師傅寄來的照片,大體上還是非常滿意的。

然後婚禮開始進入繁重的籌備之中。

請親戚、包喜糖、布置新房等,這些看著輕鬆,做起來才知道,每一項都是千頭萬緒。

人情往來酒席操辦這些都還是佟秋梅和周東陽在操辦,她就負責裝飾新房和喜糖。

現在沒有後世那麽多裝飾品,主要是靠手工。

蘇妍再次發揮了染色大法,把好些個紙染成紅色,然後帶領來幫她剪窗花的小夥伴,開始折各種立體花。

經過一番折騰,半月之後,兩人總算完滿完成各項準備工作,正式步入婚姻殿堂。

由於要早起,昨晚蘇妍特地敷了個自製麵膜,早上起來吃了飯,就開始收拾自己這張臉。

旁邊的孟依依看得嘖嘖稱奇,她結婚時候的妝容就是小姑子幫她化的,和別的化妝了一看就你看出來的花紅柳綠不同。

蘇妍化的妝,如果沒塗口紅,別人仔細看真看不出來化了妝,但你自己能明顯感到前後的差別。

按蘇妍的說法,這叫偽素顏,就是製造一種你沒化妝,天生麗質的感覺。

孟依依著重學習了一下,可惜目前來講,效果一般。

蘇妍自己也覺得效果一般,她上次去省城除了拍照,還有就是去買化妝品了,可是不要票歸不要票,東西用起來卻也不好。

比如她現在這盒死貴的霜,濃膩不好推開,還死白死白的,一點都不自然。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總算是完成了,又等了一會兒,才聽見外麵的吵鬧聲,這是迎親的來了。

孟依依看了一眼蘇妍,不確定道:“真的要這樣嗎?”

蘇妍點頭,那是必須的呀!

由於她這邊人手不夠,哥嫂齊上陣,大院裏也有不少小夥伴幫著攔人,而隊裏人也是怕要喝太多酒,所以來幫著迎親的年輕人不少。

院子的鐵門是第一關,左右兩邊一人捧著一杯酒,一人手裏拿著東西。

周東陽身後的人看那一小杯,沒放在心上,等著拿著東西的人說話。

不想開口就是:“‘氫氦鋰鈹硼’下一句是什麽,背對了過,背錯喝酒,下局罰三倍。”

眾人麵麵相覷,這都是些啥,他們聽都沒聽過。

周東陽倒是知道一點,自從他有了上大學的想法,蘇妍時不時會在他耳邊念叨一下知識,這就是其中之一。

隻是他並沒有特地下功夫去記,最近又給忙得不可開交,哪裏還記得。

眾人沒答出來也沒當回事,畢竟就一杯酒,就算下一關放滿也才三杯。

等人走到樓道口第二關,看著明顯大了一倍不止的酒杯,人都傻了。

這局更變態,背的是數學公式,不用說,三杯全喝了。

等到門口看到第三關擺著的二十幾杯酒時,眾人都傻眼了。

“這三三不是得九嗎?怎麽這麽多。”其中一個迎親的人覺得自己多少是有點小學基礎上身上的,當即提出質疑。

隻見孟依依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輕聲細語道:“你聽錯了,三倍是第二局的量,這局不是乘三,是翻三番,三杯的基礎上三次乘二,可不就是二十四了嗎?”

眾人還在低頭瘋狂的計算裏,蘇烈又幸災樂禍地開口了。

“不過東陽你也知道,我家妹妹最是心善,說了減少酒杯的方法,這邊有一個飛花令,隻要你們答出一句,就可以減一杯。”

眾人:……陽子你這娶妻之路,是人過得嘛?簡直跟上考場一樣。

周東陽也沒想到這丫頭給想出這麽多招來整自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偏蘇烈還再那邊十分欠揍地添油加醋:“不用苦瓜臉,我妹妹可謂非常貼心了,她說了,不用講究格律和位置,你們隻要說出帶藥材關鍵詞的詩句就行了。”

蘇烈內心不由搖頭,雖然他連格律是什麽都不知道,但也感覺他妹確實放寬了不少要求。

同時內心又不由慶幸,幸好他媳婦沒來這一手,不然他娶不娶得上還不一定。

眾人聽完卻是有些歡呼雀躍,蓋因衛生室在隊裏辦護理培訓班時,蘇妍給他們說了不少,隻是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雨晴夜合玲瓏日,萬枝香嫋紅絲拂。”還是周東陽先出聲。

其他人也記不起幾句,還是村小裏那位背著斜挎包的老師,及時翻出他之前記的筆記,然後磕磕絆絆的聲音跟著念了起來。

蘇烈也確實覺得讓人念詩是為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家人森戶外,笑擁白頭翁。”

“守田意飽滿,高壁掛龍骨。”

……

“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眾人知道的說完,周又繼續補了一句。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別的他們不知道,連枝理還能不曉得,合著他們在這拚命背詩減酒,人家再那暗戳戳表白呢!

蘇妍在裏麵也是聽得麵紅耳赤,別人不知道,她卻對他怎麽背得出這些詩再清楚不過。

前兩天兩人忙裏偷閑散散步,走在河道那邊,她見合歡開得可愛,形如一個個圓滾滾毛球球,粉白簌簌開在枝頭,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想起合歡花的象征意義,她隻覺應景,一時興致大發,就隨口說了幾句,當時他追著問意思,她也就說了,沒想到他都記下來了。

現在還在這種場合念出來,尤其是後麵這句,表達地簡直不要太明顯。

雖然被他這樣念出來有些奇怪,讓她覺得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被這有些土的方式擊中,心也跟著翻騰起來。

外麵的沸騰和打趣聲並不小,蘇烈看差不多了,及時打住,問他們確實沒有了,最後報數,他們共念出了十二句,最後還要喝酒十二杯。

本來來的五個人完全可以幹掉,但都被剛才周東陽那番操作激到了,非要他自己也喝。

於是周東陽也喝了兩杯酒,終於得以進門。

蘇妍看著他懷裏抱著的一大束合歡花,真的是又驚又喜,覺得今日的周東陽格外開竅。

花送給她,還要開始下一步找鞋,很是一番鬧騰,表白環節,蘇妍知道前麵估計用完了他那點不多的浪漫細胞,也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麽動聽的話。

果然,他就說:“以後一起好好過日子,錢都歸你管。”

簡單直白,世俗而可愛,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迎親成功。

周東陽開著大貨車,後跟著幾兩自行車繞城一圈,然後一路向梨花大隊而去。

之後蘇妍的任務就基本完成了,等在新房裏卻止不住的忐忑。

想到待會將要發生的事情,真的是期待又有些害怕。

也好在現在還不怎麽鬧洞房,吃過佟嬸送來的東西,見了幾輪親戚,她洗完澡,又開始獨自在屋裏等。

到後麵都有些無聊了,不知不覺就困過去了。

等周東陽應酬完賓客,回來看見躺在**的丫頭,忍不住笑了。

蘇妍也沒睡熟,他進來她就又感覺,這會兒看人脫衣服,本能地開始緊張起來。

周東陽脫了衣服,逮著人親了好一會兒,就在蘇妍以為他會繼續的時候,人停止了動作,抱著她:“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蘇妍:……這就完了?

周東陽被她表情逗笑,捏了捏她臉蛋,道:“明天要早起送客,我怕做點什麽,你起不來。”

蘇妍臉忽的一下就紅了,不過說到賓客,聽著外麵還清晰可聞的人聲,又覺得今晚不做啥也挺好,不然說不定什麽隱私都被人聽了去。

次日蘇妍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身邊多了張麵容硬朗的臉,一時沒忍住,啪得拍了對方一下。

周東陽被媳婦的小手打醒了,有些沒明白怎麽回事,疑惑看向她。

蘇妍這會兒清醒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睡糊塗了。”邊說邊看他臉,雖是沒落下什麽印子,還是給他揉了揉。

她本來也沒用什麽力氣,周東陽隻是有點被她搞懵了,這會兒大概明白怎麽回事了,卻不肯就此放過她。

“道歉總得有誠意不是。”

蘇妍剛想問什麽誠意,嘴就被封住了,隨即感覺身上一重,隨著他動作,漸漸地蘇妍甚至能清晰感覺到某個東西的存在。

她拍他肩膀兩下,提醒他待會還要去拜親戚。

周東陽自然沒忘記,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表情惡狠狠地咬了她下唇一下,才放開人起床。

蘇妍躺在那,前後不過十分鍾,但她趕緊經曆了一個世紀,累得不想起,還是周東陽穿好衣服,把人拉了起來。

如果說昨晚說親戚來認她,那今天就是她認親戚了,一溜煙過去,很多是隊裏的,以前統一喊嬸子,現在則變成了大姨、三孃孃、二伯娘……

這還不算,最尷尬的是這裏有個習俗叫丟拜錢,就類似於長輩給晚輩新婚禮一樣。

周東陽端著一盤子倒好的茶,她就拿著個空盤子,跟著他一個個親戚走過去叫人,討幾句吉祥話,請對方喝茶,對方就會放上一定的錢在她端著的盤子裏,算是對新人的祝福。

走完一圈,蘇妍臉都給臊紅了,祝她們早生貴子都算好的,還有更葷素不忌的,她也沒法回答,笑著糊弄過去。

早上這頓飯吃完,席也就散了。

各家開始清點拿過來的桌椅碗筷,蘇妍她們送完不是遠來的親戚,也開始收拾打掃。

一番操作下來,也到了下午四五點,才恢複之前的樣子,三人也懶得再做吃的,就把辦宴席多出的菜拿來熱了熱,一頓飯簡單吃完。

蘇妍和周東陽收拾好就慢慢去河邊走走消消食,回來佟嬸洗澡間的水也差不多熱了。

蘇妍先去洗了澡,心裏多少有些緊張,彼此都是初體驗,她也想給對方留下好印象。

她最近其實都有注意保養,特別是研製出來作用類似身體乳的香膏後,每天都塗得比較認真。

今天自然更謹慎,還小心機得厚塗了一遍,衝洗幹淨才算完成。

等她洗完出來,周東陽走近隻覺一股香氣襲人,鼻頭動了動。

蘇妍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丟下一句:“我先進去了!”便匆匆進屋。

周東陽看她倉皇的背影有些好笑,心裏也有些火熱,不由加快速度。

作者有話說:

就是說學牌真跟有新手光環似的,越是新手期運氣越好。

【《詩》雲︰牆有茨,不可掃也,以刺梗穢。

時珍曰︰蒺藜葉如初生皂莢葉,整齊可愛。刺蒺藜狀如赤根菜子及細菱,三角四刺,實有仁。其白蒺藜結莢長寸許,內子大如脂麻,狀如羊腎而帶綠色,今人謂之沙苑蒺藜。以此分別。 ——《本草綱目》】

【雨晴夜合玲瓏日,萬枝香嫋紅絲拂。閑夢憶金堂,滿庭萱草長。

繡簾垂籙簌,眉黛遠山綠。春水渡溪橋,憑欄魂欲銷。

——《菩薩蠻》溫庭筠

四海無遠誌,一溪甘遂心。牽牛避洗耳,臥著桂枝陰。雨如覆盆來,平地沒牛漆。回望我夷陵,天南星鬥濕。千裏及歸鴻,半天河影東。家人森戶外,笑擁白頭翁。使君子百姓,請雨不旋覆。守田意飽滿,高壁掛龍骨。

——《荊中即事八首之一》黃庭堅

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

——《九張機》宋·無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