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擊

薑老太哪裏會聽薑愛國的辯解,若是真的聽了,也不會打他了。

她舉起拐杖,又是一拐杖落在薑愛國的背上。發出一聲‘悶響’。

薑愛黨作勢要攔,但卻攔不住,還被薑老太推了一把,倒退了兩步,江淑芬苦口婆心勸,“娘,快別打了。

圍觀的人也勸: “愛國都這麽大了,不能這麽教訓兒子了。”薑老太:誰也別攔著我,我今天打死這個不孝子。

薑蜜眼淚唰的一下子落下,她跑了過去,撲在薑愛國的身上,眼淚簌簌滾落:爸。她心疼啊,她知道老太婆不是東西,但不知道她這麽不是東西啊。

眼見著又一拐杖落下來,那是準備往薑蜜身上打呢,薑蜜抬頭看向薑老太,聲淚俱下: “奶,我才出院,你舍得打我嗎?

薑老太有什麽不舍得的,打死薑蜜,她都不會掉一滴眼淚,但當著眾人的麵把她打進醫院,那事情就不好收場了,今天的目的恐怕也辦不成了。

但這個時候,她拐杖都舉起來了,難道還有收回去?對著薑蜜帶著嘲弄的眼神,她的火氣再一次的竄了起來。

直接朝著薑蜜掄去。

薑愛黨和趙淑芬趕緊攔,打進了醫院,後麵的戲還怎麽唱。這一棍子的力道卸了大半。

薑愛國趕緊摟著薑蜜,挨了這不重的一棍子: “蜜蜜,沒事,我不疼,一點也不疼。”

薑蜜嗷嗷大哭:奶,你要打死我爸爸,你要拆散我們的家啊,二叔,你就看著我爸挨打,你就看著我爸爸被打死啊,我爸爸要是死了,你是不是特高興啊。

被戴上‘特高興’帽子的薑愛黨僵了一瞬,“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娘,快別打了。”薑凝也撲了上來, “爸,我來晚了。”

薑澤一聲不吭的擋在最外麵。

薑老太氣的不行,這一家人搞得生死別離,她跟個大反派似的,她吼: “好啊,好啊,到現在了,還攀扯你們二叔,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奶奶嗎?”舉著拐棍便要再次落下。

沈懷誠伸手攔住: “老太太,這是新世紀了,哪還能跟舊時代的毒婦一樣打人?不興這麽打人,就是婦聯主任看到了,也是要批評你的。你也消消氣,氣大傷身,真要是氣出毛病了,我們可要傷心了

。”

薑老太使勁拽拐杖:你毛都沒長齊呢,你罵誰毒婦呢?

沈懷誠:老太太,你身體很強壯啊,這力氣這麽大。

趙淑芬忙拍著薑老太胸口: “娘啊,您還病著呢,注意身體啊。”

薑老太撫著胸口喘氣,薑書晨趕緊搬椅子讓老太坐,老太太哎呦哎呦的靠在椅背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蘇珍珍看著跪在地上的丈夫,還有抱著薑愛國的三個兒女,她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悲撼大哭, “愛國今天四十有三了,他頭上都長滿白頭發了,他最大的孩子都已經二十五歲了,還被這麽教訓打罵,這是把他麵子往地下踩啊。我心裏難受,娘啊,你今天幹脆打死我們一家算了。

薑蜜小心的去掀薑爰國的衣服,薑愛國不讓看,薑蜜眼圈泛紅,眸中含著淚,她喊: “爸,你就讓我看一眼。這一眼,我必須看。

薑凝也要看,跟著一起哭,再加上薑澤,到底是把衣服掀開了,露出紅腫的後背,六條交錯的印子印在寬厚的背上,看著可怖猙獰。

薑蜜嗷的一聲哭開了: “爸啊,你還說不疼,這都要把你打死了。去醫院,趕快去醫院,萬一留下了內傷……奶,你是多恨我爸爸啊,要是我們再晚一步,我爸就被你打死了。你不想要這個兒子,不把這個兒子當兒子看,但我們需要爸爸啊。

奶啊,你力氣這麽大,這是得了什麽病啊?專打大兒子的瘋病嗎?

眾人看著薑愛國後背上交錯的印子,也是被嚇了一跳,他們原以為薑老太不會下太重的力氣,也就是做做樣子,可看著這印子,要命啊。

一個中年人勸道: “薑大娘,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趕緊讓愛國起來吧。”

一個穿著綠色長裙背著挎包的洋氣女人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道: “大娘,我看愛國一家子也挺孝順的,挨了一頓打,愛國一聲不吭的繼續跪著,薑蜜幾個孩子也是孝順,看把這一家子難受的,咱們都是當媽的,也得心疼孩子不是。

“徐冉,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孝順還能把老太太氣成這樣?”另外一個穿著白襯衣黑褲子的中年女人反駁。

徐冉: “你看過哪個當媽的這麽打人的,這不是三歲小孩,這是已經當了

爺爺的成年人。別人家都是關起門來自家解決,這讓人跪在過道裏,在過道裏下死手喲,不知道的還以為薑愛國一家子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惡事了。這是怎麽惹了薑大娘啊?

徐冉是宣傳科主任陳高領的媳婦,剛到家屬樓裏,家都沒回呢,就被吸引來了。

她也是紡織廠的播音員,對紡織廠的事情那是門清。她是知道薑蜜的事情的,自然是維護他們家了。

蘇珍珍坐在地上哭的要暈過去了,娘啊,我們就算是死,你也讓我們死的明白,愛國到底幹了什麽事啊?

薑老太捂著胸口,一臉心痛: “這個不孝子,要氣死我啊。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踩著書音往上爬啊。你和薑蜜這個死丫頭給書音下套呢,裝暈自殺敗壞書音的名聲,還有臉攀上廠裏的領導,抱著廠領導的大腿,到處宣揚這事情。你這個組長當得虧心啊,有你這麽當人大伯的嗎?怎麽著,是不是還想給薑蜜這死丫頭片子再弄一個紡織廠的工作,等下鄉以後,辦了病退回來上班啊。我的書音啊,多好的孩子啊,就這麽被敗壞了名聲啊。

眾人看著薑家的目光多了一些耐人尋味。難道,這事情另有隱情?

薑愛國急的額頭冒冷汗,豆大的汗珠子往下落: “媽,你這是冤枉啊,我堂堂正正做人,認認

真真做事,我對得起紡織廠,我沒有攀附哪個領導。

白襯衫黑褲子的女人冷笑: “原來是勾結好了,難怪這麽巧了。廠裏有些人啊,一門心思的往上專營,也沒見做出什麽政績來。

徐冉氣的臉都紅了: “周倩,你說話要拿出證據來!不要跟個瘋狗一樣到處撕咬。”周倩: “你罵誰瘋狗呢!”

徐冉: “誰胡言亂語,我就罵誰。”

眾人指指點點,都是紡織廠裏的人精,這可就牽扯到了廠裏最重要的決策——副廠長的人選。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

一個中年男人道: “這事情得調查清楚,明天廠裏設立個調研組專門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咱們紡織廠不允許出現互相勾結的事情……

若是以前,蘇珍珍這會兒已經慌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恐怕隻會像薑愛國一樣否認,卻說不出任何有利的信息。

這會兒,她一點也不慌,她的手都在顫抖,激動的

,真的都被蜜蜜算出來了!

她悲傷痛哭,打斷了中年男人的話,前些天,蜜蜜被書音的朋友辱罵毆打住院,到了醫院了,書音的朋友沒有一絲歉意,冤枉蜜蜜是為了嫁給書音的好朋友衛榮業家,才裝病裝暈的。天可憐見的,這是要逼死蜜蜜啊,蜜蜜哪敢擔了這名聲,她隻能尋死了。

要不是宣傳科的彭洋小同誌拉住了蜜蜜,她就從四樓跳下來了啊。這事情過後,我們家可說過書音一句壞話,她不過是識人不清,交友不慎啊。

蜜蜜住院兩天,除了一個小姑娘紅著眼睛來道歉,你們一個人都沒有伸頭來看啊。這些我不在意,我知道,你們都嫌我們家礙眼。

等蜜蜜好了,出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寫了感謝信給救她的小同誌送去,她何錯之有啊?怎麽就成了勾搭領導了?給書音下套了?

蜜蜜是故意讓書音的好朋友罵她蠢笨如豬,長得像癩蛤蟆嗎?這話怎麽能是人說出來的啊?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不就是想把我們蜜蜜踩到塵埃裏嗎?不就是想讓愛國一輩子在車間裏別挪窩,不就是想把好領導拉下台。你們說愛國抱人大腿,那他能在廠裏幹了二十年沒有往上升一步,我們家能擠在大雜院裏住二十多年,每次分房都輪不到我們家嗎?到底是誰抱了大腿啊?

說我們勾結,你們的心多髒啊?你們想把領導拉下來啊?就朝我們潑髒水啊!這對你們有什麽好處,難道你們想當大領導啊。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

薑媽的這一席話,被趙淑芬和薑老太三番五次的打斷,但薑媽嗓門挺大,壓著他們的聲音說完了。

她雖然沒有說什麽副廠長,但意思很明白了。大家眼神複雜的看著薑家人,還真是包藏禍心啊。

不管怎麽說,這薑老太糊塗啊,沒有那個當娘的這麽偏疼小兒子的。

徐冉恍然大悟: “哦,唱了這麽一出戲,是為了這啊。不就是想把陳高領弄下去嗎?站在這裏的都是幹部和幹部家屬,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合著啊,這不是大小薑家的事情,這是紡織廠副廠長人選的事情啊。我看薑大娘是想搞死大兒子,讓小兒子當會長吧,再把陳高領也搞下去,好讓廖偉明當副廠長是吧。我話放這裏了,今天,必須得給我說清楚。方科長,你剛剛不是說要調查嗎?那就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的,看看到底誰是黑的誰是白的。

薑蜜給薑媽和徐冉點讚,說的多好啊!

這麽會說,那就多說點。方科長張張嘴, “徐同誌啊,你說話要注意點形象。”

徐冉怒:“你都要把我們往死裏搞了,還讓我注意形象,我沒有去你們家打砸,都是我脾氣好了。

周倩不樂意了: “徐冉,你這話拉踩誰呢?薑家的事情,跟我丈夫有什麽關係?你別拉我家偉明下水啊。

徐冉很是潑辣: “都是人精,裝什麽裝啊。”

薑老太有些傻眼,事情沒有按照預想的走啊,大兒媳婦一個悶嘴葫蘆,怎麽可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果然就像是書音說的,薑蜜如今開了竅了,大兒媳婦也跟著開竅了。

薑老太哭嚎:不孝啊。

薑蜜也跟著哭: “奶啊,我爸真成組長了?這事情我們家到現在都不知道,奶是怎麽知道的?奶難不成一天到晚的盯著我爸嗎?這是疼我爸,還是害怕我爸升職啊。

薑老太的哭聲頓了頓,接著哭的更厲害了。

薑凝:奶,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麽還能知道這消息啊?二叔告訴你的嗎?

幾個領導都不高興了,尤其是管著工廠車間的副主任,他冷著臉: “薑愛國同誌今天下午剛成了組長,廠裏也隻有他們車間的人知道,薑大娘是怎麽知道的?

陳高領道: “有些同誌啊,別一心專營,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這麽盯著別人,還能有心思幹工作?組織上能放心嗎?

就差指名道姓的說薑愛黨和廖偉明了。

薑老太有些懵,別人聽說我兒子當組長了,就跟我說了一嘴,你們別誤會啊。哎喲,我的頭疼啊,疼死我了。

薑愛黨:“娘,你別嚇我啊。”

薑蜜: “啊,我奶這會兒又病了。”

薑老太緩了一瞬,拿著拐棍又支棱起來了, “愛國,你不孝啊,你眼裏沒有我啊。你人不認錯,你要氣死我嗎?你知道錯了嗎?

方科長道: “都是一家人,認個錯就行了,這事情就過去了。”

薑媽: “不是東西啊,讓我們認錯,這是要把我們和領導往火坑裏堆啊。這要是認了,我們一家人幹

脆死了算了。

徐冉一巴掌甩在了方科長的臉上: “就你會當好人是吧?你繼續當啊。”

方科長都要氣死了,但也沒敢還手,也不敢說話了。

薑愛國: “娘,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認不了錯啊,我們沒有錯啊。”

薑蜜哭: “奶啊,你讓我爸起來吧。我求求你了,你別打死我爸,我爸還要養家,你打死我吧,我替我爸死。

薑凝哭:奶,蜜蜜太小,你打死我吧,把我打死了,蜜蜜,你去接我的班,替我在爸媽跟前孝順他們。

薑澤:奶,你打我吧,我抗揍,打不死的。

薑愛國感動的眼圈紅紅的,伸手抱著閨女和兒子,哽咽: “你們不能死,你們還小,未來的路還長。我死了就死了,工作也能給了蜜蜜,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媽。

眾人:……

好一出生離死別大戲。

一個老太太不耐的看著薑老太:差不多就行了,真當自己是老太君啊,愛國趕緊起來吧。

薑老太指著他們氣的直喘氣,指著他們怒斥: “你個不孝子,我哪有要打死你們?”

薑愛黨趕緊去扶薑爰國: “大哥,趕緊起來,娘病了,又在氣頭上,也不讓你認錯,你就服個軟,這事情就過去了。

薑媽吼:“服什麽軟啊,你怎麽不服軟啊,都是你挑起的事情,我看該你服軟!”

趙淑芬: “大嫂,你說的什麽話,都是你們把娘氣病的,當然得你們服軟。”

薑書音幫著薑老太撫胸口: “奶,您就原諒大伯吧,我沒事的,這都是我的命。”

薑老太刹那間響起來薑書音之前的話,她啞著嗓子哭: “我的命怎麽這麽哭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長大,當初窮啊,沒有糧食吃,我沒有奶水啊,吸出來的奶水都是血啊,你是喝著我的血長大的啊。如今,你長大了,你就這麽氣我啊。”她抻著脖子,仿佛呼吸不順,薑愛黨趕緊給她喂水,娘,你別嚇我啊。

薑老太的兩個女兒女婿也趕來了,一齊圍在薑老太跟前。

薑蜜: “奶,你怎麽樣啊?爸,趕

緊起來,送奶去醫院啊!奶別一口氣上不來了啊,可別耽誤了。二哥,姐夫,趕緊搭把手。

薑愛國趕緊爬起來,圍了過來,悲傷道: “娘,我送你去醫院,您挺住啊。”

薑老太抻著脖子差點真給氣死,什麽叫挺住啊!她逐漸的又緩了過來,朝著薑愛國錘了幾拳頭:“你個不孝子啊,氣死我算了。”

薑澤: “奶,我背你去醫院,咱們到醫院讓醫生看看,有什麽病咱們就去治病。”薑老太又給薑澤了兩拳頭。

薑蜜喜極而泣: “奶啊,太好了,看來你這會兒又好了,打我爸和我哥的力氣很大啊。你也換個人打,別光打我爸,我兩個姑父還有二叔輪著打。快站好,讓奶打幾下,奶打了人就病好了。奶這病就是手癢病。”

一會兒得了要打人的瘋病,一會兒得了手癢病。真是非常犀利形象啊!

眾人:....

薑凝覺得薑老太這會兒恐怕真的要氣的內傷了。

薑老太又氣的梗著脖子了,吭哧吭哧喘氣:你個死丫頭片子,再胡咧咧,我撕爛你的嘴。

薑蜜: “奶好了!奶都有力氣撕爛別人的嘴了。不過,奶啊,你不能光想著打我家的人啊,都是你孩子,你就可著老大揍嗎?老大吸你的血長大,老二老三老四都是喝空氣長大的嗎?

薑愛霞道:薑蜜,你少說兩句,非要氣死你奶嗎?

薑蜜躲在薑愛霞背後: “大姑,明明是你把奶氣死的,你就不能把臉湊過去,讓奶打兩下出氣?奶隻要一動手,你就躲,有你這麽不孝的嗎?你看我爸,怎麽打他,他都一聲不吭,一動不動。說完暗白磨牙,回家得批評薑爸半夜,這傻爸爸啊,當自己是樹樁子呢?

薑愛霞:你!!!

薑蜜又往薑愛霞後背縮了縮:大姑,你別動,奶的手伸過來了!

薑老太的手夠不著薑蜜,她又不能跳起來打,手就要落在薑愛霞的側臉旁了,又硬生生的收了手。

薑蜜:奶全好了,手都能收放自如。

徐冉笑: “你個小丫頭,還真是孝順,你奶就是裝病嚇唬你們呢。她啊,心裏想的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本

事了。

“真好了?”薑蜜高興的湊過來, “奶,看你出了一臉的汗,我給你擦擦。”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她直接拿著手帕在薑老太的臉上擦起來,奶,你臉上怎麽這麽髒啊?你雖然年紀大了,但也得講衛生啊。

其他人趕緊攔,薑凝.沈懷誠擋著,薑澤反應過來,也趕緊攔。薑蜜動作非常快,她的手帕是潮濕的!直接給薑老太擦了個幹幹淨淨。臉上塗得一層粉全部擦掉了。

隻見她此時臉色紅潤,半點沒有生病的樣子。

薑老太伸手就要扇薑蜜,被樹樁子薑愛國攔住了,他頹然道: “娘,今天就這樣吧,以後別再裝病了。我經不住這麽折騰了。

眾人指指點點: “我見過偏心眼的,可沒有見過這麽偏心眼的。”

陳高領:“愛國喲,你也是實稱人,以後可不能站著挨打了,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你挨了打,你娘指不定多難受呢。你可不能給你娘添堵啊。

薑愛國朝著陳高領彎腰道歉: “陳主任,對不起,我給您添亂了。”他有些哽咽, “我隻是感謝

兩位同誌,感謝宣傳科,沒想到惹出了這樣的麻煩。

陳高領:“身正不怕影子歪。好好做事,我看好你。”他看了一眼薑愛國, “你在廠裏幹了二十四年,也算是老資曆了,也符合分房的指標,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分房呢?我明天幫你問問。

他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心虛,此時挺直了腰杆子呢。薑愛國一家子真是給他長臉。

薑愛國感動的眼淚嘩啦啦往下落,怎麽好麻煩陳主任啊,沒事的,我們家擠一擠也能住。

薑蜜暗白翻了個白眼,趕緊打住薑爸沒說完的話,她感動流淚: “陳主任,謝謝您,你不僅培養出了活雷鋒,還是關心職工的好領導。紡織廠有您這樣的領導,以後會更上一個階梯!薑凝也哽咽著: “陳主任,太謝謝您了,希望這個世界上能多一些你這樣的好領導。”

徐冉也把蘇珍珍從地上拉了起來, “哎,你們一家子真是實誠人啊。以後,有什麽事情就要找領導,領導就是為群眾解決問題的。

蘇珍珍淚流滿麵: “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們了。”這會兒是高興的哭了,他們家

的房子要解決了?

徐冉: “薑同誌以後好好工作,為紡織廠效力,就是最好的感謝了。”

蘇珍珍:“愛國一心為廠裏,工作二十多年,從未犯過一個錯誤,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工作,以後,他更會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工作。

薑蜜啪啪啪的鼓掌,十分感動: “我爸真是優秀,一心付出不求回報,我以後到了鄉下一定像我爸爸學習,兢兢業業勤勤懇懇。”

徐冉等人也跟著‘啪啪啪’鼓掌,掌聲逐漸的熱烈起來。

周倩氣的牙癢癢,但此時也沒什麽能說的,隻能跟著鼓掌。這大薑家一家子還真是滑不溜秋的,一點漏洞都不留,徐冉也是個人精。

反倒是自己家,羊肉沒吃到,反惹了一身騷。

薑書音隻覺得憋得慌,她深吸了一口氣,[紅玉,這就是這個世界對女主的保護機製嗎?]

一道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應該觸底反彈,你不用管女主了,想整死她就得跟這個世界作對,你也沒有這個能耐。她現在的氣運值隻有十,翻不起什麽浪的,你趕緊下鄉到男主身邊。]

薑書音:[我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她是女主!憑什麽就她高貴!她臉上的痘痘怎麽好了!她的臉不是治不好嗎?我用靈魂碎片換的藥啊。]

係統:[我怎麽知道,這個世界太難搞了。要不然你再換一次藥?]

薑書音勃然大怒:[你們賣的藥出了問題,你們不負責。]

係統:[行了,估計是保護機製,我怎麽給你負責啊,商城出品的東西,哪次出過問題啊。算了,隻要你趕緊攻略男主,得到男主的愛,成為男主的官配,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了。到時候,隨你呼風喚雨,受保護的就是你了。]

薑書音:[一個農村人,你還讓我攻略他?你都升級了,我們不能直接吞噬男主的氣運嗎?就像吞噬薑蜜的氣運一樣。]

係統氣急敗壞吼,聲音都刺刺拉拉了:[我比你還想呢,但你想屁吃呢?吞噬男主官配的氣運值,你都搞了十幾年。還想吞噬這個世界男主的氣運值,你找死別拉著我一起。]說完就消失了。

薑書音沉默著,實在也想不到對付薑蜜的好辦法了。

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她的氣運值都從93降到80了!該死的世界保護機製!她看著薑蜜

一家人,心裏琢磨這究竟要怎麽辦。

既然薑蜜受保護,那就從她的家人下手!

她盯著劉芸和沈懷誠琢磨,沈懷誠倒是不用管,一個癱在**的短命鬼!活不了兩天了。至於劉芸,她爸好像是國營飯店的大廚。

哼,她就等著看薑蜜家的笑話。

薑蜜抬眼,正好對上了薑書音的陰冷的視線,她又想做什麽?真是一根攪屎棍。她也不能見招拆招,要不然先下手?

薑老太都要氣死了,她瞪著薑蜜和薑爰國,看不得兩人風光: “薑爰國,你今天給我打死這個死丫頭,不然我就打死你。

薑蜜無語,都這個時候,還動不動的喊打死誰,她哭: “奶,你打死我吧。”

薑凝眼圈通紅:奶,你就見不得我們好啊?蜜蜜的身體才好了些,你就要她死?

薑蜜: “我到底是不是你孫女啊?我爸是不是你撿來的啊?”

薑老太:你你你你……

薑蜜:奶,你別氣啊,大姑,你站好了,奶又要打人了。

薑老太氣的也不裝病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舉著拐棍要揍薑蜜,薑蜜嗷嗷嗷往前跑,專往薑愛黨他們那邊跑,躲在他們背後: “二叔,你就看著我被打死嗎?”

薑愛黨:

這時候,徐樂寧隔著一群人喊:薑蜜,薑蜜,你在這兒嗎?

薑書音看到徐樂寧,眼神寒了下來,就是她壞了自己的名聲,拿著一張破床單說她和閆昊陽在公園裏滾床單。

徐樂寧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自己,閆昊陽平時怎麽會對她那麽好啊?要不是那種藥的代價太昂貴,她真想弄一個給徐樂寧吃。算了,徐樂寧不配。

徐樂寧身邊還跟了一群人,有她的家人,還有警察同誌和幾個陌生人。

薑老太激動: “是樂寧啊,是不是薑蜜幹了什麽違法犯紀的事情?你們是來抓她的吧?這孩子心術不正啊。

薑愛霞:公安同誌,薑蜜犯了什麽罪,勞你們跑一趟?原本不爽的周倩瞬間激動,呦,這是怎麽了?

薑愛國緊張的拉著薑蜜,把她往身後

藏。

薑蜜很感動,這個爸爸,別管什麽時候,最疼的就是孩子了,她抱著薑愛國的胳膊,爸,好事。

眾人讓開位置,徐樂寧領著一個抱孩子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那年輕女人看到薑蜜的一瞬間,就要朝著薑蜜下跪。

薑蜜眼疾手快,趕緊托起她, “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她看了看年輕女人懷裏抱著的嬰兒,如今醒了,等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打量,最後落在了薑蜜身上。

薑蜜伸手摸摸小娃娃的小手: “小娃娃長得真好看,這眼睛跟黑葡萄一樣,長大一樣,一定是個美男子。

年輕的女人看到薑蜜便開始哽咽: “薑蜜同誌,我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你和樂寧同誌救了我這條命,拯救了我們這個小家。孩子要是丟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女人的雙眼已經腫成了核桃,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這是年年,你救下的孩子,我是方柳柳,孩子的母親。這是孩子的爸爸,秦遠。

她旁邊站著一個男人,朝著薑蜜敬了一個軍禮: “薑蜜同誌,你的大恩我們秦家記一輩子。”

薑蜜感動: “真好,我晚上還在想明天去公安局一趟,看看孩子有沒有找到爸媽,沒想到你們就來了,這是年年的福氣,早一刻,晚一刻,我們就碰不到了,可就是這麽巧,年年正好在我跟前過。經此大難,以後定會順遂安康。又安慰方柳柳:“姐姐一定要養好身體,月子裏可不能這麽哭,更不能見風啊。你養好了身體,才能好好的照顧年年。

她伸手接了年年抱了一下: “這小可愛,長得真好看,要是有機會,我得讓小醬包看看年年,之前他還在嘮叨這個小弟弟呢。說小弟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媽媽呢。”她逗弄孩子: “來,跟姐姐笑一個。

年年還真的給麵子的笑了一個。

方柳柳擦淚: “這孩子也知道你救了他呢。”又道: “我們見了小醬包了,他也跟著一起來了。

小醬包從後麵露出小腦袋: “姑,我在,做車車,來。”

劉芸牽著小醬包走上前,解釋: “小醬包剛剛要尿尿。”

徐樂寧: “我知道路,就先帶著柳柳姐上來了。”

徐樂寧湊過來點著

年年的小鼻子: “年年,你這樣不公平啊,我還抱了你跑了那麽遠呢,你都不給我笑一個啊。

薑蜜: “看到你們都好好的,我特別為你們高興,你們趕緊回去吧,好好的養好了身體。年年,咱們順遂長大,好好疼媽媽。又把孩子遞給了方柳柳。

其他人都看愣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彭嶽道:“剛剛誰胡說八道呢?薑蜜小同誌和徐樂寧小同誌今天下午抓住了一個人販子犯罪同夥,救下了一個被拐的小娃娃,公安局順藤摸瓜,牽出了京城的一個人販子窩點,救出了十幾個十歲以內的孩子。這是咱們濱城助人為樂的模範標兵!是咱們濱城的活雷鋒。

眾人:???

薑書音咬著舌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媽的,這世界機製給薑蜜送了如此大的機緣。為什麽救人的不是她!

薑老太: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個孫女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她怎麽可能辦出這種大事?

薑蜜: “奶,我以前確實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但我差點死了一次啊。我頓悟了,我要向宣傳科的張雲英和彭洋同誌學習,和他們一樣,做一個堅毅勇敢助人為樂的活雷鋒,不愧於陳主任的教導。

眾人聽的牙都要酸了,嫉妒酸的。

陳高領咧著嘴巴笑,眼睛都要笑沒了, “蜜蜜才是好同誌啊,咱們以後互相學習,做一個對祖國有貢獻的好同誌。

薑爰黨和廖偉明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廖偉明幾乎壓不住火氣,最後一絲理智讓他沒有當場走人。

薑蜜看他們臉黑的樣子更高興了,略略略~

方柳柳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不過看薑蜜高興的樣子,她也開心,薑蜜壓低聲音道: “今天我也沾了你們的光,仗了你們的勢,打了壞蛋的臉。

方柳柳笑, “嗯。”

薑凝幾個人也過來看孩子,這就是蜜蜜下午救得孩子啊,還真是驚心動魄呢。

薑媽道: “柳柳,你這才出了月子,趕緊回去歇著,月子一定要好好養著,有沒有吃晚飯?月子不能餓著肚子。

方柳柳搖頭: “得到濱城的消息後,我和秦遠就趕來了。”

年年是昨天在醫院裏丟的,她不

過是轉身衝奶粉的功夫,孩子就找不到了,這兩天來,她沒有吃沒有睡的找孩子,京城已經被翻遍了。

今天傍晚得知濱城有一個嬰兒被找到,而且描述的和年年一模一樣,她和秦遠立刻開車過來了,去公安局接了年年,局長正要領著他們夫妻倆先去薑蜜家,就碰到了去公安局送五十塊錢的徐家哥哥。

方柳柳和秦遠便先跟著徐家哥哥去了徐樂寧家,一番感謝後,又趕緊去薑蜜家。

方柳柳知道,如果沒有兩人,那她的兒子會徹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尤其是薑蜜辨出了人販子,這份大恩,他們要記一輩子。

薑媽:才生了孩子,哪能餓著累著,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了身體。

秦遠: “阿姨,我讓人去準備了吃的,咱們三家人一起吃頓飯。”

薑媽:這怎麽好?我們就不去了。

方柳柳:“我想讓年年拜蜜蜜和樂寧當幹媽,希望兩個妹子能同意,不同意也沒事,咱們以後當個親戚來往,年年一輩子都會記著蜜蜜和樂寧的。

薑蜜又將年年抱了過來:媽媽的好大兒。看著小模樣,長得多好看呐。這就是同意了。

徐樂寧也很開心的喊: “兒子,咱們長得就是好看。”她喊徐媽: “媽,認幹親是不是得給孩子準備衣服玩具啊?咱家把我和薑蜜需要的東西一起準備了。

眾人:.....

不是,兩個十七歲的小丫頭片子,當幹媽幹嘛這麽積極?

大家心裏泛酸了啊,這夫妻倆可是開著兩輛小轎車來的啊!就在樓下停著呢。那小夥子軍裝上戴的坎肩,還是營長級別呢。

年紀輕輕就是營長咯。

這可了不得。

方柳柳:“什麽都不用準備,咱們不講究那麽多,一起吃頓飯就是了。”

薑蜜等人跟著方柳柳一起走,臨走前還道: “爸,先送你去醫院,我奶下手太重了,別把你打壞了。

方柳柳:公安同誌,當母親的打人也是犯法吧?

彭嶽回答: “父母毆打孩子屬於違法行為,造成孩子受傷的會觸犯刑法構成虐待罪.故意傷害罪。

薑老太被唬了一跳,這年頭誰不害怕公安啊,她哭嚎: “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誰也不能抓我。不孝子啊,你陷害了侄女,現在又想把老娘送進去啊。

薑愛黨和薑愛霞趕緊拽薑老太,薑書音哭: “大伯。”

他的雙胞胎弟弟薑書鈺和薑書晨也跟著喊:大伯,你快說句話啊。

薑老太嚎: “我不活了啊。”

薑愛國:公安同誌,我媽年紀大病糊塗了,這才手下沒有個輕重的。

薑蜜: “我奶以後肯定不會再犯了,肯定不會再讓我爸在過道裏跪著挨打,對不對?”

薑老太趕緊道: “我病糊塗了,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彭嶽又嚇唬了兩句,薑老太確實被嚇著了,隻說自己病糊塗了。

彭嶽又誇了幾句薑蜜,感慨道:這孩子思維縝密,怎麽教得啊。

沈懷誠接話: “小妹這麽優秀,她的家庭該多優秀啊!我三生有幸,能和這種家庭養出來的好女兒處對象。凝凝,我以後也向咱家學習,做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同誌。

眾人:!!!太不要臉啊。

薑凝臉頰瞬間爆紅,她很想讓自己不要臉紅,無奈臉皮不夠厚。

薑蜜感動: “懷城哥,你太有覺悟了!咱們家共同進步,共同成長。”

秦遠在一旁誇讚: “薑蜜小同誌是個好同誌啊,能教出來這麽優秀的孩子,她父母的為人一定也是正直無私的好同誌。

薑愛黨一家人隻覺得臉頰被眾人的眼神打腫了,火辣辣的疼。真是丟臉都到姥姥家了。

薑愛黨恨不得原地消失,不受眾人的注視。

薑老太裝病毆打大兒子這件事情,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有把薑愛國一家拉下台,也沒有把陳高領的名聲搞臭,反而自己一家的算計暴露在大家的眼中了。

廖偉明氣的鼻子都要冒煙了,被周倩拉著回家了。

徐冉: “周倩,先別走啊。這事情還沒有結束呢,不是說紡織廠明天要設立個調查組嗎?那可查清楚咯。我家高領不愛說話,但是不能什麽香的臭的都往他身上抹。

周倩拉著廖

偉明走的更快了,很快消失在轉角。之前提議開設個調查組的方科長也很快跑了,生怕被徐冉揪著。

徐冉在後麵啐了一口。

陳高領歎氣: “在廠裏就好好搞工作搞建設,不要把心思花在鑽營上。”

薑蜜感動: “陳主任說的太對了!陳主任說得太好了!陳主任真是個好領導啊。”眾人感動,說的太好了。

沈懷誠深深覺得,這個小妹實在是了不得啊。而且臉皮厚還演技好,那眼淚說流就流!薑家有個這樣的孩子,何愁日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