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我們不至於如此◎
無塵車間空曠遼闊, 一排珠寶擺在桌子上。
沈薔戴著無塵手套的手指
沈薔那雙杏眼露出,眼眸眨了幾下,默默低頭看樣品, 道:“我朋友不多,但也不缺。”
言外之意就是, 她不願意和他做朋友。
宋泊禮走上前, 站在她的側後方, 垂眸和她一起看樣品,氣質儒雅,語速勻緩,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道:“看來想要當沈小姐的朋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聽出他話裏小小的調侃和小小的服軟。
沈薔垂頭不吱聲。
宋泊禮垂眸, 收起了那冒尖尖逗她的心思。
“沈薔,”宋泊禮喊她名字,正色道:“不管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前任也好, 朋友也好,隻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永遠都在。”
沈薔拿著樣品的手一頓, 垂眸,翹卷的睫毛輕顫,輕聲卻堅定道:“謝謝你,但我想, 我不會有需要你的地方。”
她一錘定音結束了他的服軟示好。
無塵車間的門再被推開, 於建同款防塵衣走了進來, 見到宋泊禮,上前很驚訝,道:“宋董,您怎麽也來了?”
防塵衣是同樣的顏色,同樣的款式,但穿在不同人身上,哪怕遮住臉龐,卻也還是能感覺到極大的差別。
沈薔怕宋泊禮說出不該說的話,搶先答道:“宋董說來看看我們成品怎麽樣。”
於建看了眼宋泊禮,很熱情,道:“這些都是薔薔自己設計的,宋董感覺怎麽樣,好看嗎?”
宋泊禮的視線光明正大落在沈薔的背影上。
默了數秒,道:“好看。”
他說話時,粵語的味道濃重,語速勻緩,音量不高不低,平添了一絲別人難以模仿到的儒雅味道,特別是好看二字,從他嘴裏說出,纏綿溫潤,聽上去像是在附在耳邊講情話。
他說好看,也不知道是說珠寶好看,還是人好看。
總覺得背後的那道視線灼熱勾人,防塵衣都隔不開綿長的目光,沈薔眼眸微顫,脊背微微僵直。數秒後仍沒有移開,她秀氣的眉頭蹙起。
怕是錯覺,她驀然回首,卻直直撞上他的眼眸。
的確是他,她沒猜錯。
目光也的確炙熱。
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有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四目相對時,他眼眸收回,語氣溫潤道:“沈小姐,後會有期。”他在告別的話裏,許了想要再見的願望。
沈薔並未給予回答,收回目光。
他也沒有想要答案的意思,轉身推開無塵車間的大門,踱步往外走,哪怕穿著防塵衣也藏不住他骨子裏的貴氣。
—
再次從車間出來時,宋泊禮已經離去。
廠長拿了確認書給沈薔簽字,並且確定在一個月內把三百萬件的產品出完。
沈薔和於建出差的任務告一段落,在黃昏的五點半時,登上了回上海的飛機。
機窗外的風景美如畫,黃橙色的天空和白雲交織。
沈薔收回視線,閉眼沉沉睡去。
夜晚的八點多,兩人落地上海,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再次回到自己二十平米的蝸居。沈薔不由得想起房租,如果她離職了,那就代表房租都是個難題。
與此同時,莊芳潔突然打了視頻電話給她。
沈薔收起疲倦,嘴角掛上笑容,接通了視頻,乖巧的喊了句:“媽媽。”
莊芳潔省慣了,自己一個人住,燈也不多開。
晚上八九點,僅僅隻開了一盞客廳的小燈,光影照在她身上,影子貼在牆邊,
雖然住在小區內,環境還以前的民房好很多,但沈薔卻總能感受到莊芳潔比以前更孤獨了。或許是民房那邊至少能有幾個聊天的阿姨,小區內都是新鮮麵孔,能說話的寥寥無幾。
莊芳潔道:“你什麽時候放年假啊?我打算最近去買點年貨,如果你回來的早,我就等你一起買,晚的話我就自己去。”
沈薔想到沒票的火車和高鐵,猶豫片刻,還是不想看著莊芳潔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年,道:“三天後就放假了,我看看具體安排哪天回去。”
莊芳潔點頭,肉眼可見開心道:“那我在家等你。”
沈薔輕輕一笑。
第二天,周浩果不其然找了她。
沈薔一進辦公室,周浩就開門見山道:“Irene,你考慮的怎麽樣,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要不要繼續留在Urna?”
不等她開口,又道:“如果要,我需要單獨給你開一個部門,這些都得提前打申請,如果不要的話,可能就得辛苦你過年這段時間在Urna和於建一起做交接,怕年後都找不到你們的人了。”
過年能有什麽事情可交接,不過就是威脅罷了。
現在她才明白,圓滑的人在社會上才能活的更好,被欺負的都是老實人。
於建那天和她說的,她怎麽會不懂,和周浩硬碰硬沒什麽好結果,看著於建栽了跟頭,沈薔怎麽會同樣載一次。
“周總,這些事情我也得年後才能給您回複。”
沈薔客客氣氣將皮球踢還給周浩。
周浩吃了口頭虧,輕笑一聲道:“Irene,不管你再怎麽優秀,都是我花錢雇你。你隻是個打工人。但是你太死板了,不懂得圓滑,像你這樣的人,將來社會上有你苦頭吃。”
沈薔從周浩的辦公室出來回到座位又點開了搶票軟件查看信息。還是全部沒票。驀然想起於建那天提起的有個搶票軟件,沈薔打了個電話給於建。
加工廠確定完後,於建身為銷售總監需要去宋氏集團那邊和業務員再次核對訂單量並且預定預估這次銷售完下次大概需要的量。
接到沈薔電話時,於建正好弄完手上的單量往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一輛港1停在大門口,門童恭敬打開車門,迎接車上男人下來。
宋氏大門氣派輝煌,港1的車牌更是耀眼,男人長腿踩地,一邊彎腰出來,一邊係扣,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視線輕掃,停在大門口的側邊。
於建背對著大門,接下電話,道:“薔薔,找我什麽事情?”
“那個電腦搶票的軟件等下我問問我朋友。”
“那個蠻好搶票的,估計今晚就能搶到。但也說不準。”
“這個倒不用請吃飯,就是電腦掛著隨手的事情。”
“那就先這樣,我準備回去了,回去和你說。”
於建掛完電話,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身後的宋泊禮。
於建嚇了一跳,隨後禮貌道:“宋董,您怎麽在這。”
宋泊禮眉眼低垂,氣質沉穩,紳士溫潤道:“於先生,無意冒犯,剛才路過是聽你說搶票的事情,是Irene小姐沒搶到回家的票嗎?”
“對,她現在托我找人幫她搶票,”於建輕笑,道:“我替她謝謝宋董的關心。”
宋泊禮垂眸,不動聲色地審視著於建。
他替薔薔謝謝他?
他垂眸心裏冷笑。
他是她的誰,又有什麽資格代替沈薔謝謝他。
宋泊禮看著於建,淡淡道:“難為於先生為了Irene小姐這麽費心了。”
於建覺得宋泊禮話裏有話,但卻又不知道他這話的具體意思是什麽。
“我與薔薔是同事也是朋友,做這些,是應該的,”於建笑笑:“不存在費心不費心,朋友本來就是用來麻煩的。”
宋泊禮一言不發回到辦公室,靠在椅背上的那一刻,他捏了捏眉心。
她不願和他當朋友,但是願意和於建當朋友。
這還不是最糟心的。
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鮮少會麻煩他,或者主動找她替她解決事情,但她現在願意主動去麻煩於建,她把和他的情意撇的遠遠的,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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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建電腦搶票的軟件,搶了一天也沒能幫沈薔搶到。
在港城的時候忙著都忘記了還有個順風車。
從上海到沈薔的老家蘇城開車需要五個半小時,但是逢年過節高速路上堵車,耽擱的時間預計加在一起應該要八個小時起步。
她點開順風車軟件,打算去找順風車回老家。
但是沒想到,順風車的訂單也滿了。
除非能搶到票,否則沈薔這次一定回不去蘇城。
後天就是農曆年二十九,如果再搶不到票,那她就隻能和莊芳潔說回不去了...
毫無意外,第二天沈薔依舊沒搶到票。
她下班回到家,洗漱完後吃完晚飯,打了個視頻電話給莊芳潔,準備和莊芳潔說一聲。
還沒開口,就聽見莊芳潔開心道:“準備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剛想打電話給你嘞,縣裏下雪了,你回來正好可以堆雪人,我打算今年回蘇城縣裏的老家去,那裏雖然冷了一點,但是人多熱鬧。”
沈薔話堵在嘴裏,我回不去這四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莊芳潔問:“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沈薔抿了抿唇,道:“媽媽,我沒——”
“哎喲,這就是你女兒啊?”莊芳潔的旁邊突然竄出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麵色溫潤和藹。
莊芳潔道:“這是你羅阿姨,對門的。”
沈薔心安了一些,看來媽媽在新小區已經找到了玩伴。
下一秒,羅阿姨搶過手機說:“你媽媽前幾天大腿被割到了,現在還包紮著呢,你要是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記得多勤快點給你媽媽換藥,你媽不讓我和你說,怕你擔心,反正這事兒都瞞不住,和你說了我也安心點。”
視頻外是莊芳潔的哎喲聲,笑著責怪羅阿姨,“你就別給孩子添亂了,省的她擔心。”之後莊芳潔把手機拿回來,看著視頻裏的沈薔,道:“囡囡啊,你聽媽媽的話,別擔心,不是什麽大事。”
沈薔卻不信,軟聲道:“給我看看。”
莊芳潔拗不過沈薔,掀開褲腿給她看,莊芳潔不算瘦,但也不是吃好喝好的胖,而是人到中年的發福,有些肉的小腿上,一條長長的傷疤,上麵還有藥粉,但疤痕很深,看上去割的不淺。
沈薔強忍著眼眶的酸澀,皺著眉頭不讓眼淚掉下來,道:“這是怎麽弄得?什麽時候弄得,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莊芳潔:“兩天前切菜的時候刀滑下來,不小心劃到了,有什麽好說的,怕你擔心,而且春節那麽多人,搶不搶的到票還是一回事兒,萬一你回不來,在上海那邊擔心怎麽辦?”
沈薔她委屈的紅了眼,心疼莊芳潔,這一刻,她想,如果她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搶票,不用打順風車,可以直接開車回去。
但是她大學期間一直忙著學業和戀愛,大四實習,連駕照都還沒考。
她不想讓莊芳潔失望。
如果一開始說肯定能回去,萬一回不去,莊芳潔隻會更失望。
“這幾天沒搶到票,”沈薔還是說了出來:“再看看明天,如果還是沒有,我等過了年再回去,如果有,我明天晚上就回。”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莊芳潔聽,還是安慰自己。
說回去談何容易,她沒有票,打不到順風車。
年二十九的晚上公司的人都下了班。
於建也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飯。
整個辦公室隻剩下沈薔一人,她坐在位置上,看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思念的情緒在這一刻抵達頂峰。
想到自己回不去,還有莊芳潔受傷的腿,她第一次脆弱到觸景生情,紅了眼眶。
她不是一定要回去過年,她隻是想回去陪陪莊芳潔。
但凡莊芳潔身邊有別人陪伴,她都不會那麽難受。
畢竟自從出國後,她們再也沒有見過一麵。
沈薔抬起手抹掉了淚水,收拾好桌麵,往樓下走去。
剛走出自動玻璃大門,沈薔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黑白雙拚的邁巴赫,低調卻不失奢華。
一出玻璃門,風就直撲麵門,二月初的天還是很冷,夜色朦朧,夜星璀璨,寒風伴隨著零星的雪花點。落在發端上,將孤獨渲染到極致。
沈薔穿著長款棕色風衣,內搭白襯衫和棕色馬甲,下身深藍色格子裙,戴著羊毛羔的小手套,脖頸圍著棕白格子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身影落寞往公交站台走去。
剛走幾步,沈薔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風吹亂發尾,她一回頭就穿著一身棕色長款毛呢風衣,內搭一件黑色毛衣,黑色西褲,港風背頭,一身休閑打扮,手裏拿著兩杯熱可可的宋泊禮。
他站在風中,紋絲不動,衣擺被吹掀又落在,黑夜也遮擋不住身上的儒雅公子的貴氣。
沈薔一楞,停在原地。
宋泊禮抬腳上前,將手中的熱可可塞到了沈薔的手裏,道:“喝點,暖身子。”
戴著羊毛羔小手套的手捧著被強塞進來的熱可可,熱意隔著手套傳入掌心。
沈薔抬眸,目光微顫,不明白宋泊禮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她下巴藏進圍巾裏,露出一雙杏眸,濕漉漉的盯著他,微微低頭抵禦寒冷,道:“你怎麽在這?”
往年年二十九,宋泊禮總是忙的不著邊,一會兒要去參加這個峰會,一會兒要去和股東吃飯,而且宋家還有要求必須回去吃團圓飯,按道理,他今天應該在港城。
“有個緊急會議要出差,剛好路過你們公司,也不知道年後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就想著給你買杯熱可可,”宋泊禮垂眸,看著沈薔那雙微微紅的眼眸,料想她是回不了家剛哭過,看破不戳破,留給她體麵,溫聲道:“你幾點的飛機票,我送你去機場。”
以前確實不值得回頭。
她停下腳步,也並非是懷念和悸動。
但此時此刻,這條街道人來人往,但都是陌生麵孔。他的確是她在上海唯一一個認識的人。
也或許是這杯手中的熱可可短暫的給了她一點點安慰。
沈薔握著熱可可,吸了吸鼻子,沒瞞著宋泊禮,一邊婉拒他的好意,一邊實話道:“我沒搶到票,可能年後再回去了。”
她聲音有哭後的淡淡嘶啞。
宋泊禮麵不改色,沒有戳穿小女生的敏感心思,輕笑一聲道:“巧了,我這次要去出差的城市就在蘇城,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搭我的車一起回去。”
沈薔是很想回去,也擔心莊芳潔的傷勢,但是要她坐宋泊禮的車,她思索片刻,還是拒絕:“不用,我年後再回。”
她不信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沈薔的拒絕在宋泊禮的意料之中,他看著沈薔,不動聲色洞悉她的想法,打開車門,從裏麵拿出一份文件,道:“你是不是誤會了?”
沈薔抬眸,明知故問:“誤會什麽?”
“我並非刻意,這是出差的文件,今天陳秘書交到我手上,前兩天定下來的,”宋泊禮指著上麵的日期,溫聲解釋:“我也隻是順路,不存在別的想法。”
沈薔垂眸看去,上麵出差文件的確是前兩天。
真的是湊巧。
她抿了抿唇,頭頂再次響起宋泊禮依舊溫潤的嗓音。
“沈薔,你沒搶到票,而我剛好要去蘇城出差,這隻是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如果你拒絕,倒顯得我們之間曖昧了。”
宋泊禮說這話時,語調平淡,好像是陳述一個事實。
“如果是於建,你應該已經上車了。”
宋泊禮的話的確是說到了她的心上。如果是於建要順路去蘇城出差,她一定會搭乘於建的順風車。
而換成是宋泊禮,她卻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拒絕。這樣一來倒顯得宋泊禮在心裏是一個特殊的人。
也顯得她放不下,還想著以前的事情。
沈薔抬起眼眸,對上宋泊禮的目光。
一邊是媽媽的傷勢,一邊是舊情人的順風車。
“不是特意送你,隻是順路,”他坦**垂眸,再做最後的解釋,輕聲笑道:“去到蘇城我也很忙,估計隻能放你下車,我就要去開會了。”
“高速越晚越堵,飛機高鐵也不是年後立刻就有,”宋泊禮靠在車門,抬起手表,看了眼說:“我要出差不能等你,你考慮十分鍾,到點我就走。”
高鐵票和飛機票的確不是想買就買的到的,而且年後也不一定可以,但是隻要她點頭,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見到媽媽。
看出沈薔的猶豫,宋泊禮乘勝追擊:“四年就擺在那裏,我們之間從開始就不清白,你再怎麽撇清關係,我們都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相識。”
“沈薔,我們之間,不至於如此,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這四個字落在沈薔耳裏,她心頭一顫。
宋泊禮說的不無道理,她之所以拒絕是因為兩人的關係。
但就如他所說,這段以前糾纏過的關係,真的會因為頻繁的拒絕,而被抹去痕跡麽?
一直拒絕,倒顯得放不下。
也顯得刻意了。
而且她也一直掛念莊芳潔,她擔心她的腿。
本來就愁不能回去,現在機會就擺在麵前,她不想錯過。
宋泊禮嘴角壓了壓,伸出手打開車門,為她做出心中選擇:“我送你回去拿行李,我在樓下等你。”
邁巴赫的副駕駛打開,沈薔坐進去。
車內開了暖氣,沈薔捧著一杯熱可可,回到小區拿了原本就收拾好的行李。
拖著行李走出來時,她心裏想了下,等會兒加油和高速費的錢,她轉到宋泊禮的支付寶裏。
支付寶和微信不同,不需要對方收款。
沈薔想到這,便安心坐上了他的車。
車子駛向高速,過了收費站。
車內隻有兩個人。
宋泊禮開車和他的性格一樣,不慌不忙,溫吞如玉。
車速很平穩,不快不慢。
沒有年輕氣盛的飆車習慣,也沒有怒路症,一直目視前方,時而單手打轉向盤,時而讓她遞給他水。
導航在安靜的車廂內播報下一個拐彎的路口,宋泊禮垂眸,指尖一點,點開音樂。
張信哲的歌曲《用情》響起。
還是那熟悉的歌聲,熟悉的歌詞。
音樂悅耳的回**在邁巴赫的車裏。
沈薔原本在給莊芳潔發信息自己搭了順風車回去,剛收起手機,耳邊響起歌聲。
她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低頭一看,自己坐在副駕駛。
又回頭看了眼空空的後排,她後知後覺側眸看向宋泊禮,疑惑道:“為什麽出差就你一個人?”
他以前出差,哪次沒有帶著陳秘書?
不等他回複,她繼續問:“陳秘書和司機呢?”
宋泊禮喉結滾動,麵不改色,但打方向盤的手卻慢慢收緊。
作者有話說:
前三十紅包。明天繼續
狗男人:笨蛋媳婦兒變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