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動第一天
濱城。
初秋。
濱城電視台位於寸土寸金的濱城市中心，一幢二十五層高的建築蓬蓽生輝，如今已變成城市的地標。
作為行業毋庸置疑的一把手，濱城電視台出品過許多現象級爆款綜藝。
此時濱城電視台十八層的會議室，正在開一個下季度重點綜藝的選題會。
吳菲是業內知名的製片人，也是電視台副主任，擔任過不少出圈爆火綜藝的總製片。
但近年來綜藝節目同質化效果太過嚴重，電視台連續兩年綜藝的收視率都在下滑，近期正在播出的一檔紀實類綜藝的數據創五年最低，想力挽狂瀾，下一季度的綜藝選題則成為了重中之重。
然而已經開過好幾輪選題會，都沒有一個讓她滿意的選題。
如今時間越來越緊迫，或許因為壓力越大，大家想出來的方案就越受桎梏。
一圈選題聽下來吳菲一個都不滿意，她越發焦躁，手指不停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她搖了搖頭沉沉地歎了口氣，不抱太多希望地對著坐在斜對麵的裴靈說：“裴靈，關於之後接檔的新綜藝，你有什麽想法？”
裴靈本還有點懶散地坐著在那兒玩筆，突然被CUE，清了清嗓整個人挺直，捧起手裏的筆記本裝模作樣地說：“我想做一個戀愛綜藝，戀綜是一種新型的相親模式，我研究了一下，現在戀愛綜藝的熱度都非常不錯，不過口碑都在下降，是因為時下最熱門的幾個戀愛綜藝都有劇本，不過是套著真人秀的外殼在秀演技綁CP，一個個都是想靠上節目博出位的網紅，所以這也是為什麽那些戀愛綜藝越來越難看的道理，很多人根本不是為了來談戀愛，而是為了來成名，來撈金，這就違背了戀愛綜藝的初衷。”
見沒有其他人跳出來反駁，裴靈繼續說：“現在的戀愛綜藝，通常等節目結束，嘉賓得到人氣和熱度割完流量的韭菜之後，那一對對節目裏看上去‘不結婚無法收場’的CP最後都老死不相往來，以BE收場。磕CP變成了一件十賭九輸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現在的戀綜的評價越來越低，所以我們，作為電視台的扛把子，要拯救這個現象，我們要反套路而行！”
吳菲一直看到這個裴靈比較頭大。
她最擅長的就是異想天開，進電視台到現在一年多，從來沒有一個選題中標。想的策劃一個比一個不靠譜，然而偏偏越挫越勇，斃一個想一個，斃她的速度都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然而沒辦法，誰讓她是濱城豪門裴家的千金小姐，電視台多少投資是她家給的，那時候甚至是台長把裴靈親自引薦給吳菲，被要求“好生照顧”，所以一直以來吳菲都比較放任她的天馬行空。
她每次提策劃吳菲就心悸，因為裴靈想的一些節目實在是一個比一個無厘頭。
什麽人類和機器人共同生活的觀察類節目、什麽把現任和前任和前任的現任關在一個小島的修羅場節目、什麽飯圈女孩大比拚的選秀節目、什麽同時和八個腹肌帥哥約會的荒唐節目等等。
她隻在乎她的個人喜好，根本不顧能不能過審。
吳菲本以為這次又要來一個什麽奇怪的設定，本來都已經條件反射準備好否定了，沒想到居然是個聽上去還算正兒八經的戀愛綜藝。
戀愛綜藝其實吳菲一直想做，隻是覺得現在各大平台的戀愛綜藝都千篇一律，而且因為流量和利益的問題逐漸變了味，要想做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戀愛綜藝真的不容易。
裴靈的這個話題吳菲還是比較有興趣的，吳菲示意讓她繼續說下去。
這還是第一次沒有直接被斃，裴靈更是來勁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字正腔圓地說：“我，一個深受戀愛綜藝荼毒的磕糖少女，在被一次次戀綜血虐之後，我都快不相信愛情了！作為一個戀愛綜藝的骨灰級忠實觀眾，我現在不想再看他們那些仗著真人秀名義的劇本了！要看就看真的劇本！”
吳菲本來坐姿有些漫不經心，突然聽到了感興趣的點，放下了捏太陽穴的手，往前傾身：“展開說說？”
“主任，我現在設計了一個節目，叫《心動劇本》，大致就是在故事最開始就告訴觀眾，這一切都有劇本，不是真人秀，每一對嘉賓的感情、劇情走向都是節目組引導的或是設定好的，但是節目組
隻給劇本，沒有NG沒有重來，一切都是嘉賓的即興發揮，並且我們不找演員，找素人，因為他們沒有演技，那種心動的感覺是發自內心的。觀眾就愛看那種似有非有的化學反應然後磕暗糖，而所有的情侶最後都以分手作為結局，這樣觀眾更會在玻璃渣裏找糖吃，就像看be小說，這樣的感情才更深入人心，才更意難平！”裴靈說得整個人極其投入，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雖然聽上去確實有些反套路，但不得不說，還真的挺新穎的。
看吳菲沒有想要抬手製止她說話的手勢，裴靈趁熱打鐵更來勁了：“還有，我們可以找觀察員，找那些大明星來，這樣熱度和流量就有了，然後讓觀察員來猜嘉賓哪些行為是劇本哪些是他們真情實感，這樣互動和懸念也都有了，雖然劇本是假的，但心動是真的！到時候肯定會有嘉賓在我節目裏以分手收場，現實裏卻又在一起了，這不是CP粉們直接過大年嗎？！相信我吳總！這種似真似假的糖才是最好磕的！這個項目一定會爆！你就信我一次。”
看裴靈這麽有信心的樣子，吳菲突然覺得脊背一陣發涼。
因為每次她在說那些天方夜譚的項目的時候，都是如此迷之自信的。
不過她實在不好意思再繼續打擊裴靈，難得有個看上去靠譜的項目，她還是想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見。
“大家覺得呢？”
吳菲這個團隊的成員資曆都非常老，也做過好幾個非常成功的綜藝節目，不過大部分年紀也都不小，對於他們來說，最好最穩妥的方式就是按部就班或者去做爆款續集。
開發一個全新的領域和節目的設定，多半吃力不討好。
吳菲本以為大家都會反對，沒想到大部分人表示很期待。
這下裴靈更是被打雞血了，擼起袖子，那架勢巴不得站到桌子上去：“兄弟姐妹家人們！信我！這真的可以！”
“我有點不同的意見……”一直坐在角落不說話的蘇焰舉了舉手，吊兒郎當得轉了轉筆，把筆夾在耳後。
蘇焰和裴靈是吳菲團隊唯二兩個比較年輕的成員，吳菲團隊作為電視台的天花板金牌團隊，一般不會招沒什麽經驗的人。
他也是被台長要求好生照顧的特殊存在，不過比裴靈還是靠譜不少。
聽到蘇焰的聲音，裴靈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過去，給了他一記眼神警告。
蘇焰視若無睹，直接開始質疑這個項目：“這種找素人來演戲，大概率是會翻車，演員都演不好，你說素人怎麽演，到時候出來效果肯定會特別尬，除非你去找那些電影學院的學生或者是龍套，不過這不也違背了戀綜的意義了嗎。”
蘇焰說的不無道理，吳菲也覺得這個項目出來最終的效果，完全取決於素人的表現。
這樣也太冒險了。
裴靈急了，這是她第一次眼看著有希望通過的選題，不能就這麽夭折。
她猛地一敲桌子：“所以在最初選嘉賓的時候，就要找那種兩個人互相是對方理想型看著就很般配感覺會擦的出火花的嘉賓，要是那種光是兩個人對視都能讓人腎上腺飆升的極品素人！一個多月朝夕相處還有劇本的加持，我就不相信居然還不能真的動感情！”
裴靈越說越激動：“而且我學過心理學！我可以確定，人就是有這種逆反心理，你越是告訴他們是沒有結局的，他們越是會想和對方在一起。”
“你什麽時候學的心理學？”蘇焰岔開話題，勾了勾一邊的嘴角，慢條斯理地說。
“額……大學選修。”裴靈逃避的眼神表示出了一絲不自信。
蘇焰不以為然，順手拆了顆檸檬糖放進嘴裏：“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所謂的極品素人有這麽好找？”
“這就要靠蘇大少爺了，你人脈這麽廣，找一兩個極品妹妹應該不難吧！”裴靈雙手交叉抱胸，盛氣淩人地說道。
蘇焰嘴裏含著糖，說話聲音悶悶地調侃道：“那我去找妹妹，你去找哥哥？”
裴靈也不示弱，直接台階給他墊到了十八樓：“蘇大少爺其實可以直接上，節目效果也杠杠的！”
蘇焰反駁：“我看著像是需要參加戀愛綜藝的樣子嗎？”
“好了好了！你兩別鬧了。”吳菲看這兩歡喜冤家實在頭疼。
一個是裴家千金，一個是蘇家少爺，兩個背靠大樹不懂人間疾苦的富二代每天就是火星撞地球互相抬杠。
聽到他兩吵架吳菲腦瓜仁子就疼。
吳菲想了想，理智地總結道：“我覺得這個項目能不能行主要就是看嘉賓，最好是嘉賓有一定關注度討論度，因為這不僅是一個戀愛綜藝，可能還是一個生活觀察類綜藝，觀眾想看談戀愛，也想看那些人生贏家的真實生活，所以我覺得這兩者結合起來，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題，可以找一些文藝時尚界有一定知名度的素人，最好再做個市場調研，看觀眾希望看什麽樣的人談戀愛，隻要能找到優質的素人，我相信這個項目有爆款的潛力，”吳菲也心知肚明，這兩人雖然想方案不咋滴，但是人脈交際圈可都是頂級的，毫不客氣地給兩人分配任務，“這樣，你們分別去找幾個願意來參加的素人，我們再最終決定。”
裴靈充滿幹勁地點頭，蘇焰則是一副事不關己拖拖拉拉的態度。
散會後，裴靈走到蘇焰身邊，把手上的筆記本砸到他桌子上：“你故意針對我！”
“我哪有針對你，我隻是很正經地提了一些合理的建議……”蘇焰懶洋洋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他的招牌酒窩，“不過這下坑是你自己挖的，我看你哪裏去找人。”
裴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語氣酥軟下來，帶著撒嬌的語氣：“啊呀蘇大少爺神通廣大人緣這麽好，一定有很多合適的人選吧！”
“誒，別，”蘇焰朝她做了個製止的動作，“哥不吃這一套！”
“我看你就是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朋友！”裴靈看美人計不靈，馬上調轉槍頭哼了一聲。
“激將法也沒用！”蘇焰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裴靈急了，看這人軟硬不吃，隻能走到他麵前堵住他：“那這樣，你就幫我去說服你姐！行不行？算我拜托你了！”
蘇焰也是那種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性子。
裴靈越是跟他來硬的，他就越是不服輸，相反裴靈認慫，他倒是有點心軟了：“為什麽是我姐？”
“因為你姐優秀啊！你姐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女人！她堪比天上的仙女！那麽美！還那麽有才！她是我見過最優秀的青年珠寶設計師！我可是她的腦殘粉！她的每一款設計我都買了！你姐不是最近剛剛品牌上線嗎，你看看這是多好的天然的打品牌廣告的機會！到時候節目播出她直接產品都賣爆了！人也火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裴靈伸出兩根手指，想了想，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說不定還收獲了美美的愛情，一舉三得！一箭三雕！一石三鳥！”
蘇焰倒是有點點心動。
“那你打算給她找什麽男嘉賓？”蘇焰挑了挑眉毛，給了她一個深表同情又幸災樂禍的眼神，“我姐這個人可挑剔了，如果到時候男嘉賓長得醜，她很有可能當場給臭臉走人，這我可控製不了。”
“放心放心，男嘉賓我心裏有人選了！”裴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交給我吧。”
蘇焰心想，裴靈也出了不下幾十個選題，之前都基本剛說完就被斃了。
這是唯一一次吳菲鬆口說願意嚐試的。
他雖然嘴賤喜歡和她互懟，但其實看她一次次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其實倒還是有點心疼的。
還是想幫她一把。
“行……吧……”蘇焰表現得一臉不怎麽情願的樣子，“我試試，不過別抱太大希望，我姐應該不太喜歡拋頭露麵。”
“嗯嗯，沒事沒事，你試試我就很感謝了！”裴靈激動地搓了搓手，“如果成功我請你吃大餐。”
蘇焰朝她切了一聲，轉身的時候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
今天一整天裴靈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到下班時間馬上就開車到郊區的別墅。
平時為了能每天多睡一會兒減少通勤時間，她都是一個人住在離公司很近的公寓，隻有周末才偶爾回去。
不過今天她必須回去。
裴家的別
墅位於濱城一個富豪雲集的隱秘郊區。
據說這裏是全濱城最富有的地方，幾乎所有濱城頂級有錢人都住在這個別墅區，在小區裏散步就能時不時遇上個國際影帝或者是福布斯榜上有名的大亨。
裴家在濱城算是數一數二的豪門，酒店業、房地產、互聯網等領域都有涉獵。
裴靈有個哥哥，叫裴承，算是商界大佬。
自高中畢業以後一直在國外學商，這幾年才回了國。
裴承從小就是天之驕子，作為裴氏繼承人，他的洞察力和判斷力比他爹裴明更甚，他接手管理企業之後，投資了很多新興產業都上市了，裴家的資產在短短幾年翻了個倍，是一個無法不讓人忌憚的存在。
裴靈到家之後小心地換上拖鞋，不怎麽敢發出聲音悄悄地走到客廳。
果然那個她想見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穿著一套質感極佳的淺灰色的暗紋西裝，西裝裏是一件黑色的襯衫，撘膝坐著，下頜線清晰鼻骨高挺，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減弱了他那一雙迷人桃花眼的存在感，卻徒增幾分淩厲之氣。
他的身體鬆弛，但從體態中可以感受到骨子裏透出來的矜貴淡雅。
他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擱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拿著IPAD正看著文件。
裴靈悄無聲息地放下包，躡手躡腳地走到男人身後，一個猛捏住他的肩膀：“哥！我回來了！驚不驚喜？”
裴承麵無表情，繼續看著IPAD，口吻很淡：“剛就聽到聲音了。”
“你這是什麽耳朵啊，怎麽每次都不能給你驚喜！”裴靈繞了個圈子，在裴承身邊坐下看著他。
裴承完全無視了她存在，手點著屏幕，合同往後翻了一頁。
裴靈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五歲的親哥，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哪怕在家裏，對家裏人，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從小到大裴靈幾乎沒怎麽見他笑過。
他這種人的存在天生就能控製別人的呼吸，裴靈覺得麵對他的時候經常忍不住會想憋氣。
而正是因為他看上去太過不好惹，所以即便是品相上佳，但從來沒見他身邊出現過什麽女人。
裴靈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想邀請裴承參加戀愛綜藝節目。
突然感覺如果這口開了，下周的今天就是自己的頭七。
不過想到自己第一次一個項目被得到了肯定，裴靈還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戳了戳裴承：“那個……哥……你有興趣談戀愛嗎？”
裴承停留在IPAD上的手指頓了頓，眼神未有波瀾，放下手裏的IPAD看著她：“你有事？缺錢了？”
“啊？不是！沒有！”裴靈脊背僵直，覺得神經都緊繃，突然想到了什麽，身體又軟了下去，“錢……總是缺的，不不不，不過今天是找你聊正經事。”
“正經事？”裴承眉毛稍抬，帶著點戲謔。
裴靈默默給自己打氣說道：“對啊！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談個戀愛了？”
裴承緩慢抬眸，湛黑而狹長的桃花眼掃了她一下，“你管這個叫正經事？”
“這是人生大事！怎麽不正經了？”裴靈一臉正義。
“我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操心？”裴承看透了她，不想浪費時間，“有事直說。”
“就……”裴靈也知道，裴承的智商碾壓她幾條街，對裴承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撒潑耍賴，於是她決定左臉皮貼右臉皮，一邊臉皮厚一邊不要臉，直接搖著裴承的手臂晃道：“就我在電視台的選題能不能過就靠你了！！哥！！我的親哥！！！”
“別動手！”裴承沒好氣地皺了下眉，“用嘴說。”
裴靈收起了自己的手，像個乖巧的小貓咪一樣，淺淺的微笑像烏梅子醬，委屈巴巴道：“就是……我們有個戀愛綜藝的選題，需要宇宙第一大帥哥你的加盟才能通過！”
“不去，”裴承沒興趣聽她後半句話，“另請高就。”
“沒有其他高可以就了！！！”裴靈仰天長嘯，“隻有請你這尊佛才有可能成功啊！！！我都被斃了幾十個選題了！！親哥你就成全我吧！！”
裴承無動於衷，沒有一絲溫度：“你琢磨奢侈品的時間一半花在認真思考選題上，也不至於如此。”
“我這個真的花了很多很多很多時間和心思想的！”裴靈決定使出殺手鐧，一秒鍾就眼淚汪汪的，“哥，求求了，否則我是真的會覺得自己很菜！一無是處！”
“不至於。”裴承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餐桌邊倒了杯水：“至少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
裴靈又氣又無奈。
好聲好氣也沒用，委屈乞求也沒用，撒潑打滾也沒用。
難道接下去隻剩下以死相逼了？
她正四下張望有什麽道具可以用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聲。
是蘇焰發來的消息。
蘇焰：【快來跪著叫爸爸，我搞定我姐了！】
裴靈立刻咆哮起來：“啊啊啊啊啊！我居然撈到蘇欣苑了！！！”
裴承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微不可見的一顫。
裴靈高興得握著手機站起來瘋狂轉圈：“啊啊啊啊我覺得我選題的成功一半了！！！！現在還需要一個配得上她的男嘉賓就穩了！！！！！上天啊！！！！賜我一個男嘉賓吧！！！！！”
裴承舉到唇邊的杯子停了下來，漫不經心地清了清嗓問：“你那個項目，跟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