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賜婚
◎她是不是瘋了◎
昭陽長公主府, 趙元凱還是進來了。他已經許久沒有進來,都有些忘記昭陽長公主府的內部陳設。
“孩子要滿月了,您有空嗎?”趙元凱進到客廳, 他見到昭陽長公主, 隨即就道, “她是兒子的第一個孩子。”
“沒空。”秦如玥直接回答。
“母親。”趙元凱原本以為母親讓他進來, 母親必定就會答應過去給女兒過滿月。
“讓你進來,已經是給你臉了。”秦如玥道,“你是當父親的人了,還是得成熟一點。”
秦如玥不是不想看看那個孩子, 而是她不能讓趙元凱以為他們生了一個孩子就了不得。
“她是您的第一個孫女……”
“第一?”秦如玥輕笑, “第一就第一,沒有說她不是第一。你說了,我就非得過去嗎?她是你的女兒,我就非得給她臉麵?孩子還那麽小, 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就少用她的名義。”
“您就不能去看看嗎?”趙元凱問。
“不能。”秦如玥道, “你們犯的錯,你們就得承擔。”
“兒子已經請了管教嬤嬤教導淑嫻。”趙元凱又想到了這一件事情,幹脆說出來, 他想看看秦如玥是什麽態度。
“這是你們的事情。”秦如玥道, “我不管, 你們懂事也好, 不懂事也罷, 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秦如玥不去管鬱淑嫻有沒有學習規矩, 鬱淑嫻又沒有在她的麵前, 她也不需要鬱淑嫻的伺候。她就是這麽一個態度, 這些人都得明白,她不是一個任由他們隨便欺辱的人。
在趙元凱他們做了那些事情之後,他們要讓她原諒他們,她就得原諒嗎?
“母親。”趙元凱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這讓他很煩躁。
趙元凱本以為母親的心已經軟了,誰知道母親壓根就沒有心軟,母親還是這樣對他。
“回去吧。”秦如玥道,“你二弟要成親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哪裏有時間去給你的女兒過滿月。”
“您隻要過去就可以。”趙元凱道。
“你們在就可以。”秦如玥道,“你們好好對她,看看她以後長成什麽樣子,會不會像你們這樣。”
秦如玥不去管趙元凱,揮揮手,讓人送客。
趙元凱回到家裏,他跟鬱淑嫻如實說了秦如玥拒絕的話。
“等以後。”鬱淑嫻聽了徐嬤嬤說的話,她不能這個時候去長公主府,不能讓婆母覺得她在威脅她,“孩子稍微長大一點,讓孩子過去也可以。”
他們現在就不用抱著孩子過去,昭陽長公主不想見孩子,那就不見。
在孩子滿月的那一天,昭陽長公主確實沒有出現,就隻是讓人送了一些東西過去,這也算是她的心意了,多的就沒有。
若非秦如玥得知鬱淑嫻要去學習規矩,也許她就不送這些東西了。鬱淑嫻自己明白了那些事情,也就不用再讓別人去說。
鬱大夫人有過來,她主要是為了防止昭陽長公主過來了,而鬱家卻沒有人過來。反正就是過來一下,送點東西,倒也沒有別的損失。
當鬱大夫人看到柳氏,還道,“妹妹跟著女兒享福了。”
“……”柳氏有些懦弱,她不敢說別的話。
柳氏在鬱家被說了好一陣子,那些人都是在她的耳邊說她的不是,說她不懂得教導女兒。柳氏之前還敢強勢一點,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精神上的打壓,她也就不敢再跟這些多說話。
鬱大夫人瞧見柳氏這般模樣,心想就柳氏這樣的人,要不是趙元凱安排好一切,柳氏也無法在外麵生活。
“有一個好女婿就是不一樣。”鬱大夫人道。
“有好女婿,當然不一樣。”鬱淑嫻走過來,“大姐夫對母親可好?”
鬱大夫人看向鬱淑嫻,“我可不用住在外頭。”
鬱大夫人不可能讓女婿幫襯自己,讓自己離開夫家。一個女人離開夫家,她是想幹嘛啊,等到百年以後,又葬在哪裏呢。
“你可得養好你的孩子。”鬱大夫人道,“不是每一個姑娘都能跟你這般。”
鬱淑嫻能從外室變成正室,她的女兒就不一定了。要是鬱淑嫻再養出一個去給人當外室的女兒,那可就糟糕多了。
“自是不一樣,我的孩子出身就是昭陽長公主的孫女。”鬱淑嫻道,“我哪裏能跟我的女兒比呢。”
“……”鬱大夫人聽到這話,倒是不好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別人就要覺得是她不敬昭陽長公主了。
時間匆匆,轉眼間就到了趙元慎和包蘭初成親的日子,永平侯府那邊張燈結彩的。
包蘭初順順利利地嫁入侯府,倒也沒有發生差錯。
在包蘭初去給昭陽長公主敬茶的時候,秦如玥也說了,“你們日後也不用來給我請安,有空的時候過來走走便可。偌大的侯府,還得靠你們自己撐起來。”
“是。”包蘭初跪在地上。
秦如玥讓包蘭初起來,包蘭初坐在旁邊。
“趙家那邊,你們也不必去了。”秦如玥直白地道,包蘭初和趙元慎到底是晚輩,有昭陽長公主的發話,當晚輩的也就好不去趙家那邊。
不是趙元慎夫妻不去,是有昭陽長公主的發話。
“兒子原本也不打算過去。”趙元慎道。
趙大老爺那些人欺人太甚,趙元慎身為一個晚輩不能跟他們理論,不能跟他們爭執。這不代表趙元慎就當那些事情沒有發生,他當然不可能給趙大老爺他們臉。
包蘭初也知道趙大老爺他們的事情,他們就是把昭陽長公主當猴耍,那些人的心思很明顯,他們就是想利用昭陽長公主,利用一切可利用。
“兒媳想著準備一些禮,送一送,也就成了。”包蘭初道,“未必就得過去。”
那個禮是大是小,都無所謂。禮到了,就相當於他們夫妻到了。
“你們自己看著辦。”秦如玥道,“侯府的公中如何,收入支出如何,你是侯夫人,侯府的這些事情還是你來管。”
秦如玥不打算插手永平侯府的事情了,兒子都已經娶妻了,哪裏用得著她關心那麽多。就是小兒子年紀還小,等到小兒子娶妻的時候,秦如玥再準備其他的東西。
“等回去就看。”包蘭初打算盡快熟悉侯府的賬務,她成了侯夫人,本也該她自己去操心那些事情,而不是讓昭陽長公主繼續操心。
秦如玥看著趙元慎夫妻離開,她就想著他們應當會好很多。包蘭初是秦如玥早就看過的,這個姑娘能做事情。
同樣都是昭陽長公主的兒媳婦,鬱淑嫻就沒有那麽被昭陽長公主看重。
鬱淑嫻跟著徐嬤嬤學習規矩,她聽徐嬤嬤說那些規矩禮儀,由於鬱淑嫻知道的太少了,徐嬤嬤就得講很多。徐嬤嬤把鬱淑嫻不曾學習過的規矩都一一再說一遍,她說了一遍還怕鬱淑嫻聽不懂,還得多說幾遍。
鬱淑嫻聽到那些話,有時候也會感覺不耐煩,可她知道這就是現實,她得學習。不用徐嬤嬤說,鬱淑嫻都知道自己這樣身份的人不適合當那些大家族的嫡子媳婦,可她也想當世子夫人,那也不錯,可惜的是昭陽長公主不讓。
“嫡庶有別,一般情況下,那些嫡女都是跟嫡女玩耍的。”徐嬤嬤道,“除非那庶女的身份極高。”
比如是皇帝的庶女,王爺的庶女……
因為王爺的側妃可能是出身很高的女子,皇帝的女人出身高不高都一樣,她們生的女兒都是公主,所以這庶女還是得看出身的。那些侯府伯府的庶女,身份也不算很低,但是很多嫡女還是不願意跟那些庶女往來。
不同人家的嫡女庶女,也都有差別,自家的姐妹可以在一起玩耍,真要是出去了,還是有分別。
徐嬤嬤想鬱淑嫻應當是有所體會的,鬱淑嫻之前想要成為世子夫人成為侯夫人,必然也是為了改變命運。可鬱淑嫻身份太低,這也不是不行,主要是鬱淑嫻先當外室,又用了不恰當的法子。
要是鬱淑嫻當初沒有那麽為難昭陽長公主,或許她還能當世子夫人當侯夫人。
隻能說一步錯滿盤皆輸,且鬱淑嫻的品性確實存在問題。
徐嬤嬤知道鬱淑嫻現在有所變化,但現在是現在,之前是之前,在以前,誰都不能保證鬱淑嫻會變好。鬱淑嫻主要也是在被分出來之後,她自己去做了一些事情,處處碰壁,她才慢慢有所體會,這種體會就是經曆挫折之後的體會。
“便是夫人這般……”徐嬤嬤停頓了一會兒,“說句難聽的,別人還是記著你是庶女出身。等姐兒要說親的時候,別人也可能覺得這一點不好。”
徐嬤嬤說實話,鬱淑嫻也必須早早正視這一點。
鬱淑嫻早點明白這些事情,早做準備,讓自己的名聲更好,等到孩子長大之後,情況也會好很多。如果鬱淑嫻自己擺爛,還做錯事情,那誰也幫助不了鬱淑嫻,幫不了鬱淑嫻的孩子。
“昭陽長公主不隻有大公子一個兒子,日後,也不可能隻有大姐兒一個孫女。”徐嬤嬤提醒鬱淑嫻,昭陽長公主跟這些孫輩的關係就更遠一些了。
他們別想著總用昭陽長公主的名義,他們不能那麽想。不是徐嬤嬤詛咒昭陽長公主,萬一昭陽長公主到時候沒在了呢。
“是,你說的對。”鬱淑嫻點頭,自己確實得做準備。
正當鬱淑嫻學習規矩的時候,皇帝給昭陽長公主和錦衣衛指揮使沈默賜婚了。趙元慎和包蘭初成親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在殿試之前,皇帝就下旨賜婚。
趙元慎早就預料到這一件事情,倒也沒有因此過於慌張。母親和沈大人之間的事情本身就是定局,母親再婚,那也是勢不可擋的。
當包蘭初得知之後,她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婆母有長公主府,又沒有跟他們一起住,他們著實沒有必要去說難聽的話。
而太後沒有想到皇帝那麽快就給昭陽長公主和沈默賜婚了,當皇帝到慈寧宮給太後請安的時候,太後很是不高興。
“皇帝怎麽這麽快就給昭陽賜婚了呢?”太後原本還想著昭陽長公主會不會來找她賜婚,昭陽長公主是可以直接成親,但是有太後的賜婚,總是不一樣的。
“順手啊。”皇帝故意這麽說,“元慎都已經成親了,他們夫妻進宮時,您不也看到了嗎?他們兩個人也是郎才女貌,以後,他們也能好好過日子。”
“好好過日子,好好過日子,你就喜歡聽昭陽說。”太後道,“一個皇帝,天天說好好過日子。”
“當然,不聽皇姐,難不成……”難不成他還能聽太後說不成麽,皇帝又不是傻子,“這幾個字,很樸實啊。
太後腦子不好用,皇帝還被她坑過。
皇帝現在還算敬著太後,也是做給別人看的,他要孝順啊。
“母後,要是朕不賜婚,母後會賜婚嗎?”皇帝問,“您不會的,就算皇姐讓您賜婚,您也會拿喬。”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太後必定會難為一下昭陽長公主,讓昭陽長公主明白她的厲害。
皇帝和昭陽長公主都不喜歡通過太後做事情,在太後還是皇後的時候,他們姐弟兩個人已經受了很多苦,也因為太後被折騰過。他們真的不想再通過太後了,傻子才想著太後同意不同意。
“沈默到朕麵前,懇請朕賜婚。他是朕手下的一員大將,朕又如何會不同意。”皇帝道,“母後不是說表兄娶了一個黃花大閨女麽,朕的皇姐嫁給一個未曾娶過親的男子,那也是應當的。”
總不能承恩公府的人就能那樣,昭陽長公主不能。
皇帝瞧不上承恩公府,承恩公府的人太過愚蠢了,偏偏太後又喜歡聽那些人說的話。
“他是錦衣衛……”
“錦衣衛也不錯了。”皇帝反諷,“您不是覺得皇姐是一個寡婦嗎?她還能嫁給誰?”
“哀家就是說說。”太後見皇帝如此說,又有些怕了,她無法真正雄起。
“母後,您還真會說說。”皇帝道,“母後要是關心皇姐,多賞賜一些東西給皇姐才好。”
“你皇姐哪裏會缺少這些東西。”太後道,“她還有封地。”
先帝在世的時候就給昭陽長公主封地了,這個封地到昭陽長公主死的時候才回收。本朝有幾個公主能跟昭陽長公主這樣啊,太後認為先帝真的很寵著昭陽長公主了。
太後有時候還嫉妒先帝對女兒的這一份寵,而她自己就無法得到這一份衝。
“那是皇姐應得的。”皇帝道,“母後沒有賞賜給皇姐賞賜,可要朕幫助母後準備?”
“不,不用了。”太後連忙道,哪裏能真的讓皇帝準備。
皇帝是要讓那些人都知道,他們都是祝福昭陽長公主的,而不是要去為難昭陽長公主。
“哀家這邊準備就行。”太後道,“她改嫁,還要給她準備嫁妝?”
“自是要準備的。”皇帝道,“朕已經吩咐內務府準備了,早些時候就已經備著,再添些東西。朕的皇姐出嫁,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
太後就沒有聽別人說改嫁還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的,改嫁都是要安靜一點,低調一點。
“準備吧。”太後不能說不準備,皇帝也不會聽她的,“其他的公主……”
“她們日後若是改嫁,也給她們準備。”皇帝道,“若是她們自己不懂事,那就別想了。”
多準一份嫁妝,那還是得看皇帝高興不高興,皇帝不高興,那些人想屁吃呢。
皇帝和昭陽長公主的關係好,他才想著要給皇姐做臉麵,他要那些人知道,就算他皇姐改嫁,他皇姐也值得最好的。
當寧安長公主得知皇帝還要再給昭陽長公主準備嫁妝的時候,她是酸的。她當年改嫁,可沒有第二份嫁妝,就是最開始的那一份。說到底,她沒有那麽受寵,先帝不多管她,當今皇帝也不多管她。
“你昭陽姨母真是命好。”寧安長公主忍不住在女兒鄭敏君的麵前感慨,“你的親事都還沒有定下,皇上就給她賜婚了。”
“女兒的親事跟昭陽姨母有什麽關係?”鄭敏君道,“我們兩個人又沒有在爭同一個男人。母親,您說這話,可就不好聽了。先前,您是不是還到昭陽姨母的麵前試探她了?”
“是別人讓我問問的。”寧安長公主道,“你昭陽姨母上一次就是嫁給一個武將,這一次嫁給錦衣衛指揮使,也算是武將了。那些粗糙之人,你姨母……”
“母親。”鄭敏君打斷寧安長公主的話,“姨母不是您。您也不是為了昭陽姨母好。”
鄭敏君之前沒少聽她母親說,說昭陽長公主即使是皇家女也不好改嫁,說昭陽長公主改嫁也改嫁不到好人家,還說錦衣衛指揮使不是一個好選擇。她母親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昭陽長公主也就那樣了。
寧安長公主曾經被昭陽長公主幫助過,但是她還是希望自己過得比昭陽長公主好,而不是過得比姐妹差。很多人都是如此,不管是多麽親近的關係,他們都喜歡比一比,都想著自己能把別人比下去。
沈默接到皇帝的賜婚聖旨,他非常高興,這親事總算是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下聘,把該走的程序走了,他和昭陽長公主才能早早成親。
趙家,趙老夫人得知皇帝給昭陽長公主和錦衣衛指揮使沈默賜婚之後,她不禁道,“她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