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更）
（v01更）
書記不請自來
還說是她的粉絲, 今天這個談話有點詭異了。
康書記就說有事情要跟葉歡談。
偏偏此時天空下起了雨，肯定不能在院子裏談，可進屋談？
別開玩笑了, 這屋裏漆黑漆黑就不說了, 重點是這房間裏也裝不下這麽多人啊。
這可是整個南城的大人物都在這了。
好在雙鳳大隊的大隊長和農場主任都來了, 目前可以去村上辦公室談，農場辦公室, 或者是大隊長家談，這幾個地方都比較近，相對來說農場和大隊長家是最近的，康書記就問葉歡的想法。
葉歡這還沒從康書記真要她的磁帶中回過味來呢, 她就說一切都聽領導的。
大隊長姓梁, 他十分好客, 今天可是南城的書記縣長都下來了，他激動得很，隻
可惜他的級別實在是太低, 他此時就在人群最外邊，見馬上要下雨的樣子, 就急急忙忙擠到前麵來, 道：“康書記, 譚縣長, 去我家談吧, 這個冬天特別冷，在辦公室裏比較冷, 去我家, 去我家邊烤火邊談。”
農場主任其實也挺想讓書記和縣長去農場談，不過, 農場辦公室的確比較小，裝不下這麽多人。
“葉主播，你覺得呢，今天我們都為你來，一切要以你的意願為主導。”
葉歡：？
她就說這些領導不好打交道，說的話句句是坑。不過讓她做主就做主吧，她就說：“既然這裏是農場，領導們都來了，不如先去農場看看再去大隊長家？”
葉歡昨晚才在大隊長家住過，知道大隊長家有一間比較大的堂屋，聽說還是當年村裏比較窮，村幹部們都沒地方開會，於是大隊長家一間堂屋就貢獻出來開會了。
這個事情，一直到村上有自己的辦公室後才止住。
聽到葉歡這麽說，康書記就讓顧燁霖，周書記作陪，讓農場主任帶路，這樣一行人先去農場看。
離開前，葉歡就指了指眼前這一排房子，讓領導們都進去看看。
葉歡想起來在原著中，男人後來一路高升後留下了腿一到陰雨天就綿綿作痛的毛病，甚至還有一個是嚴重的胃病，這除了是飲食吃不飽的情況，也跟環境有關係。
一個常年住著黑漆漆，還答答掉雨水的房子，身體能好才有鬼了。
另外則是，她這次能將男人和周書記帶走，可在農場中別的人還會繼續住下來，這裏麵的人也有不少是曾經做過貢獻的。
她看到了，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她就順口提一句：“領導，你看，這是我哥住的房子，這房頂上還有這麽大個洞，這下雨天外邊下大雨裏麵下小雨，長久下來，身體也沒幾個好的。”
“身體好不好不說，總歸是下放下來認識錯誤的，可這種房頂壞了，或者牆壁有個洞的，這風一吹雨一打，或者洪水一來，日子久了，房子倒了，壓死人就不好了。”
她這話一說，現場詭異的安靜下來，農場主任額頭汗都下來了，他隻得接話，“葉主播有所不知，這就是有人會來檢查，如果農場的人過太好的話，我我也……”不太好交代。
這個話他卻覺得說不出口。
葉歡就默契不吭聲了，言多必失，話到一個度就行了。
農場主任再說話時她就禮貌笑笑，不搭話。
康書記看了葉歡一眼，他是真的相當配合葉歡，然後真的就帶著大家一間一間屋子看，白天都漆黑就算了，這些房子原本是有窗戶的，窗戶現在都是用木板封了的。
房子漏的還不少。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一輩子都能幸運不倒黴，下放這裏的，曾經也沒想過他們會有下來的一天。
康書記看完後，倒是將農場主任和大隊長都叫了過來，幾人又進了顧燁霖住的房間，他指了指屋頂那個洞，然後道：
“你們剛剛也聽到葉主播說了，咱們南城天氣惡劣，洪水坍塌都是常見的，按照規矩來做事也是好的，隻是環境不同，還得因地而管教。”
“是要管理好，可也出不得人命。”
這就是說，書記讓大家將房子屋頂蓋好，該改善環境改善環境。
農場主任還想反駁吧，說來也湊巧，外邊開始下雨了，然後就有雨水從屋頂那個洞漏雨了。
看完房子，眾人又去農場的路上看了一下，冬天了，的確還有穿的比較薄的人在下地幹活，不過不是耕田，大家是在挖水渠泄洪。
這次雙鳳大隊是避開了一劫，不過農場位置較低，洪水都朝農場去了，有不少稻田都被淹了，稻田淹了田坎就垮了，肯定是需要將洪水引出去。
大概看了一眼，葉歡都沒說話，康書記就提了說要適度管理，得滿足大家的穿衣問題，吃飯問題，不能鬧出人命。
他是南城的一把手，他說的話是有作用的，至少現在是，而未來如何那也沒辦法。
不過農場主任人不壞，他平時都是用來應付革委會的，誰知道今天來的是政府領導。
康書記想了想，還道：“要是革委會的來找麻煩，你就說這是我說的就是。”
葉歡聽了，對這個書記印象又好了不少，她最喜歡幹實事的幹部。
她一高興，就眉眼彎彎的，看起來整個人都非常靈動。
……
周書記就走在她右邊不遠處，他是從葉歡來就關注她，或者說在觀察她。
對自己秘書的媳婦兒，周書記當然會考察她，秘書一般都是一個領導相當信任的人，如果秘書老是家事都處理不好，又怎麽能做好工作呢？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當他們職位越來越高的時候，想要討好他們的人，在他們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一般就會從領導家屬找突破口，這個時候，領導還有領導身邊人的家屬就顯得重要了。
家屬的格局，人品等都是能影響領導想法的。
周書記一開始對自己秘書的媳婦兒印象不太好，她新婚之夜還給別人下藥，這像什麽話嘛。
後來她就懷孕了，他秘書要負責任，他當時拍拍秘書的背沒說什麽，心底隻感覺自己秘書這亂糟糟的家庭情況，後邊怕是要吃虧。
再後來，他聽到的消息慢慢就變了，她送包裹，帶紅臨城廣播電台，帶紅南城人參，南城蘭花，南城靈芝等……
總結來說，這是一個非常能幹，還長得漂亮的姑娘。
這次他第一眼見，這何止是漂亮，這是漂亮的過了頭。
古來就有紅顏禍水一說，他不會有這種偏見，可對方還在拍戲，要進娛樂圈，這就很難說未來會不會被名利晃花眼？
可他秘書跟著他被下放，她還吃得苦下來了。另外還特意帶著新書記轉一圈農場和宿舍，周書記放心了，這是個有仁心的姑娘，小小年紀，殊為不易。
他看著自己秘書，忽然由以前的同情變成了欣慰。
……
一行人從農場走了一圈後，就去到大隊長家堂屋談事情。
能進去的，都是這次南城比較關鍵的人了。
堂屋裏燒了炭火，林嫂子還趕緊給大家煮了薑湯，又單獨泡了茶水給大家談事情，至於吃的，康書記自然是不要的，隻說上白開水就行。
等大家都坐下後，康書記就笑著問，“葉主播說送磁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這個年代是不能私下做生意的，康書記笑眯眯的，就真有一副她要送他就收的意思。
一盤磁帶，其實還是挺珍貴的，沒見外邊那些發燒友為了聽一兩首歌曲，通常都是好多個人擠在一個屋子裏一起聽，聽了陶醉完然後才偷偷摸摸從屋子裏離開。
不然也不會她去黑市‘打黑工’錄個磁帶，外加賣的版權，一下就能賺5000錢。
但是那是對別人難，對葉歡來說不難，這些領導都是人精兒，怎麽會讓她吃虧落人把柄呢。
葉歡就點頭，‘磁帶的話，沒關係的，我可以去借電視台的錄音棚錄音，可能要花點成本錢，不太大。”
譚縣長就在邊上接話笑，“那可不能讓你吃虧，成本錢可不能讓你掏。”
這話一接吧，氛圍又一下熱鬧起來。
葉歡也笑，就說成本錢不用領導出，說感謝領導們讓她住房子，然後笑笑後才不好意思道：“說來，當時陳秘書說我可以住到年底，這也到年底了，很感謝領導們
能喜歡我的節目，那就當送給領導們的一份見麵禮啦。”
嘖
陳秘書自認自己都是會說話的，卻沒想到弟妹這拿捏尺度的性子，真的是相當巧妙的。
這下，是不是要解決房子的問題了？
康書記看看她，笑著接話，“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隻要你去廣播電台上班，你住這套房子可以分配給你。”
這房子以前可是書記秘書級別分的，現在是直接分配給葉歡了？
這個時候，就連周書記和顧燁霖都看了他好幾眼。
葉歡也愣了下，這算意之喜。
葉歡：？
葉歡：這書記可真厲害，攻心計啊，牛！
葉歡一時間沒吭聲。
康書記：“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歡劉主任，你去的時候，給你全權管理的權利，劉主任會單獨調職到別的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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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康書記還將秘書叫出去將劉主任帶進來，專門讓劉主任進來談，不然還請不回去葉主播的。
等秘書出去後，康書記又道：“臨城那邊給你什麽待遇我就給你什麽待遇，等南城經濟好點，還可以給你更高的工資。”
說到這裏，他站起來身來，身後還跟著譚縣長等人，還單獨給她道歉，“我為以前廣播電台劉主任做的事情，單獨給你道歉。”
“隻是不知你在那邊的待遇具體是如何的？”
葉歡都意外，這同樣的話，康書記說了就要漂亮很多。
她想了想道：“臨城那邊的待遇，就是給我自由，我是可以請假出去繼續學習，另外如果有國營廠子投廣告的話，是有1/3的收入作為廣播電台的運營支出和播音主持團隊分紅的。”
工資其實是可以查到的，58塊錢一個月。
大頭在分紅。
另外對葉歡比較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能請假出去拍戲。
葉歡又補充說，“我要請假出去學習演技或者別的事情，我會提前錄播好讓助手播出去的，工資我要求不高，不過比較在意這個。”
說完，她又笑說，“對於去廣播電台上班，我起初挺願意去的，後來跟劉主任鬧了矛盾後，我就定了好幾個檔期了，開年後就要出去，能工作的時間就隻有幾個月。”
“對南城這次洪水，我是很願意幫忙的。”想了想，她又似為難道：“可我始終是帶著孩子的，這次本來也是要去首都參加春晚的，可孩子想爸爸了，我就隻好帶孩子來看看他們爸爸。”
她說著，麵上似還帶著不好意思，“說來不怕各位領導笑話，我家兩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我哥就調動過來了。這後來我過來吧，哥又下放了，我們就一直在分離……”
她話說完，房間裏就陷入安靜中。
康書記和譚縣長等人沉默了會兒沒說話。
康書記：這丫頭真是聰明啊。
他先是說葉歡前麵說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她在臨城什麽待遇就是什麽待遇，至於她出去不出去，其實隻要南城廣播電台真能帶紅，她離開也能安排好的話，這肯定沒什麽影響的。
康書記自認自己不是特別聰明那一撥，但是他是相當能看透事情本質的，他看結果不看過程，另外他特別會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做事情。
他不覺得自己比臨城的領導還要厲害，臨城的模式能紅，那不延續成功的模式，還去試探新的嗎？
隻要不蠢，都不會限製葉歡這種人才的靈性。
何況南城比臨城更需要廣播電台紅。
他肯定會配更高的團隊給葉歡，而葉歡的任務，在當下來說，最重要的是要將節目帶紅，能讓外邊的國營廠子跟南城合作，讓老百姓手裏滯銷的中藥材賣出去，然後趕緊帶他們去換糧食。
這一場洪水，要是處理不好，這後期鬧饑荒的話可是會亂的。
他將上邊這些意思表達後，又話鋒一轉，然後說：“葉主播，我給你高度的自由，高度的掌控權，所有廣播電的人都你自由調動，工資那邊給你58塊錢一個月，我這裏給你68一個月，國營廠子找你打廣告的錢，也同樣給你1/3作為你們廣播電台運營和團隊年底獎金用。”
“包括你掛靠在電影製片廠那邊拍戲，這些都允許，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你要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廣播電台帶紅，然後盡快將南城各個公社和家庭手裏的中藥材賣出去，我……可以答應你一切要求。”
“這些要求，可以給你分配你當下住的房子，給你發錦旗，給你找保姆保鏢保護你的孩子，你，這段時間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廣播電台帶火，將這個節目盤活。”
緩了緩，他又說了後邊一句話，“至於顧秘書的問題，我們可以將他們調動去研究院，並且會主動與革委會那邊交涉。你擔心孩子跟爸爸相隔太遠，研究院那邊不遠，他可以回家去看孩子……”
康書記這話一落，就是顧燁霖和周書記都看了過去。這可不是一般的要求啊。
就連葉歡都一喜，她隻是在等話語權，她沒想到南城領導給了她這麽大的話語權，這得是多信任她啊。
葉歡本來不緊張的，這下被康書記弄得有點緊張了。
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她還意外康書記多少都要猶豫一下的，結果人家猶豫都沒有，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康書記他們下來前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決定了。
葉歡：？
果然，很快書記又笑眯眯看著她說，“不過有點小要求想你們幫忙。”
葉歡坐直了身體，她覺得今天這炭火太過暖和了點，她緩和了下才點頭，“領導你說。”
康書記：“你也知道南城這場洪水，一下讓大家都沒吃的了。老百姓手裏沒錢，就要餓死。我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想請你將廣播電台帶紅外，另外要你拍個搶險救洪的宣傳片。”
葉歡一時間都沒跟上康書記的思維，不過她還是配合說，“我努力。”
她其實心底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便問，“剛剛書記說，要很短的時間內帶紅廣播電台，這個很短的時間是多久？”
康書記想了想，說了一個時間：“以前要劉主任立下的軍令狀是3個月，後來發洪水後就等不了這麽久時間了，給了劉主任半個月時間，他被逼急了，所以就發昏招來找你了。”
他說到這裏，略微猶豫了下：“你看，你能在一個月內搞定嗎？我頂多能給你撐到一個月，一個月解決不了問題，上麵的救濟款和外界的救援不到位的話，這邊一旦鬧饑荒就要亂……”
要是不亂的話，他也不會葉歡說什麽他就接受什麽啊。
康書記這話一說，顧燁霖一下就站起來了，“康書記，饑荒的事情，還有群眾手裏中藥材的事情，我願意出去解決，一個月讓歡歡帶紅一個廣播電台，還是沒有任何根基的情況下，很難。”
他還插話，分析道；“當時歡歡在臨城的情況不一樣，她第一個臨城音樂會能紅，是首先臨城參加歌唱比賽得了第一名，省城給臨城的一個獎勵，就是在省城的廣播電台中加了一個臨城的節目，等於是借用了南省廣播電台的流量起來的。這個是很難複製的，南城廣播電台，現在可沒有哈省的廣播電台借用流量。”
所以這個難啊。
他怎麽會讓歡歡陷入到這麽大的危險中。
康書記氣得牙癢癢，他直接忽略顧燁霖的話，他難道不知道這個嗎？那臨城後來的廣播電台怎麽紅的？
別欺負他不懂廣播電台，她臨城廣播電台怎麽紅的，南城廣播電台就怎麽紅？
別人沒辦法，他相信葉歡有辦法，不然他怎麽會特意來這一趟，還葉主播要什麽答應什麽呢？
葉歡思索了會兒：“一個月？”
康書記就一陣迷魂湯給葉歡灌，真的是普通人早就飄飄然了。
葉歡還能穩得住。
她思索了一下一個月內將南城廣播電台帶火的可能，構思一下還是可以操作的。
主要是行也行，不行也得行啊，利益太大，**太大，容不得她不拚。
她全部算一下將這個事情做成功和不成功的對比，這其中差距太大了，她將臨城廣播帶火了，要是再將南城廣播電台帶紅，她以後就有高度的話語權。
基本上她想幹什麽，隻要不違法犯罪，領導就會一直供著她，別管是吉祥物還是花瓶，人家就為了這次她解決南城的危機，以後男人想平反，是不是要出力？
咳。
葉歡拉回思緒，在心底算了一筆賬：將男人和周書記調動回去，家屬院分配房子，打擊對手，工作的高度自由性，還有
分紅，還有男人的工作……
葉歡見大家都緊張地看著她，便笑了笑，問：“領導，我能提兩個要求嗎？’
康書記笑著說‘可以’。
葉歡“我就是想，去研究院後，能尊重我哥，讓他和周書記可以接受改造，但是要尊重他們的工作。”
“另外就是我家兩個孩子不太好管，我以後要是將廣播電台帶紅了，能不能等我孩子大一點，想辦個學習班行不行，我現在還不需要，要等廣播電台真的紅了後才提。”
康書記都以為她要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卻沒想到是這個，這個丫頭倒是一片赤城之心。
他看著顧燁霖，頭一次心底生出羨慕心思，這就是命好啊。
他要是下放了，誒……他為什麽要想這麽晦氣的問題？
康書記輕笑：“好呀，隻要你能將節目帶紅，隻要不是違法犯罪的事情，你的要求都可以考慮。”
葉歡：？
她看著康書記信任，外加輕笑的聲音，她竟然詭異地相信了，他說是她粉絲估計是真的？
咳咳咳。
葉歡趕緊將飄走的思緒拉回來，又將她的行程說了下，“領導，我馬上要去參加今年的春晚，廣播電台要等春晚回來後開始，領導如果能提前招好團隊，我回來就全力完成任務。”
“要是完不成，你就再把我哥和周書記送回來吧。”
她這話一說，這下一屋子都響起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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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劉主任來了。”
幾人談話間，房門外傳來何秘書的聲音。
康書記讓何秘書先進來。
何秘書進來後就在領導跟前說了幾句話，康書記臉色就難看了好幾分。
葉歡見康書記臉色這麽難看，何秘書嘴裏又說了幾次‘劉主任’，想必是劉主任的事情沒辦妥。
她也想聽聽，不然有個人在背後搗亂，就是十個她也搞不起來南城廣播電台是不。
葉歡問：“康書記，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沒談妥？”
康書記看了看葉歡，然後讓何秘書說出來。
何秘書為難，便支支吾吾說了劉主任的意思，就是他不肯調走，隻肯將管理權讓出來，還有想將侄女留下。
何秘書話還沒說完呢，劉主任就推門進來了，旁邊人拉都拉不住他。
他進來就表達不滿：“康書記，你這做領導的要公平啊。領導當時也說的是讓我半月內要效果，我看她怎麽半個月內要效果？”
“別說半個月，就是給她三個月她也不可能成功的，領導，你別是……”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人捂住嘴巴拖走了。
“領導要將我調動走我是不走的，我要留下來看她怎麽成功，要留下來看你們領導錯的多離譜，沒有人可以這麽短時間內將廣播電台帶火，那是神不是人。”然後他還不服氣，還說：“還有將我侄女留下，不然我就去上麵投訴……”
“我已經放話下去了，說葉主播馬上就能解決問題，要是馬上看不到效果，我看她怎麽收場……”
這人都要被拖出去了，這嘴巴還捂都捂不住。
葉歡看康書記臉色黑如鍋底，她捂住腦袋也頭疼，剛還說的是一個月呢，這是被逼著要半個月？
半個月的話，從正月初一開始算，那就是在元宵節以後就要出效果，也難怪劉主任瘋了來找她。
問題是她要去春晚，根本沒辦法馬上就去搞廣播電台，群眾這裏……葉歡氣得磨牙，這個狗日的劉主任。
康書記情緒緩和過來問葉歡的意思，她要不想看到劉主任，就強硬將人調動走。
剛剛劉主任說話沒把門，那句以色受賄的意思還是表達了個開頭，他那個氣啊，好歹他不是這樣的人，這一盆屎盆子就敢隨便潑。
他一個男同誌倒是沒什麽，隻要他行的端坐的正，誰都不可能扣在他頭上，可對女同誌影響多不好啊。好得真有什麽還行，問題兩人才第一次見麵。
*
這次葉歡還沒吭聲呢，周書記眉頭就皺了起來。
能做領導的，就沒一個是傻的，何況是周書記這種從基層起來的。
他將顧燁霖叫到邊上問了一下葉歡的情況，又讓顧燁霖單獨去問他媳婦兒有幾成把握，等顧燁霖再回去後，周書記就開口了：“事情壓不太好，康書記，劉主任當時對群眾說的話，還讓他解釋清楚比較好。我們最終的目標是解決問題，不是推脫責任。”
“歡歡丫頭要做的事情，是做她能解決的事情，做領導的，是要將一切外界阻礙給解決掉，而不是留下把柄來攻擊她。”
“贏就要贏的堂堂正正，你做這個決定，也要讓所有人心服口服，既然劉主任不相信，那就讓他親自看著相信嘛。”
這隨便弄個職位給他待著，不給實權就是，這廣播電台打掃衛生的，做保安的，做後勤的什麽不行，等這個節點一過，再隨便找個什麽理由就調動走了就是。
真讓劉主任這種官迷去做個沒出路的職位，他自己都想調動開了。
現在他留下一片爛攤子，憑什麽讓別人去給他收拾啊，自己搞的事情自己頂住。
康書記也知道這樣可以，他沒提，是擔心葉歡不同意。
現在周書記這麽一說，他也是鬆口氣，隻是，給劉主任安排什麽工作呢？
顧燁霖接話道，“對外安保工作吧，有群眾或者誰搗亂什麽的，就讓他去解決。”
噗嗤。
葉歡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陰損，真陰損，這不就是炮灰嘛。
偏偏康書記一本正經答應，還誇讚了一番：“這個我看行，回去我就讓秘書去做這個事情，葉主播沒什麽要求了吧？”
葉歡搖頭。
康書記就主動讓男人和周書記回研究院，並說有話要跟兩人說，房間裏剩下的人就自覺出去了。
……
房間裏就剩下六個人，前書記和秘書，現書記和秘書，現縣長和秘書。
康書記知道顧燁霖不想走，這人擔心他媳婦兒完不成，剛剛沒反對，可最固執的就是他了。
康書記道：“我知道你擔心你愛人，可是，你也不想她經常帶孩子下來看你吧。”
“她在那邊你也顧不上，你在這邊，就真的不擔心她？”
所以說領導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總是知道怎麽攻破人的心防。
顧燁霖平時很溫和的人，這次說話可一點都不客氣，“我也沒想到，發洪水了，領導將破局擔子扔給一個小姑娘擔，她才多大。”
康書記失笑，這護短護成這個樣子，對他都沒有恭敬了。
他不生氣，他甚至將自己這個堪稱‘無能’的軟飯行為吃的香香的，他還笑，“我就是沒什麽抱負和能力的領導，有捷徑，還是正當的捷徑為什麽不走？”
顧燁霖：？
他第一次見這種領導，堂而皇之承認自己不行。
康書記緩了緩道：“再說，這次將你們調動回去也是有正事，我個人是希望顧秘書和周書記，能幫忙聯係一下以前買糧食的地方，先帶一部分有錢的公社去買糧。”
“另外，這邊還需要聯係一下研究員下來給大家處理被泡水的糧食，包括還有機器等，希望你們能出一下力。”
他站起來，恭敬地朝兩人鞠了一下躬。
群眾糧食被洪水淹了，這馬上要年關了，康書記是焦頭爛額，他要重新去買糧，要重新去請專家來給大家處理糧食，不管情況如何
，這是能搶救一點是一點。
這本來就不是這兩人的責任，可他剛過來，對這些事情不夠熟悉，等他慢慢去找人來，怕是下麵的糧食再不處理，剛從洪水中搶回來的糧食都不能吃了。
這個事情，在發洪水的時候，顧燁霖就已經提前跟以前的研究員聯係了，應該過幾天就來了。
周書記不來這一趟，他們也會私下做這個事情。
顧燁霖：“這個事情，康書記不說，我們就已經在提前聯係研究員了。對於買糧食，如果書記需要的話，我也會去做。”
康書記這次是真的笑了，“恩，那就更應該回來了。”
“我回去就發通告，研究院那邊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隻是房子可能不會很大。”
等周書記和顧燁霖都願意回去的時候，康書記都鬆一口氣，這樣的幹部不應該在下邊碌碌無為，他現在是覺得能護一下就護一下。
*
他們一行人是決定下午回去的，康書記和譚縣長兩人都開了車來，還有革委會副主任鄭家棟也開了車來。
其實就是為了接葉歡和顧燁霖他們的。
離開前，顧燁霖將歡歡帶去的肉罐頭和牛肉幹換了些粗糧，給了農場那些年齡大一些的專家老師。
還有的是換成的藥材，並讓梁隊長找適合的時間，帶醫生去給這些人看看身體。
並跟農場主任交涉將農場的房子翻新，將屋頂的洞重新蓋一下才一起離開的。
他們一行人離開時，在大隊長家吃了一頓午飯，午飯並沒多豐盛，但是也不差，不過每個領導離開前都默契留下了2塊，3塊到5塊的錢票。
等眾人一走，林嫂子一去數，發覺這一波人一共十幾個人來，這留下的錢有將近30塊錢，她嘴巴都張大了，這就是國營飯店，一頓飯也吃不了這麽多錢啊。
這些領導是不想占她的便宜。
剛剛歡歡妹子離開時，還笑眯眯道：“林嫂子，我春晚還有個節目要回去，我哥他們也要調動去研究院幫忙請研究員下來給大家處理被泡過的糧食，這個事很急，我們就不在下麵耽擱了，可能你女兒的婚事我就參加不了了，這是我給兩人的份子錢，提前祝她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哦。”
歡歡妹子話說完，又跟她姑娘告別後，才抱著龍鳳胎離開的。
當時大家都忙著去送領導，她也就沒注意看這份子是多少，這頭她看領導都留了錢票下來，就急忙將姑娘推進房間，道：“你看看你歡歡嫂子給的份子錢是多少？”
她姑娘還瞪她，“媽，這哪有看姑娘份子錢的？”
說是這麽說，她姑娘還歡喜打開了紅包，一打開，好家夥，整整5張的大團結掉了出來。
梁小妹嘴巴都張大了，“5、5張大團結？”
50塊錢，這是他們一家全家人快一年1/3的收入了，她的彩禮錢也才88.88塊啊。
重要的是對方也沒說什麽就走了，林嫂子拿了份子錢就追出去，隻是追出去時，拖拉機和車子都啟動走了。
林嫂子沒追上人，回來還感歎，“你歡歡嫂子真的是，她肯定是補貼了那床囍被，她跟顧秘可真是天生一對。”
梁小妹想不通，怎麽給了這麽多份子錢就跟顧秘書是天生一對了，哦，就容貌來說，的確兩人再般配不過。
結果她媽媽還嘮嘮叨叨說等下次進山後，要是打到野豬肉，野兔子什麽的，要送點去城裏去。
梁小妹：送就送吧，人家還不一定能看得上呢，出手這麽大方的姑娘，她也頭一次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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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突突。
拖拉機聲音還響起，再次回南城時，外邊還是下起了大雨，這次她們終於不是坐拖拉機回去了。
反而是跟著領導下來的一些人被叫去坐拖拉機了。
葉歡坐的是誰的車呢？
是打電話跟她說要調動到南城革委會的鄭家棟，今天那一聲賤兮兮的聲音就是他說的。
再回去的時候，葉歡就被對方找上來了，還非得要她坐他的車，人家理由還挺充分的，這邊革委會要是去研究院找麻煩，那他是要不要睜隻眼閉隻眼呢？
葉歡瞪他，最後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她就坐上了鄭家棟的吉普車。
她這次回去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少，還剩下小半蛇皮袋的各種肉和肉罐頭等，以及昨天曾嫂洗了還沒幹的衣服，外加他們去的時候帶的衣服等等，一下就將革委會這輛車的後備箱裝的滿滿的。
剩下男人和周書記的東西，這個車裝不下，還是裝的譚縣長他們的車一起走的。
葉歡走的時候，將從林嫂子那裏買的囍被隻拆了殼，剩下的棉被讓男人送去給農場跟他關係不錯的人了。
另外，她還看著男人再去換了些厚被子給旁邊那些人，她也沒吭聲，這些人等明年活動結束後就要陸續平反了，她並不是功利心想要結交人脈什麽的，她是覺得人在有能力的時候，能幫一把是一把。
不定什麽時候就回饋到你身上了。
看男人這次下放，對比別人來說，他可是很被善待了，他住的房子之所以有個洞是他自己選擇的，他要想換個條件好點的房子，應該是不難。
葉歡抱著安安溫溫，外加男人就住在後一排，鄭家棟就坐在駕駛室，他副駕駛坐的是謝其成，這也是為了隨時應對突**況。
就是曾嫂都跟周書記一起坐了另外的車。
鄭家棟這人就挺賤兮兮的，他來這裏吧，付出了也不少，偏他說話就特別討打，因為他在邀功。
鄭家棟：“葉主播，我跟你說，隻有我對你是真心的，就你家男人，包括你那個什麽杜霖哥都什麽玩意兒，他要教訓我都不會光明正大，還私底下暗搓搓下陰招，私底下套麻袋打人，還妄自他是人民公安呢？”
葉歡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她想想那個畫像就覺得好笑，她還問他，“你被套麻袋打了啊？這是自己私底下壞事做多了被報複了吧。”
鄭家棟：“喂喂喂，葉主播你有沒有良心？我要真有問題，你覺得我這次能調動過來？”
葉歡就問：“那你說杜霖哥套麻袋打你，你有證據嗎？”
靠。
有證據他還這樣就算了，他早就打上公安局了，別人怕公安局的，他可不怕。
滋滋滋。
吉普車急刹車，葉歡因為慣性往前撞，她以為要撞在座椅上，結果一下撞到了男人的手背上。
“有沒有事？”
葉歡搖頭，她趕緊看看懷裏的閨女，結果這人來瘋丫頭興奮的大叫，嘴裏直叫著‘坐車車’‘坐車車’。
葉歡：？
她看男人懷裏安安都抿著小嘴，小臉一臉嚴肅，就她懷裏的小閨女興奮地拍手大叫，這丫頭到底有沒有裝安全閥啊？
她低頭想說讓閨女坐好，現在都算了，難得閨女這麽高興。
她隻得問前麵的鄭家棟怎麽回事，“你這車開得太震了吧？”
鄭家棟一擺手，“真不是我的事情，是前麵你們領導的車忽然停下了。我還差點碰上了呢。”
葉歡無語。
這人靠不靠譜啊，她有點後悔坐這家夥的車了。
倒是謝其成很快下去查看上來了，“歡歡，顧秘，前麵康書記和譚縣長的車被人圍住了。”
葉歡：“圍住了？為什麽啊？”
謝其成道：“應該是這次受災的群眾。”
“應該是康書記他們的行程被人知道了。”男人解釋一聲就拉車門下車，葉歡就將閨女放下要跟上，結果閨女硬是要一起，她隻得抱著一起下去了。
顧燁霖本來要過去的，見歡歡下來他就不敢動了，就在車旁拉住她在後邊看。
大概是有十幾個穿著很單薄，還打著補丁的人，一副餓得皮包骨的樣子，就躺在公路上堵住領導的車要吃的。
葉歡看何秘書將錢票給了，這些人也不離開。
這些人一邊跪著哭，一邊求領導救救他們。
葉歡是頭一次看到這個事情，她心底挺不是滋味的，她看
康書記親自下去解釋了好一會兒，然後何秘書還來請男人過去說了句什麽，最後這些人終於將路讓開讓他們走了。
……
車再次往前走的時候，她又從車裏往外看去，看到剛剛那些人還在抹眼淚，她唇抿得緊緊的，這後邊等車一直開到南城的時候，她都沒吭聲。
等謝其成和鄭家棟將東西都搬回來時，她忽然叫住了準備出去搬東西的男人，“哥。”
顧燁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臉上掛上溫的笑，“歡歡休息一下，車上的東西我們弄就行了。”
他說話時，還將抱著他腿要抱抱的閨女抱起來，低頭親了親她才準備離開。
葉歡這次伸手拉住了他手臂，“哥，你明天跟我去外邊租房的地方看看。”
顧燁霖回頭看她，雖然不知歡歡有什麽事情，他還是說：“我盡量在研究院那邊請假過來。”
他雖然從下麵農場去到研究院，畢竟他現在還是屬於下放人員，領導們會睜隻眼閉隻眼，可他不能落人口舌。
葉歡卻道：“哥，我看今天攔住康書記那些人已經餓的沒什麽力氣了，這還是出來的，沒出來的怕是更嚴重了。”
“現在就寄希望外邊的救援來，怕是沒那麽快。這次你下放的時候，我讓謝哥去買了差不多有1000斤的精細糧，你看能不能讓田三他們去黑市換成粗糧。”
她比劃了一下要多差一點質量的粗糧，“就換成粗糧，越粗糙越好，最好弄些沙子才好，千萬不要太細的，這樣看能不能換個幾千斤捐出去吧。”
“至於怎麽捐，以什麽名義捐，你比我懂的。”
她想了想，去拿了3000塊錢出來塞進男人手裏，然後道：“哥，這是錢，我猜現在供銷社，糧站等地方的糧食，政府肯定已經征調過去統一分配了，現在黑市的糧食估計漲瘋了，你拿錢還不好買，所以才讓你拿精細米麵去換。”
“錢的話，就是看田三他們有沒有渠道弄粗糧來，也是一樣的，不要精細糧，就要粗糧，然後是最差那一種的，隻有這樣的糧食可能能到最下麵群眾那裏。”
葉歡是前世看電視劇《紀曉嵐》的時候，裏麵大貪官和珅去賑災的時候，故意在大米裏丟碎石子然後弄去給災民，紀曉嵐知道後將和珅大罵一頓，說他心黑，不是個好官等等。
然後和珅說，如果大米不摻石子，這些大米就到不了下麵群眾那裏。
現在的幹部都比較樸實，按道理是不會有這些事情的，可是，這次南城發了洪水，多少人家都沒吃的，要是真的是白花花的大米，那還不知道能到哪裏去呢？
3000塊錢能買到多少大米呢？
她從外麵買了七八百斤的大米也才300塊錢，就是說按照外邊的價格，是能買到八*九千斤糧食的，如果換成粗糧的話，就隻會更多。
她從黑市中‘打黑工’賺的5000塊錢，這一花，竟然隻有1000多塊錢了，哎，她就是存不住錢的錢袋子。
她還在這麽感歎呢，她就被男人重重地抱進了懷裏，男人將她單手抱起來，他單腿屈著，然後憐惜地親了親她額頭，又用下巴蹭蹭她，他未多言，也未問她這些錢哪裏來的。
他隻是將她抱的很緊，最後隻道：“哥以後將錢還你，錢和糧哥就收下了。”
“我出去一趟，明天跟謝其成去就好了，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葉歡：？
怎麽問她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不過她還真有，她道：“哥，你出去的時候，將肉罐頭給陳秘書送點去，我一直在他辦公室接了好久的電話。”
男人答應後，她才道；“我想在家裏裝個電話，可是一直沒找到人裝。”
男人聲音悶悶的，最後又親親她耳尖，卻沒說話。
葉歡還道：“我要經常跟外邊聯係的話，這以後接電話的地方就多了，不過，廣播電台那邊應該是有電話的。”
隻是臨城那邊會打電話過來，兩個小家夥一直說想三爺爺，想奶奶，想小姑姑，她覺得家裏還是安裝個比較好。
男人一直聽她絮絮叨叨說話，最後那力道大得都快勒死她了，葉歡踢他一下，男人最後才如夢初醒將她放下來，離開的時候，他隻說‘他知道了’。
葉歡拿眼睛瞪他，這男人太討厭了，都不會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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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5更）
爸爸走了，顧寧安偷偷拿眼睛看媽媽，他到現在都沒緩和過來。
他媽媽去‘打黑工’賺的5000塊錢，起早貪黑出去了一個月才賺的錢，他以為她很喜歡錢，錢多半要慢慢存起來的。
結果，
這一場洪水她就敗了3000塊錢出去，哦，還有她買的糧食。
顧寧安跟他媽媽相處就幾年，可也算對她一些小癖好和愛好了解，比如他媽媽特別愛演戲，一說到演戲的時候，她雙眼都在冒光。
剩下的時候，還喜歡跳舞，喜歡音樂，這些是刻錄進她骨子裏的愛好。
另外，她有點小癖好是什麽呢，他媽媽愛囤貨，囤貨就包括屯糧食，屯衣服，屯鞋子，漂亮的衣服鞋子她要備好幾款，然後選最喜歡的穿。
還有，她喜歡存錢，她每天都會去盤算一下她剩下多少錢，就跟小鬆鼠一樣，會將外邊的東西搬回來囤起來。
他一直以為媽媽是很貪財的性格，結果，這一破財就破了一大半。
他媽媽工資也才五六十塊錢一個月，就算68一個月吧，一年800的工資，這也要4年的工資吧。
這還是不吃不喝的錢，她說捐就捐了。
她又不同以後的他，要賺錢不過是動動念頭，隨意就可以賺很多錢，尤其他還是重生的。前世好多曆史事件他都知道了，那前世他走的坑都不用走了。
可媽媽這樣的性格，一時間讓他沉默了，心底那種既酸又澀又疼的感覺又冒出來了，他一會兒泡進了檸檬水中，一會兒又泡進了黃連水中。
這麽一顆心的人，這麽一顆心的人，他完全不敢想了。
心底憋悶感傳來，他一下覺得心髒都不能呼吸了，淚眼模糊中，他伸出小手握住媽媽的手，奶聲奶氣問她：“媽媽，你，會離開，我們嗎？”
葉歡還在陪閨女呢，這忽然這麽一句話，將她都問懵了。
她趕緊放開給閨女要紮的頭花，將兒子抱進懷裏，這小家夥是不是被嚇住了，怎麽還哭了？
他是從哪裏聽來的流言哦。
葉歡：“寶貝兒，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亂說什麽，媽媽怎麽會離開你們？媽媽對你們是有撫養責任的，怎麽說也要將你們養成年，才會將你們踢出去自己求生去。”
她嘿嘿笑著，也不管兒子能不能聽懂，又抱在他，親親他額頭，在他耳邊連續說了好幾十遍的‘我愛你’，這家夥才放開她了。
葉歡：？
她都被嚇住了，這小家夥不會是這次下農場被嚇住了吧？
還是說昨晚做什麽噩夢了？
她趕緊捂捂他額頭，察覺他沒發燒後才長長鬆口氣，“沒發燒就好，別擔心寶貝兒，媽媽永遠愛你和妹妹，也永遠不會離開你們。”
“真的？”
她說完，才察覺兒子瞪著雙大大的桃花眼看她，然後他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出來，固執地看著她。
葉歡狐疑問：“拉鉤？”
等兒子點頭，她就笑了，“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也要，我也，拉鉤。”
小寧溫蹬蹬蹬跑過來，非得要將她的小手指一起按上去才行，她還很霸道將哥哥和媽媽的手指分開，然後將小手指塞進去，要以她為主。
葉歡和顧寧安都寵她，就都依她，又來了一次拉鉤。
*
顧燁霖這次出去後，也不知他是怎麽處理的，很快就給葉歡拿了幾麵錦旗，還有先進積極分子的獎狀，好幾個‘獎勵給葉歡同誌的搪瓷杯’的搪瓷杯，以及四五塊的毛巾。
另外則是有幾十塊錢的獎金，剩下就是各種工作名額，還有特批她可以辦學生輔
導班的手續。
這個輔導班，就是隨便她辦什麽，然後地點隨便她挑，可以是政府大院，也可以是文工團或者是南城哪裏的土地，她到時候需要的話直接去找政府和房管局申請就行。
另外，最重要的是男人和周書記在研究院的房子，從一開始的2房換成了兩套房子，一套2房的房子，和一套3房一廳的房子，這下是徹底解決了男人和周書記的住所問題。
另外，男人還能特批每天回來看看孩子。
等葉歡聽到這些福利的時候，都不知男人是怎麽去談的，至少明麵上她是能拿的名利都拿到了。
因為男人說今年的先進積極分子獎勵，報的就是她。
另外，工農兵大學名額她需要的話，政府這邊也是推薦她去上。
馬上就要恢複高考了，工農兵大學的學生以後就會很尷尬了，她連如此具有**力的高考都還在猶豫中，自然不會去工農兵大學。
……
第二天，男人就跟謝其成去忙了，幾乎是從早到晚都忙得見不到人影。
馬上二十七了，葉歡第二天就要出發去首都了。
男人下午就帶人回來安裝好了電話。
電話安裝好，葉歡就給製片廠的侯主任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到她電話比她還激動，“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你知道不，《婦女主任》一看定檔了，就定在南省電視台*獨播，本來還有幾家電視台在競爭，可我們是南省嘛，最後就定了南省電視台。”
葉歡跪在沙發上接電話的，她聽了就笑：“你是不是很遺憾，不是中央電視台播放的。”
侯主任笑，“可不，這要是中央台，我能笑瘋。”
葉歡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們這片子又不是什麽有名的人，中央台還真不會感興趣。
侯主任是沒什麽底，又道：“也不知道這次結果如何，鄭導是賭上了他的職位點你做的女主，要是收視率不行的話，鄭導就危險了。”
他們都是拿工資吃飯的，他當初力排眾議用新人，擔的責任可想而知。
葉歡隻說應該不會很差，別的她就不敢多說了。
掛完電話後，她覺得有電話太方便了，她還將電話研究了好一會兒，最後感歎道：“這有電話了，可我也不知道我演的《婦女主任》演的咋麽樣，要是有台電視就好了。”
最好還是彩色的那種，可她也知道，這個年代有黑白電視都非常好了，更不要說彩色電視了。
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了，聞言道：“明天給你弄，你明天要出門了是不？”
葉歡點頭。
她忽然後知後覺想起來，男人是說弄電視，她都驚呆了，“哥，是說弄電視機嗎？”
顧燁霖點頭。
他沒說弄一台電視機有多難，他隻知道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給她弄來。
“哇，真的嗎？”
顧寧安看著他媽媽聽到說弄電視的時候，真的雙眼都在放光，她就想全身都被激活了一般，興奮得在屋子裏一圈走過去一圈走過來的。
他再看了看爸爸，發覺爸爸嘴角在上揚。
然後他心底居然也詭異地冒出一個念頭出來：原來他媽媽是如此容易被討好，他甚至生出，要是她以後也喜歡，他去給他弄一千台電視回來，還要進口的那種液晶電視。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到底遺憾，他還是個奶娃娃，到底還是太小了啊。
*
晚上的時候，忙了一天的男人本該回研究院的，結果她剛將孩子哄睡著。
然後男人居然從樓下上來了。
葉歡瞪他，想問他不怕嗎？
結果男人將燈關了後，就從外邊抱了過來，男人的呼吸打在她後脖頸，聲音似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歡歡，哥聽安安說，你有經紀人了。”
“他還哭著說不要後媽。”
頓了頓，他才補了一句：“還有，也不要後爸。”
“歡歡，你真的有這個念頭嗎？”
他大手緊緊箍住她，聲音沙啞道：“歡歡，我從來沒想過離婚。”
“你也不準想。”想了想，他又道：“我很快就能準備好。”
葉歡一聽就道：“想過，離婚了，孩子是歸我的，你一個別想要，誰慢慢等你。”
顧燁霖隻感覺胸口一疼，就又聽歡歡道：“三叔說跟我一起養，至於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就低頭哄，葉歡踢他，讓他趕緊回研究院去。
顧燁霖根本不管她怎麽踢，等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才問：“那個經紀人，真的好看嗎？”
那語氣，真的隻有這麽酸了。
葉歡身體都是軟的，她瞪他，這男人大晚上就跑來問這個？
她毫不猶豫回說，“好看，還健談。”
男人聲音近乎無聲，“怎麽認識的？”
葉歡說：“他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
後邊的話就被男人一個吻，全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