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動第四十八天
裴承沒在開玩笑, 或者說，在這之前，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件事, 但在那一刻，他隻是靈光一閃, 腦子裏蹦出了這個想法。
然後就堅定了這個想法。
蘇欣苑沒料到這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裴承一本正經的樣子，“和我領證, 我就不生氣了，否則我就一直生你的氣。”
“那……要不你還是繼續生氣？”蘇欣苑的尾音帶著不確定的往上揚。
“好……”裴承的臉馬上冷了下來, “那你回去吧，不送。”
“你這人……”蘇欣苑無奈, “變臉怎麽比翻書還快。”
“除了對老婆女朋友, 我對其他人都是這樣的的態度。”裴承拿出平時對裴靈的態度，冷得跟個不近人情的冰山似的。
“這, 太突然了, 你也給我點時間考慮吧……”蘇欣苑準備跟他軟磨硬泡。
“好，十天。”裴承斬釘截鐵地說, “不能再久了。”
蘇欣苑心想反正他現在喝了酒, 明天醒來也不一定會記得，先答應了再說吧, 大不了到時候賴賬就行了。
她如意算盤打得正好, 哪知道下一秒裴承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紙筆：“寫下來你簽字留作證據，免得到時候你耍賴。”
“……”真是小心思被看得穿穿的。
蘇欣苑硬著頭皮簽完了“生死狀”之後無奈歎了口氣：“怎麽感覺把自己賣了……”
裴承滿意地把紙小心收好，打趣道；“至少賣了個好價錢。”
裴承這邊終於算是哄好了, 蘇欣苑也鬆了口氣：“好了，我看你也沒喝醉, 不需要我照顧，我走了。”
蘇欣苑剛站起來，卻被裴承抓住了手腕，整個人栽到了他的懷裏。
“你幹嘛！”蘇欣苑被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瞪了瞪他。
“反正十天之後，也要領證了……”裴承眼神裏含著水汽，一隻手抵著她的下巴，挽起襯衣的袖子，露出血脈凸出的手臂，“我能不能提前行使一些權力？”
“什麽權利？”蘇欣苑反應過來來，改口道，“不對，我什麽時候答應了。”
“你會答應的，”裴承帶著篤定，“對吧？”
蘇欣苑發出細柔的拐音：“我不知道，我還要回去想想呢。”
“沒事，那你慢慢想，”裴承的指腹在她下巴處搓了搓，“但我現在也不會放過你。”
湊他如此近的時候，蘇欣苑能感受到他周身浮著一股冷香。
裴承的眼裏帶著被酒精暈染的色氣，光是對視蘇欣苑都覺得下一秒會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蘇欣苑下意識想往後退，但發現退無可退，背後就是沙發的死角。
“裴總……”蘇欣苑故意說了一個很客套的稱呼，“您累了，早點休息吧。”
裴承驀地停下了繼續侵略的動作，看著她不滿道：“你叫我什麽，剛可不是這麽叫的。”
“為了體現你的尊貴，我覺得還是叫你裴總合適。”蘇欣苑故意開玩笑。
裴承深呼吸了一口，像是在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一樣問道：“我要聽剛剛的，再叫一次。”
蘇欣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整個人身體發軟發麻，思維不聽自己使喚，在裴承的“要挾”下，輕到不能再輕地叫了一聲：“寶，寶貝。”
裴承露出滿意的表情，傾身緊緊貼著在她耳邊呼出一口溫熱的氣：“嗯……我愛你，蘇欣苑。”
這是裴承第一次叫蘇欣苑的全名。
任何時候叫一個人的全名，都代表著一種正式的沒有開玩笑的態度。
就像之前蘇欣苑對裴承唯一一次叫他全名，是在吵架的時候。
為的是增加兩人之間的距離感。
而這次裴承叫她名字，卻相反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感。
蘇欣苑徹底融化在了裴承的溫柔裏，本以為會繼續下去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哪知道裴承的動作突然戛然而止，整個人坐了起來，也把蘇欣苑拉起來。
搞得蘇欣苑倒是有些意興闌珊。
裴承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喝著酒嗎？”
“叫司機開車啊，”裴承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但我一起把你送到家。”
蘇欣苑說：“不用這麽麻煩了，你司機我也認識，我一個人回去沒問題的。”
“可是我想多和你待一會兒……”裴承抓住她的手有點發緊，委屈地說，“舍不得你走。”
“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在套路我留下陪你呢……”蘇欣苑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是有點舍不得，那你留下來陪我嗎？”裴承眼底溢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意。
“不了，我回家了。”蘇欣苑拿起包就決絕地準備走。
“我送你。”裴承順勢站起來。
“不用，”蘇欣苑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我自己能回去，你就在這兒乖乖洗澡睡覺。”
裴承也沒再堅持：“好，聽你的，都聽你的，誰讓你十天後就是我老婆了呢。”
“你……”蘇欣苑又羞又百口莫辯，“我先走了，晚安！”
蘇欣苑不給自己和彼此猶豫的時間，徑直踏出了大門。
回到家後，蘇欣苑收到了裴承的消息。
裴承：【到家沒？】
蘇欣苑：【嗯，到了，你酒醒了嗎？】
裴承：【洗了澡好些了。】
蘇欣苑本想叫他早點休息了，裴承卻先回複了。
裴承：【想你了。】
手機屏幕從上至下掉出很多星星來。
這個特效可愛中帶著點淡淡的憂傷。
因為會觸發這個特效，是因為在思念著某人。
而這種思念隻能通過文字來傳達。
想見一個人卻見不到的時候，才會觸發這種特效吧。
蘇欣苑看著屏幕，心頭覺得一暖。
蘇欣苑：【嗯，我也想你。】
很想很想。
其實蘇欣苑在開車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明白了。
她是願意和裴承領證結婚的。
先不說兩個人算是“門當戶對”。
從理性上來說，和裴承這樣的人結婚，會對她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上都幫襯很多。
從感性上來說，她對裴承是有感情的，並且兩個人在節目裏已經相處過一個月都很和睦很合拍。
不管從理性還是感性出發去思考，結局都是一樣的。
唯一讓蘇欣苑有點搖擺的是時間有點太倉促了。
這個速度，簡直和閃婚沒什麽區別。
倒不是她對閃婚有什麽偏見，隻是她不希望自己深思熟慮堅定的事情在別人看起來是一個很敷衍倉促的決定。
在她看來，
她和裴承真的是因為命中注定非彼此不可才做的這個決定。
蘇欣苑的車停在家樓下熄了火，卻一直沒有下車上樓。
她突然想起當初毅然絕然決定去美國學設計的那天，也有過同樣的猶豫，但也是很快她做出了決定。
做出了一個讓她覺得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所以她相信這一次，她的決定也不會錯。
蘇欣苑拿出手機，點開裴承的頭像，給他發了幾個字。
蘇欣苑：【不用等十天了，明天民政局見。】
蘇欣苑這個人向來雷厲風行，並且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後悔。
第二天如約在民政局門口見到了裴承。
裴承看到她，很順其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
在登記的時候，裴承對她說：“一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其實兩個人從踏入民政局第一步就能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看。
雖然節目播出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兩個人也早“過氣”了，但往往就是因為節目裏兩個人BE了，所以成為了太多人的意難平。
而且節目組為了把節目的餘溫發揮到極致，現在還依然時不時在放一些花絮。
而每次放一些甜蜜的花絮，對現實中的CP粉來說更是一把十米長的大刀紮進心裏。
蘇欣苑能感覺到有人正在拍他們，不過她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的任憑別人拍。
期間遇到給他們□□的工作人員都是他們的CP粉，看到兩個人來領證簡直激動地語無倫次。
就差上呼吸機了。
蘇欣苑覺得如果是以之前節目上的熱度，兩個人領證這件事絕對可以霸榜熱搜。
不過現在節目都結束這麽久了，應該在網上也掀不起什麽水花。
辦完證從民政局出來，蘇欣苑覺得有點恍然若夢。
上了裴承的車後也沒問他會帶自己去哪裏。
裴承先是帶她去吃了晚餐，選的是一家隱私感比較好的日料店。
本以為有什麽驚喜，沒想到也隻是普普通通的吃了一頓飯。
好像這個“領證日”也並沒有什麽與眾不同的。
雖然一開始也沒有太多期待，但裴承送蘇欣苑上車要送她回家的時候，還是肉眼可見有些小失落的。
上車後蘇欣苑跟周戀發消息，直接把結婚證的照片發給了她。
在回複了對方一陣狂轟亂炸的消息之後，車到目的地熄火了。
蘇欣苑抬頭，發現這個地方很眼熟。
這是她兩參加節目時候的住的心動小屋的停車場。
故地重遊，讓她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蘇欣苑不解：“來這裏幹嘛？”
“回家啊。”裴承把鑰匙從口袋中掏出來遞到蘇欣苑手上。
這鑰匙也和當初錄節目時候的那把一模一樣。
蘇欣苑後知後覺：“所以你是把小屋買下來了？”
“嗯，”裴承說，“節目還沒結束的時候就買了，放心除了節目組來收攝像機以外沒有別人進去過。”
雖然這個地方蘇欣苑已經非常熟悉了，但再一次回來，還是有驚喜的成分在。
電梯停到了頂樓後踏出去的那一刻甚至覺得呼吸都那麽熟稔。
蘇欣苑小跑到小屋門口，很順利地就打開了門。
屋內所有的裝飾都還和當初一模一樣，她第一反應是抬頭看家裏的各個角落。
之前那些放攝像機的地方都被清空了。
裴承說：“放心吧，所有攝像機都撤走了。”
“就是……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蘇欣苑摟著自己的手臂搓了搓，“總覺得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別人看到。”
裴承走過去從後側摟住蘇欣苑的腰：“不會，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腰部突然傳來的一陣炙熱讓蘇欣苑整個人緊繃起來：“所以……以後我們就住這兒？”
“隻要你想。”裴承說：“你想住哪裏都可以，不過得和我住在一起。”
其實蘇欣苑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屋的。
拋開總有一種被攝像機拍攝著的心理陰影，這裏真的是充滿甜蜜回憶的一個地方。
每個角落都有她和裴承親密互動的記憶。
真的可以算是屬於他們兩個的心動小屋。
蘇欣苑小聲地抱怨道：“你不早告訴我，我什麽都沒準備呢……”
“要準備什麽？”
“就……工作的東西啊，還有換洗的衣物。”
“換洗衣物都幫你準備好了，工作……”裴承整個人壓上去抵著她，“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就不要工作了。”
“不工作那……做什麽啊……”突然被拉近的距離給蘇欣苑一陣壓迫感，她往後退了兩步，卻發現已經背貼著牆壁了。
“你說新婚夫妻……”裴承故意拉了個意味深長的長音，“做點什麽合適呢？”
“我覺得我們要做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妻！”
“我不！”裴承的語調像是在撒嬌，又帶著絕不退讓的堅定，“我要做有名有實的夫妻。”
“都領證了！還沒實嗎？”
裴承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他的濃眸一湛，傾身吻了下去。
他很輕柔，隻是含了一下她的下唇，蘇欣苑第一反應就是往後仰，裴承早就算計到了，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這個吻似乎很突然，但其實又在意料之中。
或者可以說是雙方都期待了很久的一吻。
所有的思念和忍耐，都在這個吻裏被宣泄出來。
兩個人一開始都還壓抑著，但漸漸開始釋放，裴承的吻逐漸放肆，絮亂地吻著她。
裴承想讓她感覺更舒服些，把她整個人攔腰抱起，輕放到沙發上。
蘇欣苑一直覺得小屋的沙發很舒服，每次躺在上麵都不想動。
沒想到躺在上麵接吻的感受居然更加銷魂。
這個吻漫長而濃烈，直到兩人的呼吸都急促，才不舍地鬆開了彼此。
喘息間裴承的眼眸帶著色/欲地看著她：“我可以……更過分一點嗎？”
蘇欣苑自然是能聽懂他的意思的。
都是夫妻了，確實沒什麽好再扭扭捏捏的：“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有做準備嗎？”
裴承故意逗她：“什麽準備？”
“就是！”蘇欣苑又羞又惱，“那個！”
“沒有啊……”裴承壞笑一聲，“不過，你應該不用擔心我會不想負責吧。”
“沒開玩笑！我現在還沒想這麽快到下一個階段！”蘇欣苑嚐試著推了推裴承，“如果沒有準備今天就到此為止。”
“我確實沒有準備，不過我記得，你之前送過我一個……”裴承的手往沙發墊子下麵探了探，果然摸到了那個塑料質地的東西，用食指和中指夾著舉到蘇欣苑麵前，“據說是……嫖資？”
蘇欣苑愣了一下，想起這是之前節目組安排的劇情。
當時她隨手往沙發下一塞，沒想到居然現在能派上用場。
裴承一邊說著一邊把包裝撕開：“既然是嫖資，那我應該……好好服務一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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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兩人從那張熟悉的**醒來。
蘇欣苑覺得腰有點酸，打算起床刷會兒手機緩一緩。
果不其然，她的所有社交軟件的信息都炸了。
本以為是兩個人領證的事情被炒上
了熱搜，然而熱搜的詞條居然是#裴承沒有借位#
蘇欣苑好奇地點看了詞條，原來是節目組昨天晚上發了一條花絮。
是之前互動裴承最後一個任務，本來劇本卡片上寫的是“把草莓醬塗在自己嘴唇上湊近女嘉賓，假裝借位接吻”。
但沒想到裴承真的親了下去。
其實蘇欣苑也一直以為當時裴承會親她是因為劇本要求。
還心想著劇本居然會這麽大膽。
沒想到任務要求是借位。
雖然是過期糖，但絕大部分的網友還是覺得這個舉動非常甜，就算是BE也要硬磕。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很多質疑聲，其中不知道是誰帶起了一股說裴承不尊重女嘉賓借機揩油的風。
然後還有不少人說裴承下頭的。
蘇欣苑覺得自己受到質疑可以忍，但裴承受到質疑就有點氣不過。
她本想說點什麽，但又覺得現在在網友眼裏他兩不過是已經解綁了的熒幕CP。
現在蘇欣苑跳出來說什麽不僅毫無說服力，很可能還會把自己拉下水。
不過蘇欣苑看裴承不怎麽在乎的樣子，還是提醒了一句：“要不你解釋一下吧？”
裴承自然是不在意這種毫無根據的揣測的。
不過他也能感受出蘇欣苑的為難，於是編輯了一個微博。
@裴承：澄清一下，沒有劇本，不是演戲。
剛發出去幾分鍾，#裴承回應#就上了熱搜。
裴承的這十二個字，其實什麽都沒有表達得太清楚。
但明眼人能看出來，他的意思是自己所有的行為都是有感而發，不是因為被劇本支配。
所以那個當下他親了蘇欣苑，隻是因為他想親蘇欣苑。
裴承的微博下麵的回複也都炸鍋了！
【啊啊啊啊啊我死去的CP開始攻擊我了！】
【所以你是本色出演？！】
【是本“色”出演吧！】
【禁欲的臉！開車最野！】
【裴總是不是還對欣苑念念不忘！！！有嚐試去追求挽回嗎？！】
【他們的分手我至今還是覺得很可惜，雖然知道是劇本，但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麽這麽般配卻不在一起！】
【昨天看到他們兩人領證了！！！！！！！[圖片]】
【我去！！！！照片裏真的是他們兩個人！！！！！他們真的結婚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真的嗎真的嗎！！！！！啊啊啊啊啊他們真的結婚了嗎！！！！】
那張帶著兩個人民政局領證照片的評論瞬間被頂到了最前排。
#蘇欣苑裴承領證#也成功登上了熱搜。
蘇欣苑的微信消息簡直以每秒N條的速度在疊加。
有一半是祝福有一半是不相信等著她辟謠的。
蘇欣苑覺得與其大家這麽猜測，不如大方點承認。
她編輯了個微博。
@蘇欣苑：欣有所屬 @裴承。
發完這條微博後蘇欣苑就關掉了手機。
她已經無所謂網絡的輿論是怎麽樣的了，那些質疑聲和祝福聲對她而言都已經不再重要。
兩個人就這樣官宣了戀情，也默認了已經領證的關係。
之後便開始張羅起婚禮的事情，裴承甚至還找到了當初直播的時候那個答應他結婚了會請她喝喜酒的網友，把請帖發給了她。
那位網友也被所有CP粉羨慕翻了。
戀綜裏在一起戀綜後分手的比比皆是。
戀綜裏分手現實世界裏結婚的這還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對。
而偏偏兩個人在節目裏BE了，在現實裏HE了，簡直是要載入綜藝史上的教科書。
蘇欣苑還是花了一段時間習慣住在小屋裏的感覺。
有時候她還是會覺得好像有攝像機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個月後是蘇欣苑的生日，那天一早蘇欣苑就收到了裴承送的生日禮物。
是她最喜歡的畫家艾等的絕版手稿。
“哇！你怎麽知道我喜歡艾等！”蘇欣苑對禮物簡直愛不釋手，“這個手稿真的也太珍貴了吧！！！”
“之前錄節目的時候你有提到過，”裴承說，“當時我就托朋友去想辦法搞到了這個手稿。”
“嗚嗚嗚真的是太喜歡了！”蘇欣苑說，“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裴承其實也猜到了她的反應，相對比較平靜，問道：“今天有什麽特別的安排嗎？”
蘇欣苑一臉懵：“這……不應該是你來安排嗎？！！”
“嗯，我確實有安排，”裴承說著牽起她的手，“那跟我走吧。”
蘇欣苑發現今天裴承穿得和平時不太一樣，他今天穿了一件藍色的衛衣。
比起平時總是穿正裝的他來說，今天的打扮確實青春有朝氣不少。
他身上這個藍色很眼熟，感覺很像是高中時候校服的顏色。
其實裴承開車到一半的時候蘇欣苑已經猜到他要帶自己去兩人的高中了。
不過看破不說破，蘇欣苑在真的到高中的時候還是表演出了驚喜。
因為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是放學之後才偷摸溜進去的。
兩個人雖然沒有刻意喬裝打扮，但是戴著口罩，所以也沒有被人認出來。
經過操場司令台的時候，蘇欣苑指著說：“還記得當時第一眼就是在那裏看到你的。”
裴承有點小傲嬌地說：“有沒有一眼萬年？”
“其實並沒有看得很清楚。”蘇欣苑故意說，“就遠遠地看著覺得輪廓還不錯。”
兩個人又一起經過了後花園，蘇欣苑以前很喜歡午休的時候一個人來這裏，很偶爾的有幾次會和路過的裴承打個照麵。
裴承說：“其實我們教室從這裏走不順路，不過有一次我經過這裏遇到你，之後隻要不趕時間，我有時候就會往這裏走，然後總是時不時能遇到你。”
他的描述和蘇欣苑的回憶裏有一部分偏差：“可是我印象裏在這裏見到你最多不超過三次啊。”
“因為大部分的時候你要不在低頭看手機，要不在看著花發呆，”裴承笑道，“確實沒有注意到我。”
“啊……”蘇欣苑突然覺得有點窘迫，“那你是不是見過不少我的囧樣！”
“不是，都挺可愛的。”
蘇欣苑覺得不太對勁：“怎麽感覺聽上去你從以前開始就對我圖謀不軌呢。”
“或許是有的吧，”裴承回憶著說到，“還記得那時候在錄節目有一個‘那當然了’的遊戲，你問我如果回到過去有機會認識的話，我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兩個人走著走著來到了食堂，那是真正意義上兩個人初遇的地方。
當年在這裏人群熙攘，大家都還是少年的模樣。
轉身之際，兩個人在青春裏遇到了彼此，驚豔了時光。
其實很多故事的結局早就在一開始就被書寫了。
命中注定的人，是逃不過上天的安排的。
蘇欣苑走到當年那個不小心要滑倒的地方，模擬著當時要往後倒的姿勢。
和當年一樣，背後一隻溫暖的手托住了她的後背。
蘇欣苑偏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裴承。
還是和當年一樣，還是沉溺在了這張精致的臉龐裏。
記得當年的裴承並沒有對她說話，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就離開了。
而現在，他的目光帶著熾意，貪婪地停留在她的臉上。
他擁有著這個世界上最溫柔和深情的一雙眼睛。
而這雙眼睛裏隻有蘇欣苑的存在。
裴承嘴角勾了勾，突然捂住了胸口對蘇欣苑說：“同學，剛才我的心跳很快，我好像對你心動了。”
蘇欣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她也知道，就算回到了過去，裴承也不會這麽對她說。
又或者當初如果裴承這麽對她說的話，就沒有之後的故事了。
人總是希望可以回到過去某個時候去改變曆史。
因為你知道了現在的結局，所以希望可以更早一點擁有現在的一切。
但其實如果真的回到過去改變了過去，那現在所擁有的東西也會隨之改變。
隻要沒有辜負當下，那過去就不會成為遺憾。
蘇欣苑覺得這是她最好的人生。
從過去到現在，所有的“遺憾”和“錯過”，都成全她現在的幸福。
太陽快要落山，夕陽下蘇欣苑正在感受著這一切。
感受著此時內心裏存在的巨大的幸福感。
外麵起了風，裴承雖然不想打擾，但怕她著涼，還是忍不住叫了她。
“裴太太？”裴承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家了。”
蘇欣苑握上了這隻手，頓時溫暖從手心蔓延開來。
心中正在翻湧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像是在熱舞、像是在火燒、像是春風輕柔地拂柳、像考試最後一分鍾的慌亂、像是在平靜的湖麵上漾起的一陣波瀾、也像是大提琴的琴弦斷了的聲音、像是一個落日的陽光正好灑在一張夢寐以求的臉上，你抬頭望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在望著你。
而這些難以描述的東西，最後歸結成一個詞語。
叫做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