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臨春伸手, 指腹碰在自己如凝脂玉一般的脖頸上,輕捏了捏,緩解那種微妙的癢意。她肌膚嬌嫩至此, 不過這樣一個極為輕微的動作, 也弄紅了一片。
謝明崢視線落在她泛紅的後頸, 幾縷青絲貼在一側, 總叫人想將那幾縷青絲拂開。
他不止這麽想, 也這麽做了。
臨春低著眉頭, 仍在思索謝明崢說的話。不是內急,那該是什麽?她想到癸水,似乎也是從那裏出來。可她癸水剛走, 何況也未見有血。
哦,還有, 他怎麽又突然喚自己乳名。
她眉頭微擰, 總覺得自己的乳名從謝明崢口中喚來,甚為怪異。
言傳身教, 又是什麽?
她明白這個詞語的意思,隻是不明白此刻用在當下境況裏, 是何意思?
正思忖著,忽覺後頸一熱, 粗糲的觸覺擦過, 惹得臨春一顫。
是謝明崢的手指, 從她後頸處撩開那幾縷散落的青絲。
臨春柳眉擰得更厲害,嘴唇翕動,欲講些什麽, 話音尚未出口,陡然僵住。
他竟將唇貼在她後頸那片紅印上。
那種怪異的感覺更為明顯, 臨春幾乎僵住了,隨後反應過來,當即要推開謝明崢。但手才剛伸出去,碰到他胸口那一下,就被謝明崢抓住手腕,轉而將她整個人桎梏在懷中。
“你……你要幹嘛?”臨春有些慌,亦有些懼。
謝明崢很快將唇移開她後頸,輕聲道:“告訴你一些道理。”
“什麽……道理?”不能直接口述麽?為何要動手動腳的?
臨春還未想罷,謝明崢的唇便再次落下,沿著她細嫩脖頸,一路往前,至她脆弱的喉管處。她從沒與男人這般親近過,肌膚相貼,即便與女人,也從未如此親近過。
那種怪異的感覺從她心底盤旋而起,漸漸籠罩周身,陌生又怪異,叫她下意識想逃跑。可謝明崢力氣大,將她緊緊桎梏住,壓根跑不掉,她隻好提心吊膽地忍受著他所謂的“教導”。
心跳得很快,幾乎要躍出胸腔。不止臨春的心跳快,她亦感覺到謝明崢的心跳得很快。他的胸膛與長臂像密不透風的牢籠,令她無處可逃,又沉悶無風,憋出一身香汗。
謝明崢的薄唇帶著些涼意,在她喉管處停留。他堅硬的牙齒在她喉管處微啃,令臨春吃痛。臨春想到她做過的那個夢,忽然有些害怕他會用牙齒咬斷自己的脖子。
她被這種陌生的情緒刺激到,眼眶裏未散的眼淚再次凝結,氤氳一片,蒸出眼尾的紅。仿佛一幅工筆畫卷,幾筆描繪出意境。
謝明崢很快放開她的喉管,轉而往上,含住了她的耳垂。
臨春不由一陣顫|栗,仿佛有一股電流從心底往外竄至全身。
她眼淚噴湧而出,嗚咽出聲。
什麽言傳身教,她疑心謝明崢就是肆意報複,想要折磨她。他一定是在記恨她剛才對他發脾氣,拿褻褲扔他的臉。他這麽小心眼的人,很愛記仇。
“我……錯了,方才不該扔你,不該怪你。”臨春試圖認錯求饒,請求他放過自己。
好難受。
心惶惶落不到實處的感覺,仿佛一隻腳懸在崖邊,將墜未墜。
謝明崢動作停了一瞬,輕笑聲就在她耳畔炸開,“為何認錯?這不是懲罰,阿寶。”
不是懲罰才怪吧。
她哽咽著,偏頭看謝明崢,已經滿臉的淚。
臨春堅信這是他的報複與懲罰,就是為方才的事,“你就是為剛才的事生氣,你別不承認。”
“沒有。”他淡聲開口,“剛才的事,我一點也不生氣。”
反而覺得挺受用的。
謝明崢喜歡她的小性子,多麽鮮活生動。她合該鮮活生動,金枝玉葉,嬌寵無度,那幾分嬌縱,正如畫龍點睛之處。
“你就是生氣了……”她嗆聲,一邊哽咽一邊說。
他生氣一向也不愛承認自己生氣,還老是莫名其妙地生一些氣。
謝明崢笑意從點墨的眸中翻湧而出,仿佛墨色傾灑在白色宣紙上,行雲流水寫就一個極好的字。他嗯了聲:“好,我生氣,我在懲罰你。你滿意了嗎?”
嗯,怎麽不算一種懲罰呢?
懲罰她恣意入夢,夜夜擾眠,自己卻無知無覺;懲罰她勾起他的愛與欲,卻不安撫;懲罰她不以平等的愛回應他。
便算懲罰吧。
臨春吸了口氣,哭得要喘不上氣,她從謝明崢懷裏起身,意欲離開。但被謝明崢拉回來,不許她走。
“還沒教完,不許走。”
臨春嘴角更撇,馬上落淚更凶:“我不想知道了。”
“不行,你必須想知道。”謝明崢蠻橫地反駁她的話。
而後,謝明崢問她:“你方才有什麽感覺?”
臨春聽他語氣有些凶,哭聲小了些:“感覺很難受。”
難以形容,如果一定要形容,就是要死了。
可和那次落水時的窒息感又不同,她講不清楚。
“哪裏難受?”謝明崢追問。
臨春覺得他莫名其妙,難受還分哪裏難受嗎?當然是全部都難受咯。
她情緒有些上頭,比平日裏大膽了些,就這麽用那雙含水的眸子輕瞪了他一眼。
謝明崢也不惱怒,隻覺得心癢。
心底那股躁動便愈發明顯,難以忽視,膨脹而出。
臨春感覺到了,帶著哭腔開口:“你……今天的病不是治完了嗎?”
他這麽頻繁起立,真的不是已經好了嗎?
謝明崢道:“現在是為了教會你一些事。”
他寬厚手掌驀地掐住臨春的楊柳腰,如同三月裏春風,拂動楊柳。
臨春想到白天在船上的事。
她眼淚還沾在睫羽上,哭聲止住,漸漸覺得奇怪起來。分明夜裏沒吃葡萄,更未曾喝太多水,不久前她沐浴時還去解決過一番,怎麽好像又有些內急似的?
她有些茫然,抬眸看謝明崢,等待他的答案。不是內急的話,那應當是什麽?
謝明崢見她情態,明白了她的茫然與思忖,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開口:“這是尋常的反應,你可以理解為,當你遇到危險時,便想逃跑,想活下去。”
她懂這個道理,正如她不想死,所以求謝明崢放過自己。可是,又不太懂這個道理與現在的境況之間的關係。
臨春癟嘴,就不能說點她能聽明白的話嗎?
謝明崢沒繼續說,隻是抖她抖得更厲害,她感覺自己仿佛在騎馬,還是一匹不怎麽聽話的烈馬,馬上就要將她從馬背上甩飛出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最應該做的便是抓住韁繩,但沒有韁繩,隻好扣住謝明崢的肩。
感觸很明顯,臨春忽地想到那本醫書。
玉瓶與匕首,匕首馬上要戳進玉瓶裏似的。她頓時感覺到危險。
於是乎,恍恍惚惚明白了些謝明崢的話。
因為玉瓶感覺到了危險,所以也想逃跑,於是……?
這樣嗎?
她看向謝明崢,撞進他眼底,又窺見了他那種肅殺的眼神。
現在是為什麽?
因為她是個不成器的學生?聽不懂他教的東西?正如從前先生教她功課,見她頑劣不聽那種生氣嗎?
臨春悶悶開口:“我好像聽懂了。”
所以,他可以不必生氣,亦可以不必再教了吧。
“嗯,真聰明。”他嗓音微微沙啞,這語氣聽來像敷衍地哄小孩子。
“我真知道了。”臨春有些不滿,她已經不是小孩子,她都十七了。
“你可以不用教了。”她又補充。
謝明崢卻沒有鬆手,反而扣她更緊:“教學時間結束,現在又是治病時間了。”
什麽呀,不是已經治完了嗎?怎麽又開始?
謝明崢沒再說話,臨春也掙脫不得,隻好安靜承受。
可誰都不說話,幔帳裏分外安靜,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感覺很怪異。臨春便又開口:“其實……我覺得……你現在若是找個妃子侍寢,應當不會有損你一世英名了,要不……你試試?”
試個鬼。
他從來就沒有那種病。
“閉嘴。”謝明崢終於開口。
臨春乖順地閉上嘴,看,又開始生氣。
他生氣的程度和她愛哭的程度根本不相上下嘛。
可是不說話之後,幔帳裏又過分安靜,臨春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被戳戳戳的地方,感覺……還是很像內急……
好誇張,一直不停。
有沒有可能她現在確實內急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謝明崢,你能不能停一下?”萬一她真是內急,豈不是很丟臉,而且會弄髒的。
“不能。”他短促開口,呼吸有些急。
“可是……可是……”她急得聲調都變了,掙紮要起身,但被謝明崢攔住,這種起身的動作反倒更像主動。
謝明崢幾乎要失控。
臨春也急,掙紮得更為厲害,“真不行……”
她又要哭了,完蛋了,忍不住了。
她泄憤一般,在謝明崢肩上咬下一口。
謝明崢抱她更緊,幾乎要叫她喘不過氣來。他頭靠在臨春肩上,心跳仍有些快。
二人抱在一處,一時間寂靜無聲。
轉瞬,他聽見少女低低的啜泣聲,以及對他的指控:“都說讓你等一下了……”
“所以?”她好像還是不太明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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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沐浴過,臨春躺在**,背對著謝明崢,還是有點不悅。盡管謝明崢說,不是內急,是一些尋常的玉瓶遇到危險的反應,可……真的好誇張。
她甚至看見了謝明崢寢衣上的水漬,好煩,沒臉見他了。
夜漸漸深了,蟬鳴躁動起來,在這夜裏格外吵鬧,聽得臨春心煩氣躁,根本睡不著。
還是都怪謝明崢。
若非他,她又何必要學這道理?
這般想著,她鑽進了被子裏,兀自羞惱。
身後謝明崢看似閉上眼,實際上也毫無睡意。進一步的結果,是想更進一步,人總是喜歡得寸進尺,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