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創業吧,一起。(修結尾)◎
十幾粒金砂噴射而出, 黑色天空姹紫嫣紅,把蘇城照耀的網如白晝。
她垂眸看著雪地裏的男人,他雙腿踩在厚重的雪裏, 大雪簌簌落下,他立在雪的美景中, 眉眼低垂, 鼻骨高挺, 薄唇輕抿,有種深沉的矜貴。
他不管到哪兒,總能吸引別人頻頻駐足悄悄偷看。
他站在煙花前,拿著手機貼在耳邊, 任憑風雪湧動,但他隻全神貫注窗戶上的那抹倩影。
沈薔纖細的手指攥著窗簾, 指尖帶動身軀微微一動。
她低聲回以祝福:“新年快樂。”
她隻回複他,很簡單的四個字。
一個朋友而已。
她不想用答應或者不答應這種這麽正式且曖昧的回答。
煙花是為她而放的,那意義變得不同。再站著,就像是她在欣賞他贈予她的禮物, 顯得纏綿又曖昧。她沒有猶豫也沒有交代,掛斷電話,拉上窗簾,再沒去看這場盛大的煙花。
但老天又來提醒她, 手機響起,是於建發來的消息
——【新年快樂,蘇城放煙花了,你新年願望成真了。】
新年願望成真了。
七個字, 如同在提醒她, 這是她許下的願望。
她不知道宋泊禮是不是看見了這條朋友圈, 但就算看見也不足為奇,想來陳秘書的點讚就是給她傳遞信息,告訴她,他即將要告訴宋泊禮。
所以他是不是把這場煙花當成是她的新年願望,替她去實現。
這麽盛大的一場煙花竟是屬於她的新年禮物,沈薔心裏有些震撼,但並沒有感動。更沒有覺得一場煙花就能讓她重新對他加持濾鏡,隻能說應他的話,當個朋友就行。
但也僅此而已。
這場盛大的煙花今晚放到幾點她沒有關心,她隻知道半睡半醒的時候,還聽見煙花在響,伴隨著大家興奮的歡呼和映在窗簾上轉瞬即逝宛如白晝的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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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的宋泊禮,洗去了一身冰雪疲倦。
侍應生摁響門鈴,然後送上來一杯他剛才點的熱紅酒,酒裏有橙子和肉桂丁香的香氣,沁人心脾,足夠令人褪去疲倦。
他端著熱紅酒坐在真皮沙發椅上,手機上是空出了一晚上堆積出來的工作。
其中最大的項目就是年後宋氏集團旗下的芳禧,會按照慣例每年年頭對各大投遞資料的珠寶商進行篩選,專門給做定製的珠寶商一年的低價供應,但前提是,被篩選出來的兩家珠寶,如果出了定製作品,那麽必須冠上芳禧的名號,替芳禧宣傳,但也隻是一年,如果一年內沒出到新穎的產品,那麽下一年資格取消並且還需要賠付違約金。
能報名參加的都是有實力的企業,沒實力的集團聽見賠付違約金,早已臨陣退縮。
但是篩選企業,也需要耗費很大的人力去做背調。
包括資金審批之類的,所以這項計劃,連過年都還在加班加點的看計劃書做報告。
宋泊禮用手機把計劃書看完,挑出了幾個漏洞,幹脆直接打了電話過去,道:“今年把難度提高一點,既然要做定製,那就不能隻是他們投遞一個計劃書和未來規劃我們隻做個背調那麽簡單,今年開始,篩選出來的兩家,如果誰的定製銷量領先,那麽年底的時候會獲得我們芳禧的另一筆資助,也會獲得Eternal的新品支持和推廣。”
Eternal的資源是全球最好的,能獲得Eternal推薦的定製珠寶,那就相當於是直接省去了一係列的宣傳,運氣好點或者產品好點,那麽會有更多的明星和大咖來定定製。
總之一句話有Eternal替你做宣傳,那麽這個企業絕對不愁定製單子做。
但有一點不好的就是,這樣會讓兩家企業進行內鬥。
但兩家內鬥又關宋氏什麽事情,這不是宋氏該考慮的,商場上需要的就是內卷,比不過那就退出,要麽卷要麽輸。而商人都是利己主義,沒有慈悲心腸,宋泊禮是典型的商人,在圈子裏也是出了名的雷霆手段,玉麵黑心。
他不會去替任何人考慮,是良性還是惡性。
那都是各自考慮的事情。
電話掛斷,他又處理了幾個合同書。
陳秘書發了一個行程到他的微信上,他打開一看,二十九到初一三天空出來的時間已經把他下個月的行程安排的沒有一天空隙。意味著他明天就得出發回港城之後再去各地出差開會。
簡單來講,明天他就不能待在蘇城。
他以前從未有過片刻哪怕一點,對這種滿滿行程的安排感到不滿。
但現在他活了二十九年才長出了以前從未有的反骨,對這個行程感到抗議。
他隻發了條信息給陳秘書:【把其中幾個會議放在同一天。】
陳秘書收到這條短信時,心下了然,但並未詢問為何要放在同一天,那幾天又為何要空出來,他隻知道,宋董這次的改變很大,和以前截然不同。
宋泊禮把堆積的工作處理完後已經是早上八點多。
風雪隨著最後一朵煙花落下,陳秘書安排了司機來蘇城接應。
他坐在上千萬高配的邁巴赫後排,玉扇骨質的手正輕點屏幕,手機裏卻是搶票的頁麵。
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從小養尊處優,生活上事無巨細安排妥當,第一次去搶隨波逐流去搶一張機票,他有私人飛機,也有很多座駕。
但他知道,沈薔不會坐上他的私人飛機,連坐他的座駕都是無奈之舉。
他不知道對一個人好,是不是都需要這麽小心翼翼,需要顧及她的想法、她的顧慮、她的不適、但總體來說,他並不覺得麻煩。
抵達港城時,他剛好搶到票。
他將電子票以短信的方式發給了沈薔,道:【我剛好有空,搶到了五號回來的機票。】
他一下午坐在後排,手機堆積幾個內存的工作沒處理,一心幫她搶票。
但他隻用一句輕描淡寫的“我剛好有空。”
片刻後,他收到了回複,沒想到她會回複的那麽快,更沒料到短信的內容。
簡短的幾個字:【我剛好也搶到了。】
心霎時間有些酸、有些漲、一下午的時間,付之東流。
這種感覺又很奇怪,像是茅塞頓開。
他讓她不要拒絕他的好,但他卻忘記了,他也不能強迫她接受他的好。
比如這張付之東流的票,他應該慶幸她之後的這幾天放寬心玩耍,不必一直活在搶票的焦慮中。
對一個人好,也是一門課題。
對戰生意時,他遊刃有餘,但對她好,比商戰還更需要全力以赴,不容許半點兒差錯。
他輕笑,學會尊重她。
【好,也是五號的嗎?】
【嗯。】
【我回港城了,玩的愉快。】
沈薔並未再有任何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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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手機,下了車回了港城老宅。
宋老爺子的態度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
一進老宅,宋父和宋母坐在中式的沙發椅上,宋母給他使眼色,讓宋泊禮快去和爺爺道歉。
宋家長子,聽上去可謂是風光體麵,光鮮亮麗,但世家最注重名聲和威望。他永遠活在宋家人的安排下,被灌輸的思想永遠都是宋家的男人必須以事業為重、永遠以維護宋氏世家為主。
這個身份是枷鎖,令人豔羨的背後是嚴苛的規矩、一絲不苟按部就班的生活。
他甚至一眼可以望到頭,他的人生被安排了二十九年,沈薔是他五年前的第一個選擇,也是唯一的一次偏移軌道。
宋家不容許他有半點不對,年三十他必須回到宋家,否則就會麵臨現在這個場景。
他就不該有一點私人空間。多一分的分心、有一絲的偏移軌道,隻要被察覺,都會被宋家的人強行拉回來。
這幾天的宋泊禮,可謂是觸及了宋家的底線。
他在年三十選擇送沈薔回去,就注定觸及了宋家的逆鱗。
別怪他無所交代,哪怕他有所交代,但隻要不是宋家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選,也一定會阻止他。
到頭來隻會陷入更僵的局麵。
可他不後悔,他也並不依靠宋氏而活,他有自己獨立的門戶,Eternal和芳禧就是他個人的產業。
但他姓宋,獨立出來的東西,多多少少被人說起,都會直接一句宋氏集團概括。
好在他也鮮少會去強調自己的豐功偉績,隨他人去。
宋泊禮斂眸上前,給宋老爺子倒了一杯茶,小輩姿態道:“阿爺,對唔住,三十夜送朋友返蘇城,阻屋企人團聚,係我唔啱,我畀你斟茶賠唔係。”
宋泊禮單膝跪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將上好的茶緩緩倒入青花瓷茶杯中,雙手遞給了宋老爺子。
老爺子並未接,點了點拐杖,沉聲道:“邊個朋友?”
“唔方便細說,卑我滴時間,”他想起沈薔,語調都略有片刻輕鬆,道:“我鍾意她。”
我鍾意她,這幾個字。
令宋老爺子杵著拐杖的手一頓。
還未開口,宋母就問道:“係唔係你之前喺出便個女?”
宋泊禮糾正其故意表達的另一層意思,道:“她不是外麵的女人,她之前就是我女朋友。”
宋母輕笑,之後挽了挽披肩,道:“你不要說笑。”
偌大的客廳響起宋母淡淡的聲音,“我沒記錯的話,她當時還是個大學生,這種女人隻能是消遣,不能是終點,你如果是需要有個人陪在身邊,媽媽這裏有很多世家小姐都可以介紹給你,何必執著於她。”
聽出宋母對沈薔的了解並非一滴半點,他身邊但凡出現一點風吹草動,宋母必然第一個知曉。
“看來你很了解,”宋泊禮看著宋母,添了一杯茶給她,語調沉穩,很是篤定,道:“你不用費心去介紹,我認定她了。”
“之前怎麽不帶回來?”宋母心裏不舒服,但這麽多年宋家夫人的素養,也不會因為簡單一句話讓她崩了臉,“抱歉,我聽的有點糊塗。”
“想過,但不合適。”
“你都認定了,還有不合適的說法嗎?”
“難道之前我帶回來,你就會接受嗎?”
宋母隻會更加急切的去了解沈薔,打擊沈薔。
他收起話裏帶刺的刀,話鋒轉了轉道:“之前帶回來,她也是你口中的大學生,與現在沒差。”
宋母一頓,麵帶微笑,被兒子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宋泊禮又給宋老爺子和宋父宋母各添了一杯茶,直起身道:“今天說這些,隻是告訴阿公,我有心儀的對象,總之,我唔係講笑。”
宋泊禮去上香,宋母挽著披肩跟著去,宋氏百年世家,宋母對自己的要求也很嚴苛,精致從發絲到腳趾,無處不透漏著講究,她用養尊處優的手親自遞了三根香給宋泊禮。
這些向來是家裏傭人做的,何時輪到她動手,可見有其他事情或者其他話。
“你是宋氏集團的繼承人,也是宋家世家的百年繼承人。未來百年,你也都不用犯愁。”
宋泊禮如玉質扇骨修長的十指拿著香柄骨處,虔誠對著黑臉關公香跪拜,香煙舉過頭頂,雙手合十,拇指抵在眉心,輕闔眼眸,重複三遍後,默念心中祈願。
一盼沈薔平安順遂。
“我覺得你對她是一時失了心。”
二盼宋氏如火如荼。
“我們不希望你的人生有半點閃失。”
三盼琴瑟和鳴,長相廝守。
“我是不會同意的,她這種有手段的女人,配不上你。”
宋泊禮睜開雙眸從蒲團站起來,將香插進香爐,退後兩步手抵著眉心,輕闔雙眸,三秒後鬆開手。
之後看向宋母,語調平和,卻帶著隻講一次的警示。
“之前是我主動要她的,又對不起人家,應該是我配不上她才是。”頓了頓,他道:“我是認定的,除了祝福,我不接受你對她其他的評價和情緒。”
宋泊禮離開,留下宋母一人強顏歡笑。
宋泊禮今晚留在了老宅吃晚飯。也不知道是那句話讓宋老爺子消氣,但好在沒有再黑著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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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到初四這幾天,沈薔安心在家陪莊芳潔,等她傷口好些後,年假也到了頭。初五一早,沈薔就坐上了回上海的飛機,機票是她初一淩晨蹲點搶到的。
想到機票,她就想起宋泊禮那天發來的短信,一張機票還有一句話。
機票他買的是頭等艙,價格比她的貴了幾倍。
他幫她搶到了票,可能是開了口當朋友,她也沒有再對他置之不理,而是告訴他她自己已經搶到。
換做以往,他定然是會覺得頭等艙比經濟艙好很多,從而要求她坐頭等艙。
但這次,好在他並未有任何的堅持,而是祝福她新年玩得愉快,並且告訴她他回了港城。
這種報備自己行程的信息,有些曖昧。
他不但報備了自己的,還問了她的是不是五號。
她回了嗯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是不是也變相的報備了自己的行程?
沈薔回到上海時已經是中午,於建開工後的第一天就離職,而她還需要在崗位上堅持半個月。
這五天的時間裏,她並沒有閑著,一邊是莊芳潔不支持創業,另一邊是宋泊禮的那句“人隻活一輩子,為自己而活”。
她從未想過語言有這麽大的魅力,令她這五天裏時不時會因為想起這句話而想起他這個人。
收起心思,她又陷入創業和繼續打工的糾結。
第二天Urna開工,每個人都有一個開工紅包,唯獨今天上完就離職的於建沒有。但於建在Urna呆了將近五年的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別提於建的功勞比比皆是,可見周浩的格局也就這般大。
周浩這個行為,直接把於建列入了以後不來往的名單中。
但好在於建早就認清周浩,對他這個行為並未感到奇怪也沒有覺得被孤立的尷尬,臨下班前,倒是約了沈薔,“今晚一起吃個飯?”
沈薔知道於建想和她說什麽,而且在Urna他對她的幫助也不少,他今天離職,她也應該請他這個前輩吃頓飯。
沈薔:“那我請你。”
哪知於建並未給她這個機會,他已經定了一家上海餐館,而且還有點小貴。
兩個人去到餐館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八點,因為價格的關係倒不是很多人吃,也沒有排隊,而是直接進了二樓的隔間,這裏裝潢用的是暗色係,每個桌子上有一盞暗色的燈,並沒有專屬包間,但勝在菜係正宗,倒也挺多外地的有錢人會來品嚐。
成年人的時間都是寶貴的,爭分奪秒過日子,於建也不例外,他開口問:“你考慮的怎麽樣?”
沒等沈薔開口,於建了然道:“最近應該很多企業發了信息給你,想讓你過去吧?”
其實她的確不必創業,她的資曆就能讓她安穩一生。
初一到初五期間,她的大腦其實都沒有停下來過,五天裏看了不少企業,也有很多企業對她發來邀請,而且都是定製崗位,薪資和抽成算下來也不比Urna的差。
沈薔喝了口蕎麥茶,潤了潤嗓子,如實道:“嗯,是有那麽幾個。”
“謙虛了,”於建笑笑,道:“那你自己怎麽想的?”
沈薔拋出了自己的困惑,“如果選擇打工,那我一輩子的生活就很安穩,平靜,甚至可以是一眼望到頭。”
殊不知他們這段對話,也落入了隔壁桌正在和合作商吃飯的宋泊禮耳裏。
宋泊禮身穿馬甲西裝,大衣有專門的侍應生挽在手臂,他眸光看向沈薔單薄的後背,透過她看向於建的麵容。
怎麽又是和於建吃飯。
合作商順著宋泊禮的目光看去。
道:“宋董,您認識?”
宋泊禮收回目光,麵色溫潤,道:“一個朋友。”
顧客並未繼續追問,而是說起自己的合作意向。
還沒看見沈薔時,他聽不見隔壁桌說什麽。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出現擾亂了他,他向來不會再談生意的飯桌上分心,但現在他清楚的聽見他們二人在說什麽。
“找個好老公、嫁個三觀正的人家。”
沈薔抿了抿唇,她隻談過宋泊禮,說起嫁人和好老公,她第一個便想起宋泊禮,他事業心重,並不是她心目中的好老公。而且宋家的家世,就注定兩人不可能平等幸福走下去。
她頓了頓,改口道:“或者遇不到喜歡的,就拿著每個月的薪資自己逍遙快活,到處去旅遊。”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沈薔說完自己的困惑,卻又輕輕一笑,好像瞬間解了結,說:“我不想到我八十歲的時候才來後悔今天沒有選擇創業,也不想後悔,不想逃避,更不想珠寶行業裏,沒有我的一席之地。”
Irene,應該是要站在珠寶行業裏的頂尖位置。成為品牌創始人,而不是成為一個知名設計師。
其實在這五天裏,她瀏覽了很多企業,但再高的薪資和再好的條件都不足夠**她。
和宋泊禮說的一樣,她閉上眼就已經幻想過安穩度過一生,但老了就後悔的場景,於是她睜開眼,她又年輕了一次,這一次,總得和幻想中不一樣。
安穩的生活在幻想中已經度過了。
人就這一輩子,她想為自己而活。
沈薔如釋重負,選擇了一條,她害怕但卻不想放棄的路。
“一起吧,創業。”沈薔說。
合作商看著宋董莫名其妙的嘴角一勾,心中暗歎這個項目穩了。
殊不知,宋泊禮根本沒在聽這個人說什麽,他斂起笑意,微微抬起手,在侍應生耳邊吩咐。
於建笑道:“點瓶酒吧,預祝我們順利。”
沈薔輕笑,想起上次自己醉酒的樣子,正欲說自己不喝酒,但下一秒,侍應生拿著一瓶酒上前,道:“您好,先生、女士,這是隔壁桌的人為你們點的,說無意聽見二位探討創業,預祝二位生意興隆,事業順利。”
沈薔垂眸一看,這個酒是最近往上很火的果酒,不醉人,口感像飲料。
火起來並不是多好喝,而是酒的名字是心想柿橙。
寓意則比名字還好聽,是:願與舊事歸於盡,來年依舊迎花開。
沈薔下意識的看向隔壁桌,早已人去樓空。
桌上隻有簡單的一支市麵上絕無售賣的香煙,黑色煙頭,是港城的煙商獨獨給他的專屬定製。
他故意把煙放在顯眼的位置上,告訴她,他來過。
這就像是隻屬於兩人的小秘密。
他深知他的冒然出現會令她不喜,所以他選擇靜悄悄不打擾。預祝她心想事成,事業順利。
侍應生給於建和沈薔倒了一杯酒。
於建舉杯道:
“不知道是誰,但謝謝他了。”
“預祝我們順利,幹杯。”
沈薔也回以碰杯,之後將酒入喉。
她垂眸,上海也飄了雪,風很大,她的視線看向窗戶外,男人的身披黑色大衣,馬甲西裝,領帶被風吹動,他踩著風雪,上了那輛港1。
看見他的身影,港1駛遠,沈薔驀然想起莊芳潔給她塞的滿滿當當的行李裏,還有一盒給他回的年禮。
她要不要給他…?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
太帥了我的狗崽。嗚嗚嗚狗男人高光時刻。
一盼沈薔平安順遂。
“我覺得你對她是一時失了心。”
二盼宋氏如火如荼。
“我們不希望你的人生有半點閃失。”
三盼琴瑟和鳴,長相廝守。
這一段落是很火的春日宴的格式,但字和詞完全不同。
我並不知道這樣寫,隻是一盼二盼三盼這樣會不會造成影響,但如果有,請及時告知我,我立刻修改這一段的細節。
翻譯
阿爺,對唔住,三十夜送朋友返蘇城,阻屋企人團聚,係我唔啱,我畀你斟茶賠唔係。
爺爺,對不起,三十晚送朋友回蘇城,打亂了家裏人團聚,是我的不對,我給你倒茶賠不是。
邊個朋友
哪個朋友
唔方便細說,卑我滴時間
不方便細說,給我點時間
我鍾意她
我喜歡她
係唔係你之前喺出便個女
是不是你外麵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