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是反派閉死關的兄長25

事實證明,係統並沒有走錯路,它看到的這個正在伸懶腰明顯是剛睡醒的慵懶少年就是被人族和妖族的渡劫期大能合力封印的魔王。

傳言嘛,總是有那麽幾處和現實是有出入的。

比如黑淵最深處至黑至暗,除了被封印的魔王,再無其他。

嗬,再無其他?

那魔王坐著的那張大床哪裏來的?魔王被封印的時候還特意給自己帶上一張床嗎?或者說,這張床是封印者留下來的?

屬實是在放屁,人族和妖族都巴不得魔王去死,哪一個會跟腦袋被門夾了似的給自己的敵人送一張光是看起來就無比柔軟的床?

又比如傳言中青麵獠牙凶惡非常的魔王其實並不青麵獠牙凶惡非常,恰恰相反,他是一個可以入畫的翩翩美少年。

紅發和美少年搭配起來本應該是魅惑的,但這位紅發美少年是魔王啊,他隻一個抬眸,便將這份魅惑硬生生扭轉成了猶如淩遲般令人膽寒的淩厲。本該像黃金一樣璀璨的金色眼睛也在這份淩厲的感染下變得深沉如淵,當這雙眼睛看向你的時候,再淡然的人也會心頭一顫。

這就是威名赫赫,至今讓人為之膽寒戰栗的魔王——

鎏刻。

當係統對上鎏刻那仿佛看一件死物般的眼神後,它心裏剛剛冒頭的一點點違和感立刻煙消雲散。

對,這就是魔王!

魔王就該是這個樣子!

還不等係統開始演講,鎏刻就從寬大的雲**站了起來,大了好幾號的黑色衣袍空****地掛在他身上,紅色的頭發披散在肩頭,這抹紅色反而成了這黑淵最深處最濃烈的色彩。

他懶懶地看了係統一眼,像是沒興趣再看第二眼一樣移開了目光,手腕上的飾物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一如他的聲音一樣冷:“嘖,哪來的小老鼠?”

小老鼠?

係統被說得一哽,臉上的表情不是那麽好看了。

說誰是小老鼠呢!它可是高等級生物!

縱使心裏有千萬句髒話想說,但為了它的光明前景,係統忍了:“魔王陛下,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如今的人族和妖族都已式微,千年了,也不過才出一個渡劫期。您被封印了千年,難道不想趁此機會一雪前恥嗎?”

它這話說得直白又清楚,就差把轉換門拿出來,再大聲地說“魔王陛下,從這裏走,這裏可以出去”了。

大家都是有腦子的人,話不用說得過於直白清楚,留一點,保持神秘感有利於接下來的合作。

鎏刻係腰帶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直勾勾地看著係統,那眼神就像是第一次看見會汪汪叫的貓、會吱吱叫的魚一樣。

係統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驚膽戰,這樣的眼神讓它有一種不好的錯覺。

鎏刻笑了,笑得係統毛骨悚然:“你可真有膽啊!”

係統剛想謙虛一下,說一聲您謬讚了,他的下一句話直接讓係統如同被天雷當頭劈下來一樣驚恐慌亂。

“一個奪舍之人,居然敢出現在本座麵前!”

話音未落,鎏刻抬手虛握,一把魔氣繚繞的六尺長刀撕裂了空間,直直劈向驚在原地的係統,那速度之快竟讓無形的空氣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

千鈞一發之際,係統的自我保護機製讓它迅速做出了躲閃動作,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那把長刀削去了這具身體僅剩下的一隻手。

看到這一切的假覃窈尖叫著暈了過去。

一擊失手,鎏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從他刀下逃生的係統,又看了看手裏的刀,再看了看如臨大敵的係統,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原來如此……你們這些奪舍之人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連躲避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他挽了一個刀花,把刀身上的血全部甩在了地上,“這世間究竟有什麽不世出的稀罕東西,竟然讓你們這群人一個接一個的奪舍前來?”

不等係統開口,鎏刻冷笑了一聲,刀尖再次指向係統:“罷了,都是一樣的害蟲醃臢,死吧!”

伴隨他持刀劈來的,是整個黑淵猛然湧動的魔氣,如同海嘯般翻湧起來的魔氣就像是一張有了自我意識的大網。在魔王的指揮下,它鋪天蓋地,它無所不在。

然而頭頂的封印就仿佛是賣萌用的,裏麵的魔氣都沸騰了,它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從外麵看,隻會讓人覺得一切風平浪靜得很。

係統連滾帶爬地躲開了鎏刻劈來的第二刀,它此刻什麽都來不及想了,衝到封印結界那裏啟動轉換門才是現目前最重要的!

然而,它才剛從鎏刻刀下逃出黑淵最深處,半隻腳踏入內圈,它整個統就愣住了。

那些魔兵……

他們動了!

它剛進內圈時所看到的那些魔兵全都動了起來,而他們的目標顯然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王的刀尖所指之處!

刹那間,渾身寫滿了懵逼和臥槽的係統就被魔王和他的魔兵集火了。

*

與此同時,人族的隊伍剛好到達煬穀,提前去查看封印的空瀲和修野在收到陀鳴耶的短訊後趕回來了,兩族高層終於齊聚一堂共同商討魔王封印一事。

開會本來應該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尤其是開會的兩方人馬還是表麵勉強和諧實則有你沒我的對家,但是——

身為昆侖宗和西潞宗下一代仙首的方定亭和君湘泠跟著他們的師尊進入帳中參加這場會議,來時的本意是來長見識的,結果他們兩個一進來就直勾勾地盯著妖族那邊看,越看眉頭皺的越緊,臉上的疑惑都要遮不住了。

兩人互通了心意,擁有了隻有道侶之間才能聽到傳達的專屬傳音,再加上他們兩個又不是主話人,還站在自家師尊後麵,於是兩人開始偷偷傳音。

方定亭盯著妖族那邊坐在上位的某個大妖,劍眉緊皺:‘湘泠,你看到了嗎?’

‘我看到了。’兩人不愧是命定般的道侶,君湘泠的關注點和他是同一個,‘那個大妖……看起來好像良大哥啊。’

方定亭眉毛都快皺成一團了:‘是吧,怎麽這麽像呢?’

君湘泠也很疑惑:‘對啊,為什麽這麽像呢?’

兩個正人君子中的老實人到現在都不願意去懷疑和他們交心的良大哥一開始就是在拿著假身份騙他們。

而被兩人盯著看的良覃也快要坐不住了。

不對,應該是從方定亭和君湘泠他們兩個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坐不住了。

先妖王知道,那一刻他多麽想捂住臉起身就往外走!

然而不行,這場會議有多重要,他就算真的是個傻子也清楚。

坐在帳中的每時每刻,良覃都像是坐在了釘板上一樣,無比的坐立不安,眼睛根本不敢亂瞟,就怕和他的小兄弟小弟媳婦對上。

該死,他當初怎麽就沒想到把自己的臉變一變呢?

淦!

這個會還要開多久?!

他真的快要坐不住了!

求求了,趕緊結束吧,他好去找個麵具給自己戴上!

偏偏這個時候,代表整個妖族發言的修野叫他了:“良城主,你覺得呢?”

良覃:……

良覃僵硬地看過去,表麵看起來很是嚴肅的他實際上一臉懵逼,他覺得,覺得……他們剛剛在說什麽?

誰!

誰來給他提個醒!

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蘊姬像救世主一樣拯救了她的心上虎:“千年前,我與良城主便是對抗魔王的主力,今日依然可以,我妖族上下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良覃悄悄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誰當主力的問題啊,這題他會:“蘊姬說得對,千年前我們沒退後半步,今日就更不會。”

方定亭和君湘泠對視一眼,聲音也像!

所以妖族的這位良城主到底是不是他們認識的良大哥?

人族眾位大能以上三宗三位大乘期為首,他們低聲說了幾句,最後由昆侖宗掌教代為發言:“人族亦然。”

如果換成別的事情,他們是不可能這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妖族交談的,就不用提合作了。但事關魔王,說茲事體大都是輕的,生死抉擇之間什麽偏見仇恨都是可以暫時放下的。

更何況……

昆侖宗掌教看了一眼同樣端坐在妖族首座上的藍衣大妖,眼見為實,這位大妖確實是渡劫期。

在妖族有一個渡劫期大妖,而人族沒有渡劫期修士的情況下,人族是沒有多餘的選擇權的。好在他們並非毫無反抗之力,但現下更重要的還是對抗有可能被奪舍之人釋放的魔王。

若此戰興起,有幸平安度過,人族與妖族的關係就要重新審視了。

昆侖宗掌教又將目光移到全程代表整個妖族發言的年輕大妖身上,他雖不知妖族內部究竟是如何決斷的,但就今日所見,這個年輕的大妖大概率就是妖族的新妖王了。

但願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發展吧……

空瀲從進來到落座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修野與他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所以全程都是修野在說,陀鳴耶偶爾添兩句做補充。蘊姬什麽都不做,就盯著良覃發花癡,一點兒都不把有可能發生的大戰放在心上,反正到時候上就完了。

而良覃……

良覃有趣得很。

坐在首座一覽無餘的空瀲將他和男女主的“三人角逐”盡收眼下,現在的這個場合是挺嚴肅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笑。幸好子車無極麵癱般的麵無表情拯救了他,哪怕他在心裏笑得直打跌,麵上也是一派不苟言笑之態。

然而,沒等他笑多久,黑淵那邊猛烈的力量波動驚到了他。

這是!

空瀲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帳中的聲音驟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他身上。

藍衣的大妖蹙起眉頭,一開口便是山雨已至:

“諸位,魔王解封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魔王: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