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他終於明白,愛一個人需要尊重。(內含事業線)◎

那瓶果酒其實還是有點兒醉人, 她和於建喝完,雖不至於不不清醒,但多少有點兒暈暈的。

沈薔撐著疲乏的雙眸和昏沉的腦袋回到了家裏。

洗完澡後, 她躺在**,蝸居的角落裏還放著莊芳潔特意塞進來送給宋泊禮的年禮。

在餐館時, 她就被這個問題困擾。

果酒喝完, 她也沒想好到底是送還是不送。

她翻了個身, 不想去糾結這些。

於是腦海中又開始想起創業的事情,今天和於建定好要創業後,隻是一個想法,還需要她從URna離職後才是真正的開始。但盡管開始了, 也還有99步需要慢慢走。

場地費、人工費、還有材料費、加工費、這些都隻是能算到的大頭費用支出,細小的雜亂的還有宣傳費等等…沈薔頭痛欲裂, 雜亂的思緒,令她喝了酒後的腦袋更加昏沉,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時,驀然又來了當頭一棒。

洗衣機發出提示音, 告訴她衣服已經洗好。

她無奈翻身趿上拖鞋往陽台走去。

衣服被她抖開,她將衣架撐進衣服的肩膀處,手拿起撐衣杆準備往上掛的時間,餘光往下一看, 驀然一頓。

月光皎潔,雪已經停止,風卻更加肆意。

宋泊禮站在路燈下,玉質扇骨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 西裝馬甲筆挺, 內斂深沉, 大衣被他挽在臂彎處,風吹動他的領帶,他好像一點兒都不冷,微微低頭籲了幾口煙。

他臉色溫潤,站著時,氣質極佳,風度翩翩。

恰好煙抽到尾巴,溫潤指腹麵無表情將煙撚滅,扇骨修長的手一轉,煙尾在空中形成一道拋物線,穩穩當當被丟進了身側的垃圾桶。

似乎是預料到他接下來的動作,當他抬眸往陽台看過來的的瞬間,沈薔連人帶杆往裏一縮,避開了他的視線。

沈薔單薄的背貼著陽台玻璃,這種做賊的感覺讓她心跳加速,連玻璃都帶有一點點震顫。

回過神來的沈薔後知後覺,她為什麽要躲?

但如果不躲開,如果真的對視上,該怎麽打招呼?

他說是朋友,但他們沒當過朋友。

從第一麵開始,他們就直接從相識到曖昧,跨過了相知這一個最重要的過程。

以至於她對他也不了解,她隻知道他很忙,對戀愛也不上心,兩個人的時間不同,戀愛觀不同,久而久之,分歧也多,不滿也多,兩個互相不了解的情侶,走不下去很正常。

她的異性寥寥無幾,除了M國的那幾個,就隻剩下一個於建。可她又無法做到對他像對於建那樣輕鬆自在。

她不知道和他如何相處。

兩分鍾後,沈薔探出小腦袋,路燈下的男人早已離去。小區的綠茵路段上,隻剩下殘影一片。

沈薔忍著冷風把衣服掛好,然後鑽進被窩繼續睡覺。

餘光掃過那個年禮。

她翻個身,心道:年都過了,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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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薔在Urna的最後一天前,把年前交代的另外三百個珠寶圖紙畫出來,並且交到了設計總監的手上。設計總監喊停沈薔,問:“接下來什麽打算?”

沈薔並未將和於建創業的事情告訴設計總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在交接的很順利,周浩並未在產品交接上刻意刁難。

隻是臨走前,周浩還特意和沈薔說了句話:“上海大大小小的企業不管是商業的還是定製的,我都有幾個認識的人,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

周浩這看似體麵的話實則暗藏玄機,他是在告訴沈薔,上海的企業他都認識,她不管走哪兒都會被他知道,哪怕她從這裏走出去,周浩也要讓她記得,她如果要在上海立足,就無法和他擺脫這段昔日上下級的關係,而且她能不能在下個企業久呆,一切都看他怎麽和對方說。

沈薔這一刻無比慶幸自己是創業而非繼續打工。

看著周浩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她輕輕一笑,笑容裏三分的漫不經心,臨危不亂,與平時客客氣氣的沈薔截然不同,淡淡道:“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周浩看著沈薔離去的背影,麵色譏諷道:“一個剛出社會的小女孩兒,還敢跟我叫板,我倒要看看,這上海哪家企業敢收你。”他按下電話喊了設計總監進來,之後吩咐總監:“你最近多留意一下沈薔的動向,有什麽變動第一時間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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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兩人達成一致創業後,沈薔上班的這段時間裏,於建已經找好場地,就在適合設計和創意的靜安區,和宋氏Urna不同,他們找的地方不是大廈的寫字樓,而是創意園裏的寫字樓。最高都隻有十層,沈薔和於建租到的是一樓。

一樓是最好的,這一條街都是做設計和創意。

平時在逛街的人也多,包括明星藝人、名門富豪,在這裏做定製,把門麵裝飾的好一點,放上自己的專屬招牌和製作的樣圖,沿路宣傳一下,會比大廈裏的看不見的寫字樓更好點。

但兩人在產品的走向中就發生了第一次的分歧。

沈薔想走定製,於建卻覺得走商業好點,各持己見,於建給出的理由是,他手上的資源都是商業的,如果直接走商業會剩下很大一筆宣傳費。

沈薔靠在還沒裝飾的玻璃門上,看著空曠的店麵,理性分析:“如果你走商業前期的確吃香,畢竟你有資源,但是你要想想,商業的東西量很大,我們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撐起我們的材料費和加工費,畢竟我們沒有Urna的運氣,能夠和芳禧合作,拿不到最低價格,而且就算能合作,我們的交貨周期這些都需要時間,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我們走商業,還需要額外招聘更多的設計師,否則就我一個人設計,來單快但利潤少,我建議還是做定製的。”

於建一邊看場地規劃,一邊認真把沈薔的話聽進去,“我呢,不是一定要走商業,隻不過就是覺得咱們倆剛創業,商業又來錢快,我不想說到時候你後悔或者怎麽的。”

他頓了頓,又道:“但是經過你這麽一分析,我又覺得有道理,出來創業都是哪個賺錢走哪個。但是你要想清楚,我們如果走定製的話,路會比商業更難,但就和你說的一樣,如果能成功接單,那麽一單比我們做一年的商業化珠寶來錢更快。”

但是走定製化珠寶和創立個人的品牌,可不單單是口頭說那麽簡單。

“場地費、宣傳費、材質費、未來的加工費,單拿材質費而言,如果需要鑽石,那麽采購價格就已經特別昂貴,而且如果走定製,那麽還需要用掉大量鑽石和黃金,這些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得花上十萬不止。”於建說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你拿了二十萬,我拿了三十萬,總共五十萬的創業資金,店麵租金,還有前期裝修的費用,還有宣傳費這些,隻能夠支撐我們半年多的時間不開單,如果半年後還是開不了,那麽我們隻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沈薔垂眸,既然她開始走了自己害怕卻又想走的路,她就不會去想令她害怕的結果,“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隻活一輩子,不試一次,你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失敗。”

“人隻活一輩子,”於建看著沈薔,倏地笑了,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也會說這種大道理,我還以為這種話是上了年紀的人才悟出來的呢。”

沈薔有些羞愧的低頭,這也不算是她說的。

宋泊禮比她大了六歲,也算...上了年紀了吧?

定下來要走定製路線後,沈薔和於建望著這一百平的門店,開始規劃哪邊適合做辦公區,哪邊是客人進店看圖接待客人的地方,還有於建和沈薔個人單獨的辦公室。

牆麵不需要重新粉刷,都是以白牆打底,為了省錢,沈薔自己設計了店麵,而於建則開始著手聯係之前的客戶,因為珠寶店裏有些老板會特意定製一款珠寶作為本店的招牌。

因為時間緊迫,沈薔大概設計完後已經是淩晨的三點多。夜風襲來,她側眸看向陽台,倏地一陣感慨。

以前覺得創業距離自己很遙遠,但直到真的著手開始準備後,其實創業就在她的眼前。

越臨近開業,她的壓力就越大。

白天她能自己安慰自己,但一旦夜深人靜,她想如果真的沒成功該怎麽辦?

而且她還沒有把創業的事情告訴莊芳潔,她怕從莊芳潔嘴巴裏聽見你不合適這四個字,也怕看見莊芳潔眼裏的擔憂和失望。

沈薔推開陽台上的玻璃推拉門,一走出去,卻又一不小心看見路燈下的男人。

他依舊是站在原地,扇骨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他應該是剛來不久,偏頭將煙頭靠近火機,黑夜中打出青色的火焰,把煙點燃,後把打火機放回口袋。

似乎很累,他捏了捏眉心,健碩的肩膀抵靠在大樹旁。

他倚靠大樹,好像在偷得片刻喘息的時間。

月光照耀下樹影投射到地上,身影也被拉長,一根煙他抽的很慢,足足有那麽三分鍾,他才將到頭的煙給徒手掐滅,之後丟進垃圾桶裏。

看見他丟煙的動作,沈薔又一次往後一躲,一分鍾後熟練的往下看,燈下已經不見他的身影,但這次她探出頭比較快,能看見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往小區外走去,背影孤寂又落寞,還有些疲憊。

自從上次見他,還是在初六的那天晚上,時隔半個月,這是她第二次見他。

她總覺得他好似變了,但具體哪裏變了,她又說不上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樂忠於站在她家小區樓下。

她轉身回到臥室,拿起手機搜索裝飾圖時,手一轉,變了個搜索詞:一個男的...她給刪掉,又輸入:前任一直總是出現在你家樓下是什麽意思。

其中有兩個回答映入了沈薔的眼眸。

第一個是:想你又不敢打擾你。

第二個是:可能是蹲在你家門口伺機報複你,小心點。

沈薔沒什麽感觸,摁滅手機。

這兩個答案,她都覺得不貼切。

宋泊禮是什麽人,有他不敢的事情嗎?

他向來不會顧及任何人的感受,暫且不論是不是想她,如果真是想她,按照他以前的做法,應該是直接上來敲門,然後告訴她,他想她了,而不是就在樓下吸了根煙就離開。

他不會那麽替她考慮。

他就是一個很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人。

至於第二個,沈薔覺得更不可能。

她還沒有這個能耐,能讓宋泊禮伺機報複她,他如果真想對付她,一句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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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薔和於建在三月初旬的時候把店麵裝飾完。

一百平的店麵,由於天花板和地麵間隔很高的緣故,他們在最裏麵做了旋轉樓梯,然後在上麵搭了兩個辦公室,一個是於建的,一個是沈薔的。

整體以灰白色調裝飾,每個牆麵還有凸出來的雲朵形狀。

下麵則是做了動靜分離的區域,動態的是展廳。靜態區是客人從展廳看完合適的想要的產品後,可以進靜態區和沈薔進行定製溝通。

動態區的展廳做了很多個玻璃櫃子,但是因為沈薔的代表作並不多,資金也有限,隻能買點便宜的定製珠寶作為展示。展廳中的牆麵也不單調,有沈薔經過溝通獲得展示版權,打印出來的來自世界各地的曠世珠寶,作為展廳的壁畫。

門口是巨大的玻璃門麵,玻璃牆裏,是沈薔獲得IR設計大賽的產品——花絲鑲嵌。

純工藝重工打造的黃金和珍珠以及琺琅產品,頻頻吸引了過路人的注意,但也僅僅隻是吸引,連續一周開業,什麽活動都做了,但沒有一個人上前谘詢,慘淡到沈薔都不止一次懷疑創業是不是不對的。

夜色降臨,於建和沈薔坐在店麵的沙發上。

於建今天一天都在外麵跑單,累的跟狗一樣,但就是沒有一個珠寶商願意定製珠寶作為店裏的招牌,於建揉了揉發酸的脖頸,道:“創業真他媽的累啊。”

沈薔其實也很累,她這幾天一直忙著溝通展廳的設計師獲得版權,一邊設計店麵的裝飾,店裏可見的凳子椅子包括剛刷好的牆麵都是她一個人親力親為,閑暇之餘還要想著怎麽提高店麵的知名度,以及怎麽宣傳品牌,但她卻很快找到問題,道:“其實我們的知名度不高,我以前雖然有作品,但是要想客人的口袋裏掏錢出來,必須得有一個能吸引他們的地方。”

“比如呢?”於建捏了捏發酸的肩膀。

“比如我們如果和某個大企有什麽關聯,那麽我們的宣傳語上就可以附上那個大企的名字”沈薔柔聲舉了個例子:“以前的Urna沒多少人注意,但和芳禧掛上鉤後,Urna的銷量確實肉眼可見增多,我們肯定沒資格和芳禧合作,但有沒有一些有點名氣的企業,願意成為我們的合作方呢?”

於建眼眸頓時發亮,“你說的有道理,明天我去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企業。”

因為於建之前走的是商業化,定製類的並不是特別的熟悉,所以很多時候會很吃力。但兩個人合作創業,更多的都是需要耐心傾聽,而非固執自見,沈薔也並沒有自認比於建聰明,隻是這個定製類是她的舒適區,她很感謝於建能夠走出商業的舒適區去配合她。

“你辛苦了,”沈薔說:“我也去了解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麽比賽。”

拿到冠軍就是宣傳的最好時機。

但於建這次特別給力,說去了解,第二天就帶著資料來了。

“天助我也,你知道嗎?”於建把文件打開,上麵印了芳禧兩個大字:“芳禧每年的年初都會選擇兩家定製的小企業作為扶持對象,但是條件是必須是在一年的時間裏,設計出新穎的產品,這個新穎的程度還需要獲得Eternal的首席設計師的認可。被選中的兩家企業可以獲得芳禧的最低價的優先進貨權,但是聽說今年嚴格了一點,就是兩家還需要比賽。”

沈薔垂眸,看著芳禧二字,心中一顫。

她其實心中早已明白,她選擇了珠寶行業,那就必須和珠寶行業的巨頭芳禧和Eternal打交道,這兩個企業都是宋氏集團的,她在這行一天,多多少少都無法避免不接觸。

她不能把私人情緒帶入到工作裏,這對於建不公平,芳禧是他們目前唯一一個能抓住的平台和企業,這個機會每年一次,但千載難逢,要在上百家的企業裏脫穎而出,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

她拿過於建手裏的文件,問道:“兩家需要比賽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以前隻需要你一年中出一個定製獲得Eternal首席設計師的認可,那麽之後你就可以獲得芳禧的供應,但今年開始,被篩選出來的兩家需要進行比對,誰家更勝一籌,”於建輕笑:“說白了就是資本家玩弄我們這些小企業的手段,然後獲勝者可以獲得Eternal的免費宣傳,還可以和Eternal聯名出版定製,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機會。”

沈薔聽出來了。

贏的人可以獲得Eternal的免費宣傳和聯名,這是多大的一個**...那就相當於大佬帶著小弟走遍世界,還替你宣傳了一波。

這一場比賽,看似Eternal沒有獲利,但能獲得Eternal首席設計師毒辣的眼光認可的定製,那將來定有很大的潛力,但它之後不管再怎麽輝煌,這輩子都需要和Eternal聯名,也就是,Eternal隻帶企業玩一次,造出名聲後,每次企業出定製,或者獲得了大賽冠軍,都需要與Eternal聯名,每年也需要向Eternal支出聯名產權費用,也就是你因為這個定製獲利一百萬,那麽需要向Eternal支付一部分的聯名產權費用,否則就算違約。

珠寶設計圈,名氣才是最重要的,而Eternal的名氣能獲利一輩子。

沈薔看著計劃書,如果真的要參賽,那首先就需要投遞資料。

資料審核成功後需要其中一名創辦人去麵試。經過麵試進入第二輪的時候才需要帶上一個設計過的產品去宋氏進行初審,範圍隻限上海本地的定製企業。

沈薔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她明白和宋氏合作,利大於弊。

可一想到宋泊禮她又有點猶豫,她不想如果未來某天被扒出和宋泊禮的過往,會被大家認為她的企業是靠宋泊禮。

但轉念一想,宋氏集團旗下的業務範圍那麽廣,他不可能有這個閑情搭理一個這麽小的事情。

沈薔和於建達成一致,當晚就把資料全部投遞到宋氏指定的電子郵箱裏。如果隻是紙上資料而言,沈薔個人的履曆就足夠豐富,二十二歲獲得了IR的設計大賽,又是留學歸來,沈薔對麵試這一輪,倒是有足夠的信心。

果不其然,投遞一周後信心滿滿的沈薔收到了宋氏的回執。

——恭喜你,沈小姐,請於三月十四日的下午前來宋氏集團進行第二輪麵試。

第二輪麵試是需要口述企業的文化和隨機回答麵試官的問題。但麵試官是誰,沈薔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沈薔再次來到宋氏集團,這裏已經匯集了百來個人,都是經過第一輪麵試的上海定製珠寶的小企業,各個都是精英,誰也不輸誰。

沈薔抽簽抽到了第三十四位,每個人麵試隻有五分鍾。

也就意味著還有好一會兒才到她。她坐在椅子上,精致的小臉上麵色清淡,沒有特別緊張,但也沒有特別放鬆。

宋泊禮從電梯出來往外走時,一眼就看見她坐在大廳那根柱子旁邊,小小的身板,單薄的背部挺直,麵色淡定從容,他心思一動,大致猜到她是來做什麽。

宋泊禮停下了腳步,眼眸晦暗。

陳秘書看著宋泊禮的方向,心下了然。

他熟悉宋泊禮的性格,於是彎腰問:“宋董,沈小姐應該是來參加年初定製篩選大賽的,要去打招呼嗎?”

這段時間,宋泊禮無數次有意無意的路過靜安區。

他看著那個門麵從一無所有到動靜分離,旋轉樓梯,雲朵似的牆麵,還有巨大的熒幕播放著世界各地的昂貴珠寶,裝修工人進進出出,一百平的辦公區被她設計的特別好看。再到最後,他親眼看著她笑意吟吟的支起了招牌,兩個書法大字:君合。

君合下麵則是一行字:定製屬於你的珠寶。

她給她的珠寶店取名為君合。

為什麽叫君合,他不知道。

但他隻知道,她一步一步朝自己想要走的方向而去。

她在實現自己的夢想。

在慢慢成長。

“不用。”

宋泊禮說完這兩個字,陳秘書有些驚訝。

這段時間裏,宋董在白天總是不抽煙,到了晚上騰出那麽一兩根煙的時間去嘉藝小區抽。

外灘去那邊需要用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但他總是進到裏麵隻有三分鍾就出來。

時間少的可憐。

聯係一個月,哪怕再忙,會議剛結束,或者剛從私人飛機下來,他眉眼間的疲倦都還沒散去,但他總是會去一趟嘉禾小區。

可能是夜晚的十二點,也可能是淩晨的三四點。

隻要閑下來,他就會立刻去沈小姐所在的小區一趟。

他一直以為是沈小姐不下來,宋董是不好上去敲門打擾,但現在沈小姐就在宋氏,宋董也沒有上前。

宋董真的變了。

他改口道:“宋董,那需要我去給經理他們打招呼,讓他們把沈小姐的企業納入內定名單嗎?”

宋泊禮依舊是那句不用。

他看著沈薔的方向,麵色溫潤,嗓音淡淡道:“她不會希望看到我這麽做,我相信她自己可以。”

他終於明白,愛一個人是尊重。

他不能強行塞給她,他認為好的東西。

比如初五的機票,比如現在。

沈薔是驕傲的,她的心思比常人敏感細膩,如果她是一朵花,那她需要更細心灌溉,多一滴少一滴水,她都容易多想,從而內耗自己。

他不想再把她往外推。如果他現在出現,那麽不管她付出再大的努力,她都會覺得是他的一句安排才拿到的名額,這對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他相信在最後一輪麵試裏,她會出現在他麵前。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明天繼續。

乖,改變了就離抱老婆不遠了。

沈薔開啟創業模式。

兩個人都在慢慢轉變心思。

明天咱們宋董還有一件大事要做,盡情期待。

開始拉扯拉扯互相試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