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他做人啦
葉嫻陽放下手機, 看了會兒劇本。
劇本內容不多，隻有一個大概。
葉嫻陽試鏡的角色是一個身世神秘女配角，她擅長用柔軟無辜的外表迷惑身邊的人, 做事沒有規則, 神秘莫測, 捉摸不透。
這種人設對於葉嫻陽來說, 沒什麽挑戰性，畢竟她就擅長裝模作樣扮豬吃虎。
沒等她看兩分鍾，副導演一通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葉嫻陽一個手滑，直接掛斷了。
然而葉嫻陽還沒來得及惶恐自己竟然掛了甲方爸爸的電話, 副導演第二通電話馬不停蹄打了進來。
葉嫻陽接通電話：“不好意思……”
副導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葉嫻陽：“？”
葉嫻陽沒再說話, 心想既然非要有一個人不好意思，那就你吧。
“啊？您不好意思什麽啊？”副導演愣神道。
葉嫻陽敏銳察覺到副導演與之前的態度不一樣，氣定神閑道：“沒什麽，不小心踩到狗爪子了, 你有什麽事？”
“那什麽，嫻陽啊, 確實不好意思，咱們工作人員出了點狀況，合同打印錯了, 其實你是常駐合同。您看看, 您什麽時候有空, 咱們把合同簽了？您要是沒空, 我給您送給去也成。”副導演態度可以說非常卑微了。
葉嫻陽詫異挑了下眉頭, 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 副導演這態度轉變得太厲害, 要是換成其他人可能就順著他的話簽了合同, 可她偏偏是葉嫻陽，這不給自己爭口氣回來她都不姓葉。
“副導，合同打印錯了，您說這話您自己信嗎？”
沒想到葉嫻陽這麽直接，副導演直接愣住，幹笑道：“這、這……”
葉嫻陽不給他含糊過去的機會，“說吧，到底怎麽回事，節目組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則去，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人了。”
副導演一咬牙，看向沙發對麵臉色鐵青的梁月，目前情況來看，比起得罪葉嫻陽，還不如得罪這位。
“實不相瞞，剛才有位投資方要求撤掉你，擔心影響第三季節目口碑，否則就是撤資，我被逼無奈隻好……但是，我們總導演對你青睞有加，說什麽都要留你當常駐嘉賓，把我大罵一頓。”
“哦……”葉嫻陽拖長尾音，“投資方要求撤掉我啊？總導演留我當常駐，那投資方黃總豈不是要撤資？算了吧，我可不想影響節目組呢。”
副導演訕笑道：“葉小姐你不必擔心，雖說咱們第三季換了投資方，但也不缺他黃總的幾千萬，有盛總和唐總，更何況……總之，您放心，對咱們節目組沒什麽影響。”
聽到這裏，梁月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難看至極來形容。
她指尖緊緊陷入掌心，鼻子都氣歪了。
葉嫻陽葉嫻陽葉嫻陽！
這個人仿佛天生就是她的克星！鬼知道這些人都中了什麽邪，一個兩個將她捧在掌心！
或是知道大局已定，梁月不想再聽下去，她狠狠剜了副導演一眼，踩著高跟鞋猛地關上房門離開了。
盡管如此，葉嫻陽依舊沒有答應。
“副導演，不瞞你說，我這邊情況有點困難了，錄節目吧，不太開心，總是有人跟我過不去，我也懶得和她虛與委蛇。”
“您放心！隻要您肯簽合同，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令您不愉快的事。”
葉嫻陽性子張揚，鮮少時候懂得見好就收，蹬鼻子上臉才是常態。
“唉，副導演，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誠意，實在是，我以為節目組不想和我簽合同呢，所以剛才接到了一個角色的試鏡，這到底最後能不能成我也說不準。我倒是有心繼續留在節目，可也不能放了試鏡的鴿子，這可怎麽辦啊。”
葉嫻陽說得情真意切，仿佛多困擾似的。
宋翊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短短兩日不見，葉嫻陽插科打諢搬弄是非的能力見長不少，要不是看到她愜意的表情，宋翊都快被她一番表演打動了。
副導演一聽這話也懵圈了，“你、你這就要去試鏡了？”
葉嫻陽歎息道：“是啊。”
副導演慌了神，雖然他覺得憑葉嫻陽的演技不可能拿到角色，但是溫大小姐和唐氏一家跟她的關係明顯不一般，說不定會像以前一樣硬塞進去。
如果他沒能把葉嫻陽簽下來，明天謝婉就該把離職合同甩他臉上了！
“葉小姐，您看，綜藝不比拍戲輕鬆啊！”
葉嫻陽說：“拍戲沒這麽勾心勾角呀，我錄製節目第一天，就因為某人傷上加傷呢。”
“這一點您放心，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葉嫻陽歎道：“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副導，我非常想和節目組合作，可是，我已經答應了那邊，要不你再回去和謝導商量商量，想出個法子來？”
葉嫻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副導演沒辦法繼續堅持，隻得暫時答應下來，並叮囑葉嫻陽隨時保持手機通暢，他們想到解決辦法後立刻通知她。
掛斷電話，葉嫻陽不以為意將手機靜音扔到一旁。
聽副導演這意思，節目組非簽她不可，甚至冒著得罪投資方的風險，那就不怪葉嫻陽有恃無恐了。
宋翊道：“葉嫻陽，以後誰再說你演技不好，我宋翊第一個不同意。”
葉嫻陽打了個哈欠，身體懶散窩在座椅上，“我可沒什麽演技，全是本色出演。”
宋翊努嘴：“你心眼兒越來越黑了，不僅給自己留了條退路，還把過錯全部甩到節目組身上。”
葉嫻陽聳肩，“誰讓他們聽信讒言呢，雖然我不打算做常駐，但是被撤下來和主動退出不一樣。我這個人吧，可以不要錢，但是不能不要臉。”
當然，錢足夠多的話，她也可以不要臉。
“所以呢？你打算就這麽放過‘欺負’你的梁月？”
“當然不會。”葉嫻陽語氣淡淡，“我跟她隻是小打小鬧而已，現在她還犯不著我下死手。”
“哦？你有她的把柄了？”
葉嫻陽神秘一笑：“她的把柄多到我握不住，她安分一點我就放她一條生路，她要是再整幺蛾子，我連同她背後的老禿驢一起收拾。”
宋翊看著她，神色複雜，“原來腦子被門擠了，還能變聰明？那你應該早點試試。”
葉嫻陽：“……”
葉嫻陽送了他一個靚女白眼。
前往試鏡地點途中，葉嫻陽接到了溫曉的電話。
葉嫻陽問她的驚喜是什麽，溫曉轉移話題絕口不提，葉嫻陽就沒再問下去。
到達試鏡地點，時間接近五點半。
葉嫻陽站在大廈樓下往上看了一眼，直挺挺的大樓高聳入雲，比周圍所有建築高上一大截，估計有個八百十樓。
宋翊道：“這是登科大樓，一共一百零七層，是荷華最高的地方。”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五十四樓，卻得知選角導演和編劇大吵一架，這會兒兩個人正在辦公室裏吵得不可開交，讓葉嫻陽他們稍等一會兒。
葉嫻陽看了會兒劇本，選角導演和編劇始終沒從辦公室出來，她不禁有些好奇，拉住路過的一位工作人員，好奇問道：“導演和編劇為什麽吵架啊？”
工作人員蹙眉掃了葉嫻陽一眼，認出了她，說道：“因為你唄。”
葉嫻陽驚訝睜大眼睛，“因為我？”
宋翊顯然也沒想到這一點，怔了怔，拿起葉嫻陽位置上的劇本，翻開看了兩眼，當看到編劇的名字時，立刻露出玩味的表情。
等葉嫻陽回到座位上，宋翊感歎道：“幸虧你給自己留了綜藝作為退路，小舅舅把你的視頻推過來的時候，肯定沒有事先了解過你和電影編劇有什麽淵源。”
葉嫻陽一愣，奪過劇本看了一眼，編劇叫張頌。
見葉嫻陽麵露迷茫，宋翊道：“你不會連張頌也不記得了吧？”
葉嫻陽點頭，“不記得了。”
宋翊蹙眉，“你腦子沒問題吧？被人奪舍了？”
“所以他是誰？和我有什麽淵源？”
宋翊道：“張頌是娛樂圈出了名的鬼才編劇，但凡他著手的電影電視劇，沒有一部爛片，除了去年你參演的那一部。當時陣仗鬧得特別大，因為你換掉了一個實力派女演員，結果角色被罵得很慘，張頌當眾說過有生之年不會再和你合作。”
葉嫻陽皺緊眉頭，進入娛樂新聞搜索了自己和張頌的名字作為關鍵詞。
情況就像宋翊說的那樣，張頌和她的關係非常糟糕。
那是一部民國現實題材的電視劇，原定女主角是張頌推薦的一個沒什麽名氣但是實力非常不錯的演員，卻被葉嫻陽橫插一腳，張頌迫於集團壓力不得不接受。
他一開始還抱著僥幸心理，覺得至少葉嫻陽外形過得去，演技可以打磨，最終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而且不僅僅是葉嫻陽演技上不過關，還有各種耍大牌新聞，導致劇組進度硬生生比預計晚了一個月。甚至在後期采訪中，葉嫻陽直接懟了張頌撰寫的劇本老套、沒有新意。
張頌本就對她頗有成見，在微博、記者采訪中公開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和葉嫻陽有任何合作。
葉嫻陽刷到的新聞越多，皺起的眉頭就越緊。
看到最後，她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葉嫻陽沉默良久，吐出一口濁氣，果然，這人啊，不能太囂張，否則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遭殃。
葉嫻陽也不指望她實習且廢物的經紀人能為她提供什麽幫助，打開通話記錄，點進副導演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起五秒後被接通，副導演聲音忐忑：“葉小姐，您那邊是有什麽變動嗎？”
即使現在情況對葉嫻陽非常不利，她依舊顯得心平氣和，說道：“沒有，我接下來有試鏡，過程比較長，結果出來得也比較快，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能看手機，希望你和謝導早點溝通出一個結果。”
副導演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您放心，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答複。”
“凡事都可以商量。”
副導演鬆了口氣：“好說好說。”
宋翊挑眉看她，問道：“怎麽說？直接回去？”
葉嫻陽把劇本往他懷裏一扔，無語道：“大哥，你是我的經紀人，你不幫我想想辦法？我要你有何用。”
宋翊拿起劇本，身體懶洋洋往後靠，說道：“來都來了，再等等吧，總歸不會連個試戲機會都不給你。”
“嗯，先這樣吧。”
無論如何，比起綜藝，葉嫻陽還是更想拍戲。
至於最終她能不能扭轉張頌對她的看法，葉嫻陽畢竟非科班出身，沒有多少把握。
隻不過來都來了，她不能什麽都不幹就灰溜溜回去。
選角導演和編劇這場架足足吵了兩個小時，葉嫻陽兩人並不著急，甚至等待過程中，點了份外賣填飽肚子。
期間，《看世界》副導演發了兩條短信，表示最終結論要根據葉嫻陽試鏡結果來定，但是絕對會讓她滿意。
晚上七點半，辦公室傳來一聲巨響，下一刻，房門被人從裏麵猛地拉開。
一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雙眼冒著火星子，在人群中巡視一圈，看到了坐在休息區域的葉嫻陽兩人。
“葉嫻陽，你進來！”男人中氣十足吼了一聲，像頭暴怒的獅子。
宋翊眉頭一緊，擋在葉嫻陽身前，說道：“張編，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等你心情好一點再試戲吧。”
葉嫻陽不動聲色打量年輕男人，長得文文弱弱，瘦不拉幾。
“不想試戲就滾回去！”張頌大概是厭惡極了葉嫻陽，竟然當著公司眾人破口大罵。
宋翊聽見這話立刻變了臉色，即使他跟在葉嫻陽身邊時間不長，但也從來沒人敢這麽跟他們說話，大少爺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張編，如果你……”
然而宋翊剛開口，葉嫻陽就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在外麵等我，如果半個小時後我沒出來，你去樓下把車開過來，咱們直接跑路。”葉嫻陽低聲道。
宋翊眸子一眯，“你想做什麽？”
葉嫻陽冷冷一笑，“教他做人。”
宋翊：“……”
葉嫻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越過他走向辦公室。
“張編，好久不見。”
葉嫻陽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仿佛完全沒感覺到張頌眼中惡狠狠的敵意。
葉嫻陽現在隻有一個想法，要麽用演技征服他，要麽想辦法惡心死他。
總之，她不能白白被罵。
張頌看著她向自己走來，臉上厭惡愈發明顯。
葉嫻陽好似沒有感覺，邁著輕盈步伐走到他麵前，臉上掛著陽光甜美的笑，手上動作卻非常強硬，沒給他任何拒絕空間，抓住他垂在身側的右手，重重握了一下。
她分明在笑，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張編，那件事過去一年，您何必一直耿耿於懷呢？對我這麽一個弱女子惡語相向，您這度量可真小呀。”
葉嫻陽衝他甜甜一笑，抬起另一隻手拍打他的臉頰，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鬆開他的手，越過他直接走進房間。
辦公桌另一頭坐著一個同樣滿臉餘怒的中年男人，想必他就是電影的選角導演了。
葉嫻陽環顧周圍，嘴裏哼著歡快的語調，走到他麵前時，直接往桌上一坐，雙腿在半空搖搖晃晃，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導演，張編好像不太喜歡我哦。”葉嫻陽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
導演神色怔愣，看向葉嫻陽的眼神竟然有些恍惚，驚訝道：“你這是……在表演？”
葉嫻陽達到目的，立刻從桌上跳了下來，朝選角導演彎了彎腰，說道：“導演您好，我是葉嫻陽。”
“張頌，你回來！”選角導演喊了一聲。
葉嫻陽回頭一看，張頌站在門邊，臉上怒氣消散不少，眼中透著訝異。
“張編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實在不知道怎麽麵對您，隻好選擇代入角色，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葉嫻陽適才的表演不可謂不精彩，宛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女孩，舉手投足帶著一股天真無邪，可她散漫的眼神，卻讓人隱約察覺到一絲端倪，她絕對不像表麵那麽無辜。
選角導演眼神大亮：“你看過劇本了？”
葉嫻陽點頭，“是的。”
“張頌，把門關上。”
張頌眯著眼睛看了葉嫻陽幾秒鍾，神色依舊不善，卻沒有直接離開，關上辦公室大門，雙手環胸靠在門上。
“我隻給你十分鍾時間，如果你的表演沒有打動我，無論你是誰推薦的藝人，我都不會選擇你參加這部電影。”
葉嫻陽朝對方微微一笑，說道：“您多慮了，盛總推薦我來，是因為覺得我適合這個角色。如果我沒有能力拿到這個角色，是我自己的問題，他不會為難你們。”
張頌冷笑道：“別廢話，你隻有九分鍾時間了。”
葉嫻陽轉頭看向導演，說道：“導演，我準備好了，開始吧。”
選角導演對葉嫻陽的態度明顯溫和一些，說道：“雖然你看了部分劇本，但是角色設定比較特殊，而且劇本還在修改當中，正式拍攝的時候需要很多臨場反應，所以咱們不試劇本裏的內容。”
葉嫻陽點頭：“好的。”
選角導演看向張頌，說道：“張編，你想一段劇情吧。”
導演將矛頭拋給了張頌，看得出來，他對葉嫻陽的外貌和這段表演非常滿意。
張頌皺住眉頭，他對待自己的工作非常嚴苛，即使對葉嫻陽百般不滿，也不可能隨便編一段無關緊要的劇情來敷衍她，隻好說：“給我一點時間。”
“請便。”葉嫻陽聳了聳肩膀。
張頌拿出一張a4紙和一支鋼筆，坐在辦公桌邊奮筆疾書。
等待時間裏，葉嫻陽和選角導演閑聊兩句，得知導演姓洪，人稱洪導，以前和葉嫻陽沒有合作。
他之所以選擇葉嫻陽和盛宴沒什麽關係，純粹覺得她的外形很適合這個角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嫻陽瞥了眼鍾表，馬上就到八點了。
今晚八點全城斷電五分鍾，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麽。
終於，張頌放下筆，將a4紙遞給葉嫻陽。
“你看看。”
葉嫻陽看著紙張上潦草的字跡，其實沒多少內容，塗塗改改最終隻剩下不到五十個字。
在葉嫻陽研究紙上內容同時，張頌開口道：“角色有不少打鬥戲份，不可能花錢給你找替身，也沒時間給你訓練，半個月後就開機。”
“這場戲涉及到打鬥，我可以給你搭戲，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趁早走人。”張頌道。
“張編。”葉嫻陽抬起頭，一臉誠懇，“我說我不認字，你信嗎？”
張頌：“？”
“放你媽屁！你不想演趁早滾蛋，別給我扯什麽借口！”
葉嫻陽將紙張提在半空，忍住將它甩到張頌臉上的衝動，說道：“奇怪耶，我好像獨獨不認識這上麵的字。”
張頌：“ ……”
洪導噗嗤一聲：“張頌！不能怪人家不認識，你寫的字爛到什麽程度，你心裏沒點數嗎？”
葉嫻陽搖頭，陰陽怪氣道：“哎！這哪兒能怪張編，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不認字兒。”
張頌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把戲給葉嫻陽講了一遍。
大概內容是：人物一改平日鄰家妹妹形象，幫助身陷囹圄的主角團斷後，不僅成功抵擋敵人，還暴露了自己切開黑的性格。
“切開黑是什麽？”葉嫻陽疑惑道。
張頌說：“吃過湯圓吧？外表純潔無瑕，心卻是黑的。”
葉嫻陽點頭，“明白了。”
“嗯，其他看你臨場發揮。”
劇情裏涉及到打鬥戲份，葉嫻陽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對張頌說：“張編，得罪了。”
張頌瞥她一眼，“別以為自己抓了小偷多厲害，麵對麵和成年男人打鬥，你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葉嫻陽但笑不語，“來吧。”
兩人來到落地窗前，葉嫻陽順手從桌上撈了根鋼筆。
登科大廈五十四樓已經比周圍建築高出不少，放眼望去，窗外燈火連綿，他們如同身在雲端。
葉嫻陽側身靠在玻璃上，身下便是萬丈深淵，她細白手指把玩著黑色鋼筆，臉上帶笑，卻不及眼底。
“抱歉哦，前方禁止通行。”葉嫻陽聲音清澈好聽，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
“滾開，跟你無關！”
葉嫻陽眨了眨眼睛，“哥哥，你這麽說，我好傷心呀。”
“廢話少說！”
男人手握拳頭朝她揮了過來，葉嫻陽早有預料，控製住他的手腕，抓住他的手臂，轉身用肩膀抵著他的胸膛，給他來了個幹淨利落的過肩摔。
隻聽“咚”的一聲，上一刻張頌還站在葉嫻陽麵前，下一刻就摔在了葉嫻陽左邊的沙發上。
“啊！”張頌慘叫一聲，倒不是摔疼了，就是葉嫻陽扣在他肩上的手極度用力，骨頭都快卸下來了。
葉嫻陽站在沙發背麵，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彎下腰拍了拍張頌的臉頰，有些用力。
“哥哥，好玩嗎。”
“轟隆——”
突然之間，燈光全部熄滅，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葉嫻陽動作一頓，扭頭看向窗外，整個城市陷入一片黑暗，如同被夢魘吞噬。
張頌沒想到時間這麽快就到八點，正想叫停表演，就看到葉嫻陽身後的玻璃窗外炸開一團絢爛的煙花。
“砰——”
“砰砰——”
無數煙花在天空綻放，絢爛的色彩照亮整片霧蒙蒙的夜空。
葉嫻陽清楚，這大概就是在未來之城沉睡的五分鍾裏，驚蟄送給所有人的禮物。
然而比起窗外燦爛的煙花，更讓張頌震驚的是葉嫻陽此時此刻的表情。
她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涼颼颼的，尖銳筆尖抵在他的頸動脈上，一滴墨汁從筆尖墜落，冰冷**滴在他的皮膚上，像是毒蛇獠牙刺進他的脖頸。
葉嫻陽下巴微抬，語氣天真：“哥哥，我好像沒說過你可以動。”
張頌瞳孔收縮，額角滑落一顆冷汗。
葉嫻陽聲音沉了下來：“還有，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跟我說滾。”
張頌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聲音竟也有些顫抖：“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