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更合一
◎上學啦◎
接下來, 文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監督鬱珩按時吃藥、給傷口上藥,同時也監督他好好吃飯。
錢助理特意叮囑酒店做的飯菜,她監督著, 一口都不讓剩下。
“要全都吃光!”
錢途看著鬱珩吃桂圓紅棗雞湯的樣子,都覺得他可憐。
因為他長年累月地跟在鬱珩身邊,最清楚他的飲食習慣。
雖然他不承認自己挑食,但事實就是他確實這不喜歡吃那不喜歡吃。
比如不吃內髒、不吃雞鴨、也不吃像是兔頭、鴨頭還有雞爪豬蹄這些東西。
如果錢途有機會去鬱家看到生病時候的文靜吃飯,就可以猜到這兄妹倆不愧是親兄妹,挑食的程度都是一樣令人發指。
錢途作為鬱珩比較喜歡的助理, 太清楚他挑食的時候有多難搞了。
除非是餓得實在沒有力氣、影響舞台唱跳了, 否則他是絕不湊合的。
但今天, 他居然真的老老實實把平時不碰的青椒紅椒、枸杞這些全都吃掉了。
而且吃得心甘情願。
吃過飯後, 鬱珩還主動要求了要吃水果。
看得出來心情的確很好。
錢途看看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兄妹倆, 覺得無語。
鬱珩發了微博,拍了一下自己已經包紮好的手掌。
其實隻是被竹簽刺傷的掌心和手背被紗布包紮起來了。
小小的一塊, 看起來影響不大。
鬱珩拍了傷口包紮的照片,文字是安撫擔心他傷勢的粉絲們, 告訴她們他的確傷得不嚴重、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希望大家不要擔心。
粉絲們在這之前,有一部分人一直在腦補工作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擔心鬱珩會迫於節目組的壓力不對粉絲們提起自己傷口的問題。
看到他的微博才真正放心。
鬱珩忙起來的時候會把微博交給錢途或者是另一名工作助理打理。
但這兩人發微博時的小尾巴都跟鬱珩不一樣。
鬱珩真正的粉絲能夠每次通過發微博的時間地點、角度、以及微博小尾巴等等,快速分辨出來這條微博到底是誰發的。
比如鬱珩發的這條, 就很快就粉絲們確認的確是他本人發的。
她們就放心了, 大家都在超話裏一直安撫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鬱珩最新微博、還在擔心他的粉絲,說他傷得不嚴重、讓姐妹們不要太擔心。
超話裏還在聊著呢, 很快鬱珩就又發了一條新微博, 也是在酒店裏的。
【妹妹監督我吃飯[照片][照片][照片]】
他這條微博單看這九個字、還有照片裏拍的他隻露出了碗筷、三張照片鏡頭都是對著包子臉上沒有表情的文靜。
他根本沒有露臉。
但善於分析、觀察入微的粉絲還是分分鍾抓住了重點。
【哼寶這是在炫耀吧?】
【炫耀妹妹關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不擔心妹妹會發現他挑食很嚴重, 然後也跟著他學嗎?】
看到這條評論的三元:……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們兄妹倆都是一樣的挑食。
因為鬱珩意外受傷去了醫院,所以節目組中止了直播,暫時還沒有確定接下來還會不會繼續直播,今天原定的計劃是直播三個白天的,現在還少一天。
節目組把手機全都還給嘉賓們了。
所以鬱珩才能拿著手機發微博。
三元就見鬱珩那條低調炫耀的微博下,評論區越來越多的粉絲在那兒感動於鬱珩以前有多挑食、受傷後這頓飯吃得有多乖。
還有評論直接開始拜佛、求妹妹不要跟哥哥學他挑食的壞毛病,除了這種拜佛的,還有殷殷囑咐的、循循善誘的。
總之非常離譜。
三元看著看著,沒忍住也發了一條新微博。
【小師祖吃飯[照片][照片][照片]】
他的照片裏,第一張是文靜麵前的桌子上放了好幾樣分量很少的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非常美味。
第二張主要拍攝的對象是文靜,她麵前一口沒動的菜成為了配角。
照片裏她扭過頭,一臉抗拒的表情。
第三張就更簡單了,跟第一張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隻有文靜麵前那一小碗米飯,被她吃掉了。
關注三元賬號的絕大多數都是文靜的粉絲,她們第一時間看到三元更新了微博,看到內容。
【第一張和第三張,我一開始差點以為是三元發重複了,看了三遍才發現原來是玩大家來找茬[笑哭][笑哭][笑哭]】
【好家夥,這三張照片,是說小師祖吃飯不喜歡吃菜的意思嗎?第三張隻有米飯動了,其它看起來都沒動啊】
【我一開始就說小師祖太瘦了,還有人說她練武,運動量大所以瘦!看看,這分明是因為太挑食了所以才不長肉嘛】
【我一整個大震驚住,我們家養了兩個小豬精,一天三頓飯狂炫,還是第一次見不愛吃菜隻吃白米飯的小孩】
三元看了一會兒發現熱評前排有個評論詢問是不是小師祖不愛吃菜隻喜歡吃飯。
她是幼兒園的老師,也見過一個這樣的小孩兒。
三元回複道:【不是,因為不吃我們不讓她走開,所以她才會吃飯的。把飯吃完了就算是完成任務。】
粉絲們更加震驚了:【不愛吃飯她怎麽有力氣爬武當山、練武術啊?】
【吃飯就像完成任務,太真實了,我生病沒有胃口的時候也這樣】
【突然好奇,武當山那期節目裏清靜說小師祖有蛀牙,她這個樣子怎麽會有蛀牙的啊我不理解】
三元:【呃,小師祖不喜歡吃飯,但很喜歡拿勺子抱著罐子吃蜂蜜,我還沒來的時候,都是觀主和師伯祖抱著她,她抱著蜂蜜罐子。她還很喜歡吃棒棒糖,什麽口味的都喜歡,不吃蜂蜜的時候嘴裏棒棒糖就沒停過】
粉絲們也是大開眼界:
【這也行???】
【拿勺子挖蜂蜜吃???不會覺得齁嗓子嗎?】
【笑死,難怪長蛀牙,這麽幹吃蜂蜜、有糖癮一樣的吃棒棒糖】
很快,鬱珩的粉絲也摸到了這邊,看到三元發的文靜吃飯的照片,還看到了他在評論區的回複。
粉絲們也是炸開了鍋:
【好家夥!原來妹妹也是一樣挑食!不愛吃飯!】
【果然是親兄妹倆哈哈哈】
【不是我說啊,我要笑死了,我記得哼寶出道的節目裏,他也老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來著,走哪兒都叼著】
【前麵的姐妹沒有記錯,一開始還有網友以為他是在抽煙,娛樂營銷號連‘鬱珩節目裏一根接一根,煙癮很大’這樣的新聞都發出來了,後來給了近景和特寫鏡頭才發現原來他是在吃棒棒糖,營銷號還有罵他煙鬼的人臉都被打腫了】
【媽耶,我入坑晚,第一次知道原來老公也跟我一樣愛吃棒棒糖】
【那他不會也有蛀牙吧我真的會笑死】
鬱珩還真有,隻是後來去看了牙醫以後,他硬是把所有牙醫交代不能做的事情全都戒掉了。
牙齒才逐漸好起來。
這也是他出道以後的事情了。
從鬱珩選秀就粉他的老粉們都知道。
現在說起來,後來入坑的粉絲們聽得津津有味。
鬱珩拿手機看著網絡上這一波兄妹聯動,看得也是目不轉睛,臉上還不自覺地帶著笑容。
但是當他看到粉絲們話題走偏,不再討論兄妹很相似、兩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挑食,不一樣的挑食點這些話題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
變得有點著急。
怎麽回事、怎麽不繼續順著那個話題往下聊了!
但很顯然粉絲們雖然都很愛鬱珩,但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她們開始討論起了鬱珩早起在那個選秀節目上的很多趣事來,極少有人再繼續說鬱珩挑食、鬱淨也挑食,果然是一家人、親兄妹這樣的話題了。
鬱珩拿著手機找的眼睛都要花了也沒看到幾條,無聊地關掉了手機。
想了想,先打開手機下單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蜂蜜,然後又打給了趙導。
他跟趙導強烈表示自己沒問題,可以繼續拍攝綜藝節目。
他們人都已經在這裏了,少林寺那邊也都交涉好了、節目組攝像機什麽的也全都安排到位了。
鬱珩覺得自己傷得一點兒也不嚴重,能跑能跳的。
不繼續拍攝,有點說不過去。
趙導找醫生問了問,確定他繼續拍攝不影響養傷,又跟節目組的副導演們開了個會,這才確定下來周一上午九點繼續節目最後一天的拍攝。
節目組官博發了通知,黑屏的直播間也掛上了通知。
官博發出通知的第一時間,鬱珩就進行了轉發,還特別善解人意地在轉發信息裏告訴粉絲們,是他主動提出要繼續拍攝的,覺得自己的傷沒什麽大問題。
他接下來會注意右手的傷口、也會好好吃飯上藥養傷,讓粉絲們不要過多的擔憂。
很及時地把看到節目組的通知準備大鬧的粉絲給安撫好了。
還有極少數人覺得鬱珩是被威脅了、被強迫答應繼續拍攝的,也都被鬱珩的大批粉絲誇獎哼寶敬業、靠譜的評論給淹沒了。
沒有掀起什麽風浪。
最後一天的節目拍攝得可以說是《逛吃逛吃》開播以來最和諧的一天。
不光是嘉賓們之間沒有產生任何矛盾和爭執,大家一團和氣。
就連節目組都沒有故意搞什麽花招折騰嘉賓們。
隻是讓大家開開心心地遊玩了嘉賓們定下的嵩山風景區最後一塊兒著名景區。
下午五點半,直播準時結束。
《逛吃逛吃》節目第一次嚐試直播的形式,雖然過程中發生了意外,但整體也還算是順利地完成了。
在直播間黑屏之後,節目組所有的工作人員包括趙導都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結束了!
節目搞直播太累人了!
真是一絲絲鬆懈都不能有。
比錄播要累得多得多。
但目前看到的觀眾反響,哪怕是中途發生了有人差點傷害嘉賓這樣的意外,整體評價也都還是積極的、正麵的。
觀眾們都很喜歡這種形式。
有沒有時間一天到晚看直播的也沒關係,後續節目組會根據這三天的直播內容,剪輯出一期精剪版上線番茄視頻,提供給沒有時間看直播、或者是對直播不感興趣的觀眾們。
趙導把後續的事情交代給副導演,他去跟嘉賓們打招呼,一一感謝他們的辛苦。
最感謝的當時是荀慶雲、文靜、鬱珩。
尤其是鬱珩,他受了傷,就算不願意再繼續拍攝,也沒有人可以說他什麽。
但他主動要求繼續了。
趙導心裏對這個年輕人的喜愛更多了一些,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還在尋思有沒有認識的導演那裏有合適的角色可以介紹給鬱珩的。
鬱珩的流量很大,直播裏那個男人在上千萬人的注視下,把鬱珩刺傷的事情,警方那邊通報也很快就出來了。
這個人果然是呂家棟的粉絲,但也的確是一個慣犯。
他因為盜竊、打架鬥毆、搶劫等等罪名進過好幾次監獄,這一次剛剛放出來不到一年時間。
現在又進去了。
這回肯定不會那麽容易出來了。
鬱珩看到通報以後立刻就去告訴了文靜和三元。
他惦記著這件事,不是為了自己的傷、想要為自己出氣。
而是他怕這個人以後會再找機會傷害文靜。
這一次是恰巧文靜跟他一起上節目。
但以後這樣的機會肯定會很少、說不定再也沒有了。
他不能不擔心。
雖然三元一再跟他保證,這一次是因為在直播節目,他不方便離文靜太近,以後隻要不是這種情況,他都會在文靜身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家裏知道兄妹倆上節目出了事也接連打電話過來問情況、安撫兄妹倆。鬱清嶸直接又給找了一個靠譜的保鏢,說是以後隻負責文靜的安全問題。
但鬱珩還是惦記著警方通報,出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看、也給文靜和三元看。
看到以後三元又表態了一次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觀主給他打視頻說過了。
說以後就算是這次這樣的直播他也得跟在文靜身邊、寸步不離。
節目結束,嘉賓們就要準備各回各家了。
鍾孟薇找到機會,神神秘秘地湊近了文靜,也不介意三元就在旁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淨,荀影帝是找你……幫忙的對不對?”
文靜抬頭看她。
她連忙搖頭說道:“我沒有要你幫忙,就是好奇,好奇!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文靜麵無表情,很簡短地說:“不方便。”
鍾孟薇:“……好吧。那周越真的事情能說嗎?她那個男朋友……”
文靜又說:“不能。”
鍾孟薇:“……”
恨自己沒有遇到靈異事件、不能找文靜幫忙。
如果她也遇到,她現在就會知道文靜到底有什麽本事了!
能不能像包青天那樣,日斷陽夜斷陰!
鍾孟薇問文靜什麽也問不到,隻能歎了一口氣,去找聶雨濃了。
周越真是聶雨濃的好朋友。
她的事情能解決,也肯定是聶雨濃找的文靜。
所以聶雨濃肯定也知道。
鍾孟薇走開,文靜就準備要下樓。
荀慶雲又走了過來。
但他還沒有說話,文靜就說:“有你老婆的消息我會聯係你的。”
荀慶雲微微皺著眉,沉聲說道:“我不是為了這個,過來是想跟你說一聲。小淨,因為呂家棟的事情,你在港島那邊就出名了。我也是因為港島很多老朋友,聽他們提起才知道的你。我回國找了你,昨天就有老朋友問我,我不好說謊,你……”
文靜點頭:“他們要來找我就來,沒空過來就算啦!”
不等荀慶雲說話,她就又說:“我要去上學了!以後沒時間到處跑、也不能這樣上節目了。”
她就是那種要麽不答應,答應了就一定會做的性格,從來不會答應後又耍賴的。
她答應了家裏人會去上學,喜歡不喜歡另說,但她會牢牢記著這件事、不會假裝忘記。
荀慶雲有點哭笑不得:“小淨,他們如果有所求當然是登門拜訪你,拜托你幫忙,而不是讓你去見他們。我要先跟你打一聲招呼,可能會有人過來找你。我可以把你的聯係方式告訴我的朋友嗎?”
文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電話手表:“可以啊。”
荀慶雲點點頭,轉而聯係自己的私人助理,他接下來準備定居在京都。
“本來住在國外也是為了阿英的事情,沒想到月婆也沒有真本事,隻是糊弄人的本事格外厲害。”
他自嘲道:“我既然已經知道被當成有錢的傻子糊弄了好幾年,當然應該知錯就改,而不是掩耳盜鈴假裝自己沒有被騙。”
他的私人助理也算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了,很了解他,聽到他這麽說,立刻就聯係人去打掃京都的房產,準備好荀慶雲隨時入住。
鬱珩和文靜回到京都。
鬱珩的很多工作都停了,在家養傷——他的傷雖然不影響行動,但要登台表演唱跳肯定不合適,還有一些平麵海報拍攝工作也不適合這個時候做。
隻能往後推一推。
鬱珩就有時間在家了。
但很可惜,他終於能在家待幾天了,文靜要準備去上學了。
雖然還有兩天才正式開學。
但文靜忙得很。
幾乎沒有一天在家的。
就連晚上,她都是吃過晚飯立刻就睡覺,因為到點要出門去城隍廟找許湘。
鬱珩晚上沒法像自己設想的那樣跟妹妹一起打遊戲、看動畫片又或者是做遊戲之類的,因為她要去抓緊時間補覺了。
等她醒了出門,鬱珩也不能跟著一起去了——因為他受了傷。
全家人都不讓他熬夜。
鬱家所有人一起監督他、要求他每天在十點之前一定要關燈睡覺,不許熬夜、躺在**玩手機也不行。
幸好常淩嘉和羅淮回來就要準備開學,都各回各家去了。
否則他們哥兒倆一定會很高興接下這個監督哥哥早睡早起健康養生作息的工作。
兩個人終於確定鬱珩就是在吃醋、在針對他們,所以才給他們買了那麽多習題冊還要給他們請全科金牌家庭教師了。
好不容易發現真相,還碰上他養傷必須健康作息,這不得他們倆好好監督一下?!
可惜兩個人都要開學,回了自己家裏,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都在那兒扼腕歎氣。
家裏人一問,他們就說想留在鬱家對珩哥好。
家裏頭一聽就知道這倆人的小九九,又好氣又好笑。
這兩個初中男生幼稚得不行。
就連鬱珩都有點幼稚——天天在家裏念叨著要跟妹妹玩。
都不知道是他想陪妹妹還是想讓妹妹陪他了。
偏偏那個隻有六歲、最應該幼稚的,又成熟的不得了。
文靜從回家到現在都還沒有對任何人撒過嬌呢。
就算不願意去學校,她也是硬邦邦地直接表達自己的意思。
其它的就更不用說了。
文靜這兩天連續去城隍廟,當然不是為了荀慶雲的妻子柯文英的事情,這件事問一問,許湘沒有聽過也就算了。
她去城隍廟,一是為了舅舅阮雪琛的事情,二也是為了南澄的事情。
她被從那個刻了陣法的葫蘆裏放出來,原本是要立刻去天南海北地找瞎眼道士算賬的。
但她被關在葫蘆裏許久,又被歐陽子銳用打魂鞭打過,傷了魂力,一時不好行動,隻能繼續日夜苦修,至少要把原本的法力修煉回來,才好去找那瞎眼道士報仇。
修煉不已,她多數時候會在城隍廟裏內許湘一起修煉。
鬼修煉成了妖,就有了可以入地府做陰差的選擇,雖然職務不同,但跟城隍一樣,也都是陰間公務員。
南澄這樣即將修煉成妖的鬼,許湘對她當然不會有任何敵意。
也就允許了她隨意出入城隍廟。
文靜一去城隍廟,許湘還沒說話,南澄就先出來了,她穿著大紅繡金邊的曳地長裙,慵懶地笑著說道:“回來啦!這一趟又忙了些什麽?”
一副老熟人的口吻。
然後不用文靜說什麽,她就又主動說道:“你猜我這幾天閑著沒事的時候在幹什麽?”
文靜抬起頭看她一眼說道:“看歐陽子銳怎麽遭報應。”
南澄捧腹大笑起來,但即便是大笑,她的笑聲也充滿魅惑:“哈哈哈哈!不錯!他呀,不光是被流浪狗追著咬、被流浪貓抓瞎了一隻眼睛,走路都能平地摔磕掉兩顆門牙……我看按照目前的進度,他堅持不了半年就得去見閻王,下十八層地獄受罰去了。”
她估計等在這裏跟文靜說話,就是為了分享這一件事。
快樂過後,她就去繼續修煉了——
鬼麽,當然是要在晚上陰氣比較盛的時候修煉才能夠事半功倍的。
相反在白天修煉就是事倍功半。
所以南澄一般是晚上修煉白天出去看歐陽子銳。
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京都了,但南澄是鬼又不是人,她怎麽可能被距離限製住?
隻要她想,歐陽子銳跑出國她也照樣可以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南澄繼續修煉,文靜問起瞎眼道士和阮雪琛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她們還沒有找到這兩者之間的關聯、更沒有那個瞎眼道士的蹤跡。
照理說這是不應該的。
現在全國的佛教和道教都在找他、就連城隍們也在找他,但他偏偏就是跟不存在一樣。
甚至查不到這個人在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
要不是南澄沒有理由憑空捏造出來這麽一個人,文靜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又是沒有任何消息的一天,文靜出城隍廟、坐上車、回到家裏。
阮雪慧心疼地說:“趕緊睡覺,明天就要準備去上學了。”
文靜點頭,小臉十分嚴肅。
這種嚴肅的狀態一直保持到第二天早上起床。
鬱珩和清靜都要跟她一起去學校。
鬱珩是說自己沒事幹,可以送妹妹上學。
而清靜則是表示它要跟著文靜一起,她去哪兒它就跟到哪兒。
文靜麵無表情地說:“不要,清靜不要去,哥哥也不要去。”
鬱珩和清靜一人一鳥同時說道:“為什麽?!”
然後清靜直接開始一邊飛一邊大聲念叨:“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嘎!”
鬱珩當然不可能學一隻鳥:“……我為什麽不可以送你去上學?”
文靜:“因為我們跟媽媽說好了,就我們兩個一起去。其他人都不要去。”
鬱珩立刻看向阮雪慧:“媽,我陪妹妹去學校,你去上班吧?”
阮雪慧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早就跟單位請好假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今天開學,學校很多家長去送孩子上學,本來學校人就多。萬一有家長認出你來,造成什麽安全事故怎麽辦?學校可不像是你參加的節目或者是表演,能請那麽多專業的安保人員維持秩序。”
鬱珩:……道理都懂,但他就是想去送妹妹上學。
最後他決定退一步:“那我偽裝一下,偽裝一下可以吧?我保證偽裝得誰也認不出我。”
“不可以。別以為我不知道啊,網上你妹妹現在也很出名了。好多人都知道你們是兄妹倆,你還喜歡沒事兒就黏著你妹妹。你說人家認出你妹妹,再看到身邊有個大高個兒,能想不到是你嗎?”
鬱珩幹咳了一聲:“……誰說我沒事就喜歡黏著妹妹,我沒有。”
阮雪慧好笑地看著他:“我看那些路人網友,還有你的粉絲都這麽說的!你要是真沒有,今天就證明給我們看,你老老實實在家裏待著,別去送你妹妹上學了。”
鬱珩噎住了。
他雖然隻是隨口一說,但現在媽媽都這麽說了,他肯定不可能再當場打臉說我就是喜歡黏著妹妹我就要去。
阮雪慧見他不說話了,就又抬起頭看向滿屋子亂飛的清靜。
它還在不停地念叨:“我要去嘎嘎!要去要去嘎!”
阮雪慧拿它沒有辦法,隻能看向文靜。
文靜的解決辦法是看向三元。
是的,三元。
雖然聽起來三元一直叫清靜八師叔,好像它是三元的長輩,三元得聽它的一樣。
但其實三元真想讓它聽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比如現在,三元就揚聲說道:“八師叔,我記得你好像跟鳥約好了今天你們要在哪裏聚餐?是要商量你們掙大錢、養更多鳥的事?”
清寂嗖地一下落在了文靜的肩膀上,小鳥頭蹭了蹭她,語氣裏滿是可惜:“是的!我要去聚餐!嘎嘎!差點忘了!我要去幹大事嘎!不能陪你一起上學了嘎嘎!”
文靜:“……不用你陪。”
一屋子人都看著,戲精清靜在那兒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很快就恢複精神,神采奕奕地衝向門外:“我要去聚餐了!朋友們再見嘎!”
文靜和阮雪慧手牽著手,一起去學校。
因為學校離家很近,不需要開車。
哦,還有一個鬱清嶸給文靜找的新保鏢。
這個人也是家裏的趙亮介紹來的。
他比趙亮還要大五歲,據說也是因傷退役。
這個人的臉長得非常普通,屬於看很多次都記不住到底長什麽樣的那種,沒有一點兒特點。
但精氣神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軍人的模樣。
他不遠不近地跟在文靜和阮雪慧,就像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路人,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文靜和阮雪慧母女倆都沒有刻意去注意他的存在,兩人進了校園。
阮雪慧牽著文靜去繳費報名,然後跟班主任方老師打了招呼,然後被袁老師帶著到了教室裏。
教室裏已經坐了不少小學生了。
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們都沒有留在教室裏,但也沒走,在教室外麵的走廊裏一邊看著教室內的情況一邊聊天。
文靜進教室後隨便找了個靠邊的座位坐下,就要讓阮雪慧回家去。
阮雪慧不太放心,但文靜堅持。
阮雪慧就出去問了問班主任方老師,聽到她說一會兒給學生們發了新書,大家就可以回家了,等下午再來。
阮雪慧立刻就決定也要在教室外等著了。
發個書能需要多久?
一年級的小朋友們還太小了,老師們也不會像是高年級學生那樣讓他們自己去搬書回教室來下發給每一個同學。
這些事情都是老師們親力親為的。
這是私立學校,每個班一共隻有不超過二十個學生。
很快,文靜這個班的學生就全都到教室了。
班主任方老師和副班主任袁老師兩個人一起行動,快速給小學生們發完了書,就開始給他們講本班的規矩。
“一二三、要坐端,四五六、手背後……”
“砰”地一聲,一個小男孩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上,撞得桌子都歪了。
他的同桌,一個小女生也嚇了一大跳,張嘴就窪地一聲哭起來。
方老師和袁老師連忙走過去。
“怎麽了怎麽了?”
“康正博你怎麽摔倒了?”
教室外的家長們也都聽到了教室裏的動靜,有的從教室前後門口探頭往裏看、有的從窗外往教室裏看。
那個小男孩康正博一開始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聽到老師過來攙扶他起來、問他怎麽回事,他才反應過來,張嘴就大哭起來:“哇啊——她打我、她打我!哇啊啊啊我要媽媽!”
文靜一拍桌子,站起來轉身看著他,喝道:“你再哭一聲試試!”
本來張嘴嚎啕的康正博被她這麽一嚇,居然真不敢再哭了,但因為停得太急,他開始打嗝:“你、嗝!老師!她、嗝!就是她把我踢嗝!踢摔了嗝!”
他好不容易斷斷續續地說完一句話,又要被自己給氣哭了:“為什麽嗝!我為什麽嗝一直打嗝!煩死了嗝!”
他雖然非常想哭,但看了看文靜的臉色,到底沒敢真的又哭出來。
方老師就看向文靜,正要詢問,就見她板著臉點頭說:“他先拽我的頭發,我忍了他兩次,他還拽我頭發,我肯定要教訓教訓他。”
文靜今天來上學,當然不可能還穿著小道袍。
她穿的是阮雪慧給買的鵝黃色短袖和白色背帶短褲,阮雪慧給她搭著這一套衣服紮了個雙馬尾。
這一身新衣服一穿出來,家裏人都連連點頭誇獎說很合適很好看。
這也是鬱珩很想一起送妹妹上學的原因。
紮雙馬尾穿背帶褲甜份超標的妹妹!
他也想牽手走在上學的路上啊!
可惜到底沒能夢想成真。
由於過於可愛,文靜一進教室,康正博就注意到她了。
他看到文靜坐在靠邊的位置,自己也換了個座位,坐在她的身後。
先是叫了幾聲漂亮妹妹,發現文靜不搭理他,他就開始動手扯文靜頭發了。
扯了兩次她都是直接扭頭甩開他的手,第三次的時候,康正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到前麵的漂亮妹妹一回頭,他人就摔在了地上,想哭。
然後漂亮妹妹還不讓他哭。
康正博看著她白白淨淨、但是麵無表情、有點可怕的臉,狠狠地抽噎了兩下,沒敢說話。
方老師又看向康正博:“鬱淨同學說得對嗎?”
康正博抽噎著點頭,委屈巴巴地說:“對,但我扯嗝、她頭發她不理我嗝、我才一直扯嗝……”
方老師搖頭,嚴肅但很輕柔地說:“不管什麽情況,都不能扯同學的頭發,這樣是不對的。你想讓她理你,應該叫她的名字、詢問鬱淨同學願不願意跟你做朋友,而不是扯她的頭發惹她生氣,對不對?”
康正博更加委屈了:“我叫了、嗝!我叫她、嗝!漂亮妹妹,她不理我嗝、我才扯她頭發的。”
“先聽老師說,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能扯同學頭發,這是錯誤的行為,康正博同學,你明白嗎?”
康正博打著嗝點頭:“明白。”
方老師又說:“你摔傷了嗎?有沒有哪裏痛?”
康正博老老實實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摸了摸自己的後背,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先跟鬱淨同學道歉,說對不起,你不該扯她的頭發,好不好?”
康正博有點猶豫。
文靜直接說道:“他說對不起我會原諒他,但是下次再扯我頭發,我還會踢他。”
康正博張嘴就想哭了。
方老師彎腰看著他的眼睛溫柔但不失嚴肅地說道:“康正博同學,你做錯了事應該先賠禮道歉、請求原諒,對不對?”
康正博癟了癟嘴,對文靜說:“對不起,我不該扯你的頭發,我錯了。”
文靜:“我原諒你,下次再這樣我還踢你。”
方老師和袁老師:……
外麵偷聽的家長們,聽到文靜真的又重複了一遍下次還要打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就連康正博的媽媽也是一臉笑容——她兒子手賤的毛病她在家糾正過很多次了,但爺爺奶奶寵著。她前麵糾正,後麵兩個老人就對孫子又是哄又是給零食的。
他根本不長教訓。
這下可好了。
就該遇到個厲害的小孩治治他這毛病!
方老師耐心又溫柔地對文靜說:“他扯你頭發是他不對,但他也跟你道歉了對不對?”
文靜說:“不是我讓他道歉的,他扯我頭發我踢他,我們扯平了。他也可以不道歉,下次再扯我頭發我就狠狠踢他。”
方老師:?!
跟她搭班的副班主任袁老師也是一臉震驚。
“鬱淨同學,使用暴力是不對的。他做錯事你可以找老師來解決,不能動手,這是非常錯誤的做法,你要記住,好不好?”
文靜有她自己的想法:“我自己可以解決,為什麽要找你?”
方老師再一次:……
雖然麵試的時候就有了心理準備,這個學生可能不太好帶。
但現在真的在教室裏見到她,聽她說自己的道理一套一套的,還是很意外!
這孩子都是哪裏學來的?
教室外麵的家長聽到文靜的話,實在繃不住笑出了聲。
然後看到兩個老師和教室裏小朋友們的目光,連忙一臉歉意地點頭擺手。
然後。
開學第一天,兩個老師不管怎麽說都跟文靜說不通,她堅持要自己解決問題。
於是她們隻能在發了書讓學生們都跟著家長一起回家後,把阮雪慧和文靜母女倆單獨留下來。
袁老師陪著鬱淨小同學在校園裏玩,方老師在辦公室裏跟學生家長阮雪慧溝通孩子的教育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