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吻戲
許水星摟著被子, 靠在床頭上，平靜地看著唐晚書——臥室的燈是劇組用經費買的，很大的一盞，光線卻不算十分明亮, 導致臥室的暗角與陰影處格外多, 鋪陳在唐晚書的燈光柔和朦朧, 他背後是透明的雨簾，能看見一小片緋紅色的耳廓。
她看向在不遠處的莫茉, “給我遞杯水。”
莫茉立馬反應過來, “好！”
等許水星喝完水，又開始拍接下來的鏡頭了。
一下雨, 氣溫就跟著降下來，尤其是南方，空氣頓時變得無比潮濕。
王初五裹了件薄的羽絨服，“來, 我們今天一口氣把下雨時候的**給拍完。”
床？戲？
許水星把手裏的水杯遞給莫茉, 瞥了眼唐晚書，後者坐著沒動，但一直在用手揉耳朵。
“第六十二場！”
場務打板後, 許水星迅速切換至鍾小雅的情緒，她身處角色的世界當中時，從她身上就再也看不出來半點許水星的影子。
下麵要拍的才是吻戲，而且是周知主動吻鍾小雅。
鍾小雅是非常被動的性格, 她習慣被牽著鼻子走, 如果將她引領去的是正確的方向, 她甚至會產生一定指數的安全感。
大搖臂操控到了兩人頭頂上方, 打光板在下方,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屏住了呼吸。
王初五踮著腳尖抖著腿，咬著手指，她希望吻戲能一次過，因為許水星對這方麵的容忍度非常低，她怕許水星撂挑子不幹了。
周知看著鍾小雅，他溫熱的手掌貼覆在鍾小雅淡白的側臉。
他傾身過去，很輕地落在了鍾小雅的唇上。
貼著。
時間緩慢地過去了十幾秒鍾。
王初五停下抖腿，她站起來，“伸舌頭啊，攪啊，周知可不會這麽純情，重拍！”
唐晚書緩緩撤手，和許水星拉開了距離，他眼裏有著羞怯和抱歉，許水星抓了把頭發，她想起來，唐晚書沒談過戀愛，他也不會接吻，之前剛開機的時候，她還說要教唐晚書來著。
全給忘了。
難怪唐晚書剛才根本不知道怎麽進行下一步。
許水星離開床頭的位置，她跪起來，手掌舉過頭頂，食指頂著掌心叫暫停。
王初五很幹脆地給了個響指，“休息十五分鍾。”
“唐晚書。”許水星叫了唐晚書一聲，她屈起手指，朝對方勾了勾，隨即下了床，地上鋪著地毯，人來人往她也沒找到拖鞋，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跟我來洗手間。”
洗手間是按照周知和鍾小雅的喜好布置，劇組很注意表現場景的細節之處，乍然一看，周知和鍾小雅仿佛真的生活在這裏一般。
洗手間也是此刻唯一沒有工作人員的地方。
唐晚書跟著許水星走進去之後，許水星推上了門。
門一關，外麵的說話聲和機器運動的動靜順便就變小了數倍。不得不說，這別墅的隔音做得非常不錯。
許水星背靠著盥洗台，她手掌按在台麵上，手指敲了兩下，“王初五不喜歡ng太多次，我也不喜歡在親密戲上反複ng，你，真不會接吻？”
“不會。”唐晚書紅著耳朵搖了搖頭，“我沒談過戀愛，也沒怎麽看過別人談。”
“我可以引導你……”許水星半仰起臉，她話沒說完，卻被唐晚書低聲打斷。
“隻是引導嗎？”
“鏡頭裏，你飾演的周知是主動方，”許水星指了指唐晚書，“難道還要鍾小雅主動？”
“我自由發揮可以嗎？”唐晚書的臉在洗手間的白熾燈底下，麵皮底下的薄紅已經消失了，他淺棕色的瞳仁在此時被燈光映成了深棕，中央漆黑。
他盯著毫無所覺甩著衣袖靜靜等待著的許水星看了會兒，最後往前走了一步。
而許水星立馬就停下了甩衣袖的動作，看向他。
“可以。”許水星似乎是終於考慮好了，通過了唐晚書的提議。
事實上，不管如何，不管唐晚書表現得已經有多明顯，許水星都沒把他放在眼裏，或者將他視作為一個真正的成年男性。
他靠近許水星，腦海裏出現的就是她此刻的樣子。
他不會透過此刻的許水星去回憶之前任何時刻的她，他打從心底裏覺得這對姐姐而言是一種冒犯。
許水星臉色本來沒這麽脆弱蒼白，但是在化妝師神奇的描繪過後，加上妝造給她的白襯衫和短裙，她看起來像一株被雨淋濕的菟絲草。
而唐晚書看起來挺緊張的，許水星不怎麽緊張，她隻把這當成工作。
但她會覺得有趣。
因為唐晚書是真的喜歡自己，他的緊張也不是作假。
她正想開口將對方緊繃的情緒稍作引導與寬解，下巴就被捏住了，唐晚書指腹冰涼有力，捏得許水星下頜泛起微微的疼意。
溫熱的呼吸在兩人之間逐漸交纏融合，許水星迎上唐晚書的目光，唐晚書背著光，他眸子漆黑，夾雜著屋外的水汽，讓人覺得涼絲絲的。
可空氣卻莫名地開始升溫，以一種雖然緩慢可卻無孔不入的速度與密度。
許水星揚起嘴角，她打算開口說話，但唐晚書卻突然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唇幾乎就快要貼上了，間隔距離仿佛隻需要一陣微弱的風，就能將兩人推到一起。
男生身上帶著他習慣用的白山茶自製香水味道，很清淡，平時溫和到沒有什麽存在感的一種味道，此時卻開始顯露出侵略性，香氣似乎變得濃重起來。
他垂著薄白的眼皮，不像平時那般靦腆的笑著，他目光化成了一張網，如細雨雨簾般的一張網。
許水星蔥白似的幾根手指搭上唐晚書的肩膀，她不清楚此刻的唐晚書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周知，把她當成了鍾小雅。
總之，唐晚書現下的神情與氣息與他平時的樣子不太相似。
那麽靦腆和害羞的人，居然也能將周知一些隱藏的鋒利與危險給飾演出來。
她眼中不乏對唐晚書的欣賞，容忍度自然又往上拔高了一些，底線則進一步地往下降。
洗手間的門被輕輕敲響。
“許老師，十五分鍾到了哦。”是王初五捏著嗓子矯揉造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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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的人都等著，很安靜，見洗手間的門打開，一瞬間都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盯著神色臉色以及唇色看，隻用了非常短促的時間。
很快，眾人又重新專注於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像是什麽都沒看一樣。
王初五拍了拍手掌，“ok，我們這個鏡頭重拍，今天時間很緊，任務有點重，希望許老師和小書加油哦。”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作和虛假。
這場鏡頭重新開拍。
頭頂吊著攝像機，還有兩麵打光板，沒有了在洗手間的氛圍。
許水星有些擔心唐晚書因為放不開而又發生像剛剛那樣的狀況，ng太多次的話，她倒不會和唐晚書生氣，但王初五就說不定了。
“場務。”
“第六十二場第二條！”
許水星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唐晚書就靠近了她。
但她這種措手不及的反應正好是王初五想要的效果，也幸好，許水星很快就接上了唐晚書的戲。
她水潤的眸子有些驚惶和緊張地看著突然靠近的周知。
周知的手掌撫上她的黑發，順著頭發到下頜，最後拇指捏上了許水星的下巴。
他吻下去。
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停滯不動，他上身朝許水星的方向傾過去，
男生的唇幹淨清新，口腔內有著淡淡的薄荷味道，他力道很重，壓得許水星隻能後仰，細白的脖子抻直，發絲瀑布一般落在後背，穿過唐晚書的指縫。
她單薄的身板被壓在了床頭，仰著臉，對方唇舌近乎粗暴地撬開了她的齒縫，像橫衝直撞的一頭小野獸，手指捏得許水星腮幫子止不住地發酸。
周遭闃無人聲，隻剩下攝像機低聲的工作響動，王初五給這個鏡頭拉了特寫，她沒有喊停，想多收集一點素材。
而年輕男生的精力無窮，許水星沒被鏡頭收進去的那隻手，在被子底下握緊，小手臂微微發抖，她後背雖然被攬著，又是靠在床頭，不用靠她自己給力。
可唐晚書的吻實在是侵略性太強，疾風驟雨般的深吻。
他眸子半閉，將許水星的忍耐盡收眼底，他改為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細密地啄吻落下來。
許水星眼角滑下來一滴淚。
唐晚書食指滑動，將那滴眼淚沾到指腹上，在許水星濕潤的眼神下，他舔掉了指腹上的淚珠。
劇本中沒寫這個動作。
劇本裏也沒寫接吻的時間，隻給了深吻這一個提示詞，所以唐晚書後麵安慰般的啄吻也是他自己加的，劇本裏沒有。
作者有話說：
加戲是吧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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