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連續在這邊幫忙一個禮拜, 多虧花芽嘴壯,沒有怎麽瘦。

周文芳瘦了四斤,尖下巴都出來了。自己居然覺得很滿意。

花芽不這麽認為, 在過去的車鬥裏跟周文芳說:“你這樣也不行啊, 別人見你瘦成這樣還以為咱家夥食不好呢。”

周文芳靠在角落, 打著哈欠說:“別老是趁機占我便宜。美也不能隻局限一種形式,有富態風韻美, 就不能有窈窕美了?”

花芽說:“你哪裏是窈窕美,是搖搖欲墜美。”

周文芳被她逗笑了:“我都適應了哪裏還搖搖欲墜。請假的、生病的、不想幹的已經走了,剩下的都是能同甘共苦到最後的。我也是其中一個,大家能做到的, 我也能做到。”

花芽歎口氣,看著她的小尖下巴心裏盤算著怎麽給她補回來。大丫蛋白白胖胖的多好呀。

可惜花芽自己怎麽吃也不胖,哎。

幸好周文芳聽不到她的心聲。

因為每天起的太早,到晚上做完飯一整天下來大家堅持不住。

家屬們跟高嬸子反應完了以後,高嬸子又招了一批家屬過來跟大家兩班倒。

一班專門負責做早飯, 做完就能回家休息。

另外一班九點半之前到現場, 把中午飯和晚飯做完再回去。

花芽她們今天負責的就是中午飯和晚飯。

等大卡車開到附近, 家屬們不需要再有人帶路,紛紛從車上下來往帳篷那邊走去。

到了帳篷, 陳班長一點人, 發現今天炒菜的家屬集體請假沒來!

“這可怎麽整,開家長會怎麽不提前說!有沒有人上來的?”

炒菜要不停的揮舞鏟子, 鹹了淡了都有人說。百樣人百種口味, 做成什麽樣都會有人說不好吃。並且還有火燒火燎的油煙熏著, 一頓飯下來,炒的什麽菜身上就是什麽味兒。多數人不願意幹這個。

陳班長站在家屬前麵焦急的喊了半天:“有沒有幫忙炒菜的家屬!”見到沒人回答, 他圍著家屬們轉了一圈喊了一圈。

花芽看了周文芳一眼,周文芳說:“你別告訴我你想去炒菜?”

花芽狡黠地說:“聰明啊,我報名!”

陳班長馬上鎖定她:“你真的會炒菜?”

花芽說:“我當然會炒,可好吃啦。”

旁邊有見她買苞米回去炒的家屬,她們欲言又止。

陳班長把她安排在二號灶台前。大芳姐也是個積極的人,她報名去了三號灶台。

也許是陳班長表現的太焦急,後麵陸陸續續又有幾位家屬站了出來。

周文芳也站到花芽旁邊,花芽故意問她:“你不幹別的啦?”

周文芳瞪她一眼:“你炒菜我給你打下手!”

花芽嘿嘿一笑,開始擺弄麵前的炊具。

中午飯跟早飯不一樣。

早飯簡單,做完以後統一打飯就成。

中午飯和晚飯就按照葷素搭配,每人一混一素,不允許多打。這就存在一定的選擇性。

花芽跟周文芳今天要做的是炒花菜,純純的素菜。

花芽知道北方這邊有的地方做花菜是用水燉。因為花菜的根不好熟,燉了以後好的快。

旁邊的大芳姐分到的也是花菜,她正在跟幫手一起合力抬水往鍋裏倒。

周文芳也要去抬水,花芽說:“不需要一桶水,隻要三分之一桶就行。”

周文芳問:“你這是做花菜麽?”

花芽笑著說:“我給你做個幹鍋花菜,你肯定沒吃過。”

周文芳半信半疑地去提水,回來看到花芽已經把鐵鍋燒的熱熱的。

花芽接過水倒進鍋裏,等到水燒開把花菜倒了進去,並且加了少許的鹽。很快又把花菜撈出來瀝水。

周文芳小聲說:“你要是真不會做,我到邊上跟大芳姐學一學然後告訴你。”

花芽抬抬下巴說:“把蒜片給我。”

周文芳看到大芳姐的鍋煮的花菜直冒泡,她歎口氣,把佐料一股腦地遞給花芽。

花芽把大蒜、大蔥還有少許的辣椒倒進鍋裏開始炒。等到有了香味就開始炒花菜。

周文芳看不太明白花芽的操作,因為花芽炒幾下就要用鍋蓋燜一下。來來回回三四次。

“條件有限,隻能簡單的做一做啦。”花芽把醬油和少許白糖放進去,看的隔壁過來的家屬眼皮直跳。

做菜還有放糖的?這麽敗家!

這位家屬是給大芳姐幫忙的,轉頭就跟大芳姐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純炒出來的花菜。這樣做能熟麽?”

大芳姐擦了擦腦門的汗,知道她說的是花芽,笑了下說:“人家既然這麽做,應該是能熟的。”

感受到旁邊人不大信任的目光,就連派花芽站在灶台的陳班長也將信將疑起來。要是生家夥給戰士們吃,他這個炊事班的班長還當不當了。

花芽把青蒜扔了進去,放了些鹽,等到青蒜變色就把花菜往外盛。

陳班長一下攔住她的鍋鏟說:“你先別著急,讓我先嚐嚐。”

陳班長的兜裏常年塞著一雙鐵筷子。他把鐵筷子的頭用手蹭了蹭,借著花芽的鍋鏟小心地夾了一塊花菜。

一些不看好的家屬們相互間交流著小眼神,傳遞著“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們隻看到花芽炒花菜,沒看到花芽往裏麵加了一丟水的小秘訣。都認為花芽做出來的花菜是生的。

熟料,陳班長吃了一塊花菜後,又跟花芽說:“嫂子,再給我來一塊,剛才太燙沒吃出來什麽味。”

“你別吃太多。”站在陳班長身後的李嬸子說:“萬一吃壞了咋整。不然就著下麵的火,加些水再燉一燉吧。總不能把一大鍋花菜倒了。”

陳班長又吃了一塊,吃完了以後,把筷子倒著拿著,啪啪啪開始鼓掌。

看的這群家屬傻眼了,還以為陳班長吃生花菜中了毒。毒性看起來應該不大,主要是麻痹了腦仁。

有家屬問:“這道菜沒熟吧?你也別太生氣。年輕媳婦沒什麽經驗,我們替她回個鍋就行。”

陳班長擺擺手。

李嬸子說:“擺什麽手,難不成你還真想都倒掉?”

其他家屬也紛紛勸著說:“加點水煮一煮,到後麵收個湯也能成。”

“是啊,我有時候著急就會多加點水。兩三分鍾煮開了就成了。”

家屬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周文芳看著花芽老神在在的樣子,沒覺得問題多大。畢竟她是除了顧聽瀾以外,吃過花芽的菜最多的人,對花芽的手藝非常了解。

她見到大家多“以貌取人”,覺得漂亮的新媳婦做不好飯菜,有些替花芽生氣。

花芽笑盈盈地拉著她的手,小聲說:“聽陳班長怎麽說。”

陳班長也很給力,大聲說:“花芽同誌這道.”

周文芳馬上說:“幹鍋花菜!”

“都安靜下來,家屬同誌們,安靜。”

陳班長咳了一聲重新說:“花芽同誌這道幹鍋花菜完全超乎我的想象。色香味俱全,花菜吃起來不寡淡,不是水嘰嘰的味道。你們都可以過來嚐一口,看看人家是什麽做的。”

邊上嘈雜的聲音一下靜了下來,隻剩下周文芳淡淡地說:“嚐都沒嚐就下決斷,這是軍屬做的事?”

其他家屬們麵麵相覷,覺得不可能。

“歡迎嚐嚐。”花芽在邊上得意地揚起小下巴說:“其實要是用葷油做就更好.咱們條件不允許,就隻能用豆油。”

大芳姐率先嚐了一口,沒想到不但熟了味道比她做的還好。

她趕忙又夾了一筷子喂給旁邊的家屬,旁邊的家屬還想說“不吃生的”,結果被她塞到嘴裏。

“.還、還行。”這位家屬的臉一下紅了,就聽周文芳說:“就隻是還行?”

這位家屬把花菜咽下去,不大好意思地說:“味挺好的,感覺、感覺比水煮過的要好吃呢,水煮的太軟了點.”

其他人見了都傻眼了,這位可是吵吵的最大聲的一位。聽她這麽說也都走到旁邊來想要試吃。

大芳姐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忙跟花芽說:“你做的花菜味道比我好吃太多,你趕緊到大姐這邊看看,大姐這邊的花菜要怎麽改進一下!要不然待會戰士們過來,都說你的好吃我的不好吃那我該多丟人啊。”

花芽笑著跟她說:“你別太著急,這是南方口味的花菜跟北方口味的不一樣。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沒事的啦。”

“一樣一樣的!什麽蘿卜白菜,咱們做的是花菜。”

大芳姐是真的感受到兩人菜品的不同,唱衰的家屬始終是少數,已經有不少其他家屬聞訊過來想要嚐一嚐。

陳班長秉承著相互學習進步的考量,單獨盛出一盤給大家。大芳姐也把自己做出來的盛了一盤,就擺在花芽做的花菜旁邊。

她真是大大方方的跟其他家屬說:“我在家跟我媽學做花菜就是這樣做的,我想大家跟我都是一樣的手藝,幹脆大家都來嚐一嚐。”

給大芳姐打下手的家屬開玩笑道:“我們怎麽就跟你做的一樣,我們跟花芽做的一樣還差不多。你們說是不是啊?”

其他家屬也都熱熱鬧鬧的說:“對啊對啊,我們跟花芽做的一樣,你做的最難吃了。”

大芳姐把作勢要把鍋鏟交出來,被人又塞回到手裏麵。

那幾位說花芽做的不好吃,需要回鍋的家屬們臉上訕訕地。

花芽大方地衝她們笑了笑說:“咱們都是五湖四海來的,地域差異本來就大,我做的是家鄉菜,自然拿手。以後還得跟你們學做各位家中的特色菜,可要記得教我啊。”

這話就是給她們下了個台階,李嬸子勉強笑著說:“你看我這麽大歲數還看走眼了,我給你道個歉。別跟我一把年紀的人置氣啊。”

花芽甜甜地說:“你怎麽就一把年紀呢,我見你還不知道喊你李大娘還是李大姐好呢。”

其他人一下笑出了聲,李嬸子半埋怨半高興地說:“你這姑娘說話做事,都讓人心裏發甜。等回去,你教教嬸子怎麽做嫩苞米吧。”

另外的家屬也說:“這個我們也想學,每次供銷社甩賣嫩苞米,好好的苞米沒多少人買都浪費掉了。關鍵是便宜啊——”

“是啊,你回去怎麽炒的,下回記得教我們啊。”

這幾名家屬光是吃了花菜就篤定花芽做的炒苞米好吃了,跟剛才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態度。

花芽樂嗬嗬地一一答應下來,大家嬉笑著等著戰士們過來打飯,氣氛比剛才好上太多。

這次打飯不需要抬盆抬桶,直接就從鍋裏打。

一溜八個灶台,一到四號是素菜,五到八號是葷菜。

花芽站的溜直,或多或少有些緊張。

特別剛過來的幾位戰士習慣性的先看看都有什麽菜好排隊,在花芽的鍋前麵走過去,全都站到大芳姐的隊伍裏。

大芳姐看到花芽那邊沒多少排隊打菜,心裏想著:你們快去隔壁嚐嚐吧,晚了後悔啊!

她內心掙紮,其他家屬看著也很掙紮。

戰士們不打,她們糾結。

戰士們打了,她們絕望。

其實就一個道理,戰士們剩下的她們就能吃,剛才一人就嚐了一下小口,根本沒吃夠.可又想讓戰士們吃點好吃的菜。

花芽前麵站著的是上次非要多拿兩個菜包子的小戰士,他年紀小肚子餓的快,等不及跟在旁邊長長的隊伍裏打菜,勉強地站在花芽麵前說:“少打點菜,多澆點湯.誒呀!俺、俺.”

“炒菜大娘”麵無表情地給他扣下一大勺花菜,並且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唇角報以冷笑:“下一個!”

小戰士看看這位炒菜大娘又看看邊上打飯大娘,一下想起來就是不讓他多拿海菜包子的兩個人!

小戰士氣憤!跺腳!扭頭走了!

一句廢話不想多說。

抱著自己的飯盒嗚嗚想哭。

這玩意看起來幹巴巴的就不是好吃的樣子,要是剩菜被自家班長發現了會挨教訓的。

大芳姐在邊上掄著大勺瘋狂打菜,花芽無聊的杵著大勺望著天。

打飯時間過了一半,她麵前的花菜居然沒有少多少。而大芳姐麵前的花菜已經要被分完了。

來的晚的戰士沒能打到大芳姐的花菜,其他菜就剩個底子,隻有這邊剩的多。按照他們打飯的經驗,剩的越多的窗口越不能去啊!

他們抱著飯盒猶豫再三,看到其他鍋裏確實沒啥菜了,除非是想澆湯拌飯吃。

開始有一兩個人往花芽這邊站著,後麵的戰士看到,擔心唯一剩下的菜也沒了,陸陸續續排成了一條隊伍。

花芽一人一勺絕不手抖。

等到她打完,已經快要一點鍾了,鍋裏還剩下一點花菜。

現在輪到家屬們吃飯,衛生組的人過來刷鍋洗碗掃地。

花芽坐到帳篷裏吃著飯菜,眼睛盯著外頭掃地的孫嬸子。盯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多餘的動作,準備繼續吃飯。

突然有位小戰士跑了過來,看到鍋裏還有花菜,他識時務、懂規矩,把飯盒一亮,表示自己是吃完再打的,伸著脖子大喊道:“大、大姐姐,請給我打花菜!”

他開這個頭後,又跑來七八位戰士過來續花菜。相互間看到鍋裏剩下的花菜本來就不多,還有家屬陸陸續續過來打飯,一個兩個瞪著眼睛盯著鍋。

剛才還氣的跺腳的小戰士也混跡其中,他的菜還沒吃完,就在隊伍裏捧著飯盒猛扒拉。他的花菜被戰友瓜分了不少,要不是他機靈先跑過來站隊,估計飯盒裏剩下的一點也被搶光了。

排隊的人越來越多,陳班長不得不出麵預計了一下鍋裏的分量,跟隊伍裏的戰士們說:“排在前頭的十個人可以打,其他人就不要排隊了。”

小戰士趕緊數了數自己的位置。

嘿嘿,正好第十名。

他正要得意地笑起來,一回頭遇到自家班長和戰友,揚起唇角又耷拉下去。

憑啥老是搶我的。

我長得小,可胃口好呀!

*

顧聽瀾中間抽空過來看了眼自己的小妻子。

當然主要是來檢查家屬工作,絕不是以公謀私。

他穿著挺拔的軍裝,英姿煥發。

在外人看來他從容有氣度,氣質決然,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當然這在他心心念念地小妻子眼裏,嗬嗬,裝的挺人模狗樣的。

她不就是被他的軀殼騙的五迷三道的麽。

花芽撓撓臉,抿唇看著前麵跟人說話的顧聽瀾,心想著:當然內在也很吸引人的啦。

顧聽瀾在前麵說完話,直接走到花芽邊上。

有的二區和三區的家屬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做得一手好花菜的姑娘不但已經結了婚,還是鼎鼎大名的顧團長的妻子。

顧聽瀾假模假式地跟花芽握握手,旁邊站著的周文芳透過現象看本質,“嘖”了一聲,扭頭走了。

“這位家屬同誌,你辛苦了。”顧聽瀾忍著笑說:“聽到戰士們對你做的花菜讚不絕口,可惜我沒能嚐到啊。”

花芽不會打官腔,脫口而出:“那有什麽的,回家給你做去。”

顧聽瀾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在邊上看熱鬧的幾位家屬也笑了出來。

這位花芽同誌還挺有意思的,一點架子沒有。

大芳姐跟花芽說:“你剛忙完,幹脆跟顧團長一起到裏麵帳篷裏坐著說話。外麵有別的事情我再叫你。”

花芽點頭應了下來。

她們這是幫忙不是工作,有事提前說一聲,隻要不耽誤吃飯,都沒什麽大問題。

其他家屬包括大芳姐和周文芳在援建的七八天裏都休息過一天,花芽則是一天沒有休。她知道她的八斤也為援建的事忙裏忙外,她在家怎麽也待不住。

以至於兩個人回到家裏都累的不像話,白天見麵的機會根本沒有。睡一覺起來睜開眼睛不是花芽做早飯去了,就是顧聽瀾工作去了。

顧聽瀾跟花芽一起走到軍用帳篷裏,兩人雖然沒有挨在一起走,明眼的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膩乎勁兒。

花芽到底給周文芳弄了個折疊彈簧床來。中午兩個人忙完還能擠著背靠背午休一陣呢。

顧聽瀾把花芽的頭巾摘下來,幫她擦了擦汗。看她紅撲撲的小臉,左看右看沒發現瘦下來。怎麽說的,他媳婦雖然長得小小的,身子骨可結實呢。

顧聽瀾心裏直樂,瞅了眼外麵。小瓜子機靈地擋在帳篷前麵。

顧聽瀾拉過花芽的手,檢查小手有沒有受傷。

他聽到不少幹部說自家那口子因為做飯不是燙到就是切到手。

嗯,小手也挺結實的。

他把花芽的小手放在胸口,皺眉說:“還是有薄繭了。”

花芽不以為然地說:“我菜做的好,掄大勺掄的。等下個月,肯定一大坨。”

特別想走走溫情路線的顧聽瀾:“.”

他幹巴巴地說:“我讓我媽給你寄點好東西塗手。”

花芽平時塗個蛤蜊油還是周文芳強硬抹上去的,正想拒絕就聽顧聽瀾怨念地說:“咱們結婚還沒到一年,你的小嫩手再糙下去都能趕上我的手了。到時候想你的,我也不用拉你手,直接摸摸我自己的手就成。”

花芽不吭聲,還是不想塗。

顧聽瀾再接再厲:“別人七年之癢,拉著媳婦的手像是左手拉右手。好家夥嘛,我一年就癢咯。”說著,當真丟開花芽的手,抓著自己的手揉了揉。

“癢什麽癢,我看你皮癢癢。”剛上崗的小夥夫怒了,翻身就要抽顧大團長的嘴巴子。

顧大團長好麵子,趕緊求饒道:“媳婦,我錯了,我真錯了,哎喲,你怎麽狗急了咬人。”

花芽“昂”一口咬他胳膊上,凶巴巴的小眼神控訴顧聽瀾居然敢說自己是狗!

顧聽瀾求饒無果,佯裝很疼很疼,大腿適時的抽搐了一下。花芽嚇得趕緊抬起頭,被顧聽瀾蜻蜓點水地往臉蛋上親了一口。

花芽捂著臉蛋,撒開口。

顧聽瀾把袖子挽起來看,兩排整整齊齊的小牙印。

他樂道:“最近不怎麽吃糖牙口也變得好了。”說著,把胳膊往花芽眼皮子下麵晃了晃。

花芽用餘光看到兩排小牙印,是粉紅色的印跡,應該沒破皮。沒破皮她就不虧心,瞪著顧聽瀾繼續讓他認錯。

“還不原諒我呀,洗衣做飯打掃,我來成不成?”

顧聽瀾開口把這幾天的家務活全都包幹,花芽心裏心花怒放,表麵上裝作勉為其難地樣子:“好吧.你要是非要這樣的話,我也可以——”

“你也可以不原諒我呀。”顧聽瀾賤次次地說:“我讓你這麽生氣、這麽憤怒,你還原諒我什麽勁兒呀,你說呢?”

要是不原諒,推出去的家務活又得飛回來。

花芽要哭了,抱著顧八斤的胳膊搓了搓說:“我真的好累啊,是我錯了,這幾天衣服你洗、地你拖好不好?”

顧聽瀾笑得不行:“哦,你錯了,所以衣服我洗,地我拖?這是哪裏來的道理,強買強賣啊?”

花芽苦著小臉說:“可我真的好累啊,我沒有強買強賣,就是想看看你心疼不心疼我,其實我也可以自己做的。反正大家都認為家務活就是女人活.女人活著就要幹家務活.”

“行了,收住,別裝了,再裝就過了啊。”

顧聽瀾戳了戳花芽的腦門說:“別鬧妖了,我答應你隻要我有時間,咱們家的家務活都我來做好不好?就算我沒說,咱們結婚這麽久你真沒看出來麽?”

看出來什麽?哪有時間看那個啊。

花芽指了指自己黑眼眶和充滿疲憊的眼神說:“你看到我臉上有什麽?”

大寫的“忙”和“沒工夫看”。

誰知道顧聽瀾卻說:“我瞅瞅,你臉上除了美貌還能有什麽?”

“美貌,絕對都是美貌!”

花芽就喜歡聽他誇自己。

一時繃不住,捂著臉樂的合不攏嘴。

顧聽瀾把她哄的高興了,掃去她的疲憊,揉了揉花芽的腦袋瓜說:“已經不早了,我還有別的事,你小心點,要是太累就在這邊休息。”

花芽點點頭,又搓了搓剛才啃的地方,這麽短的時間裏,顏色又淡了些。

顧聽瀾站起來,看出小妻子依依不舍的樣子說:“我今天八點鍾之前能回家,乖乖在家等我。”

花芽抿唇站起來,揪住顧聽瀾的衣擺不讓走。

顧聽瀾往後看看,跟小瓜子說:“向後轉!”

小瓜子腳跟一拍,頭轉到外麵去立正站好。

花芽沒反應過來,顧聽瀾的吻就落在唇上。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倆人正是難解難分之時,小瓜子突然咳了一聲。

“小花,該洗菜啦!”

大芳姐站在帳篷門口,正好被小瓜子擋住,她就原地喊了一嗓子。

兩人一觸即分,迅速往後退了一步。

花芽紅著臉說:“知道啦。”

顧聽瀾伸出拇指擦了擦花芽的唇角,見她耳朵尖臊的發燙,伸手捏了捏。湊到耳邊不知又說了什麽讓花芽羞臊的話。

等他走了,花芽才匆忙從帳篷裏出來。

出來第一件事是跑到井口,對著一桶井水把臉埋了進去。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車上的顧聽瀾翻開文件卷宗,又恢複成冷靜睿智的模樣。

隻是會偶爾若有所思地搓搓拇指。

小瓜子看的出奇,他的團長怎麽又有了壞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