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們試試吧

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嚐試?趙蕈下意識被這一句話刺了一下,驟然抬頭皺眉出聲

“你不要自己胡思亂想。”

言語間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急切,薑楚胤瞧著他的反應輕輕笑了一下,竟然真的就順著他的話點了頭

“好,不胡思亂想了。”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趙蕈的心裏有些沒底,其實到現在他也不是特別了解薑楚胤的身體狀況,隻是覺得他可能就是因為早產從小體弱,但是這兩次他卻覺得可能沒有那麽簡單,此刻他這般的鬆口更像是敷衍,他皺著的眉就沒有鬆開過。

倒是靠在**的人神色輕鬆了不少

“別皺著眉了,我就是隨口一說,現在醫學這樣發達我應該還是有不少年頭好活的,今日的話你若不喜便不用往心裏去,我也隻是說說。”

趙蕈半晌沒有說話,他在思索薑楚胤之前的話,他是覺得他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嗎?他和薑楚胤的出身不同,處境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信任實在太過奢侈,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有誰是他真正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包括張老頭,他也明白,或許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對他說的一些話或許都有隱瞞,就遑論其他人了。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讓他有一種想要試試的衝動

“那就試試吧。”

薑楚胤驟然抬頭,趙蕈坦然一笑

“我也沒試過,那我們就試試吧。”

這話說的知道的是知道他說的是試著相互信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和薑楚胤表白,不過好在薑楚胤知道他的意思,看著他笑著的樣子他的心底竟然舒了一口氣,似乎眼前驟然明亮了一瞬,他不知道不做手術他還能撐到什麽時候,但是趙蕈想做的事兒他會盡力幫他達成的,這也是他母親希望看到的。

他並不是拖拉的人

“好,那就說定了,你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開口。”

趙蕈頓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說一下你對現在情勢的推斷?”

若論對這一次參加比賽的各家族的了解他絕比不上薑楚胤,但是他也有他知道的東西,薑楚胤輕輕抬手

“是不是先給我倒杯水?”

兩人相視而笑,趙蕈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溫度適宜的水,薑楚胤潤了潤喉嚨說出的話卻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下投入了一顆定時炸彈

“你這到貝倫山下的這個港口最讓辛家和馬赫家族垂涎又忌憚的是什麽嗎?”

趙蕈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當然知道這個港口最大的“油水”是什麽,大腦的條件反射人讓他下意識想要裝傻,但是對上那雙清亮的鳳眸他卻忽然話到嘴邊改了口

“是毒品吧?”

這個確切並沒有打馬虎眼的答案讓薑楚胤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沒錯,沒有什麽比這個還賺錢,但是這裏也不是法外之地,想要暢通無阻的流通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但是即便是這樣這一樣是一塊兒引得眾人爭搶的蛋糕。”

趙蕈突然緊緊盯住了眼前的人,雖然他認為薑楚胤應該不會沾這個,但是薑家他卻說不好,畢竟直到現在張老頭都沒有給他回電話,對於薑家的調查結果他也並沒有底。

“薑家有沒有?”

他沒有問薑楚胤,而是直接問薑家,他信薑楚胤不會沾毒品,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人,似乎這個結果對他來說極其重要,薑楚胤沒有躲避他的目光,他的眼裏盡是坦**

“沒有,你應該知道我們薑家是邊境城市,和緬接壤,是國內禁毒力度最大的城市,自然也是緝毒警察犧牲最多的地方,薑家立家之本便是絕不與走私販毒為伍,我和我父親確實有些隔閡並不是太親近,但是這個底線他也絕不會破。”

趙蕈點了點頭,他知道的,薑家能在延城穩坐第一便是在無數人的眼皮子底下,這樣的企業確實不太可能有這方麵的問題,若是有張老頭肯定早就已經盯上了,他也不會不知道任何的風聲

“那你這一次為什麽一定要來這裏?還找來了排名第二的追風?”

這樣的態度自然是為了贏得比賽,贏得比賽就是為了贏得港口的控製權,而薑家並不涉毒,他若是斷了這個通道那必然引來無數的禍事,這一點他能想明白薑楚胤不會不明白,這是國情所製,這裏不是毒品禁地的國內,M國政府禁毒的力度不過是耍花腔而已。

薑楚胤似乎有些冷,抬手將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拽了一下,腿腳上都是涼的,他在被子裏動了動,趙蕈看見他的動作

“是不是冷?”

“嗯,睡不熱。”

昨天晚上他和趙蕈在一個被子裏,那人就像是一個小火爐一樣,他腿放過的地方都是暖呼呼的,趙蕈睡覺不是太老實,倒是也不是太亂動,隻是過一會兒腿腳會動一動地方,他便會將腿放在他放過的位置上,就像是放在了暖爐暖過的地方一樣。

趙蕈也隱約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有兩次碰到了薑楚胤的腿,涼的好像沒蓋被子一樣,他起身又去灌了兩個暖爐直接掀開被子放在了他的腿邊

“有沒有好些?”

“嗯,好多了。”

薑楚胤抬手拉住了趙蕈的手臂,點了點床邊離他近的位置,趙蕈依著他的力道坐了過去

“怎麽了?”

“我從沒有和你說過我的母親吧?”

趙蕈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到了他的母親,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搖了搖頭,薑楚胤笑著靠在了身後的靠枕上,神色溫柔了幾分

“她很美,從小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媽媽比別人的媽媽都好看,她喜歡穿旗袍,將頭發挽起來,用一個木簪固定,就像是古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她信佛教最喜歡檀木手串,這一串就是小的時候她送給我的。”

他微微低頭冰白的指尖拂過左手腕上的那串串珠,趙蕈記得這個串珠從他見這人第一麵的時候他便戴在手腕上,原來這是他媽媽留給他的,或許是薑楚胤有些懷念的神情也可能是他娓娓道來的語氣,他的思緒似乎也被拉扯回了十幾年前,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你媽媽喜歡穿旗袍啊,那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我媽媽不是,我記得小時候我數學不及格她拿著擀麵杖打我,但是我寫不出作文的時候她卻不怎麽說我,看著我還帶著幾分同情,因為她也寫不出...她小的時候也寫不出作文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趙蕈頓了一下,他家林月梅女士寫不出案情分析,所以每每他寫不出作文她看著他的表情有很同情,他爸還會揶揄他們娘倆,說他們是一脈相承。

薑楚胤的眼前浮現出了他媽媽留下的那張照片,他比趙蕈大了幾歲,他其實是見過他母親的,利落的短發穿著一身警服的樣子,英姿颯爽。

“那你媽媽還是挺真性情的,我媽媽確實挺溫柔的,至少我小時候從未挨過打,算起來她走了快有十年的時間了。”

趙蕈這是第一次聽見他提起他媽媽,沒想到他媽媽已經不在了,他不善於安慰別人,也隻能幹巴巴的問一句

“她是生病嗎?”

薑楚胤的手指捏緊了那個檀木香珠

“不,她死於意外,就在貝倫山下的那個港口突發心髒病,但是我母親從未有過心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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