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船

不過,陸惜月把他害的這麽慘,夫人沒了,連鋪子裏的生意都越發的難做下去,隻是這樣,未免太便宜她了。

紀家大郎心思微動,立刻喚來了貼身小廝。

“公子,這怕是,不大好吧?”小廝詫異道。

毀姑娘家的名聲,這不是等於要她的命嗎,這樣的缺德事,他不敢。

貼身小廝麵上的為難令紀家大郎心生不滿:“怎麽,你有什麽更好的法子?”

“小的沒有。”

“那就照做。”

貼身小廝不敢表露任何猶豫,點頭如搗蒜的應下了。

榜樣,被斜陽燒紅的雲霞鋪滿整個天際,江水上倒映著青山彩霞,恍若一副絕美的畫卷。

陸惜月卻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景致。

去瓊縣買藥的殺手拎著兩包藥材回來了。

她檢查了一遍,一樣都沒少。

不知道杜老板有沒有發現她那張藥方裏的玄機?

思及此,她不動聲色往縣城方向凝了一眼,隨後問那青年:“這藥材是哪家買的,怎麽有些潮?”

杜家藥堂有許多價值不菲的藥材是放在庫房裏的,她與杜常青合作許久,偶爾也會跟去庫房看一眼,所以她刻意用上了這幾味既不會破壞藥方引起懷疑,又能用的上的藥材。

“不知道。”殺手邦著聲音回答。

陸惜月難免失望,她還想試探試探這人,從他口中探聽杜老板看到藥方時的反應呢。

殺手門門主在這時走過來,身後跟著身軀佝僂,看不清樣貌的醫師。

陸惜月把藥材交給他,叮囑他分開熬製,一定要熬滿兩個時辰,否則湯水中藥性不夠也是沒用。

紙包被殺手門的醫師拿走,她留下了幾味藥碾成碎末,用紗布覆在臉上。

藥性侵蝕著皮膚,陣陣刺痛。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開口提醒:“藥也買到了,你也該安心同我一道回京城了。”

“那就走吧。”陸惜月翻了他一眼。

說得好像她有什麽選擇的權利一樣。

進了船艙,她又讓人給她安排一個舒適的房間住著。

殺手門門主大概是真的想要利用她這份可以“占卜過去未來”的能力,隻要她不跑,大部分都是有求必應。

這就導致,跟著她身後,忙前忙後的殺手越發不滿。

她使喚著殺手端茶倒水,連床鋪都讓他鋪設好,擺足了大小姐的架子,直到湯藥熬好,他才得空歇息。

出了她的臥房,殺手冷冷剜了房門一眼,在門口靜靜守著。

燭火通明,陸惜月看到紙糊的門板窗後,殺手直挺挺的背影。

喝完藥,她躺在**,吹滅了蠟燭,坐在床邊,想著怎麽逃跑才不會再次被抓回來。

夜露深重,江水上的彎月都顯的朦朧。

兩道黑色的身影徒步行走在岸邊,緊跟著不遠處的船隻,片刻沒有停歇。

總是這麽跟在後麵也不是辦法,謝之洲撥開身前雜草,盯著巨大的船隻,嗓音如深夜的江水般:“我上去看看,大哥你在這裏等我。”

蕭雲珩伸手拉住他:“這船上的人都是高手,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漆黑夜色下,男人湛黑的眸子裏洶湧著戾氣,恨不得能立刻飛身上船把人給救回來。

盛怒之下,他還僅存一絲理智。

謝之洲武功再高,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想要對付這麽多人,難如登天。

他不能為了就陸惜月將他置於危險之中,即便是上船,也應該是他來。

謝之洲如何不明白他的擔憂,勸道:“大哥你放心,我沒那麽傻,隻是悄摸的上船把人弄下來,不會起正麵衝突的。”

深更半夜的,他們總要睡覺。

蕭雲珩握了握拳,倘若他不是個廢人,與謝之洲一起,便有了七八成把握。

感受著秋風瑟瑟,蕭雲珩心中生出無力感。

“我和你一起去。”他鄭重做了決定。

“不成。”

話一出口,便遭到少年的反對:“如今你武功盡失,去了也是……”

“累贅麽?”蕭雲珩不在意的開口。

謝之洲口中一窒息,想開口致歉,青年已經站起身:“放心,我哪怕沒有之前那般身手,對付其中一兩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些日子,陸惜月三天就讓他服用一次湯藥,說是舒經活絡,效果沒有那十二味藥材好用,這幾個月喝下來,已然起了一些作用。

至少,他能感覺到腹腔內隱隱有內力可以把控。

“大哥——”謝之洲神色艱難。

蕭雲珩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忘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這船隻是駛向京城的,除卻想要他性命的那些人,蕭雲珩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會把陸惜月劫走。

說到底,是他連累了陸惜月,倘若袖手旁觀,讓謝之洲孤身冒險,不論是為人夫還是為人兄長,都算不上是個東西。

謝之洲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下來。

“不過上船之後,大哥你跟在我後麵。”臨下水時,他叮囑一句。

“好。”

謝之洲腳上功夫好,用輕功飛過去自然方便,不過被發現的風險也會隨之增加。

二人毫不猶豫的選擇從水下遊過去。

他們離的船隻不遠,計算了下時間,超過船隻約莫半裏路,再下水遊過去,正好對上船隻行過來的時間。

迷蒙的月光下,平靜的湖麵被船隻劃開一道道漣漪,兩人從水中冒出頭,隨後攀上船隻,尋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悄然無聲摸進甲板上。

看守甲板的有不少人,各個戴著麵具。

蕭雲珩謝之洲對視,隨後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石子兒丟了出去。

落入水中的石子兒瞬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紛紛握著腰間武器警惕的走了過去。

趁著這個空隙,二人翻身上去,隨後側身一閃,貼著船艙翻到頂端。

幾個殺手左看看右看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應該就是戲水的魚吧。”有人猜測道。

眾人放了心,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繼續守夜。

兩人趴在船艙頂部,一動不敢動,後麵甲板上的守衛比之前麵更多,稍微一動,就會被發現。

兩人隻能等他們換崗的那點時間。

船艙中,陸惜月又把蠟燭點了起來,實在睡不著,變著法兒的開始折騰那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