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心動第四十七天
那天晚上依然絡繹不絕有好幾個人來找蘇欣苑喝酒, 但裴承都一一幫她擋下了。
看裴承實在有點喝過頭，蘇欣苑扶著他跟所有長輩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裴承跟蘇欣苑說通常這種家庭聚會的酒多半逃不掉，所以他會提前在酒店定一個房間。
蘇欣苑扶著他到房間門口, 從他口袋中摸到房卡，刷了卡之後對他說：“就不送你進去了, 你一個人應該可以吧？”
裴承靠在一邊的牆上，頎長的身影落入頭頂的燈光下，一半隱入了夜色。
他看上去漫不經心, 但又帶著傲嬌：“我幫你擋了這麽多酒，你都不照顧我一下？”
語氣和內容, 都包含不少曖昧的因素。
於情於理，蘇欣苑都無法拒絕。
或許這也是一個最好的可以把兩個人的關係說透的一次機會。
蘇欣苑先給裴承倒了杯熱水遞給他：“你今天晚上喝了很多, 不要緊嗎？”
裴承陷在沙發裏, 整個人往後一仰，喉結滾了滾, 搖了搖頭。
看上去就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蘇欣苑想著就這樣安靜地讓他休息一會兒, 就沒再說什麽。
互相沉默了幾分鍾後，還是裴承先開了口：“謝謝你今天能來。”
“答應好的事情……總要來的, ”蘇欣苑說, “就是本來有點擔心來參加你的家宴會不會不合適。”
裴承閉著眼，嘴角輕扯了一下：“你到底要我說得多明白, 才知道我的心意？”
“我明白……”蘇欣苑打斷道, “隻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的這種心意。”
裴承徐徐張開眼，看著蘇欣苑：“現在節目都結束了，也再也沒有什麽劇本, 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嘛？”
“我……”蘇欣苑整理了一下腦子裏想說的話，想解釋道, “關於節目裏分手之夜的事情，還是想和你道歉。”
裴承憋了一口氣呼出：“不必道歉，畢竟這隻是個節目，是我當真了而已。”
“不是，我一開始也是當真的，”蘇欣苑搶話道，“正是因為我當真了，所以……”
蘇欣苑雖然答應過裴靈不把她的事情告訴裴承。
但確實，也找不出一個更合理的理由。
現在回想起節目裏最後幾天她的行為簡直太過反常，正常的邏輯根本無法解釋得通。
蘇欣苑正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麽辦，沒想到裴承卻先主動提起這件事：“節目的事情，我也想跟你道個歉。”
蘇欣苑一整個愣住：“道歉？”
裴承默了一陣，眼神如一泓深譚，冷倦道：“我後來回想了一下，確實是我做得有失妥當。”
蘇欣苑側對著裴承，臉上是他看不見的震驚加驚喜。
她稍稍往裴承那裏偏了偏，心裏想著“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說”。
裴承的胳膊支在沙發扶手上，捏了捏眉心說：“是不是因為那天互動的時候，我擅自……”裴承說到這裏聲音突然輕了下去，“親了你？”
蘇欣苑才意識過來。
其實那時候被裴承親過她的反應是懵的。
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感受，或許因為太多錯綜複雜的感受融合在一起，有欣喜、激動、緊張、慌亂、還有一種節目馬上就要結束的不舍和焦慮。
不過讓她的態度發生實質性變化的其實是第二天蘇焰對她說的那話。
但從裴承的角度看這件事，確實時間線來說，是親吻蘇欣苑之後讓她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變化。
所以他會這麽認為也不奇怪。
蘇欣苑決定就順著他的思路說下去：“那個……我確實沒想到。”
“是不是……我的行為讓你覺得輕浮了？”裴承突然正色看著蘇欣苑。
潮熱的濕氣混合著葡萄酒的香味，包裹在蘇欣苑的耳側。
“輕浮倒是不至於……”心虛在蘇欣苑的心頭滋生：“就是突然變得有點不確定，不知所措，雖然我們在節目裏確實是……情侶的關係，但其實那些都是展現在鏡頭前的，我有時候不確定是你的那些所作所為，我也怕自己陷得太深……”
蘇欣苑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說辭莫名其妙，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明明之前都那麽坦**打直球了，怎麽可能自己突然就心態轉變這麽多。
她知道這樣是瞞不住裴承的，兩個人之間的隔閡也隻會越來越深。
“好吧，我老實交代，”蘇欣苑憋不住了，“其實是節目組的人告訴我，你來參加節目是為了你前女友！”
裴承一開始以為蘇欣苑在開玩笑，直到看她這麽認真的表情，才不敢相信地問道：“我前女友？我哪裏來的什麽前女友。”
“啊呀，估計是他們為了節目效果騙我的。”
裴承的表情突然斂住，露出非常明顯的不悅：“誰跟你說的？”
蘇欣苑含含糊糊：“就……節目組的。”
低眉間眉梢的寒意盡顯：“裴靈？”
蘇欣苑第一次聽到裴承用這麽低沉毫無溫度的聲音說一個人的名字。
“不是不是，”蘇欣苑都有點被嚇到了，說話有點打結，“不是裴靈，真的不是她，啊呀反正都是誤會啦，不過就那時候聽到這個事情我有點生氣而已，現在知道根本沒這回事，那這誤會也不存在了嗎。”
蘇欣苑本來以為裴承會大發雷霆，本來都做好要賠禮道歉安撫他甚至被他罵的心理準備了。
哪知道他表情突然一變，剛才的憤怒瞬間消失不見，
臉上露出一陣不甚明顯的——得意。
好像突然之間看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所以是聽說我有女朋友，你吃醋了？”
“我……沒有，”蘇欣苑嘴硬，“就是覺得被你耍了，有點不爽而已。”
裴承看到她一副假裝不在意的樣子有點想笑：“原來是因為吃醋啊，那我心情還好一點。”
“不！不是吃醋！”蘇欣苑為了最後一點尊嚴堅持著。
裴承哼了一聲：“好，不吃醋，那你就是故意氣我是吧。”
蘇欣苑這人就是吃軟怕硬。
剛剛裴承溫溫柔柔的蘇欣苑倒是在那裏嘴硬，現在裴承故意不搭理她，她便拽了拽他的袖子：“好了好了，我都解釋清楚了……”
裴承繼續賭他的氣：“情願相信別人，也不來問我一聲，這點信任感都沒有是不是？”
雖然知道裴承不是真的生氣，但蘇欣苑是真的不會哄人。
她也隻能賣一下委屈：“啊呀，我也是被害者，怎麽沒人來關心我心疼我呢！”
裴承並不吃她這套，還故意一副很冷血無情的樣子：“好了，不早了，你回家吧，我不送了。”
蘇欣苑就知道裴承是違心的，其實他就像個孩子一樣，需要哄哄。
然而蘇欣苑這輩子都沒哄過人，不過她還是很有耐心慢慢和裴承磨的，故意撒嬌一樣說道：“不要嘛，你喝了酒，我不放心你，留下來陪陪你。”
裴承嘴角沒有忍住一扯，但還是努力掩飾：“我喝了酒，會亂說話，說不定一會兒亂叫前女友的名字。”
蘇欣苑也算發現了裴承略顯幼稚的一麵。
不過蘇欣苑倒是覺得這樣的他特別可愛。
看著跟他撒嬌賣萌不行，以蘇欣苑對裴承的了解，那也隻能用最後一招——撩。
蘇欣苑回憶著兩個人之前最甜蜜的那個階段的狀態。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鏡頭。
那時候蘇欣苑答應了裴承每天都要叫他寶貝，而裴承也會每天對她“表白”來回禮。
就像是屬於兩個人之間一種專屬的默契和暗號。
蘇欣苑決定就用這一招。
她雙手在裙子上搓了搓，往裴承那裏靠。
裴承也沒有迎合也沒有抗拒。
一副看她表演的樣子。
蘇欣苑潤了潤嗓子，整個人湊到他麵前，無比真誠地看著他，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對著他叫了一聲：“寶貝。”
裴承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他滾了滾喉結，眨眼頻率也變高。
蘇欣苑看穿了裴承的防線已經快要被自己擊破了，馬上加大火力，將手輕輕地按在他的大腿上，湊到他耳邊無比魅惑地地他說：“我都叫你寶貝了，是不是該輪到你表白了？”
果然，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火苗，徹底把裴承給點燃了。
他反客為主，抓住了蘇欣苑的手腕，把她整個人壓在了身下。
沙發很柔軟，將兩個人的形狀拓了出來。
裴承的眼底染著欲，能看出一絲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我是真的生你的氣。”
“我知道……”蘇欣苑知道和好就在眼前了，添了一把火，“那你說嘛，怎麽樣能消氣？”
“消氣？”裴承的語調往上一揚，嘴角也跟著往上扯，像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挑了挑眉對蘇欣苑說：“確實有一個辦法，能讓我消氣。”
“那你說嘛……隻要不是太為難，我都盡力滿足你。”
裴承的眼底溢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意，他眨了眨眼，濃長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落出一片淡淡的陰影，目光在她臉上貪婪地描摹，最後用極低的氣聲在她耳邊說：“和我領證，我就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