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險

陸惜月怔了怔,頗有些意外。

原文中,他與原主一起發配到嶺南之後,可從未提過自己會做農具。

難不成,是自己這段日子的行動起作用了。

這般想著,他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麽記恨自己,有時候也能閑聊上幾句。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開始。

見她神色變化迅速,蕭雲珩隻當她是不信,微微挺直脊背,破天荒的解釋:“年幼時覺得有趣,看過一些這方麵的書。”

陸惜月不疑有他,能省跑這一趟腿自然是好得,隻不過,他這副身子,做農具,怕是使不上勁吧。

蕭雲珩在那雙深黑的眸子裏看出來顧慮,心裏生出幾分無奈。

“我的身子我有數……”

“還是別了。”陸惜月打斷他的話,深思熟慮後還是道:“農具花不了幾個錢,就是跑一趟,正好,趙村長也要去市集買硝石。”

蕭雲珩沒想到會遭到拒絕,薄唇張合,最終還是在對方坦然的視線下將話咽了回去。

徹底將地裏的雜物清理已經是五天後,期間趙村長特意和鄉親們打掃出一間屋子,召集了靠譜的人手,跟在陸惜月身邊學製冰的法子。

先前第一批收成早就低價賣了出去,如今他們自己能製冰保鮮,何愁荔枝賣不出好價錢。

從陸惜月這兒得了好處,整個大山村的鄉親們見了陸惜月等人都是客客氣氣的。

甚至家裏有年輕小夥沒成婚的,還暗中同村長打探陸惜月與蕭雲珩的關係。

兩人與陸母是一道來的,沒聽說什麽關係,反正看著不像兩口子。

結果,趙村長笑嗬嗬開口,斷了那幾人的心思。

誰說人家不是兩口子的,他早就問過陸嬸子了,人家在京城是正經拜過天地的。

一群人暗道可惜,陸娘子生的貌美賢良,性子也好,怎的年紀輕輕就成了婚。

想到年輕男子清俊無雙的模樣,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樣一對郎才女貌的般配人,被發配到這裏,還不離不棄實在是難得。

陸惜月和蕭雲珩不知道這些鄉親已然將二人視作情深意切的苦命鴛鴦,照往常一樣忙著幹活。

前幾日撿的柴火也燒的差不多,蕭雲珩要養身子,陸母和陸惜月不讓他幹重活,撿柴火這樣的輕鬆事自然不會攔著他。

夏日裏天黑的也慢,陸惜月得了一把青翠的小蔥,和了麵發了半個時辰,揉進蔥油擀成餅,貼在鍋裏,沒多久屋子裏就飄出陣陣香味。

陸母煮好粥,聞著香味卻沒有多少興致,頻頻抬頭往窗外看。

時辰不早了,雲珩這孩子怎麽還不回來?

陸惜月也覺得奇怪,平常這個時候,他早就收拾好柴火幫著看火了。

她努力回想原書的劇情,蕭雲珩在到達大山村之後並沒有出過什麽事,頂多就是頻頻與原主鬧的不痛快罷了。

可她心裏隱隱覺得不安。

猶豫片刻,她決定去山裏找人,再這樣下去天都要黑了。

陸母攔著她,她擔心蕭雲珩不假,可女兒的安危同樣重要。

“我看還是麻煩鄉親們幫忙一起去吧,馬上天黑了,你一個姑娘家,實在太危險了。”

望著陸母,她搖了搖頭:“他們都忙著農活,隻怕難得空,娘你放心,天黑若是還找不到人,我就回來請他們幫忙。”

陸母歎了口氣,答應下來:“也好,你一定小心些。”

“好,娘你先吃飯。”

隨手披上一件外衣,陸惜月腳步不停的進山。

傍晚的天色被雲霞染的紅豔,照在臉上依舊熱人,她來到蕭雲珩平常撿柴火的地方,露水泥濘的山地上有男人的腳印,可她沒有看到人。

眼看著天邊燒紅的顏色逐漸淡去,陸惜月尋著腳印往林子深處去,避開掠過眉眼的樹枝,一顆心也逐漸墜下去。

這一片她來過一回,摘野菜的時候聽到有狼嚎聲,她便再也沒有來過,偏偏這腳印是往這邊來的。

還有方才路過時,周遭的樹梢垂落下來,傷口整齊,一看就知道是利器砍斷的。

想到某種可能,她臉色愈發凝重。

終於,在天色徹底昏暗下去之前,她在一處捕獵的陷阱之中發現了昏迷過去的蕭雲珩,而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具屍體。

她麵上一驚,毫不猶豫跳進陷阱之中,將人半扶起來,搖晃著他的腦袋:“蕭雲珩,蕭雲珩,醒醒。”

無人回應。

陸惜月清楚的看見他肩處的傷,衣衫被劃開很大一個口子,鮮血染紅了半個胸膛,觸目驚心。

而身旁的屍體穿著黑甲,麵上蒙著汗巾,心口上插著一把匕首,雙目圓睜大,像是死不瞑目。

顯然是刺殺蕭雲珩沒有成功被反殺,至於這刺客是誰派來的,不言而喻。

救人要緊,陸惜月想不了那麽多,就近去尋能止血的草藥。

幸好這深山之中少有人來,藏在枯木葉下的草藥不少,她很快就找到需要的,摘了十多株,碾碎了其中一株,扯下他的衣襟,露出精壯胸膛上令人膽寒的傷口。

覆上草藥,她撕下衣擺,將傷口纏繞起來。

他身上還有幾處小傷口,並不嚴重,她抹上了草藥,最後將人背到身上,一步一步艱難的下山。

“蕭雲珩,我真是欠了你的。”她咬著牙,氣息不穩:“你日後翻身了,再找我的麻煩,可就不厚道了。”

青年並不過分壯碩,可就是這樣,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身形也壓的她氣喘,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眼看著天色漸黑,陸母在家中來回踱步,掙紮著要不要去找人幫忙,外頭的大門忽然響了。

陸惜月背著人衝進來:“娘快去打熱水來,他受傷了。”

“受傷!”陸母聲調拔高,一眼瞥見青年血淋淋的衣衫,臉色驀然白了下去,她心下害怕不敢耽擱,急步去廚房打了熱水回來。

“好端端的怎麽受傷了,月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接過熱水,她將蕭雲珩上身的衣服都扒了下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暈過去了。”

刺客的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陸母,免得她知道了整天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