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是反派閉死關的兄長26
人生無常,向來俯視任務世界原住民的係統又怎麽會料到它居然會有被任務世界原住民追殺得滿地爬的時候呢?
魔王不愧是集兩族之力才被封印的強者,在封印重壓下仍然行動自如,一柄長刀幾次擦著係統的致命點劈過去,饒是係統擁有自我保護程序可以險之又險地躲開,十幾二十次下來,它也有些疲於奔命了。
而不知道係統有自我保護程序的鎏刻因為每次攻擊都被對方躲了過去,他逐漸暴躁起來,黑色的魔紋爬滿了半張臉,金色的眼睛也隱隱多了一圈紅色的光暈。
若是良覃他們幾個參與過千年前那場大戰的人在這裏,便能認出這是魔王即將暴走的前兆。
千年前魔王暴走,隻一刀,就將主戰之一的前西潞宗掌門絞成了齏粉。若不是他這一刀劈出後顯出力竭之態,縱使兩族合力,怕也是封印不住他。
係統不知道追在它身後的鎏刻氣得就要暴走了,它得到的劇本裏根本就沒有關於千年前那場大戰的詳細解說,但它知道——如果它再不跑快點,用不著妖族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渡劫期大妖動手,它身後這位該死的魔王就要把它削成屑了!
艸(一種植物)
這和它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特麽的魔王為什麽要管奪舍的事情?!奪不奪舍關他什麽事!
有人放他出去他不是應該高興嗎?!
抽刀殺它是個什麽鬼情況?!
係統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失控,它沒了最後一隻手,一會兒開門的時候不好操作,因此隻能邊跑邊抽出一小部分剩餘的能量給這具身軀再生出兩隻手來。
鎏刻緊追在係統身後不放,刀刀劈空已經將他僅有的耐心耗費得一幹二淨了。在距離封印邊界還有不到半裏路的時候,他驟然停下了腳步,抬眸看了一眼勤勤懇懇工作了千年之久的封印。
倒不是處出感情了,一個封印而已,不至於。他隻是在想,這個封印破碎的動靜大不大,外麵有沒有其他人等著接應這個奪舍之人?
如果有,那麽……
鎏刻想了不到兩息的時間,他切了一聲,握緊手中的長刀,迥異於臉上黑色魔紋的青黑色魔紋沿著他的手背蔓延到了長刀刀身上。下一秒,長刀仿佛活過來了一樣,湧動在鎏刻周身的魔氣爭先恐後地湧入刀中,封印內的溫度陡然下降。
係統的預警雷達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大分貝的尖嘯聲,被困在意識海深處的假覃窈都被這聲音震得頭暈惡心,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危險!
危險!!
危險!!!
一級比一級高的警報聲壓過了這具身軀瘋狂跳動的心跳聲,係統隻覺得這一刻整個世界都沒了聲音,它維持著向前奔跑的姿勢緩慢地、機械地轉頭看向身後——
鎏刻舉起了那把生出了青黑色魔紋的長刀。
光……
有一道光從黑暗中劈來,直直的,劈向了它……
係統耳邊想起了大地震顫般的巨大轟鳴聲,它的腳下,它的頭頂,都在因這一道光而顫抖著皸裂開來。
……這不是光!這是鎏刻的刀!
真的隻是毫厘之差,在生死一瞬間,係統超常發揮出了它前半生最快的手速,在刀尖距離它隻有零點零幾的距離下激活了轉換門。
轟!
那把刀劈徑直在了封印上,隻這一擊,穩固千年而不損分毫的封印發出了碎裂的悲鳴聲,集兩族之力所造的封印坍塌了。
海嘯山洪般爆開的魔氣咆哮著衝向天空,明明是朗朗晴空,頃刻間就被“黑雲”吞沒,遙遙望去,已是一副末日來臨的災難景象。
死裏逃生的係統甚至來不及再回頭確認一眼,它慌不擇路地隨便選了一個方向。一番生死時速後,它累的喘氣都喘不過來了。
此時再回頭,黑雲翻滾的黑淵已經看不見了。
正當它放心下來,想要舍棄這具無用的身軀方便它接下來跑更遠的時候,一隻瑩白的手猛然按住了它的天靈蓋,磅礴冰冷的妖力凶猛地灌進這具身軀的奇經八脈中,轉念之間就已連同軀體裏的靈魂和意識都一起被凍住了。
係統第一次感受到了冷這個概念,它的代碼都要轉不動了。
哢嚓一聲,係統步了上一個同伴的後塵,在大起大落的絕望中強製性關了機,連人帶統被收進了“無所不載U盤”中。
空瀲滿意地收回手,這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精神力探入“無所不載U盤”中再次確認無誤後,他立刻轉身趕回了已經變成戰場的黑淵。
最後的係統和宿主解決了,還有一個解封的魔王待處理,他不能讓他的阿曠一個人麵對這樣的危險。
*
被空瀲記掛在心尖尖上的修野並沒有正麵和魔王應戰,他修為還在合體巔峰,離大乘期還差一截,貿然衝上去隻會成為一具屍體,所以他選擇為衝鋒在前的同伴掠陣。
人族有三個大乘期,其中西潞宗掌門剛突破大乘期不久,他退後半步,和修野一樣,選擇為昆侖宗掌教和清萊門門主掠陣。
妖族這邊的三個大乘期大妖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魔王剛從滾滾魔氣中現身,良覃和蘊姬就做好了一馬當先衝上去的準備,陀鳴耶則緊緊盯著前方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找什麽人的魔王。
來到這裏的很多人和妖都沒有見過魔王,魔王的外貌的確很具有欺騙性,如果不是他身後湧動的駭人魔氣對他俯首帖耳,在座的很多人和妖都不會想到這個紅發少年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魔王。
“喂!”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左顧右盼的魔王看了一陣後並沒有立刻開戰,他把目光移到到了人族那邊,完全忽視了整裝待發的妖族,“那個奪舍之人是人族吧?她是你們誰門下的?把人交出來,本座不殺你們。”
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時候,魔王的這般言語簡直囂張到了極點,別說是被這樣質問威脅的人族,就是一旁被忽視了個徹底的妖族都要炸了。
該說不愧是魔王嗎?沒有渡劫期壓陣,他根本就不把這群大乘期的人族妖族放在眼裏。
大乘期算什麽?能擋得住他一刀嗎?
不能。
那還費什麽話?
其他人尚且能顧全大局忍了,西潞宗掌門卻險些當場失控,若不是站在他身後準備協助他掠陣的君湘泠及時拉了他一把,他已然氣血上頭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和魔王拚命了。
歸根究底還是仇人見麵分外臉紅,西潞宗上一代掌門是他的嫡親師兄,諸位師兄弟中兩人的感情最好,他的師兄死在了魔王手裏,他怎能不恨!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再刻骨的仇恨,也得在天下安危麵前收起來。
西潞宗掌門閉了閉眼,伸手拍了拍愛徒的肩膀,示意他已經平複下來了。
君湘泠這才放心地收回手,將視線重新放回魔王身上。
魔王問及奪舍之人是否是人族,又問是哪一宗門的人……
昆侖宗掌教看向修野,修野對他微微搖頭,他便明白去追奪舍之人的空瀲還未回來了,那他們就必須想方設法拖延時間。
雖然聽起來很絕望,但是渡劫期和大乘期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麽大,猶如天塹。魔王身具渡劫期中期甚至更高的修為,縱使他們有六個大乘期修士也是無用,不過是牽製的時間長或者短罷了。
所以他們必須拖延時間,現在有能力和魔王一戰的人隻有空瀲。
昆侖宗掌教上前一步,揚聲道:“被那惡徒奪舍的可憐人正是我昆侖宗門下弟子,我等到此之前,人就已經逃了,談何交出?即便那奪舍之人被我等擒住,也理因由我昆侖宗處置,魔王問此,意欲何為?”
得到回答的鎏刻皺了皺眉,他沒理會昆侖宗掌教的質問,也沒有把對麵數額龐大的隊伍放在眼裏,更沒有把他們刻意拖延時間的把戲放在心上,他現在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那奪舍之人的下落。
不過……
鎏刻看了一眼對麵嚴陣以待的兩族列陣,這些人太麻煩了,會拖住他。
想罷,他以刀為杖,不輕不重地敲了敲腳邊的地麵。
下一秒,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自他身後響起——
那些係統看見的和沒有看見的魔兵都活了過來,一排一排自黑淵中走來,無聲地立於魔王身後,一眼看去足以叫人心生退意。
鎏刻再次舉起了長刀,森然的刀鋒直指眾人:“本座隻說一遍,滾開!”
滾開?
怎麽可能!
良覃和蘊姬同時壓低身體,鼓動的妖紋沿著他們的脖子往上爬,兩人毫不掩飾的凶悍之勢接連影響到了身邊的同族。
陀鳴耶將妖力聚在腳下,不斷向四周延伸,比起進攻,他更擅長防禦。
準備掠陣的修野兩方眼角處都綻開出了赤紅的鱗片,如同烈火灼燒般的赤紅蛇尾盤曲著繃緊,圓潤的指甲變得鋒利無比。
比起人族各持法器,妖族更喜歡將自身化為兵器。
鎏刻也沒指望他們會乖乖讓開,他向來不喜歡廢話,既然要打過才能不擋道,那就打吧。
人族和妖族同魔王都有血海深仇,兩方是不可能和談的,魔王已經不打算和他們廢話了,那他們也不用再絞盡腦汁拖延時間了。
隨著魔王刀光一閃,兩方大軍悍然衝撞在了一起。
兵對兵,將對將,鎏刻以一敵九,完全沒有處於下風的跡象,反而是以九對一的一方漸漸顯出頹勢。
大乘期與渡劫期僅差一階,就是天塹般的差別!
方定亭與君湘泠再次合力劈開鎏刻的刀鋒,一次是偶然,兩次就不是了。一刀逼退三個大妖和兩個人族大能後,鎏刻竟在對敵之間分出幾分注意給這兩個僅有煉墟期的年輕人族,這一看,他眼中流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
命運之子啊。
待下次斬開兩人合擊時,鎏刻轉刀鋒為刀背,一擊便將兩人掃出了中心戰場範圍。他突然收刀握拳,重重砸在地上,還未合成包圍圈的七人全都倒飛了出去,周圍數十米頃刻清空。
完全失去耐心的鎏刻卷著舌頭吹出一個響亮清脆的口哨,與兩族交戰的魔兵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狂暴起來,不到十息便將兩族列陣撕開了一道口子。
鎏刻正要抬腳離開,一條赤紅的蛇尾橫空向他掃來,他一時未察叫它近了身,隻能抬起手臂硬擋下這一擊,被擊退十幾步才站住腳。
一抬眼,一條龐大的赤紅色大蛇橫擋在了他前進的路上。
鎏刻有些驚訝:“燎天雲蟒?”
現出妖身的修野繃緊身體死死盯著眼前的魔王,九人中除了被掃出中心戰場的方定亭和君湘泠外,就隻有他傷的較輕了。空瀲去追那奪舍之人還沒有回來,他必須將魔王攔在這裏。
算算時間,阿瀲也快回來了……
鎏刻甩甩手,滅掉附著在衣服上的火星,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別擋道,不然扒了你的皮!”
修野猛拍蛇尾,那意思是:你試試看!
“不自量力!”
鎏刻冷哼一聲,提拳就照著修野的七寸命脈打了過去,若是這一拳打在了實處,修野不死也得半殘。
然而奇怪的是,這條燎天雲蟒一點躲閃還擊的意思都沒有,整條蛇恍若石雕般矗立在那裏。
瞬息間,就在鎏刻這一拳要打在修野七寸命脈上的那一刹那,修野突然向左一偏——
一道藍影自他身後疾射而來,照著鎏刻腹部抬手就是一拳,其力道之大直接將他整個人打進了魔氣翻湧的黑淵裏。
同時,空瀲滿是殺意的聲音在鎏刻耳邊響起:
“你要扒了誰的皮?”
特麽的,宰了你!
*
作者有話要說:
修野:我有道侶,你沒有!嘚瑟.JPG
今天去趕集,早飯和午飯都是火鍋,回來的時候還買了十多個手工糍粑,超級好吃!好吃到冒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