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動第三十七天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 蘇欣苑發現自己還牽著裴承的手。
身邊的裴承已經醒了，他一隻手牽著蘇欣苑，另一隻手在翻看手機。
感覺到身邊有動靜, 裴承放下手機看向蘇欣苑：“醒了？”
蘇欣苑沒有鬆手，側著腦袋看著他, 撒嬌般點了點頭：“嗯。”
“早安。”裴承的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早安，寶貝。”不比昨天，今天蘇欣苑叫這一聲“寶貝”自然不少。
絲毫不扭捏, 還帶著點奶音。
要不是裴承牽著她的手不舍得鬆開，真的很想捏捏她的臉。
就像是在對暗號, 她叫自己寶貝，他就要對她表白：“今天的你比昨天更可愛, 我更喜歡了。”
“油嘴滑舌！”雖然這麽說, 但臉上的笑意已經滿溢了出來。
蘇欣苑的皮膚在陽光下吹彈可破，睫毛根根分明。
她瞳孔的顏色是非常漂亮的褐色, 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琉璃, 隨著光線的折射，散發出斑斕的光澤。
裴承幾乎是可以迷失在這雙眼睛裏。
“別盯著我看了, ”蘇欣苑意識到自己還沒化妝, 忙把手抽了回去捂住臉，“盯著人家素顏看你禮貌嗎？”
“素顏都這麽好看。”裴承一臉暗爽的表情, “誰家男朋友運氣這麽好呀。”
蘇欣苑“嘖”了一聲：“我怎麽聽出一種得意的味道呢？”
“你沒聽錯啊, 我就是，”裴承掀開被子站起來，“什麽時候去公司, 我送你。”
“我下午去公司，具體時間不確定, 晚上和成宴約了頓晚飯，下班時間也不確定，不用接送了，我自己打車來回很方便。”
聽到成宴兩個字，裴承一秒表演了變臉藝術。
臉瞬間冷到不行：“聊工作還要約吃飯？”
“啊呀，人家在濱城沒幾天很忙的，吃飯的時候願意賞臉就已經很不錯了！”
裴承轉過身單膝支在**，身體下傾，一隻手支在蘇欣苑枕頭旁邊。
一邊的重量明顯加重，蘇欣苑整個身體朝他手撐著的方向陷，裴承臉上的表情斂住，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帶著撲麵而來的壓迫感。
裴承的語調一下子沉了一個八度：“可能需要跟你解釋一下我平時有多忙，才能讓你知道我對你的重視程度？”
“知道你很忙啦……”蘇欣苑一秒get到他在吃醋，氣勢跌了半分安撫道，“和他真的是公事！正兒八經的公事！都有鏡頭拍著呢！”
裴承的表情鬆弛下來，手臂微微發力撐了下身體，整個人站直說：“餐廳地點告訴我，我去接你。”
“好吧。”蘇欣苑感受到了他不接不罷休的架勢，放棄掙紮了。
午飯過後蘇欣苑打車到了公司，因為一下子客單爆表，以公司之前那種吃上頓沒下頓的狀態是根本招架不過來的。
除了設計這件事隻有蘇欣苑和周戀能親力親為之外，其他的工作全都交給了別人打理。
蘇欣苑這裏不僅要對接一些新的客戶對接他們的設計需求，還要去工廠看一些成品的質量和找新設計師。
每天忙的都是腳不沾地。
雖然她很喜歡這種工作節奏，但壓力也是從未有過的大。
她今天到工作室開始就開始跟進手上排隊的所有項目。
一口水都來不及喝沉浸式工作了三小時才終於喘上一口氣。
她背靠著椅子深呼吸了一下，拿起杯子覺得自己的手都有點發抖。
周戀自然也沒比她好多少，不過確實有絕大部分的客戶要求蘇欣苑親自對接服務，所以周戀現在大部分處理的是一些需要跟工廠跟進的項目。
周戀看蘇欣苑終於有時間休息，馬上去找她對接工作。
周戀走過去對她說：“以我們兩現在的工作效率，這麽多單子真的是今年都做不完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蘇欣苑有氣無力，感覺自己已經腦子宕機失去思考能力了。
“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因為以後流量不用愁了，壞事是已經開始有人抱怨我們速度慢甚至有些故意給差評了。”周戀說，“品牌的名氣當然重要，名譽也很重要，現在我們麵臨的問題就是需不需要轉型，還是像以前那樣走高精尖還是走批量生產。”
蘇欣苑的腦子稍微轉過彎一點，問：“你怎麽想？”
“我覺得全靠我們兩個人走設計一定不是長久之計，先不說我們兩個靈感會不會枯竭，心理承受能力行不行，能不能
抗住客戶的各種刁難，就算扛得住，我們的生產速度也遠遠跟不上，以前每件珠寶我們都親力親為全程盯著，現在真的沒這麽多時間和精力，但以我們現在手上這些客戶的身價，但凡一件珠寶出了岔子，很可能會影響波及我們整個品牌。”
周戀說的其實也是蘇欣苑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這也是很多很多企業會麵臨的一個問題。
不改變的盡頭是死路，改變又會帶著巨大的不確定因素。
果然任何事都不能想得太理想。
擁有就一定會伴隨著失去。
不過好在，現在他們擁有的是選擇權而不是被選擇權。
蘇欣苑想了想說：“我覺得現在的熱度隻是一波，我們也不能太樂觀，等這個節目結束後一段時間，可能流量就走光了，到時候我們需要靠的是什麽，還得是我們的質量，我們獨一無二的存在和價值，所以我們一定不能被市場擾亂了思路，堅持初心這四個字，往往是最難做到的，你還記得我們做設計師的初衷嗎？”
周戀麵露欣慰：“當然記得，我們會對每一分設計都用心，對得起每一顆交到我們手裏的珠寶，給它最完美的呈現。”
“對，我就是希望以後別人在提起我們品牌名字的時候，就知道是最好的設計。”
周戀點頭，和她擊了個掌：“好樣的，不愧是我的合夥人，和我想的完全一樣。”
“所以，我們就盡可能的做唄，大不了就讓那些客戶一直排單，總有一天，他們會非我們不可的！”蘇欣苑堅定地說，“要讓每一個排單的人都知道，我們值得！”
“你最近怎麽被打雞血了？”周戀說，“感覺你今天好像狀態特別好。”
“可不是嗎。”蘇欣苑雙手指著腦袋晃啊晃的，“心情好，自然幹什麽都開心了。”
周戀看著蘇欣苑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
這妥妥一戀愛腦的花癡臉。
就差把“我想裴承”四個字貼腦門上了。
“你……”周戀隱晦地問，“春天來了？”
“怎麽說話的！俗不俗！”蘇欣苑就連反駁的時候都嘴角掛著笑。
“我看你這戀愛腦上身的樣子就不對勁，”周戀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這戀愛的酸臭味！”
蘇欣苑也不反駁了。
畢竟她現在確實是沉浸在戀愛中的幸福的人兒。
周戀欲言又止，似乎想提醒什麽，最後還是算了。
蘇欣苑也秒懂她的意思，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你放心，我有數，戀愛腦不會超過事業心，我可是人間清醒。”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戀表情突然變化，柔軟下來，“我就是……突然挺羨慕你的。”
“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是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周戀本來說“想男人的感覺”，想了想有點過於直白，改口道，“有所寄托和期待的感覺了。”
“你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crush嗎？要什麽思念和寄托，玩的不就是個心跳嗎？怎麽，還動起真感情來了？”
“或許吧……”周戀想了想擺了擺手，“下次有機會再聊。”
“行，”蘇欣苑知道現在有些話不方便說，“那之後再聊。”
蘇欣苑在預計時間內把當天的工作量完成了。
其實蘇欣苑的工作效率很高，除了有時候設計思路卡殼以外，她都能非常精準地計算好需要的工作時間。
晚飯前把最後一個單子都跟進完成後正好距離約成宴吃飯還差三十分鍾。
因為蘇欣苑沒車不方便，所以就約在了旁邊步行就能到的一家杭州菜。
蘇欣苑平時見客戶的時候絕對守時，她提前十五分鍾到了餐廳，為了避免到時候成宴搶著買單，她已經點完單付了錢。
成宴很準時的到了餐廳，看到蘇欣苑後先帶著歉意：“不好意思，久等了。”
“沒有，剛到，”蘇欣苑說，“我已經點了一些菜了，都是這裏的招牌菜，你看看還有什麽你想吃的沒有，我再加。”
“不用了，我吃飯不怎麽講究，你點的都行，”成宴拿出隨身帶著的手帕擦了擦手。
果然鋼琴家都還是挺保護自己的手的。
蘇欣苑和節目組說因為是談論公事不想太過招搖，所以沒有攝影師跟拍，不過節目組還是經過餐廳的同意放了一台攝像機在角落對準了兩個人。
因為昨天成宴的出現已經達到了想要的效果，今天真的隻是在聊公事。
兩個人從音樂聊到了設計聊到了留學，倒是還挺投緣的，成宴遞給蘇欣苑一張音樂會的門票，主動邀請她去觀看。
蘇欣苑看了一眼時間，是在《心動劇本》結束錄製後。
看到這個日期的時候，蘇欣苑突然愣了一下。
如果說是在節目錄製期間，她應該會把票還回去，然後自己買兩張票帶裴承一起去看。
但既然是在節目錄製結束之後……
也不知道到時候到底會有什麽變數。
蘇欣苑意識到自己猶豫了太久有點不太禮貌，收下了門票：“謝謝，我一定會去的。”
兩個人差不多吃完的時候，突然旁邊桌有個人叫住了蘇欣苑，是隔壁桌的一個女孩子。
其實從一開始吃飯地時候蘇欣苑就發現她一直在看著自己並且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
估計是被認出來了。
直到她要走的時候對方才鼓足了勇氣來搭訕：“請問你是蘇欣苑嗎？”
“你好，是我。”這種情況蘇欣苑已經見怪不怪，應對自如了。
“啊啊啊我好喜歡你啊！特別喜歡你和裴……”女孩子看了一眼對麵的成宴說，“這位是你……朋友嗎？”
“對，是朋友。”蘇欣苑回道。
“哦……你們是，節目已經錄完了？”女孩子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和不解。
雖然知道這種戀愛綜藝需要剪輯的時間，真正播出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但在她的視角裏現在節目剛播到蘇欣苑和裴承剛在一起不久的階段，雖然知道節目中的CP是假的，但她無法接受蘇欣苑真的“移情別戀”了。
“沒有，還在錄製呢，”蘇欣苑知道她在誤會什麽，說，“裴承正在樓下等我。”
“啊啊啊！！”小姑娘發出了屬於CP粉的狂呼聲，“好甜啊！！”
蘇欣苑和她合完照後就和成宴走了。
走出餐廳的時候成宴有點委屈巴巴地說：“感覺剛才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情敵一樣，到時候節目播出我該不會成為萬人嫌吧。”
“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成宴有點像在看好戲地看著她：“這麽多人磕你們兩，會不會覺得壓力很大？”
“其實也還好，因為知道大家真的是抱著一種祝福的心態，所以……隻是怕他們失望吧。”
成宴話裏有話的說：“那就爭取不要讓他們失望。”
蘇欣苑知道成宴的意思是。
這是一種祝福。
“我也希望是……”
話剛說完，兩人走到了餐廳門口。
裴承黑色的賓利停在那裏，車窗降下來，露出優越的側顏線條。
看到裴承的一瞬間，蘇欣苑就覺得自己迷妹上身，迫不及待地和成宴道別一路毫不顧淑女形象地小跑上了車。
裴承順著蘇欣苑，視線偏移到成宴臉上。
和他不溫不冷地打了個招呼，不過視線沒有多停留半秒，很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蘇欣苑身上。
裴承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撒嬌：“我今天不是從公司來的，開車過來將近一個小時，你要付車費。”
蘇欣苑正係著安全帶，也沒想太多，隨口回了一句：“行，付！”
裴承把臉湊了過去：“來。”
蘇欣苑愣了一下：“什麽？不是要付車費嗎？”
“是啊，”裴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車費是親一下。”
蘇欣苑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講土味情話，一臉拿他沒辦法的樣子，湊過去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裴承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成宴，一副得意和得逞的表情。
他把成宴當成自己的假想情敵。
殊不知對方已經成為了兩人的CP粉頭了。
正在那裏磕得心花怒放。
近距離看到兩人撒狗糧的成宴緊緊捏著拳頭。
不是因為不爽，是因為真的甜到他想捶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