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是反派閉死關的兄長29

且不說良覃本來就搖搖欲墜的馬甲如何涼了, 處於雷霆閃電轟炸中心的空瀲也覺得自己可能要涼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鎏刻一聲“母親”居然叫來了天道!

天道啊!

搞什麽!

魔王是天道的兒子嗎!?

這算什麽?

釣魚執法嗎?!

淦!

來不及多想,空瀲趕忙變回人形, 從靈魂空間裏取出一把璀璨得像是用整顆鑽石雕刻而成的寶石傘撐開擋在頭頂上。有最大號水缸那麽粗的閃電霹靂哐啷地劈在了張開的寶石傘上,震得他握住傘柄的手都在發麻。

空瀲委實是被驚到了,他現在覺得整個劇本裏最離譜的就是鎏刻這個魔王了。

哪一個能想到他居然會是天道的親兒子!

他天道的親兒子為什麽會被千年前的人族和妖族合力封印?怎麽, 千年前的人族和妖族要比天道的親兒子還牛逼嗎?

放屁!

怪不得鎏刻之前說他用不著係統幫忙解封, 原來是背景資深關係邦硬。

實錘了, 他就是在釣魚執法!

空瀲狠狠瞪了一眼被籠罩在一束金光裏表情得意的鎏刻,即使知道鎏刻是天道的親兒子了,他對他的殺心還是未滅, 甚至更重了。

有天道這個親媽保駕護航, 鎏刻出了黑淵就可以為所欲為,別人他不管, 卻難保鎏刻不會再對他的阿曠出手。

所以不管鎏刻是誰的親兒子, 他都必須死!

而天道……

空瀲垂下眼簾, 遮住了眼底對鎏刻,也是對天道的殺意。

大不了他就舍棄這個頂級人物卡,拿“子車無極”去炸天道, 極限一換一, 炸不死祂也能讓祂半殘!

“無盡輪回”裏的東西但凡是和同歸於盡扯上了關係,那其自爆的威力都是呈幾倍增長的。子車無極是大羅金仙修為,幾倍增長以後,給天道炸個重傷也不是不能想象。

就算到時候世界會因此受到影響,他也有辦法最大程度地修複世界, 等修野突破渡劫期了, 他立刻就帶著愛人離開這個世界,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身為命運之子的男女主去頭疼吧。

打定了主意,空瀲就不急了,他好整以暇地看了看鎏刻,又看了看雷霆倒灌的天空,想要炸天的心蠢蠢欲動。

炸天道而已,他還背刺過女王呢,都一樣。

嗐,就是玩!

能夠媲美晉升雷劫的雷霆閃電不要錢似的劈在寶石傘上,空瀲默默看著寶石傘消耗殆盡直到失效的時條。

這把傘是一個頂級道具,名為“緋色女士的遮陽傘”,名字挺少女心的,但和它的實際能力並不符合。其能力可以參照希臘神話中由神明赫斐斯托斯打造的宙斯之盾,可以杜絕一切雷霆攻擊,是一個概念性的防禦道具。也正因為它具有難得的概念性,所以它雖然是頂級道具,但也具備一部分消耗型中高級道具才有的時效限製。而且一旦使用就不能暫停,也可以說是一次性的。

空瀲得到它以後就沒有用過它,因為沒有使用到它的時候,現在拿出來用就正正好。他盯緊最後的血皮點,做好了到這個點就立刻調換其他人物卡轉移他的靈魂,再瞬間引爆“子車無極”。

被天道金光保護得嚴嚴實實的鎏刻盯著空瀲看了一會兒,問道:“你為什麽不害怕?”

空瀲抬眼看他:“我為什麽要害怕?”

鎏刻眉頭緊皺:“我的母親會殺了你,你會死。”

“是嗎?”空瀲握著傘和他對視,眼中平靜得仿佛頭頂的雷霆閃電根本就不存在,“我會不會死不一定,但是你一定會死。”

鎏刻不認為空瀲能夠在天道的攻擊下活下來,所以他隻以為空瀲是臨死之前放放狠話而已,因此並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其實他覺得挺惋惜的,自他誕生以來,他就沒有遇到過能打贏他的對手,空瀲是第一個追著他打的人。

鎏刻唏噓道:“你若是不一直想著要殺我,興許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朋友?

空瀲冷笑道:“你在做什麽白日夢?你差點兒殺了我的道侶,還說我們興許可以做朋友?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屁話,我不殺你我才是有病!”

鎏刻被說得有點懵:“道侶?我什麽差點兒殺了你的道侶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道侶是誰好嗎!”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想起來了:“那條燎天雲蟒是你的道侶?”

“不然呢?”空瀲握緊了傘柄,很想現在就一腳踩在這個混蛋的臉上直接爆了他的頭。

“我沒有想殺他!”

鎏刻幾乎要跳起來了,他扯了扯頭發,很是氣急敗壞地指著空瀲說:“我都說了我沒有想殺他們!我要是想殺他們,他們早就死了,哪兒還能拖延我那麽長時間!那條燎天雲蟒……你道侶是擋了我的路,我隻是想把他打飛而已,我沒有想殺他!”

空瀲比他更氣:“打飛?對著七寸命脈打飛嗎?你知不知道你那一拳打下去,我的道侶不死也會重傷!”

“我……”鎏刻為自己辯解的聲音哽了一下,因為他想起來那會兒著急忙慌想要衝出去的時候,自己那一拳到底是對準了那條燎天雲蟒的哪個位置。

確實,那裏是七寸命脈,他一拳打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的確是他理虧。

鎏刻後知後覺地愧疚起來,但一想起空瀲是怎麽追著他殺的,他頓時又委屈了:“我那會兒不是太急了嗎?而且、而且我也沒打中啊,你自己數數你打了我多少下,那也夠……也夠你出氣了吧!”

空瀲輕輕搖頭:“我隻想你去死。”

隻有徹徹底底的死人,才能說得上是絕對安全。

鎏刻被堵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張俏生生的臉都氣紅了:“你!你……你根本就不講道理!”

空瀲也是被他氣笑了:“我不講道理?那你講。打不贏我就叫母親,你今年幾歲啊?”

“我!你……”

鎏刻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他急得眼睛都紅了,就是找不到話來反駁空瀲。

他打不贏就叫母親……

那是打不贏的問題嗎?

他差點兒就死了!死了!

他都要死了還不許他叫母親來保護他嗎?!

鎏刻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用“反正你就要死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來回懟空瀲時,他們頭頂上綿延不絕的雷霆閃電突然就停了。

不僅停了,還唰地一下露出了一碧如洗的天空,溫暖的陽光驅散了黑淵沉沉的陰鬱氣息。

鎏刻傻眼了:“母親?”

微風拂過,仿佛是天道在輕輕撫摸祂的孩子,一道慈和宛如春風化雨般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好孩子,莫擔心。異世之人,我們可以談談。”

異世之人?!

鎏刻唰地將眼睛釘在了空瀲身上,臉上的魔紋同時流動起來:“你也是奪舍之人?”

那架勢,隻要空瀲一點頭,或者他母親一確定,他就能立刻拔刀衝上去。

還打著傘的空瀲瞧了他一眼,沒說話。

回答他的是天道:“他不是,他是異世界的大羅金仙,和那些心懷不軌的奪舍之人不同。異世之人,你的決定呢?”

空瀲伸手扯了扯傘柄末端的流蘇結,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一直低調行動的原因,天道可不是吃素的。

鎏刻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麽,又想到自己的母親說了要和空瀲談談,於是他又乖乖地把話咽了回去。

這樣一來,空瀲也不好再做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樣子了,拿人物卡當炸·彈使這種事能不發生還是盡量不發生,畢竟他也不想費心費力地去收拾自己整出來的爛攤子。

於是他收回了“緋色女士的遮陽傘”:“您請說。”

天道又以風代手摸了摸鎏刻的頭,安撫好自己的孩子後,祂道:“你不能殺死刻兒,他不僅是吾的孩子,更是整個世界的最終防禦。”

空瀲驚訝地看了看拿眼睛瞪他的鎏刻,問道:“這……怎麽說?”

“吾要先向你道歉,適才攻擊你,是因為吾錯將你認成了那些奪舍之人。”帶著淡淡花香的微風向空瀲拂來,這樣毫不偽做的歉意令空瀲很難拒絕,“吾作為一個母親,想請你原諒吾的孩子,他誕生至今實際清醒的時間並不長久,行事衝動是吾之過,吾沒有教導好他。”

鎏刻抿了抿嘴唇,對自己母親因他之過而親自道歉很是難受,他看向空瀲,雖然別扭但很真誠地說:“對不起,我為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我發誓我不是有心的……對不起。”

空瀲搓了搓衣袖邊邊,莫名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欺負小孩子,他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勉為其難地原諒了鎏刻,但他要求鎏刻要向修野道歉。

鎏刻果斷點頭:“行!讓他打回來都行!”

他本來就不想殺他們的,來圍攻他的幾個人都是未來能夠升仙的預備役,多幾個實力強大的仙人,他的母親就能多放心幾分,也能多輕鬆一些,不用再耗盡心力地去修複被奪舍之人破壞的世界。

見自己的孩子終於沒有了性命之憂,天道這才緩緩道來:“事情要從一千年前說起。”

*

作者有話要說:

天道:來,排排坐,聽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