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報應來了

“大人,民婦什麽都不知道啊。”婦人顫顫巍巍對著高座之上的縣令磕頭。

縣令卻沒理會,徑直看向那被徐官差抓回來的點心師傅:“王翠,你且將先前的供詞再說一遍。”

名喚王翠的點心師傅點點頭,看了婦人一眼,被對方瞪了回來,她身子一抖,害怕開口:“是掌櫃的讓民婦去七品香齋,也就是陸娘子的鋪子外頭,偷師的。”

話說到一半,女掌櫃的忽然伸手撲了過來:“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去做這個的!”

王翠被她這麽一撲,沒來得及躲,臉上被抓出兩道血口,瞧著嚇人。

她疼的齜牙咧嘴,好在女掌櫃被兩名官差及時押了回去。

“大膽,公堂之上,竟敢毆打旁人,來人,拉下去打五個板子。”縣令手中驚堂木一拍,沉沉下了命令。

女掌櫃大驚,連忙求饒,官差卻沒給她機會,直接把人拉了下去。

很快,院外響起她的慘叫聲。

王翠聽著板子一下下打在女掌櫃身上,臉色不由菜了下去。

縣令看著她:“你接著說。”

“是。”她縮著脖子緩緩道:“掌櫃的還說了,隻要鋪子裏生意好,銀子少不了民婦,大人若是不信,民婦有證據,掌櫃的給小人的二百兩銀子還藏在民婦家裏的灶台下頭。”

“這麽說來,這件事是掌櫃的指使你的。”

縣令視線如山般壓了過來,王翠暗吸口氣,點頭應下:“是,是掌櫃的指使我得的。”

縣令揮揮手,讓徐官差去婦人家中取證。

不多時,被打了個五個板子,嗓音哭喊的嘶啞的女掌櫃被拖進來。

蕭雲珩適時將女掌櫃的身份告知官差,再由官差告知縣令。

縣令聞言,看向公堂一旁的蕭雲珩與陸惜月,眉心不禁擰了起來。

怎麽還牽扯到了紀家。

紀家每年孝敬他的東西也不少,有些時候遇上個什麽事情在他這邊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縣衙門外圍了不少百姓,今日這件事顯然不能糊弄過去,這兩口子,可真是會給他找事兒。

縣令心有不滿,麵上不能表現出來,怒氣便牽到女掌櫃身上:“堂下馮氏,本官問你,你與紀家大郎是什麽關係?”

婦人趴在地上,忍著身上疼痛答:“大人,紀家大郎是民婦遠房表哥。”

聽到回答,縣令心中微沉。

外頭圍著的百姓議論聲更大了。

這兩天,紀家可是處在風口浪尖上,先是紀家大少夫人與紀家大郎不知什麽原因再鬧和離,如今又牽扯出這麽一樁事情來。

眾人猜測不斷的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陸家娘子真是不能得罪啊,每次碰上她家的,倒黴的都是另一波人。

縣令又問:“王翠的指控,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麵對從天而降的髒水,馮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艱難跪著:“民婦,民婦不認。”

王翠眉頭跳的厲害,似乎是心虛,頭也不敢抬。

縣令聽到她的回答,頗為意外:“你可有證據?”

馮氏方才著急,沒攏住思緒,如今冷靜下來,想到王翠話中的漏洞:“大人方才也說,民婦是千裏迢迢來投奔表哥的,王翠說民婦給了她不少銀子,說來也怪,民婦要有那麽多銀子,何必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尋親。”

這話猶如石子兒入水,引起不小波瀾。

馮氏的辯駁不無道理,二百兩銀子可不是好賺的,尋常人家一輩子都攢不上這些銀子。

王翠有些慌了,不等縣令開口問,便兀自道:“興許,興許是開鋪子賺來的呢,掌櫃的不也知道我會做的點心都是學的七品香齋。”

想到此處,她又生出幾分底氣,對上馮氏氣衝衝的眼神:“賺錢的時候掌櫃的倒是高高興興,現在東窗事發,又要將所有罪責一股腦兒推到我身上來,世上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馮氏氣喘,一時答不上話。

是她鬼迷心竅,明知道王翠的手藝來的不正經,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思放任她這麽做。

如今報應來了。

馮氏自知這件事她沒法兒解釋,恨恨剜了王翠一眼:“空口白牙,你憑什麽說銀子是我給你的,我還說是你為了脫罪,栽贓給我。”

“胡扯!”王翠瞪圓了眼,沒想到馮氏會這麽說。

“住口。”縣令聽不下去,打斷二人的爭執。

公堂裏瞬間安靜下來。

陸惜月往前一步,瞥一眼理直氣壯的王翠,淡淡道:“大人,這王翠一口咬定銀子是馮氏給的,我們隻需查一查清品坊的賬簿,就知道銀子對不對得上了。”

糾結之中的縣令聞言眸子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馮氏垂眸聽著,麵上有了喜色。

她得了表哥可憐開了清品坊過活,每天都感念紀家恩德,這些天來賬目是半點錯也容不得,天天都要檢查,賺來的銀子更是一份沒動收著。

隻要查賬,就能證明她的清白。

王翠顯然深知這個道理,臉上血色褪盡,堪堪開口:“大人,這有什麽可查的。”

縣令沒理會,讓人去取清品坊的賬本。

清品坊被被查封時候,裏頭的賬本和庫房存銀都被帶了過來,很快官差就將賬本取出奉上。

查完賬,徐官差也領著二百兩銀子回來。

“大膽王翠!”看完賬本,縣令臉都黑了,儼然沒想到都上了公堂,這婦人居然還敢說假話糊弄他。

王翠心知不好,忙低下頭。

“大人,不妨先看看這銀票上的錢莊大印。”蕭雲珩忽然開口。

縣令明白他的意思,拿過銀票仔細一看。

上麵的大印正是陳氏錢莊的章印,而且上麵的大印印跡完整,沒有破損,顯然是出了不久。

通過章印,和號票,去附近的錢莊一查,就知道這兩張銀票最後一次取銀的人是誰。

聯想到馮氏與紀家的關係,縣令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他側過臉,左邊是陸惜月與蕭雲珩夫婦,右邊站著的是以為麵生的少年。

少年身上錦服布料華美,腰間配著的玉佩更不是凡品,不知道是哪個世家大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