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明目張膽
正午熾熱的陽光能把美人魚都曬熟時候。賀南枝全身酸軟的蜷縮著醒了過來, 早就換了一件吊帶睡裙,烏錦的長發散在了床單上,她懶得動, 隻是垂眼, 透過落地玻璃灑進的日光, 看到自己肩膀露出大片潔白如雪的皮膚上都是密集吻痕。
謝忱岸絕對在特殊性癖方麵, 絕對有見不得光的偏執症!
她這一身,就是呈堂證供。
不過想到這男人從昨晚憋到現在都沒緩解過,也被她報複性極重地用指甲從修長鎖骨到腰腹,以及後背肌肉都抓出了顏色靡豔的痕跡, 瞬間讓秉承著禮尚往來行事風格的賀南枝心理好受些。
果然, 玩禁欲係的就是能忍。
躺了片刻。
賀南枝凝脂般雪白的足背彎起好看弧度下地,去浴室洗漱之前,順便拿起不知何時擱在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
…
…
才極短的六個小時黃金時間,熱搜上有關於賀南枝的負麵緋聞被撤得一幹二淨, 譚頌接到她的電話,就火速地從酒店大廳上樓, 一進門,先是神色凝重道:“小祖宗,你就不能對自己十八線事業上點心, 打了三十幾個未接電話……最後還是謝總好人有好報替你接的。”
賀南枝訝異幾秒, 發現他對謝忱岸的濾鏡是日益加重了啊。
“睡眠不足會很容易成為國寶, 頌哥, 拜托你體諒一下我這種大美人對自己這張臉的愛護之心。”她倒了杯水, 先潤完嗓子, 溢出紅唇的音色透著軟而旖旎, 又慢悠悠地往下說:“而害我睡眠不足的罪魁禍首, 就是你口中的恩人謝總。”
譚頌欲言又止憋了半天:“你們私下玩得很野啊。”
賀南枝從浴室出來前,纖薄的身子裹緊了一件寬大浴袍,從頭到尾都遮擋著,完全瞧不出半片吻痕,她指尖輕點玻璃杯沿:“好啦,言歸正傳——微博熱搜的烏龍事件,最後怎麽解決的?”
說到工作的事,譚頌一本正經的氣勢拿捏得很到位:“星紀本來是想讓你蹭遲林墨的流量,不公開發聲明,也不撤熱搜。後來這事由謝氏集團的藍秘書接管過去了。”
他迅速打開平板,遞到了賀南枝身前。
藍纓能從一群工作履曆漂亮的精英人士拚出血路,空降成為總裁身邊的特助,也不是全靠和謝家那點情分。
她沒有撤熱搜強壓輿論,而是聯係夏鬱翡那邊的經紀團隊打掩護,在微博發了兩張照片,附字說:「誰能給我一個熱搜。」
夏鬱翡發的是她現身演唱會自拍的照片,以及深夜聚餐時拍下的一張。
在幽靜餐廳包廂裏。
除了兩位女明星外,在場還有遲林墨團隊的新人歌手們。
——
等熱搜真衝到前排時,湯鴻朗也公開官宣了電影的女二號是夏鬱翡。
以及,電影主題曲請的是遲林墨這位歌壇天神來唱。
幾家激烈開撕的粉絲們終於回過味來了,跑到狗仔的私人微博下罵。
「我家翡翡不配有名字嗎???」
「湯導電影的女一和女二跟主唱合法聚餐,都能被你們造謠成頂流跟十八線小女星的桃色緋聞,憐愛賀南枝,一個清清白白的小藝人都被黑成什麽樣了?」
「樓上嚴謹點,我美枝已經連續演了兩部名導的戲,隻是沒上映而已,升咖了好麽?」
「我看過隔壁狗仔後麵放的視頻,好像是賀南枝找天神要簽名才被拍的,什麽緋聞根本就是烏龍!」
「美枝是真火了,連夏鬱翡這樣的小花都親自下場為她澄清——」
「我是她超話事業粉,聽星紀的內部小道消息說美枝出道時拒絕過潛規則,才一直不溫不火,她現在好不容易有戲拍,麻煩各位媒體記者積點德,別盯著我家仙顏美人私生活不放。」
「就那偷拍技術,糊成那樣都掩蓋不了賀南枝的美貌,光看臉我就迷糊了,換誰不給她擋車燈?」
後麵,也有遲林墨的理智粉追來:「請各位別造謠我家天神金屋藏嬌,他一年到頭全國各處公開演出,無數家酒店都住了個遍,怕自個家都沒住過幾天,哪裏像是藏人的樣子?就算有人想藏他都沒這個時間。」
…
…
“起先我還擔心賀家也橫插一腳,跑過來撤熱搜呢。”
譚頌低聲說。
賀南枝纖白蔥指滑動著屏幕,往下一下下的翻閱同時,啟唇說:“賀斯梵那邊已經壓不住超話熱度,他不會繼續做無用功的事情……”
她清軟的聲音忽而頓住,隻因平板推送進了條新聞采訪。
點的太快。
畫麵中,男人一身熟悉的藍色西裝端坐在真皮沙發上,如雕如琢的十指修長緩緩交叉,在麵對鏡頭采訪時,眉眼清明如墨,不似平素那般上位者的冷眼看世人姿態,倒是透露出了謝氏家族一貫低調傳統養出來的風雅矜貴氣度。
抬起俊美的麵容,清潤的嗓音也徐徐傳出屏幕:
“——我已有未婚妻,願諸位早日覓得佳婿。”
順手點開微博采訪的評論區。
幾分鍾的時間內,就有不少顏控迷妹在刷屏:
「啊!這是誰,是誰,是我那迷人金融投資圈的頂級神顏老公啊。」
「我一直有所耳聞謝氏新任掌權人的臉,是國際財經新聞報紙上的常客,有他頭版的那天,絕對銷量能衝一波紀錄,但是沒想到是他生了張天生的美人骨相!!!」
「他有主了!!有主兒了!」
「一想到他己經是人夫,我變態了,感覺更招人了怎麽辦?」
「新粉來找組織了,哪位好心姐姐能科普一下我新老公@謝忱岸。」
「雖然網上一查就能查出很多關於謝氏家族資料,但是關於謝忱岸的親生母親是著名仙品女神薑奈這點,新粉寶寶們要記住哦,他是家族最完美的繼承人,沒有微博不混內娛圈,想看老公神顏的,除了去蹲新聞報紙,還可以去薑奈女神微博下嗷嗷待哺。」
「有他母親的仙顏基因,難怪這麽招人!!!」
「嗚嗚嗚,他好溫柔又好禁欲,還祝我早日覓得佳婿——」
「隻有我好奇是哪位名媛閨秀積德行善了八輩子,才有幸成為他的未婚妻嗎???」
……
采訪下方。
自然是扒不出謝忱岸公開的未婚妻姓甚名誰。
“老公?我都沒這麽叫過呢。”賀南枝退出采訪視頻,停半秒,又不露聲色地將截圖了下來,點擊保存,繼而,抬起卷翹的眼睫,看向譚頌:“他的采訪怎麽會上熱門?”
畢竟在娛樂圈誰不懂,沒跟各方媒體打好招呼的話,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到處推送。
譚頌說:“這個是藍秘書策劃的公關,她下步計劃就是全球登報公開謝氏集團的訂婚喜訊。”
為了壓一波頂流和十八線的幾小時緋聞熱搜,都把謝忱岸給獻祭出去了。
而且陣仗搞得也未免太大了???
賀南枝轉過雪白的側顏,問他:“你覺得可以?”
“可以啊。”譚頌現在整個人的狀態就跟被拉入某個傳銷神秘組織緊急洗腦了一番,抬起藍纓的公關手段,崇拜到都有點兒諂媚:“藍秘書以後就是我女神了,她真的好會,三兩下就把緋聞危機給化解了,我都想問她考不考慮轉行做經紀人呢。”
靜了兩三秒。
賀南枝說:“她會拒絕你的。”
“女神是拒絕我了。”譚頌隨即又美滋滋地說:“但是她說我是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願意破格收我為徒,以後團隊裏有什麽需要出謀劃策的,不收費幫我渡難關。”
賀南枝紅唇張了張:“頌哥。”
“有什麽話請說。”
譚頌心情愉悅。
“你手機下載了國家反詐app沒有?”
“下這個幹嘛?”
“你說呢?”
…
…
藍纓那張嘴,動起真格,是能把譚頌騙得褲衩子不剩。
賀南枝猜到了公關這件事上,某人有渾水摸魚的嫌疑,但是她沒挑破,在酒店換了一身能出門見人的衣服後,就先坐車回到了劇組拍戲。
期間,唯有譚頌全程抱著手機不斷地刷網上熱搜,以及偶爾接幾個黎麥厲聲質問的電話。
開拍前幾場戲都是在攝影棚裏,趁著導演含中場休息的功夫。
賀南枝就跟舊時養在閨閣裏,且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一樣,仿若不知遲林墨的簽名有多貴,跟發錢似的,幾十張就這麽送了出去,還給桑落了三張。
桑落身為她的間諜小助理,平時閑得跟來提前養老般,頓時感動到雙手合十:“枝枝,你是我的寶啊,以後就算黎麥要砍我頭,對你私事,我都會守口如瓶的!”
“唔,如果要被砍頭,你還是隨便說好了。”
“啊?”
桑落小心翼翼捧著三張簽名,圓溜溜的貓眼很可愛。
賀南枝對她柔和一笑,點了點那暫停的手機屏幕上,正播放著某檔非遺戲曲的舞台劇:“我呢,向來對喜歡戲曲的人格外有好感,下個月叫頌哥給你轉正吧。”
從桑落視線角度,賀南枝悠閑地站在夕陽的陽光下,一身古典的月白長裙襯得身段旖旎,側過臉的表情,雖然美得很清靈,卻就差沒理直氣壯地寫上:
美貌在這個處處是名利場的世界真的可以胡作非為,我管黎麥怎麽想的???
放眼望去。
整個星紀旗下的藝人,也就賀南枝最不服從管教了。
賀南枝指尖捏著最後一張歌壇天神簽名照,逛了半圈,終於在攝影棚十米遠外的休息區域找到了司唯,他魂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穿了身劇組的服裝,沒卸掉妝造,顯然還有夜戲要拍。
踩著細高跟鞋,極輕地走過去後。
她眼睫柔軟地低垂,順著看了半天:“采訪一下,你這是有什麽心事?今天劇組的紅燒獅子頭飯盒怎麽才吃了三份呢?”
司唯猛地回過神,看向了不知何時站在身旁的賀南枝:“啊啊啊——南枝?”
賀南枝淺紅色的唇角彎起笑,將簽名同時遞過去:“想什麽啊?”
司唯有點支支吾吾的,特別是看她去演唱會,還不忘給自己帶遲林墨的親筆簽名,半響鼓起勇氣道:“網上的新聞你看到沒?”
賀南枝側坐在旁邊空無一人的椅子上,月白色的裙擺也輕晃腳踝:“你指哪個?”
怕劇組人多眼雜,司唯小聲地說:“昨晚有人匿名在導演組的群裏爆料,說謝氏集團的秘書尋上門,讓湯鴻朗配合官宣,給你壓熱搜。”
每個名氣大的導演都有特立獨行的古怪脾性,混跡演藝圈十來年的湯鴻朗也不例外。
他籌備拍攝電影期間,保密工作堪比特工,口風藏的很死。
隻要進組的演員,都會被摁著簽下一份封口協議,也不能假借電影之名上熱搜炒作。
這次為了給賀南枝洗白緋聞,湯鴻朗提前熱搜一日遊,算是破格了。
司唯話頓幾秒,等路過的工作人員提著工具走遠,又看著賀南枝精致漂亮的臉蛋表情,續上方才的話“你帶資進組,帶的是謝氏集團的資,這件事是沒有秘密可言的,不少人在私下都傳言你是謝忱岸養在娛樂圈的金絲雀。”
金絲雀???
賀南枝一本正色:“我這麽寧折不屈的人兒,有大傻子會信?”
司唯剛想說什麽。
忽地,某位就聽信了謠言的頂流延離盛一副漫不經心路過的樣子,手中還端著熱騰騰的咖啡杯,腳步故意停頓幾秒,是想等著被打招呼。
顯然賀南枝對頂流這兩個字無感,慵懶地窩在椅內,指尖把玩著纖細腕間的白珍珠鏈子。
壓力都給到了司唯身上,他捧著飯盒,露出招牌式無辜笑容:“延老師好。”
延離盛高冷地嗯了聲,對賀南枝視若無睹自己的態度不怎麽生氣,隻因助理八卦說她給人做了小金絲雀,也存了點蠢蠢欲動的邪念:“晚上是重頭戲,需要我幫你對戲嗎?”
話落地。
賀南枝和司唯都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在對彼此說:前輩跟你搭話呢。
風卷著落葉吹過,沒會兒,延離盛就甩大牌似的,冷笑兩聲就走了。
隱隱約約,司唯張嘴吧唧了口米飯,聲音含糊其辭地說:“同樣是頂流,為什麽我男神商雋的演技就超了一百個他呢?”
*
隨著夜幕降臨。
攝影棚內的新布景也完工,聚光燈開到最亮的程度,在場地工作人員都屏住呼吸退到了一旁。
誰都不敢觸監控器那邊湯鴻朗的黴頭。
第一場戲是延離盛先上場拍,他做過妝造的臉在鏡頭下確實精致無瑕,但是鼻子早年動過,不怎麽樂意冒著高危親自上陣拍打戲,生怕對方一不留神就把他鼻子碰歪了。
用司唯嘀咕的話來說。
要真變成拍戲事故,延離盛也隻能自認倒黴,畢竟就算他手握八百個營銷號,也扭曲不了頂流整過容的事實。
而湯鴻朗精益求精,又怎麽會允許替身出現。
一場打戲,延離盛拍了二十條都沒有過,整個片段都是導演吃了炸藥的怒吼聲:
「延離盛你躲什麽啊,啊?告訴我你躲什麽?」
「幾個打手拳頭離你那張臉還有一根手指頭的距離,你就驚慌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演的角色是冷酷無情,肋骨斷了都不帶怕死的?」
「卡!重來!!!」
“延離盛這演技,在網上全靠虛假宣傳了騙劇組。”司唯蹲在攝影棚的角落頭,跟賀南枝竊竊私語:“不知道他是哪個電影學校畢業的,這跟營銷天賦學霸人設,結果導演興致勃勃的試鏡,他上交的浮誇演技如同二加一算出來等於六這麽炸裂。”
賀南枝瑩潤纖白的指尖跟他一起扒拉著狗尾巴草道具,抬眼看那邊幾秒,又轉回來說:“很快到我們了。”
兩人都是主角,怕會更慘。
司唯一想到這個,就馬上閉緊眼睛祈禱:“天靈靈地靈靈,有請我家祖師爺快快顯靈,千萬要一條過!”
賀南枝漂亮臉蛋也有點懵:“還能這樣?”
下秒。
監控器前的湯鴻朗直直看了過來:“玩狗尾巴草的那兩個,到你們了。”
…
…
司唯的祖師爺是顯靈了,他是今晚攝影棚裏免去戰火,一條就拍攝成功的。
賀南枝家裏沒供奉這方麵的祖宗,恰好又逢吊威亞的戲份。
她從三樓高的地方不能佩戴任何的護具,得高速下滑到泥地上,當帶泥的水花濺起,身體砸落下的那一刻,在場目睹的人都看得驚心動魄,偏湯鴻朗要求高,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拍攝。
直到第四條時。
在強烈的蒼白打光下,賀南枝纖細的單膝跪地,除了脖側的細汗外,身上這一件素白衣裙就跟折進了泥沼裏似的,被淋得濕透,她還得控製住清豔臉上的悲痛表情,緩緩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攝影師鏡頭。
哪怕睫毛多眨了一秒,都會被喊停。
在湯鴻朗還是不滿意鏡頭裏的效果時。
譚頌真忍不住了:“我怎麽感覺導演在惡意針對人呢。”
司唯拍完戲沒有退出攝影棚,也在旁邊觀看著,及時拉住了他,摸了摸鼻尖說:“頌哥,你這時候衝上去觸黴頭,南枝要當眾遭罵的。”
他觀察到湯鴻朗是一直覺得賀南枝的演技還有爆發空間,才會將這場重頭戲反複拍攝。
比起前麵那位延離盛,到最後都懶得搶救了。
湯鴻朗讓賀南枝重拍了整整十條才過。
……
收工時。
賀南枝就跟泥裏打滾兒的精致瓷娃娃,襯得衣領外和細胳膊的肌膚更加雪白了。
她累到輕輕的喘著氣,接過濕毛巾先把臉蛋擦拭幹淨。
譚頌憂心忡忡道:“你傷哪兒沒?”
賀南枝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要磕傷到什麽地方,親自為她選了這部戲的他,都罪該萬死!
好在她緩過力氣後,輕搖搖頭:“泥水下麵鋪了厚墊,骨頭沒事,可能皮膚會淤青幾天。”
說罷。
正接過譚頌遞來的寬大浴巾,把自己嚴嚴實實裹好要回酒店時,門還沒出,就迎麵跟走過來的湯鴻朗碰上,在戲外,他俊朗的眉目已經平息下情緒,對賀南枝態度還算很溫和,將藥膏貼用紙袋子密封好,遞了過去:“今晚辛苦了。”
賀南枝和譚頌都沒反應過來。
湯鴻朗挑眉:“你不會以為我故意針對你吧?”
也不知道拍戲時,是不是譚頌嚷嚷的聲太大,被聽了去。
當事人已經驚得原地怔住,恨不得挖個洞埋進去。
賀南枝那張素淨的精致臉蛋倒是平靜,仿若什麽都不知道似的,伸出纖指接過,口齒清晰:“謝謝湯導。”
湯鴻朗穩重點點頭。
又頓兩下,忽然說:“劇組一向是聽風就是雨,你好好拍戲,別被外界影響到。”
賀南枝眼睫微微眨眨,劃過幾分意外。
湯鴻朗到底是混跡了十幾年演藝圈的,接觸過的大大小小明星都記不清多少個了,自然也沒少遇到過那種靠一身美麗皮囊周旋在大佬中間拿到資源的,之所以不在乎賀南枝近日身負金絲雀的緋聞名聲。
一是欽定她為女主角前。
湯鴻朗特地深夜電聯過楊弋,打探了她拍攝電影期間的態度。
二是賀南枝確實有靈氣。
……
重頭戲拍攝完,轉瞬也到了下周三。
除了延離盛堅信不疑能靠自己的美色蠱惑住賀南枝外,劇組一切都相安無事。
而賀南枝每天都在心無旁騖研究劇本拍戲,她很少關注網上,不過身邊有個絮絮叨叨的譚頌和小助理會一答一合的八卦著,偶爾他還會跟藍纓遠程現場直播。
比如謝忱岸的婚訊是公布出去了,卻無一家媒體扒得出來他的未婚妻姓甚名誰。
隻知道是從小養在錦繡堆裏,身份極尊貴,被家族保護得嚴嚴實實,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麵。
要是采訪到圈內知情人士的話。
唯一被透露出來的真實性消息便是:「謝家早早訂下的那位金枝玉葉,是整個頂級豪門公子哥排著隊都癡心妄想要娶進門的,家世山河,國色天香的美貌就更不用提了,老天爺對她的偏愛都是有目共睹的,怕她來到人間受苦,一出生就給了她一座金山,長大之後,又不放心給了一座寶石山。」
這般遙不可及的神秘美人兒,外界是連她姓都不配知曉。
當譚頌看到這條新聞截圖的時候,又扭頭,神情慘不忍睹地看到賀南枝懶洋洋地窩在搖搖椅上,伸長纖細雪白的手腕,跟司唯和桑落一起分享著橫店小城市裏十塊錢三根的旺旺碎碎冰吃。
好吧。
仙女下凡了。
*
謝氏集團登報公布婚訊。
賀斯梵雖然已經放棄壓熱度,卻不代表他能看得順眼時不時手機上,就被推送一條這種挑戰底線的新聞。
他跟謝忱岸兩個手握權勢的大佬在某個商業論壇的貴賓休息室大打出手這件事,賀南枝還是從藍纓口中得知的,可惜現場視頻早已經就地被刪除幹淨,無法看到這種能讓各大商界地震的畫麵。
夜晚時分。
賀南枝拍完戲就回到了酒店,光著雪白的小腳踩在地毯上,往床邊一坐,足尖慢悠悠地點著,剛拿過驀地響起的安靜手機,清透的眼睛比腦子快一步,看到了藍纓發來的消息:「賀斯梵跟謝忱岸,你希望哪個傷得輕些?」
「?」
藍纓也不知貴賓休息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進去時,兩個針鋒相對多年的男人都各自冷靜了下來。
她將所知道的細枝末節跟賀南枝透露完。
也有點好奇。
小公主殿下更在乎哪個???
過半響。
賀南枝慢悠悠回:「這是送命題吧,我要選賀斯梵,回頭謝忱岸是不是偏執症犯了往自己身上多來幾下。我要選謝忱岸,哪天回賀家,賀斯梵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會把我活埋到後花園的。」
沒等藍纓回複,她聲音軟軟地,又發了一條過去:「唔,謝忱岸幫我澄清緋聞就算了,還夾帶私心……我要是賀斯梵碰上這個幕後推手,拳頭也會硬呢。」
「哈哈哈哈,小公主殿下都知道的呀?」
藍纓尷尬了。
賀南枝是知道,隻是縱容謝氏集團近日發布的婚訊新聞而已。
手機微信那邊不再回消息。
室內重歸安靜,隻燃著暖黃色的壁燈照亮黑夜。
她垂著睫毛,指尖繼續翻著劇本,時不時很用功地在紙上寫下密密麻麻的備注。
隨著夜越深,此刻謝家老宅那邊燈火通明。
藍纓握著手機,踩著銀底高跟鞋往書房走,一進去,便看到謝忱岸端坐在書桌前處理重要文件,俊美的麵容恰好在落地燈光暈下,襯得他眉目越發清冽如玉。
她走近兩步,小心觀察神色:“小公主殿下如今真長大了,進組拍戲就全身心投入,好像什麽都不關心哈哈哈。”
要換做以前。
賀南枝是給竹馬團的成員們都強製訂下過一套維持感情的約定,因性格而異,內容保密。
謝忱岸這邊,在被她哭紅鼻子的脅迫下,答應每隔三天就必須視頻通話一個小時,不可以敷衍了事,要耐心聽她念念碎,偶爾十分鍾說完的話,還會突襲抽查,讓他一字不漏地重複出來。
說錯一個字。
就繼續視頻通話十分鍾。
現在的賀南枝,能把自己封印在劇組裏,整日跟一群跑龍套的小演員們混跡,走到哪兒都抱著寶貝劇本。
她的心,已經不偏在了謝忱岸身上。
書房凝滯下來的氣壓越發冷。
藍纓靈機一動:“謝總。”
謝忱岸略略抬眸,這副無欲無求的模樣,真瞧不出白日還跟賀斯梵當眾動過手。
藍纓腦海中迅速回憶了遍他工作行程,自動將明天下午跟某董事長夫婦的下午茶預約取消,麵帶優雅微笑道:“您給劇組投資了十幾個億,去探探班看演員們表現力也很正常的呢。”
半響。
謝忱岸冷玉指骨將文件翻頁,嗓音淡漠:“嗯。”
…
…
早間,劇組的演員們都在化妝室做造型時。
副導演親自往安靜如雞的工作群發布了一則消息:「投資方爸爸要來探班,今天任何一位,哪怕隻有跑龍套幾秒鍾戲份的,都不許請假,擅自離開片場半步。」
緊隨其後的。
又是幾條注意事項:
「不能拿手機偷拍大佬。」
「沒得到保鏢允許,也不能靠近大佬三步以內的距離。」
「@賀南枝,你可以,你很榮幸被選中代替全組人員招待大佬,他今天橫店一日遊,就交給你了。」
幾秒後。
賀南枝坐在化妝鏡前,懵懵懂懂看完群裏的通告後。
正想著,謝忱岸來玩什麽?
纖薄的肩膀被譚頌激動地推了下,看到他滿是羨慕道:“這就是大佬明目張膽的偏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