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輩子, 辛念拿了廚藝真人秀的冠軍，不止拿到了百萬元獎金。還有人找她拍各種廚具廣告。她成了網紅廚師，跟短視頻平台簽了約, 每發一條視頻都能賺到不少錢。還有人請她去參加偶像選秀，人美歌甜的美女廚娘的人設都幫她想好了。
一朝成名，辛念每做一件事情, 都被放的無限大。每天都有人罵她黑她, 也有追著她，說喜歡她。世界突然變得無比奇怪。
可辛念卻沒有搞那些東西，反而在賺到足夠的錢以後，把爺爺說的曾經屬於他們辛家的小酒樓買了回來。
惡名也好, 被黑也罷，她想利用自己的名聲，讓世界知道辛家菜。
隻可惜世事無常，在辛念即將登上人生頂峰的時候, 她的小mini被迎麵駛來的大卡車撞飛……
——辛念在噩夢中驚醒，擦去額角冷汗，再看向一旁睡得正香的紅翎，好在沒吵醒她。
辛念默默起身, 走到臥室的外麵。不由的感歎, 果然世事無常。就算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 下一刻也有可能會當場死去。那麽像現在這樣，預知了自己的死期, 至少可以提前把想做的事情都給做了。
辛念打開異能書上，寫下了遺願清單。
1.在未來不到兩年時間裏, 教好海月這個小徒弟。希望在這個世界，辛家食譜和張家食譜, 可以傳承下去。
海月其實並不像其他人想的那麽差。雖然她做事很慢，可她卻非常專注，而且做事認真又細致。記性也相當好。
辛念說一遍的菜譜，海月也能全部記下來。辛念示範一次做法，海月也能牢記於心。
雖說記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放開腦子不提，讓海月去實操的話，速率隻會降到最低，結果也總是不如人意。可海月犯了一次的錯誤，絕不會犯第二次。就連過程都會改變。可以說，海月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上輩子，辛念爺爺收了很多笨徒弟。他時常說，“笨蛋很多時候比聰明人更好。該磨練的時候，不去耍滑頭，練出來的手藝才是自己的。做事也不怕你慢，就怕站。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廚藝天才，笨鳥，你得給人先飛的機會不是？”
正因如此，辛念其實很滿意海月的這種性格。同時，她也覺得海月天賦很高，有一條敏感的舌頭，能調配出豐富的味道。
所以，她才推進了師父答應收徒的進程。不然依照張師父的意思，至少要考察海月半年時間。辛念還真是等不下去了。
正想著，突然聽見廚房裏有點動靜。
隨著辛念不斷豐富食譜，用上珍貴食材，桃桃已經很少在後半夜跑出來了。而且這會兒都快天亮了，誰還沒去睡覺呀？
辛念忍不住悄悄走到廚房門口，卻隻見海月打開了一支手電筒，正努力練習抻麵的手法。她動作很慢，而且也不發出聲音，就默默地抻麵。
可等麵條拉長以後，便脫離了海月手裏的控製。很快，麵條就像失控的白蛇，纏住了海月的臉上身上。
海月忍不住喘著氣，開始思考如何脫困。她的樣子其實很像是玩線團的貓，就是很大隻。
辛念見狀，笑著走過去，又輕聲說道：“低下頭，我幫你弄下來。”
海月聞言，果然走到辛念麵前彎下腰來。
隻是，她比辛念高了將近十五厘米，而且身體很壯，整個人就像一麵牆，完全擋住了手電筒的光亮。海月本來是想先退開的，辛念卻拉住她的手，說道：
“沒關係，反正我也看不清，有光沒光無所謂的。”
說著，她就幫海月把麵條一點一點解開。
海月整個人都有些呆呆的，隻覺得辛念的手指很輕，很溫暖。
之前，似乎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小心翼翼地碰觸她。
小時候，其實連媽媽都不是很喜歡海月，總說她像極了死去生父。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很懶散，似乎人生中除了在沙灘上曬太陽，就沒有別的正事了。
據媽媽說，海月比她生父更加差勁。後來，媽媽再婚，又生下了伶俐可愛的小弟弟海潮，海月更加變成了被家人忽視的存在。
如果父母沒有發生意外，或許她跟弟弟也無法親近起來。就那樣孤單的，慢節奏的活著，然後長大，最後變成一道沒人在意的影子。
到了孤兒院以後，海月才開始關心海潮的，她開始做出嚐試，像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個親弟弟。可海月的世界仍然過得很慢。她其實不在意別人對她看法，仍是那樣我行我素，過著慢節奏生活。
海月總能聽見別人的閑言碎語，說得最多的就是：
“喂，你能不能快一點？”
“這麽慢，你是個廢物嗎？”
“別人都能做，你做不了。這孩子應該去檢查智商。”
這些話聽得太多了，海月根本不會生氣。海潮卻被氣死了，還跑去跟別人打架。這事在孤兒院裏，鬧得挺大的。
後來，辛念是第一個會等海月的人。
一開始海月還以為是偶然的，後來就發現辛念就算給最後一人發完了蛋糕，也會一直等著她的出現。
辛念從來不會催促她，也不說下一次你要快點來呀，我好早點下班回去。她隻會笑著跟海月打招呼，然後問道：“海月，這周過得怎麽樣呀？有什麽開心地事情？”
辛念記得她的名字，會像朋友那樣跟她打招呼。喜歡跟她聊天，對於她在生活中遇見的困擾，辛念也會幫忙解決。
在海月生日那天，辛念總會送上了一份很特別的禮物。
海月的時間仍是過得很慢，辛念幾乎一周來孤兒院一次。那對海月來說，卻是很久很久，久到她會盼望著辛念的到來。她喜歡看著辛念的微笑，也由衷地期盼著蛋糕。
所以，當辛念告訴她，要嚐試著重複練習，調整速度，加快節奏的時候，海月也欣然答應了。辛念則是送了她一隻帶有定時功能的手表。
海月開始嚐試著，在某段時間裏完成某件事情。
如果沒有遇見辛念的話，海月或許無法做出最終決定，也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辛念帶她去了快餐店，點了所有小孩都喜歡得薯條漢堡。
海月突然意識到，在辛念眼裏，她跟別人是一樣的。所以，她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果然也得到了辛念的幫助。
原本以為住在一起，等辛念真正了解她以後，也會像媽媽那樣不耐煩。
可事實上，卻沒有。辛念居然正式收下她做了徒弟，每天都會教她很多東西。
就算犯了錯誤也不要緊，辛念會重複再重複。還說她隻是還沒找到自己的專長，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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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辛念站在案板前，重新把麵弄到一起，又轉過頭說道：“這次麵團活得很好。這樣吧，咱們明天早上也吃拉麵。先做好準備吧。”
沒有任何不耐煩，一找到機會就會各種誇讚她。就好像她和正常人一樣，有些方麵比其他人做的還要好。
她原來也是有很多優點的。
“好，吃拉麵，我來做。”
海月主動上前，辛念自然而然地讓出了案板的位置。
海月第一次有了願望，她想成為一名很厲害的拉麵師傅。
*
宣布拜師之後，海月似乎也慢慢開始走上了正軌。
這一天，發完蛋糕之後，狐狸院長很難得地把辛念叫到了辦公室裏。
不等他開口，辛念便主動說道：“海月現在挺好的。學東西很快，人也很勤快。在學校裏，她功課也算不差。每天都有再加強節奏練習。”
狐狸院長詫異地看著她，心話說，辛念說的那是海月嗎？都快誇成花了。
隻是看著辛念一臉嚴肅的樣子，他也不敢打岔，隻得說道：“那還挺好的。不過我叫你過來，並不是為了說海月的事情。而是想聊點其他的事情。”
“什麽事？”因為已經太熟了，辛念坐在沙發上，身體逐漸放鬆下來。並且不客氣地拿了院長辦公室裏待客的瑪瑙葡萄。
剛要吃，便聽狐狸院長說道：“辛念你能預知未來嗎？還懂得趨利避害？看起來你還是挺有福氣的。”
辛念差點被葡萄嗆到，也就是她作為食鐵獸吞噬能力還不錯，才沒有鬧出洋相的。
等到辛念把葡萄吞進肚裏，又忍不住問道：“院長，你到底在說什麽？食鐵獸有那麽強大的異能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狐狸院長又端了一杯水給她，這才開口說道：“不都是因為你嗎？當初虎爺本來還沒有下定決心領養斑斕，是你促使他提前做出了決定，把斑斕帶回家教養。你當時還跟趙老師說，普通人領養獸族幼崽實在太奇怪了。他們根本沒辦法好好照顧大型獸人幼崽。這事從未有人懷疑過，經你一提醒，我很快就敏銳的發現，是不是有人專門向提早覺醒的獸人幼崽下手了。把這件事報到上麵之後，經過調查，果然跟跨境人口拐賣有關。所以，後麵我們院得到了重視，才變成了獸人幼崽重點培養扶持單位。”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純屬偶然的，虎爺爺本來就很喜歡斑斕呀。小老虎就該跟大老虎在一起吧。”辛念不以為意地說道。
院長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平日裏很喜歡跟獸人幼崽們親近，很多孩子都受到你的影響。海月也是，海潮也是。那小子從前隻會打架發脾氣，現在居然學會跑去傭兵協會鬧事了。”
聽到這裏，辛念連忙出言反駁：“這口鍋我可不背。我是善良的守法公民，幹不出無賴行徑。而且，那時候我人也不在這裏，到海城學習廚藝去了。”
狐狸院長聽了這話，都快被她逗笑了，又說道：“我可沒說，海潮是被你攛掇的？你這孩子還能不能把別人的話聽完呀。反正這事跟你多少也有點關聯。海潮那麽一鬧騰，把領養人都給整尷尬了。他們很果斷地放棄了領養。可上麵還是關注到這件事情，轉頭一調查，這對夫妻果然很有問題。”
“莫非也是拐孩子的？”辛念隨口問道。隻是她心裏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緊張感。難不成沒了斑斕，興魔教那邊還是會向別的幼崽下手？
狐狸院長又點頭說道：“這次救下了好幾個孩子，都是S級獸人幼崽。過段時間，他們就要來我們院裏了。上麵對我們很放心，辛念你以後也要繼續努力。”
辛念眼眸微動，又漫不經心地說道：“幸虧沒被騙走，不然孩子可太可憐了。那幫家夥到底怎麽回事？動不動就來拐孩子，莫非是有什麽驚天陰謀？”說著，她又拿起了茶杯，擋住了臉。
就算這樣，仍是擋不住狐狸院長驚訝的眼神。
辛念又說道：“斑斕那事剛過多久呀，這又卷土重來了？而且，人員還升級了，一下拐走好幾個。這不是很奇怪嗎？”
院長想了想，又說道：“的確好像是這樣的。得跟上麵再反應一下了。”
辛念連忙點頭說道：“讓他們查呀，對於人販子就不用客氣了。必要時，讓精神係異能者去呀。”暗中使用了畫大餅技能。
狐狸院長本來就非常信任辛念，這次竟也覺得她說得非常在理。
他又笑眯眯地說道：“你看吧，這次多虧了你呢。”這個人的笑，總是帶著點不懷好意。
辛念連忙說道：“你的功勞我才不搶呢，這事可跟我沒關係。”
院長則是說道：“多虧了你，咱們院裏的孩子們才能那麽和睦。而且，每個人防範意識都很強。就連三歲幼崽都知道，外人給她棒棒糖，她不能要。回頭辛念姐姐會給她發大蛋糕。”
聽到這裏，辛念到底有些哭笑不得。
院長卻接著說道：“為了表揚地你的功勞，我想辦法幫你爭取了一項福利。一位S級擁有光明能力的治愈者，執行任務中正好經過我們省。我跟上麵打好了招呼，讓他過來幫你看看。”
辛念頓時大吃一驚，又說道：“我身體很好，沒病沒災，叫他過來幹嘛？”
院長卻垂著眼睛，說道：“你獸形那樣，算是身體很好嗎？我跟虎爺和你媽媽都聯係過了，他們都想讓你把握這次難得的機會。”
辛念這才想到，難怪從前天開始，虎爺爺就催她，該給孤兒院送蛋糕了。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其實，辛念自從聽了喜鵲夫人的預言，便覺得自己身體這樣，完全就是跟劇情點有關。隻要沒到那個點，她就能活蹦亂跳的好好生活。就算天災人禍，她也絕不會提前下線的。所以，辛念並不覺得自己身體的毛病，能夠被S級治愈者治好。
隻是院長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辛念也不好推辭。隻是說道：“我可是用了很多木係晶石，吃了很多天材地寶，並且一直在保養，一直在鍛煉，也沒有任何效果。所以，就隻能讓那位治愈者稍微看看。若是看不出所以然來，院長你可別覺得遺憾。”
狐狸院長點了點頭，隻是他卻不在看向辛念，而是垂著眼眸，深沉地看向桌麵，又說道：“不論如何，先看看再說吧，人都已經來了。”
之後他便讓辛念繼續在這裏等著，還說那盤變異瑪瑙葡萄隨便吃，是特意給她買的，算是辛念的獎金了。
辛念很想抱怨院長真摳門，可院長卻已經離開了。
很快，一個身穿誇張大背心，套著洞洞牛仔短褲，腳踩人字拖，染了滿頭白毛，還做了離子燙。帶著動感耳機的時尚青年，一步三搖地走了進來。
雖然辛念也看不清麵相，可此人跟強大溫柔的治愈者形象實在相差太遠了。看上去就是個叛逆青年。
不等辛念開口，白毛青年瞥了她一眼，很隨意地說道：“眼睛也不行嗎？個子這麽小，又這麽瘦，臉色還難看，營養不良吧？狐狸隊長把你都誇成一朵花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我就說他一向眼力都不行，被他看好的人能有好下場？”
他這都不隻是嫌棄辛念了，恐怕對狐狸院長也抱有私怨。
辛念當場就不高興了，又開口問道：“你和我們院長以前是認識的嗎？我一直覺得如果是從前的同事的話，至少要保持禮貌上的尊重，這才叫有教養。院長年紀比你大很多吧？”
白發青年一向自視甚高，這些年也一直備受追捧。卻不想在這個小鎮孤兒院，被這個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的少女正麵頂撞。
於是，他當場就落下臉來，不高興地質問道：“你這是教訓誰呢？我比你年紀還大吧？照你那麽說，你也該尊重我才是吧？再怎麽說，我也是S級治愈者，救了無數人，用得著患者說教嗎？就算是在當年，狐狸隊長還在一線的時候，他也不敢用這樣輕慢的態度對我。怎麽著，合著狐狸隊長如今退休了，人也老糊塗了，拿我開涮了？看來你並不需要我的治療。狐狸隊長可是親自求到我麵前，不斷地拜托我，還承認了以前對我犯下的錯誤。好話說了一大車，我這才改變心意，大老遠改道來到你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上。”
辛念聽到這裏，眼神瞬間變冷：“看來，你從前跟在院長身邊，沒少被他特別關照吧？也是你這種性格，還真是逼的別人不罵你都很難。怎麽著，難得他請你了，你終於有機會揚眉吐氣了。我看你也不是過來給我治病的，就是想來嘲笑我們院長吧？”
白發青年也沒想到辛念這麽敏感又直接。
“那又怎麽樣，你也是，還想不想讓我治病了？你老實點來求我呀！在國內應該沒有比我更好的異能者了。”他張狂地說道。
不想，辛念卻站起身來，說道：“啊，我就是個普通的廚師，獸形C級，身體不好，快要跌落成D級了，明明是猛獸係，一個戰鬥技能都沒有。我這樣的人，不配你這樣的高貴的S級療者為我浪費異能。所以，你現在就回去吧。”
說完，辛念便要起身準備離開，反而是白毛青年被她嚇了一跳。
“什麽？你不治病了，就這麽走了？從不願意低頭的狐狸隊長可是為了你，求了我很久。你這麽離開，豈不是白白浪費他的一番心意嗎？再說，你的情況不是已經很嚴重了嗎？”
辛念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他，又開口說道：“那些事情，你還是忘了吧！從戰鬥一線負傷退下來的精神係異能戰士，有什麽理由，讓你這個現役治愈者覺得你可以輕視不尊重他？不好意思，我覺得你人品太垃圾，拒絕你幫我治病！”
“你……我可是S級，你不要後悔。”白毛青年還想再說什麽。
辛念卻聳了聳肩，一邊桀驁不馴地瞪著他，又說道：“哼，S級治愈者，玩你的去吧。”說著，還不忘齜了齜獸化的小小犬齒。
由於辛念釋放了猛獸威壓，白毛青年被硬生生嚇退了半步。
辛念也不理他，直接就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出門以後，辛念還忍不住想著，剛剛的她好像不自覺就模仿起辛玖那家夥的臉了。原來一起生活久了的姐弟，真的有可能在一瞬間變成對方的。
辛念不自覺地揉了揉自己的臉，正在這時打開的房間突然傳出聲音：
“辛念，我會打電話跟你媽告狀的。”
因為之前他沒動，也沒發出一點聲音。就連身上的味道幾乎早已跟四周環境融為一體了。突然這麽一開口，辛念被嚇得差點蹦起來，發出“狗叫”。
好在辛念站得夠穩，又及時捂住了嘴巴，這才沒有當場出洋相。
認出人之後，她氣呼呼地說道：“院長，你幹嘛非要這樣嚇人呀。”
院長顯然沒有什麽情緒，垂著臉又說道：“我還想問你呢。你幹嘛非要現在懟他？蠢不蠢，讓那個小混蛋先給你治療了，完了再找他算賬唄。你知道不知道，S級治愈者有多珍貴？”
辛念連忙躥出去老遠，這才回過頭跟院長對峙：“那又怎麽了？我不願意讓他給我治。再說，他也未必能治好我。你去跟我媽告狀吧，她理你才算怪。對了，院長，下次不要買翡翠葡萄了。那根本就是你愛吃的，真想給我獎勵，換成水晶小蘋果吧。”
說完，也不等院長反應，她轉身就快步走開了。
院長走出房間，向著辛念看去。
明明就是一個小不點，可在光影交錯之間，辛念走在那條又黑又長的廊道上，竟然走出了超模180的大長腿的風采。
她的每一步都無比堅定灑脫，並且勇往無前，就好像根本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決定。
院長沉默半晌，站在原地，一向愛笑的他，此時臉上卻一點情緒都沒有。
很快，他走過去，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開口說道：“既然都這樣了，你就回去吧。”
“這……”白發青年反而不想離開了。
“我說你走吧！”自從離開原單位，院長第一次拿出了當初那個傭兵團隊長的威勢來。
白發青年顯然又被嚇了一跳，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被狐狸隊長支配的恐懼中。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那麽軟萌可愛的女孩要為了幫隊長出頭，甚至不惜放棄被S級治愈者治療的機會。
隊長他真的值得辛念這樣守護嗎？
他明明對下屬，無比嚴格，一點錯誤都不許犯。平時看著滿臉帶笑，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要冷漠。
幾乎每天，隊長都統一要求他們所有人，一點異能都不許浪費。上了戰場，必須合理分配異能，永遠都要給自己留下餘地。
那時候，明明所有人都在追捧自己，可他卻總是遭到狐狸隊長的殘酷打擊。
狐狸隊長曾經說過，“你其實並沒什麽了不起，隻不過是個S級。無論是治療手法，還是異能轉化率，你都是全組最低的。再不好好練習，將來你也就這樣子了。”
那時候，他真的恨死狐狸隊長了。
後來聽說隊長在戰場上，為了救下傷員，選擇自曝獸核。經過搶救，人活下來，異能卻基本上都廢了。
直接從一線調到後勤，成了孤兒院隊長。那時候，他還想著，往後再也沒有人能折磨他了。
可現在，身體狀況糟糕的不行，獸形長不大的辛念，卻對他說：“哼，S級治愈者，玩你的去吧。”
霧彥突然感到無比茫然，忍不住伸手撓了撓頭發。
明明他才是當今最有價值的治愈者，不禁能力強大，而且長得帥氣，還時尚新潮。無論走到哪裏，他比偶像明星還受歡迎。
可從院長辦公室前麵那條漫長的廊道走過時，霧彥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像辛念說得那樣，一無是處？
從前隊長總是衝他吼，逼著他去練習，把所有時間拿來練習。
要徹底把治愈異能掌控到極致，後來隊長走了，再也沒有人這麽嚴格地管教他。
他的異能也還是老樣子。似乎比隊長在時，還不如呢。
正想著，霧彥往窗外看去，此時辛念正被一群小孩圍著。
她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把水晶葡萄來，給每個小孩都發了一顆。
還說道：“這可是院長最喜歡吃的，每個人發一顆吧。下次說不定就沒機會薅羊毛了。”
她身上哪裏還有剛剛那桀驁不馴的影子，明明是這麽溫柔開朗的一個女孩，說話聲音都很輕，就連笑容也仿佛融化進陽光裏似的。