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學聰明了
◎這次提前布局◎
既然老婆都說想當農場主夫人，那林煜文肯定要全力以赴。
這幾日賣菜時，都不用林煜文怎麽吆喝，熟客自動上門挑菜，林煜文隻需稱量算錢收款即可。
閑時，林煜文就琢磨著他地裏的菜。
當初播種時，一共種了十畝豌豆苗，不過賣到現在，豌豆苗基本已經差不多全要拉秧了；還有十畝球生菜，但最近生意好，每天都是一車一車地拉進城賣光光，地裏剩下不多也就隻夠賣一周。
剩下還有六十來畝地，林煜文種了些糧食作物，一些油料作物，打算留著自己吃，也就是些玉米、夏小麥、綠豆、紅豆、油菜、花生這些，加起來也不到十畝。
還有五十畝地，林煜文是隨大流，種的當季的四季豆、冬瓜、南瓜、芹菜這些。
為了防止再出現球生菜剛開始賣時，大家都不懂得怎麽吃，導致他又賣不出去的情況，林煜文趕緊提前給他的菜宣傳：“馬上地裏的貝貝南瓜就要成熟，這南瓜是最近幾年的新品種，好吃著呢……”
林煜文本來還以為在老菜市場這裏，他又要花半晌口舌給他的菜宣傳，結果沒想到，阿姨大媽們竟都曉得這品種。
甚至還有人直接催：“什麽時候能賣？”
不得不說，這小夥攤子上的菜都新鮮，關鍵是這孩不偷奸耍滑，不用八兩秤，雖說他這兒的菜不是市場最便宜的，但足斤足兩，每每看到這孩子都笑嗬嗬的特喜慶。
阿姨大媽，老太太們就喜歡這樣的男娃！
林煜文一個措手不及，他搓搓手，笑吟吟說：“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就能收嘍。”
其實地裏的貝貝南瓜現在就能吃，隔三差五的，林煜文都要帶回家個給錦書做輔食。
不過現在藤蔓還沒徹底枯黃，等杆子黃了，到時才是最麵最甜最沙時候，那會子口感才是最好呢。
八點早市收攤時候還不到，林煜文就惦記著去新城區搶好位置。
不過今兒林煜文實在吃夠了附近的手抓餅鍋盔這些，瞧時間還早，林煜文打算坐在正經早餐店吃一頓。
林煜文還到之前跟林誌勇一起吃早餐的店。
結果他人剛來，那老板就立馬從櫃台後麵出來，連打飯都不顧，抓著林煜文的手：“兄弟啊，你這都半月沒來了！”
林煜文愣半晌，還以為這人是在發癔症呢。
沒想到老板解釋，說他上次友情贈送的涼拌生菜顧客吃了反響特別好，可惜他一直找不到林煜文，也沒能買來他那種生菜，第二天他在市場隨便買了綠生菜，但結果還不如之前用的蘿卜……
“來來，你想吃什麽，今兒老哥我請！”老板直接把林煜文摁坐位置上，把他家早餐品種念個遍，恨不得每樣都給林煜文端上一份。
林煜文無語，他是聽明白老板意思了，想從他這兒買球生菜呢。
“可……我家地裏的生菜，馬上就收壟了……”林煜文也不忍心看老板失望的眼神。
“啊？怎麽這麽快就賣完了？兄弟，你這麽好的菜，怎麽不多種上個幾百畝？”老板就差抓著林煜文肩膀搖。
林煜文無奈攤手：“這生菜伺候起來麻煩啊。”
不光是豌豆苗，林煜文打算明年他連球生菜都能少種就少種。
“而且馬上就進入正夏，到時氣溫一高，生菜這種不耐熱的菜咱們這邊完全種不了，勉強種出來，味道也發苦。”林煜文老老實實說道。
所以，林煜文對他今年開春隻種十畝球生菜，十畝豌豆苗這樣的決策，他認為是非常之明智。
店老板臉上那失落的表情，溢於言表，甚至都懶得親自給林煜文端飯了。
林煜文倒是不放過難得送上門的生意，他幹脆提前推銷起自家地裏其他蔬菜。
老板擺擺手：“這條街上早餐店多，我也就是想著整點跟別家不一樣的小菜，吸引顧客。你這四季豆啊，南瓜啊，哪樣都不是做小菜的料。”
林煜文看這生意黃了，也不沮喪，心安理得地吃著今早遲到的免費早餐，他甚至心裏還在想：虧了，應該帶林誌勇一起來占便宜。
早餐店老板聽說林煜文並不能穩定長久提供球生菜，也是沒了下文。
林煜文也不沮喪，他現在見得多了，要是回回都因著傷神，那不得抑鬱死了？
跟打不死小強似的林煜文，吃了頓免費早餐，回家就跟媳婦炫耀。
倒是銀朱，她表情嚴肅，另起話題：“我看你種的南瓜還挺多，到時候可不可以賣給早餐店使用？”
湍市這邊早餐店一般都會煮小米南瓜粥，這種粥品相當受帶娃父母的歡迎。
“還有南瓜餅，我記得小孩子也很喜歡吃的。”銀朱又道。
地裏種植的南瓜裏頭，一共種了兩個品種，一個是當紅的貝貝南瓜，還有一種是普通的黃麵瓜。
黃麵瓜是從林誌勇那要來的傳家寶種子，是本地老品種，據林誌勇說，這種子能往上數二三十年，是他當初分家時帶出來的。
這品種的南瓜，結果體型最大能長到成人手臂那麽長，直徑也能長到半臂那樣粗，而且生長期長，南瓜能從夏初陸續一直摘到秋末。
這種南瓜在農村，一般是種在房後，任由瓜藤爬上房頂，正好到夏天還能起到遮陰隔熱作用。
林煜文幼時對這種瓜的最大印象，是林誌勇用梯子爬上高高的房頂，小心翼翼摘下大南瓜。當初林誌勇家還沒蓋平房時，住的是青瓦房，每次南瓜才長十來斤他就必須要爬上去摘，不然怕壓垮房頂。
黃麵瓜的瓜瓤跟貝貝南瓜一樣，都是金黃金黃的，徹底成熟後瓜子也很大，一般農戶家裏都要收集起來，等年前一起用細沙炒了，當年貨備著。
瓜瓤麵甜，瓜子碩大，聽上去這品種似乎很好。但用做商業化種植的話，致命缺點是產量不高，還有另一大缺點，瓜體稍微被蟲子叮咬就會長出個巨大傷口，傷口雖能自然愈合，但到底是品相不好看，林誌勇說這種瓜拿去市裏擺攤不好賣。
當初林煜文迷之自信，在他的堅持下，直接把林誌勇的種子都種完了，還拍著胸口說，從小他就吃三表伯家的老南瓜，如今，林誌勇他就擎等著吃他林煜文種的吧！
到最後，老南瓜種得竟比種子奇貴的貝貝南瓜要多得多。
曾經剛開始擺攤那三五天，林煜文都沒怎麽賣出去菜，當時，他還心裏挺忐忑，擔心到時他強烈要求種的老品種南瓜也沒市場。
可現在隨著他賣菜功力日益高漲，林煜文已經很久沒都這種擔憂了。
這猛不丁的聽老婆給他分析起市場，林煜文心裏就跟當初頭次貼暖寶寶似的，熱乎乎。
林煜文點頭，決定這次按老婆說的來：“那我這幾天就摘個老南瓜，去市裏早餐店問問。”
保證完，林煜文正想跟老婆說說熱乎話呢，手機鈴忽然響起。
誰這麽不開眼！
林煜文拿起手機，一瞅，是大萌子。
“怎麽？”林煜文接通電話就歎氣。
大萌子有些莫名，不過她還是按著自己的節奏來：“上次十一在你那摘的豌豆苗做了期視頻，反響還挺好。”不光是視頻反響好，她們私下吃起來也過癮，好吃！
“十一打算最近做漢堡。”其實就是她們想吃，但鎮上買不著。
林煜文：“哦。”知道了，想要自家的球生菜。
“來唄，你們要是再晚點兒，就摘不到咯。”林煜文並不小氣。
又是這三小姑娘，林煜文見人笑嗬嗬還衝她們問好，許是見的次數多，下午大家氣氛也挺熱絡，林煜文甚至還頗有興致問起他們所在視頻平台。
林煜文表示要分別去看看，當初鎮上一大批網紅青年來他這采集素材，事後究竟做出怎樣的短視頻來。
結果沒想到卻聽仨姑娘說，素材是一碼事，發出來的作品又是另一碼事。
“其實我們手裏都一大堆素材，光移動硬盤都買好幾個了，但很多素材我們並沒有合適的機會用上，隻能暫且先存著等今後哪個視頻能用上了，到時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大萌子如是告訴林煜文。
也就是說，當初來林煜文這兒拍攝的一大堆人裏頭，可能最後發到網上的，沒幾個。
到這兒，林煜文就更好奇了，追著問究竟是哪個把他這兒的素材發到了網上。
仨姑娘也不藏著，直接把踏尋者的賬戶介紹給林煜文。
雙雙：“好像就他一人做成了期視頻，發到網上了，其餘的我們都還攢在硬盤裏備用。”
最近地裏的活兒不多，采收後的球生菜地隻等著事後統一用機械重新翻整就行，至於豌豆苗，都季末了，更沒必要費心力。
林煜文起了興致，幹脆坐在田埂上摸出手機上網搜集這個踏尋者。
踏尋者998是個旅行博主，他的作品基本就是記錄他每到一個地方所見所聞，更新頻率還挺高，基本是隔日更的狀態。
“踏尋哥他喜歡聯係各個平台的中大型視頻作者，一路走過去，經常來個夢幻聯動，就比如上次來咱們豐隆鎮，就是來見董千行來著。”雙雙道。
林煜文翻了幾頁，才看到當時四月份的視頻，前麵一期是跟董千行的湍市逛吃之旅，單是林煜文觀看的這個視頻平台，播放量就突破100萬。
像他這樣全平台博主，再加上其他平台播放量，絕對少不了。
不過，相比之下，緊接著後麵一期標題為“論一個回鄉創業單純務農要有多難”，視頻裏的畫麵基本都是記錄勞動者汗流浹背，幹活時麵色猙獰模樣。
播放量也就三五萬的樣子，而且下麵留言也稀稀落落，顯然，拍攝自家的這條視頻，並不受歡迎。
視頻不受歡迎也就算了，關鍵是林煜文對踏尋者做的這期視頻內容也不滿意。
“我也沒覺著回來種地創業有多難啊。”林煜文嘟囔著，就算他沒有金手指，現在相關扶持政策也不差。
現在年輕人回鄉創業可以申請一大堆的政策扶持，開荒播種也都可以請大型機械，甚至於請農機、買化肥農藥的錢還可以上報申請補助退款，而且林煜文還聽說，他要是種得不好，還能跟上麵的人申請專家來地裏谘詢勘察存在問題。
年輕人返鄉創業，怎麽就像他視頻宣傳得那麽絕對了？
肉.體上吃點苦怎麽，人生在世，上哪兒能有不吃苦淨享甜的美事？這視頻純粹就是販賣焦慮，而且用詞也太過片麵，政府相關扶持政策是絕口不提，就憑幾個幹活流汗的片段就說這行辛苦。
心中萬分不滿的林煜文，直接化身鍵盤俠，在這視頻平台注冊賬戶，上來直接表明他就是這塊地的租戶，還說他種這塊地時也沒覺著有多難。
把心裏的不滿表達出來之後，林煜文反複看看他這句話應該隻是陳述事情真相，沒有過激言論，便關閉了軟件。
跟三個小姑娘揮手告別時，林煜文還在想，難怪網上那麽多鍵盤俠，合著吐槽出來，心裏真是舒坦啊。
林煜文吐槽完，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後，但沒想到作為“地主”的他卻被幾個讚送上前排。
踏尋者也沒想到，這視頻都過去差不多兩個月了，竟然還有自然流量進入，而且林煜文的留言還獲讚挺多。
眼瞅著他這條視頻下麵吵了起來，數據變更導致係統自動又開始推薦他這條視頻。
踏尋者這才發現自己當初做這條視頻時有多麽草率，他怕事態往他控製不住的方向發展，忙把相關截圖分享給董千行，向他求助。
董千行到底是老手子，頗有一套，他穿著大號評價林煜文的評論：【因為當時我們那麽多人都在一起幹活呀/捂嘴笑】
作為平台認證的超級大V，董千行的這條回複很快就被路人點讚到了林煜文這條評論的前排。
就憑著這麽一句話以及最後逗趣的表情包，意外的兩人互動在外人看來就像他們彼此熟悉，瞧起來友愛又有愛。
而林煜文的話在外人看來，純粹就是在凡爾賽。
原本林煜文用詞造句就比較偏中性化，由董千行這麽一帶，外人瞧著更像是在娛樂。
如此一來，這條視頻後續的評論終於沒有那麽多爭吵，踏尋者也終於抹了一把冷汗，趕緊找尋當初素材，把視頻當中一些偏激言論進行更改刪除。
這些林煜文完全不知情，他現在正忙著找早餐店推銷他那些馬上就能推向市場的老麵瓜呢。
在第一天尋找合作早餐店失敗後，林煜文铩羽而歸，回家就遇到了正在門口蹲著的董千行。
“咦？”林煜文完全想不到，怎麽大網紅又跑他這，難不成還是拍素材。
林煜文弄不懂他這還有什麽素材可拍。
但接下來，與董千行交流一番過，林煜文發現自己還真猜對了！
董千行確實是跑來拍他的素材。
因為董千行也很好奇，按理說他這個中年男人跑回家鄉創業種菜，看他們家破破爛爛，到處都是洇水的牆，按理說是應該算是條件艱苦的了。
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樂在苦中的樂天派？
董千行就喜歡跟這種樂觀積極的人當朋友。
就在董千行單純地把林煜文當朋友時，可久經職場，心如冷刃的林煜文卻在心中暗暗高興，好呀，正巧他地裏那二十畝地準備拉秧，正要忙活呢，這董千行親自送上門來幹活。
大網紅就是好呀，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林煜文握著董千行的手，重重抖了兩下。
作者有話說：
這章好肥哦，4500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