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戳破
◎誅滅九族的罪啊◎
昭陽長公主一定是瘋了吧, 錦衣衛在外麵的名聲怎麽樣，昭陽長公主不知道嗎？
錦衣衛就是人人懼怕的存在，就算是錦衣衛指揮使, 那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以說錦衣衛指揮使那就是殺人如麻的存在。
這樣的人如何能跟先永平侯做對比, 趙老夫人認為昭陽長公主就不應該嫁給錦衣衛指揮使, 昭陽長公主就該為她的兒子守寡一輩子。
自己的兒子可是戰死沙場的啊, 是為了朝廷死的，是為了昭陽長公主的親弟弟死了，是為了皇帝死的，昭陽長公主怎麽能這樣呢？
這讓趙老夫人想到昭陽長公主之前說的話, 昭陽長公主之前就說她不算是她的婆婆了。
怎麽能不算呢？
昭陽長公主就是自己二兒子的妻子！
“她一定是瘋了！”趙老夫人咬牙, “備車，我要去昭陽長公主府，去找那個女人……”
“母親。”趙大夫人連忙攔住趙老夫人，“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攔不住的。”
“她又不是我娘, 是我兒媳婦！”趙老夫人不願意讓昭陽長公主嫁人。
“……”趙大夫人無語，昭陽長公主都說了，她們不算是婆媳了, 趙老夫人還要這樣。
“信不信, 信不信, 我就一頭撞死在長公主府門前的石獅子, 看他們怎麽辦。”趙老夫人道。
“母親, 你知道皇宮裏的妃嬪自盡是什麽下場嗎？”趙大夫人問。
“什麽下場？”趙老夫人就是一個鄉下來的, 她哪裏知道這些。
“誅滅九族。”趙大夫人道。
“什麽？”趙老夫人睜大眼睛, “怎麽會誅滅九族呢？”
“她們不願意伺候皇帝, 不願意為皇帝生兒育女，她們就是不敬皇帝，就該誅滅九族，牽累全家。”趙大夫人道，“除非皇家不計較。可皇家真可能不計較嗎？要是一個不處理，別人就能這樣啊。”
“之前……之前那個賢妃……”
“她是病死的。”趙大夫人道，“她原本就生病了，是病死的。”
賢妃是不是按照提前她自己的死亡，別人不能去說。皇家說賢妃是病死的，那賢妃就是病死的。
趙大夫人不能讓自己的婆母去昭陽長公主府鬧騰，皇帝賜婚，自己的婆母過去鬧騰，那就等於婆母不敬皇帝，這本身就是大罪。
他們家已經犯了很多過錯，他們之所以能苟延殘喘，就是因為先永平侯死了。這一點情分也不知道能延續到什麽時候，趙大老爺都已經被停職了，都還沒有官複原職。
趙大夫人擔心自己的丈夫不能官複原職了，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停職……不是罷官，就是停在那裏，也沒有俸祿，這也是一種尷尬，別人也不可能當趙大老爺是官，頂多就當他是一個罪臣。
沒瞧見其他權貴都不願意跟他們家接觸麽，趙家完了，早就完了。
“我們要是還想留在京城，就別去做那些事情了。”趙大夫人道，“昭陽長公主不是我的弟妹，也不是您的兒媳婦。她不是我們趙家的兒媳婦了，您還是別去說那些得罪人的話。”
趙大夫人生氣，自家被趙老夫人害得還不夠慘麽。
當年，趙老夫人偏要讓江姨娘跟先永平侯在一起，以至於事發被皇家抓住了把柄。昭陽長公主本身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事情發生在昭陽長公主自己的身上，她就更會發火了。
“哪裏是得罪別人的話。”趙老夫人道，“這麽說的話，他們還得罪我們呢。”
“……”趙大夫人就覺得跟趙老夫人說話很累，老太太根本就不聽她說的話。
今時不同往日啊，就算是先永平侯還活著，也都不能阻止。
如果先永平侯還活著，怕是昭陽長公主會直接休了先永平侯吧。
昭陽長公主是皇家公主，人家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他們趙家人無能為力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就好，千萬別去做其他的事情。
“江氏是您身邊的人，要不要讓她伺候您，您也去莊子上住得了。”趙大夫人壓住內心的憤怒，她實在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就說了這樣的話。
“你要趕走我？”趙老夫人沒有想到大兒媳婦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趕走您，就是讓您去散散心。”趙大夫人道，“您要是繼續在這邊……您的孫子孫女，他們還要娶親嗎？”
趙大夫人懷疑自己的兒女都可以不用成親，有趙老夫人在，別人都懷疑自家的家教。趙靜秋還跑去慶王府當妾室，慶王夫妻還給趙靜秋找了教導嬤嬤，要讓趙靜秋去學習規矩。
慶王府那邊都表明態度了，那就是趙靜秋非得要跟慶王在一起，慶王瞧見趙靜秋那般不懂規矩，幹脆就想著給她找個人教導規矩，再讓趙靜秋住在院子裏，也省得她去禍害其他人。
全京城的人都在看趙家人的笑話，一手好牌打成這個樣子。
趙大夫人曾經也以為自家一定能飛黃騰達，覺得婆母差一點也沒有什麽。到了現在，趙大夫人不得不承認，有一個趙老夫人這樣的婆母，他們就別想好了。
“我兒呢？”趙老夫人道，“快，快去讓人把大老爺叫過來。”
“叫他來，也是一樣的。”趙大夫人道。
“我讓他休了你！”趙老夫人道。
“三不去，我為父親守孝了，你們不能休了我。”趙大夫人道。
“你……你……”趙老夫人真沒有想到乖巧聽話的大兒媳婦會變成這個樣子。
趙大老爺很快就來了，他見趙老夫人坐在那邊哭，聽趙老夫人說昭陽長公主的不是，也聽趙老夫人說趙大夫人的不是。
“母親，這個家裏就沒有一個人是好的，沒有一個如您的意的。”趙大老爺道，“我們家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夠嗎？”
趙大老爺對趙老夫人也有意見，他都被停職了，哪裏可能沒有別的想法。趙大老爺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老太太不聽他的，家裏四麵漏風，老太太還是要在家裏說那些話。
那些話要是被傳出去，倒黴的還是他們。
趙大老爺不能去說他父親怎麽娶了這麽一個妻子，他父親原本也是泥腿子出身的。
“……”趙老夫人見大兒子發火，她沉默了。
“您要是想要待在家裏，就別說那些話了。”趙大老爺道，“您真要是想著去跟江氏一起住，我們也不阻攔您。”
“不，不去。”趙老夫人才不願意去莊子上住，她就是要住在京城。要是別人知道她被趕去莊子了，別人不還得笑話她，“我是你母親，你不能那麽對我，你不能不孝。”
“兒子確實不能不孝，可是昭陽長公主不需要孝順您。”趙大老爺道，“她改嫁了，那就是真的跟我們家沒有關係了。”
“她的孩子……”
“就算昭陽長公主的孩子，他們也不一定要到我們這邊來。”趙大老爺道，“永平侯夫妻就沒有過來見您。”
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了，永平侯夫妻沒有來見趙老夫人，這足以說明他們的態度。
“……”趙老夫人不敢說話了，她想說永平侯夫妻的不是。可她說了又如何，別人不過來就不過來。
永平侯夫妻的婚禮很盛大，比趙元凱和鬱淑嫻的婚禮還盛大。一來是趙元凱成親的時候，先永平侯才死沒有多久，二來是鬱淑嫻不得昭陽長公主喜歡。
鬱淑嫻瞧見了趙元慎夫妻的婚禮，要說她心裏沒有一丁點想法，那都是假的。她也是有些想法的，卻不能說。按照徐嬤嬤說的話，那是情有可原的，況且，人家趙元慎還是侯爺，趙元凱夫妻比不上他們。
不說趙元慎，就是包蘭初的身份，鬱淑嫻也是比不上的。
柳氏來看鬱淑嫻，她也想到了永平侯夫妻的婚禮，也有些為自己的女兒不值。
“你的婚宴到底差了。”柳氏道，“他們瞧不上你啊。”
“姨娘。”鬱淑嫻不大舒心，“您的女婿不是世子，也不是侯爺，著實沒有必要去比這個。”
鬱淑嫻不得不說親娘對兒女還是有影響的，柳氏的眼界確實比較低。柳氏原本出身就不好，就是普通老百姓，又不是官宦人家，她根本就不懂得那些。柳氏嘴巴上說著不公平，也不想想她的女兒是什麽身份。
柳氏是當親娘的，親娘確實也有可能那麽說幾句。她越那麽說，就越容易勾起別人內心的不滿。
好在有徐嬤嬤在教導鬱淑嫻，鬱淑嫻還是有聽進去一些話，“可惜了。”柳氏道。
“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鬱淑嫻道，“元凱選擇娶我，才沒了世子之位。您還是少說幾句，要是讓您的女婿聽到，讓他怎麽想。”
鬱淑嫻想趙元凱心裏一定是有氣的，可這也是趙元凱自己的選擇。別看趙元凱現在沒有說什麽話，但是等到以後，那就不一定。她已經很努力地做好，就是不希望丈夫有一天後悔。
“唉。”柳氏還是覺得女婿可惜了。
“別歎氣。”鬱淑嫻道，“您就是這個脾氣……”
鬱淑嫻不知道該怎麽說，柳氏這模樣確實不適合待在自己的女兒身邊。若是柳氏時常在女兒麵前說那些話，女兒就容易養歪了。或許柳氏是對他們好，但這種好是用錯了方式。
難怪趙元凱不願意讓柳氏住在家裏，徐嬤嬤的意見也是讓柳氏住在外麵。住遠一點，柳氏也不可能天天過來，她說的話也就少一點，鬱淑嫻自己也就不容易受影響。
那些人都覺得鬱淑嫻是被柳氏影響的，其實她哪裏有那麽容易被柳氏影響，她可是一個穿越女啊。但當別人把她的過錯歸結到柳氏的身上的時候，她也不去說不是，她會對柳氏好一些的。
皇帝賜婚了，昭陽長公主的親事定下。
秦如玥的想法很簡單，讓沈默住在昭陽長公主，她不打算去住沈默的宅子。沈默的宅子沒有長公主府大，長公主這邊陳設也更好。
倒也無關瞧得起瞧不起的，重要的是住得舒心。
秦如玥以前住在永平侯府的時候，趙老夫人還喜歡說秦如玥是住在趙家人的地盤，一副秦如玥是外人的樣子。有的婆婆就是那麽惡心人，她們就是不覺得兒媳婦是他們的家裏人，兒媳婦就是外人。
明明婆婆也是女人，也是嫁過去的，婆婆還是那樣。
“昭陽。”慶王帶著一些東西過來找秦如玥，他知道皇帝給秦如玥賜婚了，就想著帶一些東西過來，禮多人不怪。
哥哥給妹妹準備一些東西當嫁妝，那也是名正言順的。
慶王想過了，平時要討好皇帝討好昭陽長公主，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昭陽長公主再嫁，那就最合適不過的。
“瞧瞧，這些東西都是今年新過來的。”慶王讓人把箱子抬進來，“這些東西價錢都不便宜的。”
別人送禮基本都會客氣的說不是多貴重的東西，而慶王就是要讓昭陽長公主知道他送的東西有多好。
“你再嫁，我們當哥哥嫂嫂的也得給你準備一些東西。”慶王道，“別的姐妹可都沒有的，就給你。”
慶王沒有給寧安長公主她們準備這麽多東西，寧安長公主她們又不能給慶王那麽多幫助。慶王就是一個看人下菜碟的，送禮當然要看人的身份，要是他多多送出去，別人還不能回報他，他不就虧了嘛。
寧安長公主過來的時候，她正好就聽到慶王說那些話。她跟慶王關係一般，確實也沒有收到慶王送到的那麽多東西，她心酸，都是兄弟姐妹的，這些人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
但是寧安長公主還是得保持笑容，“是該給昭陽，昭陽是我們的妹妹的，當姐姐的也該給妹妹送點東西。”
隻是寧安長公主這一次沒有帶東西過來，她哪裏知道慶王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她沒有在京城的時候，慶王就喜歡縮著，她回京了，慶王還是喜歡縮著，也不大對，慶王也不是完全縮著，人家還懂得抱大腿。
“那你準備什麽東西了？”慶王問。
“……”寧安長公主不大開心，慶王幹嘛要這麽問，“這一次沒帶過來，等下一次。原是想著等妹妹出嫁的時候，給她添妝的時候給。”
“給昭陽添妝的時候能給多少東西啊，就是一點小玩意兒。”慶王看向昭陽長公主，“你看，還是哥哥好吧，哥哥能給你準備這些東西，絕對是頭一……除了皇上，我準備的不算少吧。”
慶王本來想說自己算是頭一份，但他隨即就想到了皇帝。慶王這些年很懂得自保的，有的話不能說，有不對頭的地方，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說明慶王也是有些本事，不是一個純粹的紈絝。
寧安長公主心想早知道自己就不該這個時候來，應該晚些時候來，“元慎要參加殿試了吧？”
“是快了。”秦如玥道，“有他媳婦幫襯他準備那些東西，也不用我操心。”
秦如玥不多管，她要過得輕鬆肆意一些，沒有必要整天都為兒女操心那些事情。兒女的事情操心不完的，秦如玥想著自己再嫁了，兒女的想法也會有些轉變吧。
“是要等元慎殿試之後再成親吧？”寧安長公主道。
“在那之前之後都可以。”慶王道，“有我們這些哥哥姐姐在，有皇上在，也不用元慎去準備那些東西。昭陽什麽時候成親都可以的啊，不用多考慮他們。”
“殿試，很重要的。”寧安長公主強調。
“不是殿試重要，是你覺得殿試重要，覺得昭陽一定得等。”慶王戳破寧安長公主的心思，“你這個人，一點都不懂得為自己而活，不懂得讓自己過得舒心一點。”
慶王轉頭看向秦如玥，“你什麽成親都可以，哥哥會過來幫你的。”
“是要等等，兩邊都得準備一下。”秦如玥道，“倒也不是刻意等到那之後，定親到成親。改嫁的話，是能快一點，但也不能太快了，太快了，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
秦如玥可不想急匆匆地就辦婚宴，“還是得辦得好一些。”
“對，對，對，可不能太簡單了。”慶王點頭，“你可是我們的妹妹，是長公主，哪裏能隨隨便便出嫁。就算是再嫁，也不能簡單了，還是得隆重一點。讓他們知道，我們皇家的女兒，不管是嫁幾次，都能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寧安長公主看著慶王那般狗腿的模樣，頗為無語。這些王爺公主之中，也就是屬慶王最為不要臉的。慶王一心附和昭陽長公主，他哪裏可能去管寧安長公主。
“是得風風光光的。”寧安長公主也不能說不風光，“就是有的人二嫁，確實會……會不大一樣一點。”
“不大一樣？”慶王看向寧安長公主，“別人二婚不辦酒席是吧？還是少叫一些人？你自己二嫁的時候就挺不一樣的，還想著別人跟你一樣嗎？”
慶王不喜歡寧安長公主，抱大腿都不懂得抱的人，抱一半的大腿，比不抱還讓人討厭。
“就是你沒有帶好頭。”慶王指責寧安長公主，“你讓別人小瞧了皇家女，昭陽總得扳回一城，讓那些人都知道，再嫁的姑娘也能風風光光的，娘家人也都是支持的，別搞得跟偷雞摸狗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納妾呢。”
“你……”
“我說得不對嗎？”慶王掏掏耳朵，“你就是不想昭陽嫁得比你好，過得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