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從今往後,隻有我能為你包場”
賀南枝在主動邀請他去約會前, 腦海中先過了十遍“謝忱岸隻是有家族遺傳的人格障礙,不懂得表達對她的情感而已”以及準備好了這個男人會猝不及防口出什麽狂言,作為人美心善的小仙女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最後拿嫩生生的小臉蛋去蹭他線條完美的下顎:“藍纓跟我說莊園的隔壁小鎮上有一條滿是酒吧的街道, 漂亮的女孩子有免費的酒喝, 不過需要監護人在場才行。”
謝忱岸摟著她的腰肢往前一帶, 風吹來,旗袍柔滑的麵料很貼身段,從極美的肩背至腳踝的位置都被襯得幾分勾人旖旎的活色生香。
有時候美而不自知的容貌是這世上最能蠱惑人心之物,賀南枝就這般乖乖站在麵前, 等欣賞夠了, 他的薄唇溢出低低笑音:“依你。”
賀南枝的耳朵尖被這一句依你搞得發燙,主動挽起他的手臂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莊園的管家早就備好了私家車,以便老先生的貴客使用,原是想安排幾位隨行的保鏢, 但是賀南枝搖頭婉拒了,一是兩人正在約會, 跟著可移動的人形監控器,有點破壞氛圍。
二是,她討好似的, 卷翹眼睫朝著謝忱岸輕輕眨動:“有你在, 才沒有臭流氓敢騷擾我。”
謝忱岸親自驅車, 慢條斯理地將她安全帶係上, 長指無意般掠過她胸側柔軟的輪廓。
隔著極薄的料子, 仿佛溫度能穿透到肌膚上似的, 沒等賀南枝心跳開始砰砰亂了, 先聽到他俊美的麵容如常, 淡聲接下方才的話:“你今天是被喂了多少糖汁?”
她臉頰微紅,咬著唇間溢出很輕很輕的字音:“沒有人喂我糖汁,我隻是下午待在後花園想通了點事情。”
謝忱岸知道她一向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多,就算是問,也是神色自若地打個配合:“嗯?”
誰知賀南枝如水似的眼波看了過來一下。
又看過來一下。
謝忱岸指腹漫不經心摩挲著皮質方向盤,片刻功夫,索性摘下壓在高挺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讓她那雙清透明亮的眼睛能瞧個所以然來。
賀南枝雖然內心狂嗶嗶謝忱岸油鹽不進的脾性跟隻知道百度姬金魚草二十來塊錢包郵到家的賀斯梵能不分伯仲,這嘴巴生得這麽好看又好親的樣子,也不知道多追問兩句的,麵上還是帶著溫柔的笑說:“之前季嘉述跟我私下告過白。”
謝忱岸這下來了興趣,偏清冽的音質沉聲問:“展開說說。”
“他說季家不是晚了七年成為四大豪門之一,在這泗城界內最跟我身份匹配的人,也不一定隻有謝家,他也有那個資格。”賀南枝幾乎是將原話一字不漏轉述出來,未了,以免謝忱岸自顧自地臆想錯了她的本意,又說:“季嘉述是不是被你揍進醫院之前,就對我居心不良了?”
謝忱岸之所以會痛下狠手,是看出了季嘉述那點兒垂涎的心思。
而不是男人之間爭強好勝的那點私人恩怨。
換句話說。
賀南枝想通了前因後果,自然就清楚了素來名聲極佳的謝忱岸會做出讓外界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舉動,是為了守護她。
更重要的還是。
賀南枝聲音帶著小小抱怨,替他打到不平:“季嘉述挨了打又隻能往肚子裏吞,肯定沒少在賀斯梵耳邊告狀。”
謝忱岸聽她念念碎著不停,完美的下頷線繃得極緊:“賀南枝。”
突然又被叫大名了。
賀南枝輕輕啊了聲,又說:“我可沒有跟你炫耀有誰喜歡我的意思,隻是想說,你能給我安全感。”
謝忱岸將話沉默了回去,握著方向盤的長指在車窗外折射進來的光線下浸著點冷色調的陰影。
“你想說什麽?”
賀南枝覺得還是得給謝忱岸一點發言的空間。
即便,可能短短幾句,就能把她氣到原地升天。
下秒。
她就後悔了,謝忱岸漆黑如墨的眼眸移了過來:“季嘉述當年敢對你居心不良,起源是你允許他接送你上下學了二十三天。”
“啊?”
這段記憶就跟掐頭去尾似的,賀南枝完全沒有印象了。
而謝忱岸連天數都記得過於清楚,清冷的語調不緊不慢地幫她喚醒:“老師出了道題,謝忱時文化課不過關,翻遍書房也解不出來,你被他花錢收買來偷我答案,後被當場抓住惱羞成怒,跟我絕交了一個月零兩天。”
賀南枝紅唇張了張,視線驀地停在了他側顏上。
“好像有那麽回事。”
越說聲量就透著一股心虛勁兒,她被謝忱時拿錢收買辦事不止一次了,恰好那次被謝忱岸發現,連贓款都被搜了出來。
本來丟了漂亮臉蛋的麵子是小事,沒收那一百塊血汗錢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賀南枝暗暗發誓不再理會謝忱岸,第二天初雪降臨的時候,她故意早起了半個小時,出門又碰上在賀家借宿一夜的季嘉述,於是就坐他的車順路去學校了。
後來季嘉述又在校門口偶遇了她,時間卡的很準,回回都是用要去賀家找賀斯梵做借口。
賀南枝當時年紀小,麵對一個年長自己八歲左右的哥哥,又怎麽會往男女情愛的方向去想,就沒當回事,後來沒繼續在蹭季嘉述的車了,是因為謝忱岸專門在拍賣會上為她拍了個稀有粉色鑽石,還把沒收走的那一百塊錢還回來了。
……
“咳,這不能怪我,該怪你弟弟作弊。”
賀南枝纖細的腰板都不由地坐直了,毫不客氣將黑鍋甩到另一位不在場的竹馬身上。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開到了山邊的美麗小鎮上,隨著夕陽落山,路邊兩旁都亮起一盞盞充滿藝術感的月亮燈,下去前,謝忱岸將淺灰色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賀南枝卷翹的眼睫顫了下,忽然心思細膩的發現謝忱岸是先摸了一下她指尖,感覺到體溫偏涼,又自然不過遞來衣服。
要是往常的話。
她會理所應當的接納謝忱岸的照顧,也不會察覺到這種細微舉動。
白日藍纓提點的話猶如在耳,賀南枝高跟鞋踩穩地麵上時,主動與他十指相扣:“摸一下哪裏知道我體溫變化,從今晚起,我們都不許鬆開手。”
謝忱岸低頭看她,似乎有幾分訝異。
遠在異國他鄉的好處就是能暫時拋下任何身份,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對小情侶而已。
賀南枝的視線轉瞬就被前方熱鬧的酒吧吸引,拉著他隨便進了家,有他在場,幾乎都把那些五顏六色的雞尾酒點了個遍,等調酒師紳士風度遞上來一杯胭脂色的酒,存了點兒搭訕想法說:“美麗的中國女孩,這杯我請你。”
這就是藍纓說的,漂亮的女孩子有免費酒喝的意思嗎?
賀南枝眨眨眼,還沒接。
謝忱岸冷白如玉的手將酒錢和小費緩緩遞到玻璃櫃台上,薄唇溢出言簡意賅的幾個字:“她有主了。”
調酒師微怔看著麵前護著一身旗袍古典美人的男子,在酒吧綺麗豔色的燈光照耀下,他看似與周遭喧鬧場所格格不入,但是周身透露出從容矜貴的氣質又很微妙地讓人不容小視。
無論是臉還是身材各方麵,調酒師自甘認輸,又去調其他的酒。
賀南枝纖指捧著酒杯,正眯起漂亮的眼對他笑。
謝忱岸那股占有欲頃刻間就收斂了起來,隻是用墨玉眼沉靜地鎖著她。
“她有主了。”
賀南枝故意要重複這一句話。
這兒人多,搖滾的音樂又震耳欲聾,謝忱岸挺拔料峭的身形幾乎是籠罩著她,沒人旁人挨到半寸,自然也與她膝蓋挨著膝蓋,莫約過去數秒時間,讀懂了賀南枝的唇語,薄唇微抿出了淡弧:“你說什麽?”
賀南枝還真以為太吵鬧了,他沒聽到。
於是踮起腳尖,唇也柔軟印到了男人耳旁,音色悠悠:“賀南枝有主了。”
謝忱岸被那絲絲縷縷透著旖旎的香氣勾著,正要去親。
才短短幾分鍾,又有人來跟賀南枝搭訕了。
毫不意外,當看到她身邊站在一位氣場不好惹的俊美男人後,那些搭訕者從哪裏來的,就自動回到了哪裏去,從不敢起死纏爛打的心思。
賀南枝卷翹的眼尾微揚,纖指有意無意在男人手掌心畫圈圈說:“讀書的時候我跟夏鬱翡偷偷跑去酒吧玩,沒有帶保鏢,那時候什麽都不懂,一窩蜂的人想請我喝酒看電影,有個穿花襯衫的還說要為了我包場,今晚酒水都記他賬上,又明裏暗裏的打聽我家住在哪裏。”
“我那時還未成年,一看打聽我住哪,是不是想上門找我爸爸告狀?”
賀南枝拉著夏鬱翡就趕緊跑了,好些年都對去酒吧這種娛樂場所提不起興趣。如今來到酒吧,再次遇到蠢蠢欲動想上前搭訕的人,倒是勾起了幾分快遺忘的回憶。
謝忱岸神色清明,比起她都快品嚐了十來種雞尾酒,他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靜理智,滴酒未沾。
手微抬,攔下一位服務生,清晰的聲線徐徐道:“今晚的酒水消費,他們喝多少,刷這張卡。”
服務生恭恭敬敬地接了男人長指遞來的黑卡,隨著四周熱情高漲的歡呼聲,賀南枝不懂他為何這般破費,清豔微紅的小臉蛋有點懵:“啊?”
謝忱岸指腹在她微張的唇撫摸而過,擦拭去拿幾乎透明的殷紅酒痕:
“從今往後,隻有我能為你包場。”
…
…
啊啊啊!!!
要瘋了。
賀南枝已經沒了心思在酒吧繼續玩,拽著他離開,不停歇地回到了停駛在街道旁邊的私家車裏。
濃墨色的車玻璃擋著光。
她爬到駕駛座椅,柔軟綢滑的腰肢被男人用力扣住,被順勢攬入了懷中。
鼻尖聞到的,都是雪問香氣。
兩人像極了青春期瞞著家長要做壞事的樣子,賀南枝心髒砰砰砰直跳,抿了抿唇說:“一整天了……你都沒親過我。”
話音在極靜的車廂內落下。
她去親,謝忱岸也配合仰起俊美的臉,蜻蜓點水般碰了會兒。
賀南枝感覺唇在燒,又慢吞吞地落在他眉骨間,一寸一寸,親完眼睫毛又去親鼻梁,最後重新回到他薄唇上。
很快謝忱岸就反客為主了,修長手指扣住她纖弱的脖子,隨著吻加深,異樣的情緒在胸口內也越積越高,賀南枝隻能往後仰到纖薄的後背都是懸空的,意亂情迷之間,精致蝴蝶骨不小心觸碰到了方向盤。
響聲讓彼此都暫時回過神,呼吸帶著急促喘意。
此刻,賀南枝的旗袍衣領紐扣已經被解開,在暗色光線下露出了一小片雪白肌膚,再往裏,就連蕾絲邊的黑色肩帶也顫巍巍的鬆垮了,仿佛被大力扯過的痕跡。
她眼尾泛起極淡的胭脂色,靜靜注視著男人暗欲的眼神許久,才問:“回莊園嗎?”
這裏離玫瑰莊園半個小時的路程,開快點的話,可能二十分鍾就到了。
謝忱岸長指逐漸碰到她旗袍裙擺的邊緣,十分熟練地深入,畫麵極度曖昧綺靡。
“小公主殿下。”
賀南枝的理智,在這聲,完全被蠱惑得徹徹底底。
她長發已經散了,被男人輕輕拂到肩後,露出微燙的玉白耳垂。
清晰地聽到謝忱岸紳士風度極佳,並且語調慢條斯理地的問她:“我可以在鎮上找家臨時住所,與你共度一晚嗎?”
“可以。”
賀南枝在彼此衣服布料摩挲的聲響逐漸越發微妙時,維持了一秒的矜持高貴,微微笑道:“但不可以把小公主殿下撞、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