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受害者”
◎董千行◎
雖說現代農業已經研發出各種各樣的機械輔助生產，但仍舊有不少工作機器無法替代。
這天，董千行在地裏被林煜文指揮得團團轉，他還得照顧相機拍攝……
晚上被林煜文熱心送到家的董千行，摸著他鼓鼓的肚皮，搖頭歎氣他這種社恐男青年還是道行太淺，真不是林煜文那種在職場上摸爬滾打曆練過來的老油條對手。
由於疏於鍛煉，而猛的一天肌肉負荷運載，第二天董千行直接在**躺屍一整日。
好在附近住的都是同行，他還能享受到秋十一的漢堡，前一天在林煜文家美美飽餐，後一日又能吃到秋十一的美食，也算是內心極大的慰藉。
在秋十一對林煜文這樣大方豪爽的大哥表示肯定時，董千行深深歎氣。
還不等他休息過來，董千行腦中靈感就一個接一個迸現，為了能做出觀賞性更佳的視頻，董千行嗷嗷痛苦叫著剪視頻。
這次視頻仍舊延續他一貫詼諧幽默的風格，隻是這次的受害者變成了他，“施暴者”則是“地主”林先生。
視頻一開始，就展現出一個天真單純的“我”的形象。
“我還不知道後來的我將會麵對什麽，隻是看著林先生家洇水發黑的牆角，天真地感慨回想創業確實不易。”後期，董千行以沉重的語氣念道。
鏡頭一轉，是董千行齜牙咧嘴在幫林煜文扛豌豆秧的畫麵，林先生甚至還快步跟他走在一排，在身扛兩大捆半幹的豌豆秧時，甚至還能騰出手來拍拍董千行肩膀，語氣輕鬆中帶著絲絲逼意：“小董啊，年輕人要多鍛煉。”
董千行配畫外音：“也就是在這時，我才發現我是送上門的冤大頭，白白給林先生幹活來了！”
此時配音的董千行，心中一萬個後悔，而後看到視頻的觀眾，此時彈幕確實一水兒的【哈哈哈哈哈】。
下個鏡頭是林煜文跟三表伯林誌勇，兩人幹完活兒，甚至還有餘力給銀朱擇菜的背影，樸實無華的長鏡頭後，是董千行在此處再次配畫外音，他語氣崩潰：“我就不出現了，因為此時的我已經完全爬不起來了。”
後期看到視頻此處的觀眾，也被這樣的翻轉逗樂，紛紛發彈幕，讓董千行多去林先生那幹幹活。
一個經典的彈幕【小董是要多去鍛煉身材呀】，獲讚1W+。
似是已經預料到後期會有這樣的彈幕，視頻結尾，董千行沉重的語氣中竟然還帶了一絲絲快意，以及微不可察的回味：“晚飯時我懷著報複心，狠狠吃兩大碗飯，還有若幹菜，嗯，嫂子的廚藝真的很不錯~”
視頻結尾，還是一個長鏡頭，顯示的是傍晚時分，那洇水透黑的牆角。
董千行語氣再次回歸沉重，他首尾呼應，道：“此刻的我，在感慨曾經天真的自己，這一天過得可真不易。”
後期視頻發出後，反響非常不錯，董千行視頻中沉重的語氣和詼諧的表達形成鮮明對比，視頻最後也再次被【哈哈哈】洗屏。
大概是這期視頻效果實在太好，林煜文甚至還在手機瀏覽器的推送上，看到董千行的名字。
點進去一看，林煜文發現竟然是那小子來當冤大頭那天的素材，竟然這麽快就被他剪輯出來還發表上了。
看完，林煜文也被他這視頻逗樂，看完在視頻下方評論區留言：【有空常來玩啊/勾.引】
董千行也很快回複他：【哥，是有空（我）常來（，讓你可以）玩吧】
很快，林煜文這條評論就被點成最高讚，掛在視頻正下方，粉絲們也紛紛在前排合影，甚至還有不少人在林煜文這留言下麵回複。
林煜文是懶得看了，他忙著推銷馬上就能開賣的老麵瓜。
起初，林煜文是上午賣完菜就近到新城區附近幾家早餐店推銷他那老麵瓜，沒成想十來個早餐店老板，一個對他這南瓜感興趣的都沒有。
林煜文正覺得奇怪，坐在車上想原因呢，忽地看到剛進的一家早餐店，正要進貨。
貨車司機跟早餐店員工前後瞅瞅，看這會子路上沒什麽人，才探頭探腦快速往他們店裏搬箱子。
林煜文眯著眼瞄許久，才在紙箱側麵看到幾排極小的字。
上網一搜，是速凍食品供貨廠家，某88平台上一個速凍紫薯包三毛錢一個。
林煜文瞧樣子眼熟，特像他之前在早餐店一塊五買到的那種夾心紫薯餡包子，謔，三毛錢一個的速凍包，在他們早餐店蒸屜上一熱，就能翻五倍價錢？
幾乎是瞬間，林煜文就想到了他南瓜可做的南瓜餅，要是大街小巷都是這種速凍產品，銀朱說的什麽南瓜餅，估計也涼涼。
再想想，既然麵食都能做速凍的，那粥類呢？
接下來幾天，林煜文就踩著點兒到那附近的幾個早餐店觀察，發現還真是他猜想的那樣。
不過粥類是有現成的料理包，店家根據廠家建議的用水量，直接把料理包打開，丟鍋裏煮著，到時間就是一鍋熱氣騰騰、香噴噴、熱乎乎的粥了。
林煜文想起他小時在早餐店吃到的八寶粥，那可是早餐店夫妻倆清晨兩點鍾就起來升爐火，根據不同豆子耐煮時間投料，一直文火煮到六點半，足足熬四個小時，才能煮出來一鍋爛熟綿軟香甜的八寶粥。
哪像這邊的早餐店，前麵一鍋賣完馬上開水下料煮下一鍋，不過一小時，新的一鍋就又好了。
林煜文覺得有些不對勁，幹脆直接開車去老城區，找從小吃到大那幾家早餐店問問情況。
回到這條熟悉又陌生的街，林煜文發現曾經從小吃到大的幾家早餐店，竟然剩得不多。
而且因為是上午十點半，不少店已是打烊收攤回家睡回籠覺去了。
林煜文找了半天，才找到角落裏一家幸福早餐鋪的店，夫妻倆已經是在收攤洗刷鍋碗。
上前打招呼時，林煜文發現老板竟然還記得自己。
孫永指著林煜文，笑得很和氣：“你這小子，總是早起晚了，慌慌張張吃完錢忘記給，等第二天吃了兩日早餐一起付。”
說得林煜文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笑，又跟裏頭忙碌的阿姨也點點頭。
阿姨竟也認得林煜文，她同樣也在笑：“都長這麽大啦，之前你吃了飯一抹嘴就跑去學校，連書包都落下那幾次，我給你騎車送書包時，你還沒過二八大杠那橫梁呢。”
“啊呀，那時候我毛躁。”一說起小時候的事，林煜文也忍不住咧嘴笑起來，寒暄幾句，林煜文便把話題帶到正處。
孫永聽林煜文這麽一描述，他便知道了：“你說那叫材料包，是廠家配好的，味道比較穩定，裏麵的米豆都焙過，他們用的那鍋叫微壓鍋，除了裏麵加大量的糖以外，沒毛病。”
最近食品行業各種科技比較火，林煜文還以為他們這是用了什麽高科技呢，了然點頭。
孫永又繼續解釋：“料理包又是另外一回事。料理包是人廠家直接就做好了，速凍成冰疙瘩，然後冷鏈運輸到店裏，店家微波爐加熱兩分鍾就能直接出餐，那效率可高多啦。”
林煜文好奇：“街上的早餐店，會不會也有很多用這種料理包的？”
“不可能！”孫永果斷否定。
林煜文：“怎麽？”
孫永笑眯眯道：“用料理包成本可就太高啦，像他們用材料包的，利潤也就六成，像我們這種自己用糧食配的，利潤能超過七成呢。做早餐就賺個辛苦錢，偷得懶總會叫廠家掙去。”
阿姨也和聲和氣衝林煜文解釋：“倒是現在外麵的連鎖餐館，賣的粥很大可能是料理包。咱們這內陸城市，海鮮粥本身消費的人就不多，再從外麵買海鮮成本得多高？一盆海鮮粥售價也就四五十，要是當天備的料賣不完，剩下全都倒了。一天下來，賺的可能還沒倒的多。”
聽阿姨這麽一分析，林煜文才後知後覺。
“也就是說，早餐店也不一定都是用的材料包？”林煜文忽然覺得他的南瓜，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市場。
阿姨收拾完灶台，出來了，一邊抹布擦手，一邊給林煜文分析：“也不是，得看人。像我們不怕早起辛苦，那就兩點起來收拾煮粥，要是誰覺得多賺那一成利不如多睡兩個小時，那用材料包的也願意。”
林煜文大概明白了，他的南瓜或許得找像叔叔阿姨這種舍得吃苦的店家才行。
想到這裏，林煜文正打算幹脆把自家南瓜給叔叔阿姨介紹一番時，卻聽孫永問他：“怎麽忽然問起這些，小子，難不成你也要開早餐店？”
林煜文瞧兩位竟然沒有麵對同行的警惕，他忙笑著解釋，說他這是回來創業，種了十來畝老南瓜，這幾天南瓜就要收了，到現在還沒找到銷路呢。
聽林煜文這樣說，夫妻倆一下就曉得林煜文的打算了。
孫永搖搖頭：“怕是你這些南瓜，不太好找銷路呦。”
“怎麽說？”林煜文想著，既可以做小米南瓜粥，也能做南瓜餅，而且他還在擺攤，隻要找一家早餐店，基本就不愁了。
孫永：“你是不了解，現在小米南瓜粥喝的人少，基本都是老年人，但老年人他們自己在家做早餐的更多，不少店都不做這粥啦！至於南瓜餅，現在城西有家專門做半成品南瓜餅的食品廠，做味道還可以，每天早晨五點多就能把半成品送到早餐店門口，店裏隻需要過油炸一遍，出來味道就非常不錯。”
“呃……”林煜文是怎麽也沒想到，現在市場竟是這樣情況。
作者有話說：
前陣子老蘇跟我到單位，同事老公小A也在洗碗，兩人在水池相遇，老蘇告訴他在這太無聊等會要出去轉轉，結果人家還真就相信了，等到中午老蘇還沒回來，阿夢都說先讓老蘇回去了，小A還傻傻的說，人家在單位裏太無聊，出去溜達了，關鍵是還替老蘇辯解好幾次。
哈哈哈哈哈他們一個敢說，一個敢信。老蘇居然騙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弟弟，好沒有良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